第3章 章
第 3 章
溫灼瑾到晚上戌時才吃到了熱騰騰的湯餅。
禁衛軍出現後,說是有刺客,祈福殿的人都被查了一遍,連随身帶的東西都要查。
去的不乏達官貴人,說查就查。
溫灼瑾帶的東西多,大部分都是紫茸背着,禁衛軍查的時候,口香餅掉在了地上,那顆備用的鎏金香囊被捏扁了,還有,溫灼瑾路上收集了點梅花上的落雪放在水袋裏,被粗蠻的禁衛軍給倒了。
“都怪奴婢沒用,這是姑娘最喜歡的香囊……”溫灼瑾吃過飯看到紫茸還捧着扁了的香囊掉眼淚。
“可以修好的,從你月例銀子裏扣修理費,行吧?”溫灼瑾拍了拍小丫鬟的腦袋說道。
“行,行!”紫茸立刻回道,看着愧疚難過才緩了點。
“這麽愛哭,還要姑娘哄,沒出息。趕緊給姑娘準備洗澡水去。”丫鬟白檀過來說道,紫茸面上一紅,忙出去了。
“姑娘,再用一些茶點?”白檀對溫灼瑾說道,聲音很輕,看溫灼瑾的眼神非常溫柔。
溫灼瑾對她們這些下人都是極好的。
想着嬌弱的人兒今受了驚吓委屈,伺候時越發小心了。
“我無事的。”溫灼瑾看着白檀笑了笑。
白檀只覺得自家姑娘才是天上仙人轉世。
溫灼瑾喝點茶水,神色凝了片刻。
禁衛軍說有刺客,瞧這陣仗又像是丢了東西,估摸着是丢了什麽人又丢了東西。
Advertisement
什麽東西能讓禁衛軍覺得藏在了小小的香囊和水袋裏?
禁衛軍直屬于長公主所轄,那丢的東西,恐怕也是長公主的。
既然是玄女娘娘轉世,怎麽還會丢東西?
溫灼瑾腦中随意想了下,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有些幸災樂禍。
這些貴人的事,和她沒多大關系,只要別影響她如今的生活就好。
被禁衛軍圍在祈福殿時,溫灼瑾想到一個主意。
既然這些人這麽信玄女娘娘,不若借這玄女娘娘的口把她和榮國公世子的婚事給退了。
天玄宮的人,給些銀子打點,香信都可以編造吧,更何況合八字這些事情了。
想到這些,溫灼
瑾的心情好起來。
等改再去一趟天玄宮,多備一些銀子,還能再去找粉面羞。
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銀子才能找那些人幫忙。
年前又買了不少香材,現銀并不多了。
“今昌遠伯夫人給姑娘送了盒東西,說是給姑娘把玩兒的。姑娘可要現在看看,還是等明再看?”溫灼瑾想事情時,姜嬷嬷來問溫灼瑾。
“現在便拿來!”溫灼瑾一聽思緒回轉,立刻讓姜嬷嬷将東西拿來。
溫灼瑾将盒子打開看了下,不僅有漂亮的絨花首飾,還有琉璃盞,玉石雕刻的小擺件,個個精巧。
舅舅一家有三個兒子,沒有女兒,加上溫灼瑾幼年喪母,對溫灼瑾一向最是疼寵。
有什麽好東西,都緊着溫灼瑾先來。
溫灼瑾喜滋滋的把玩兒了一會兒,讓青桂幫忙給舅母準備回禮,準備第二天就去舅舅家。
“可惜了,昌遠伯家沒有被長公主選中去上香祈福。”姜嬷嬷瞧着溫灼瑾舅母對溫灼瑾的好,又感嘆了句,為他們遺憾。
溫灼瑾心道,幸好沒去。
如今朝中勢力可以分為“子不語怪力亂神”派,和信奉玄女娘娘的天玄教派。
溫灼瑾的舅舅昌遠伯家,便是“子不語怪力亂神”派。
就算是那長公主讓舅舅家去,他也不會去的。
溫灼瑾自小經常去舅舅家,又跟着幾個表哥一起學習,也是堅定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派。
只不過她不想太特殊被盯着惹麻煩,并未表明自己的立場,裝病弱避開交際,專心研究香道,樂得自在。
