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啧,這個不知道輕重的,那新來的烈的很,偏要去招惹!”跟着溫灼瑾的女子咒罵了句。

“公子您先在這間雅間坐着,我去去就來。”那女子轉頭對溫灼瑾說,指了個房間讓溫灼瑾進去,說完急慌慌的離開。

溫灼瑾不自覺地跟了過去,只看到顯得有些閉塞的房間裏,光線昏暗。

那女子沒有管受傷去找大夫的人,只走進了房間裏。

“不過是給你送飯的,你卻那樣傷人,飯食也都掀翻了。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到了這個地步就想開些。年紀大了,本就沒幾年好子,不趁着還有點顏色賺點銀錢,還如十幾歲的小姑娘那樣嗎?貞烈值什麽錢,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若是再這樣,就要吃些苦頭了。”女子進了房間後說道。

房間裏的女人沒說話,只是将手擡起,同時轉頭似在看向來人。

染着血的白皙手指,攥着一根還在滴血的斷簪,讓想靠近的女子後退了幾步。

紗帳輕晃,溫灼瑾看到了那女子的眼睛。

那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眼周紅暈如桃花綻開,眸子若一汪湖泊,潋滟水汽氤氲,瞳仁像是沉在那湖泊中的黑瑪瑙,似是水汽太過豐盈,溢出來從眼角滑落,在光線掩映下如兩粒明珠。

純淨,凄楚,脆弱,又如魅妖,帶着蠱惑意味兒。

溫灼瑾心跳如鼓,心中有什麽地方被掀開一角。

“小公子,可是喜歡這樣的?可惜,這是新人,還未調·教好呢。以前是貴夫人,千金小姐,淪落至此難免烈性幾。公子若是有意,可等幾。”

嬌媚的女子聲音傳來,同時溫灼瑾的肩膀被戳了下。

溫灼瑾回神,自覺失态,清了下嗓子。

她進來是想賣合香賺銀子救舅舅的,怎麽會為一個女子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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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那些來尋歡作樂的“客官”。

溫灼瑾身邊的女子再次打量了下溫灼瑾。

這一身裝扮,不說袍子用了上好的錦緞,單單是那腰間的蹀躞帶,嵌金鑲玉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公子若是等不及,不嫌麻煩的話,可以将人贖身帶回去,自己來,也會別有趣味。這樣的貴

夫人可難得的很。這位更是其中極品,這才單獨關起來的。公子也知道最近雲京城動蕩,可是有不少貴婦小姐入了賤籍。您看到的這位,未調-教好前只要兩千兩銀子就可以贖身了,正是采買的好時機。公子若是喜歡可以考慮考慮。”

那女子嬌笑一聲,繼續說道。

那屋子裏的“烈女”各種問題,只是臉長得好,不能仔細看。

眼前這位小“郎君”一看就是個生手,還是個有銀子的,瞧着像個冤大頭。

溫灼瑾捏住匕首的手指用力,骨節泛白。

耳邊的聲音讓溫灼瑾很不舒服。

人賤如芥,世間可憐人不知多少。

更何況,她根本沒那麽多銀子。

“不用,去雅間!”溫灼瑾轉身離開。

身後的女子輕哼了聲,将房間門關上,緊跟着溫灼瑾去了雅間。

溫灼瑾到了雅間看了眼房間內的擺設,有個品相不怎麽好的香爐,一旁有個炭盆。

溫灼瑾走了過去,取出一枚香丸放在炭盆邊緣。

香丸被加熱,很快散發出馥郁的香味兒。

溫灼瑾有些亂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唉喲,這是什麽香?怎麽這麽好聞。”跟進來的女子問道。

“請問姐姐怎麽稱呼?”溫灼瑾問,很是有禮。

“公子叫我鸾娘便好。”那女子聽溫灼瑾的稱呼對溫灼瑾印象又好幾分。

“鸾娘姐姐可喜歡這香?”溫灼瑾問。

“自然喜歡。這樣品的香,我在官店還未曾見過,公子莫非是從天玄宮的女冠那邊買的?”鸾娘湊到炭盆前嗅聞。

聽鸾娘說的,溫灼瑾心裏一動。

天玄宮的确有各種香賣,包括線香,香丸等,價格極高,比官店還高一些。

進天玄宮是有門第限制的,能去天玄宮買香的,也是非富即貴。

“鸾娘姐姐好眼光。若是喜歡,這顆我送給姐姐了。還未曾點燃,放在香囊裏十多香味也不會盡,只是放在炭盆邊沿的話,能用三四,若是點燃的話,也能用一,那樣味道會非常濃郁。”溫灼瑾慢慢說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如十五六未成熟的少年音。