就今的情形,若舅舅他們真的去了,聞到那香毒也是麻煩。
溫灼瑾看姜嬷嬷還愁的很,讓她給自己準備熏香去了。
準備好明去舅舅家的回禮,洗澡水準備好,溫灼瑾便先去洗澡了。
有地龍在,屋子裏頗為暖和,溫灼瑾舒服的泡了個澡。
外面雪還在下,夜色深重,冷入骨髓。
上香的人早都回來了,禁衛軍卻還一隊隊的在天玄宮周圍巡查,一直延伸到了雲京城內。
位于天玄宮內一處偏殿內,茶杯碎裂在地,年輕的宮裝女子一臉怒
色。
“都是廢物!人跑了,金魚符也沒找到,要你們有什麽用。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就算是将這周圍給我翻一遍,也要找到金魚符,那人找到後格殺勿論。”
壓低的聲音顯得極憤怒,又帶着一絲顫抖,似乎在害怕。
穿着禁衛軍官服的男子喏了一聲退下。
“莫生氣了。今這天氣,她就算逃出去,恐怕也活不下去。更何況,給她用的香,可是我師尊專門配置的。沒有解藥服用,她便是廢人一個,尤其是犯了瘾症後,神志都不會清醒,你放寬心吧。”微帶妖嬈的聲音傳來,卻是一個穿着绛色女冠服飾手拿拂塵的女子從那宮裝女子身後走來。
“希望如此。只是,你也知,她非常人,竟是傷了你師尊,逃走了。若是她逃出去再起勢,一切就都完了……”宮裝女子眉心稍微松了下,又緊蹙起來。
“怎麽可能?莫想了,點安神香睡一覺可好?”女冠打扮的女子說。
“不,不能睡!先下手為強,斬斷她的羽翼,不能再等了。讓我想想,對,先用她的名義打殺一批清流,再……”宮裝女子站起來絮絮叨叨說着什麽,女冠打扮的女子靜靜站立聽她吩咐。
另一邊溫灼瑾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絞頭發時,靠躺在床頭用炭筆寫寫畫畫。
今聞到了新的味道,有好聞的也有不好聞的。
溫灼瑾習慣性的要記錄下來,猜測可能的香材,或者合香,再定下要采買的香材,或者再去香材市場親自找找。
這次更為特殊。
溫灼瑾聞到了疑似粉面羞的好聞味道,還有祈福殿內的線香散發出的香毒。
兩者都是溫灼瑾想要弄清楚的。
對照本經和合香手劄,又看了一會兒,做了記錄,溫灼瑾才去睡覺。
或許是白折騰了許久,也或許是那粉面羞的味道印象太深,溫灼瑾睡着後做了個夢。
夢到自己再次身處那個環境,沒有鐘聲打擾,一路找到了味道的源頭。
不是想象中的一樹繁花,竟是一個面目模糊的女子。
長發披散未梳,雪白素衣,未見五官,卻讓人覺得極美。
溫灼瑾心跳加速,慢慢靠近那女子,努力想要看清楚女子的面容,卻依舊如一團霧氣。
溫灼瑾想跟那女子說話時,身體如墜落一般,一下子驚醒。
溫灼瑾睜開眼睛,看到了姜嬷嬷的臉。
“嬷嬷,發生什麽事了?!”溫灼瑾蹙眉問道,顧不得再想剛才旖旎的夢境。
姜嬷嬷此時神色焦急擔憂。
“姑娘,大事不好了。”姜嬷嬷說。
溫灼瑾坐起身,聽姜嬷嬷說話。
“宋管家差人來說,今昌遠伯被扣在了宮裏,說是有人檢舉他貪墨受賄,今早禁衛軍查抄了昌遠伯家,找到了一箱子金子!天哪,這可如何是好啊!”姜嬷嬷急着說道,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姜嬷嬷是溫灼瑾母親帶來的老人,也是從昌遠伯家裏那邊過來的,對那邊的感情自是不同。
如此橫禍,宛若天塌。
溫灼瑾神色一下子緊繃起來,立刻讓白檀她們給她拿來衣服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