“當真送我?姐姐

給你找個清倌兒,調-教好的那種,十四五歲,溫順又有才藝的。”鸾娘看向溫灼瑾眸子裏生出亮光。

“不用。最近手頭并不寬裕,因之前花銀子買了很多香,近又看中了別的東西想買,家裏人不給銀子買,便想将之前買的香賣了。若是姐姐能幫我找到買香的主顧,感激不盡。如此香丸,我買時兩百兩一枚,賣給姐姐介紹的人,一百兩一枚,可好?”溫灼瑾說,看鸾娘懂香,直入主題。

聽溫灼瑾說的,鸾娘對溫灼瑾的身份有了些猜測,勳貴之家出手闊綽的小公子。

“原來是賣香來的啊。”鸾娘看着溫灼瑾感嘆。

“每賣出一枚,可以給姐姐一兩銀子酬謝。”溫灼瑾又說道。

“這倒是好事。你有什麽香?”鸾娘問道。

“這一枚是安神香,會緩解頭痛,好入眠。還有驅散寒氣治療風寒的梅香丸,另外有美容養顏舒緩心情的茉莉香丸……”溫灼瑾把自己帶的香介紹了下。

“香都是好香,不過你怕是不知道,我們這裏最受歡迎的是催-情香。你可有?那樣的香有多少要多少。”鸾娘又道。

“并,并沒有那樣的香。”溫灼瑾一窒。

“這個時間,能買得起你這香的都還未起來呢。要不要先叫個姑娘喝點酒等一等?”鸾娘笑起來道。

“那我改再來。”溫灼瑾聽鸾娘這麽說,起身也不再停留了。

這地方的作息,她也是頭次聽說的。

鸾娘還調笑着要挽留,溫灼瑾快走幾步出去。

到了外面,溫灼瑾的臉還有些熱。

吐了口濁氣,溫灼瑾快步離開了銷香館。

遠離了銷香館的味道,腦袋裏卻是浮現那只看到半張的臉,心裏如被什麽緊緊揪住一般。

那樣的人兒,如一朵脆弱的嬌花,卻要留在那裏受辱……

若是有銀子,若是舅舅平安無事……

快到侯府時,溫灼瑾才壓住越來越濃烈的想法。

翻牆進入沁芳軒時,溫灼瑾聽到熟悉的聲音,是二小姐溫姵姝來了。

溫灼瑾舅舅家發生的事,溫姵姝聽說後,心裏高興的很,只是之前不太确定,怕只是一時的,加上侯夫人的壓制,忍了兩,聽說

溫灼瑾舅舅還被關着,這才來找溫灼瑾。

平總是憋屈着,這回她可要揚眉吐氣一回。

“我們姐妹要見面,什麽時候輪到你們這些下人管着了?都給我滾開。姐姐不舒服我才更要看望姐姐,陪姐姐說說話。”溫姵姝看着攔着她的下人不客氣的說道,自顧自往前走。

姜嬷嬷被溫姵姝帶婆子拉住,青桂也被撞倒,力氣大的紫茸,沖上前去擋住不讓開。

“你敢沖撞主子,來人給我張嘴!”溫姵姝指着紫茸怒道,平裏忌憚溫灼瑾也就罷了,如今溫灼瑾的大靠山都倒了,她的丫鬟又算什麽。

溫姵姝帶的婆子要上手時,裏間屋子傳來溫灼瑾的聲音。

“二妹妹來,攔什麽,讓她進來吧。”溫灼瑾說着話,聲音輕弱。

紫茸立刻讓開了,姜嬷嬷她們松了口氣。

溫姵姝哼了一聲,扭着腰往裏間走去。

此時的溫灼瑾只穿了裏衣,頭發披散,看起來有些狼狽憔悴。

溫姵姝湊近溫灼瑾看,面上的喜色泛起,裝都不裝了。

“姐姐,昌遠伯的事如何了?聽說家裏都被抄了,啧,都說昌遠伯立身極正,沒想到啊……”溫姵姝說,眉眼壓不住的笑意。

溫灼瑾看着溫姵姝一張漂亮的臉蛋心裏嘆氣,挺好的小姑娘,怎麽就喜歡落井下石呢,以前的乖順裝的很辛苦吧。

“妹妹,我自是聽說了。舅舅是被冤枉的。父親不讓我出門,妹妹能不能幫我捎信給榮國公府?我感激不盡。”溫灼瑾說道。

“你在想什麽呢?現在還想着拖钰哥哥下水!钰哥哥本就不喜歡你,早前就說要退婚的,但是礙于你舅舅的面子,信守承諾,沒有退婚。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還想要钰哥哥幫你,沒門兒!”溫姵姝咬牙切齒道。

溫灼瑾不知道溫姵姝說的有幾分真,她也并不在意沈钰闕的心意,不過溫姵姝如此說,溫灼瑾倒是聽出了點東西。

“钰哥哥說若沒有和你的婚約,便會娶我。他每次來侯府都會送我禮物,你的禮物才是順帶送的。”溫姵姝面上通紅,還是忍不住炫耀。

“舅舅在清流中頗有聲望,又有丞相大人維護,現在還尚未定罪。況且,我是侯府嫡女,對玄女娘娘虔誠

信奉,天地可表,并無過錯。我和世子可是在天玄宮批的八字,在玄女娘娘那裏留了名帖,祈福時得的香信也是如意香。這種時候若是世子退婚,豈不是對玄女娘娘的不敬?也會讓他在清流中被诟病。”溫灼瑾淡淡的道,心裏想着銀子,突然就靈感迸發。

“你說什麽?”溫姵姝問,溫灼瑾說的她不太懂,聽到世子退婚不利,擔心起來。

“有一個辦法,對大家都好。我來承受對玄女娘娘的不敬主動退婚,可保住榮國公府的名聲,也不會因為舅舅的事牽累到他們。倘若妹妹能籌到銀子補償我,我便主動退婚,去天玄宮向玄女娘娘謝罪。”溫灼瑾繼續說道。

榮國公府那邊避之不及,退婚恐怕是早晚的事,舅舅很難再起複,不過溫姵姝應該還不太清楚,她們都那麽信奉玄女娘娘,剛好缺銀子,趁機從她和繼夫人這裏籌點銀子也行。

侯夫人是溫灼瑾舅舅滿意的繼夫人人選,有美貌,膽小怯懦是一方面,沒什麽智謀是另外一方面。

“表哥找了丞相大人幫忙主持公道,早晚會澄清的。只是天氣太冷,舅舅家被查抄過的艱難,我怕這段時間舅舅在刑部受罪,也想用一些銀子打點……算了,妹妹不願意當風風光光的世子夫人,偏要對玄女娘娘不敬,也連帶世子遭殃,今後在清流中被诟病,便讓世子來退婚吧。”看溫姵姝神色猶疑,溫灼瑾又說道。

溫姵姝不知道溫灼瑾怎麽牽扯到了玄女娘娘,但是越聽覺得溫灼瑾說的話越有道理。

而且她之前說的話也是虛張聲勢,沈钰闕還是對溫灼瑾很在意的。

榮國公府若是堅決不退婚,也是可能的。

“你,你要多少銀子。”溫姵姝問。

“一萬兩銀子。妹妹可和夫人商量一二。”溫灼瑾看着溫姵姝說。

銀子數量是溫灼瑾估量着侯府可能的財産說的,應該是拿得出來的,只看他們舍不舍得。

溫姵姝沒有了再奚落溫灼瑾的心思,心思幾轉,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等溫姵姝一離開,姜嬷嬷幾人進來。

“姑娘,你怎可說那樣的話?這婚事可是先夫人定下的,玄女娘娘都贊是佳偶天成的。怎能對玄女娘娘不敬?”姜嬷嬷急道。

“嬷嬷,婚約哪

有舅舅重要。只要舅舅能官複原職,以後想要什麽婚約沒有?玄女娘娘寬宏大量,想必會理解的。”溫灼瑾冷靜的說道。

昨天哪會想到,想要退掉的婚約,竟然用這樣的理由退,不但不需要花銀子,還可能賺到銀子。

姜嬷嬷聽得掉了眼淚,連幾個丫鬟也為溫灼瑾惋惜傷心。

溫灼瑾的心情卻是輕松了幾分,叫了善于制香的青桂一起繼續制作香丸。

直到晚上時,溫鶴鳴和侯夫人來了。

“阿灼,你想好了要主動退婚嗎?”溫鶴鳴看到溫灼瑾便問道。

溫灼瑾說的話,已經轉達到了溫鶴鳴這裏。

外面的情況,溫鶴鳴自然是知道的,榮國公府要自保,事情鬧得再大,恐怕和溫灼瑾的婚約也保不住了。

榮國公府之所以還沒退婚也是在觀望。

侯府是需要和榮國公府這個婚約的。

所以趁着溫灼瑾舅舅還沒有定罪的時機,換個女兒來接這婚約倒也不錯。

溫灼瑾主動承擔退婚的責任,能免了榮國公府的顧慮,即使溫灼瑾舅舅到時候無罪釋放,那也不會遷怒于他。

所以從溫鶴鳴的角度來說,溫灼瑾的提議也不錯。

給溫灼瑾的一萬兩銀子,主要是侯夫人出的自己的私房銀子。

而且,到時候再把溫灼瑾嫁給對他仕途有利的人,盈的還是他。

溫鶴鳴心裏一番算計,面上還是一副慈父樣子。

“女兒想好了。舅舅若是問起,也都是我一人之事。這是我寫的退婚書。世子的庚帖在這裏。擇我也會去天玄宮拜玄女娘娘謝罪。”溫灼瑾盡量讓自己神色沉重一些,将東西給溫鶴鳴。

“哎,好,既然你已決定,那為父也不阻攔了。至于銀子,家裏沒有那麽多現銀,這裏有五千兩銀子,另外是田莊店鋪的地契……”溫鶴鳴接了溫灼瑾給的東西說着,看了眼侯夫人,侯夫人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溫灼瑾時一臉肉疼。

溫灼瑾看着,現銀不夠一萬兩,五千兩也算不錯了。

送走溫鶴鳴,溫灼瑾歇了口氣,在姜嬷嬷幾人擔憂的目光中洗了個熱水澡,鑽進熱乎乎的被窩睡覺。

溫灼瑾入睡的快,只是,白裏壓下去

的東西在入睡後又被揭開。

那一角像是壓的太狠了,被揭開的更多。

白天裏看到的美人入夢,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潋滟氤氲,多了幾分幽怨。

溫灼瑾的心再次被揪緊一般,發疼發脹,又躁動不安。

沒人喚溫灼瑾起來,寅時,她自己醒來了,額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

捂住發燙的臉頰,溫灼瑾神色怔怔。

她,好像真的有意于那女子。

僅僅是因為,看了她一眼。

便思之念之,甚至……

在這之前,溫灼瑾便知道自己不喜男子,喜歡和女子相處,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太一樣。

對那只見過一面的女子生出奇怪的情愫,還是第一次。

伺候的丫鬟都是貌美的,溫灼瑾卻從未對她們産生過那樣的想法。

或許,她和那些惡劣的男子一樣,只是單純的好-色?

呆坐在床榻好一會兒,溫灼瑾再無睡意,索性起來。

守夜的青桂驚訝,幫溫灼瑾穿戴好。

時間太早,溫灼瑾又去制香室制香,直到辰時,吃過早飯,換上男裝,帶上銀子,再次悄悄翻牆出去。

溫灼瑾先去找了武元珩,把銀子給了武元珩。

“退婚換的銀子。榮國公府既然不肯幫襯,那樣的人早晚都要退。今父親便會找官媒去榮國公府退婚。”溫灼瑾對武元珩解釋了下。

“阿灼,難為你了。以後定會給你找個比沈钰闕還好的郎君!”武元珩看着溫灼瑾不知說什麽好。

“莫要多說那些了,快些将舅舅救出來才是緊要的。”溫灼瑾趕緊說。

好不容易擺脫一個,她真的不希望有第二個了。

送走了武元珩,時間還早,溫灼瑾回侯府了。

當退婚後,庚帖換回去,沈钰闕便和溫姵姝換了庚帖,兩人算是訂婚了。

之後再過六禮完婚。

和沈钰闕徹底沒了關系,讓溫灼瑾感覺像是擦掉了身上的一個污點一般清爽。

以至于溫姵姝來炫耀時,溫灼瑾心情都不錯。

“妹妹,有件事你不介意嗎?世子有體臭,很難聞,你若是反悔還來得及。”溫灼瑾

提醒溫姵姝。

溫灼瑾鼻子靈,她在正常距離能聞到的,一般人是聞不到的,不代表這氣味不存在,只是需要更近距離,更濃郁一些才會被一般人察覺。

“溫灼瑾,你胡說,你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世子才不臭呢!”溫姵姝顯然不領情,還覺得溫灼瑾在胡說八道,得不到就說是臭的。

“你不介意就好。”溫灼瑾也不在這個上面和她争執,很好脾氣的說道。

“你就是羨慕嫉妒我,現在後悔也晚了,哼!”溫姵姝咬牙切齒的說道,不和溫灼瑾再多說什麽了,氣呼呼的走了。

沒人打擾,溫灼瑾樂得清靜,繼續制作香丸。

下午時,溫灼瑾準備了下,帶了自制的香丸香餅等要翻牆出門。

時間太晚了,姜嬷嬷不放心,讓紫茸跟着溫灼瑾出來。

帶了紫茸,溫灼瑾帶的各種香也多了點。

天色昏暗,出去時,溫灼瑾雇了輛馬車,和紫茸前往銷香館。

給武元珩的銀子,溫灼瑾不确定夠不夠。

就算夠了,溫灼瑾還是要賺一些銀子的。

畢竟這段時間,她的家底也差不多掏空了。

往銷香館時,溫灼瑾又看到了外面有不少官兵,還有穿着禁衛軍衣服的人。

這段時間動蕩的很,看到這些官兵溫灼瑾也沒在意,只是避開那些官兵走的路線。

到了銷香館附近,馬車停在不起眼的角落,溫灼瑾讓紫茸在馬車裏等着,她先帶了一盒子香丸,進了銷香館。

紫茸怎麽也沒想到,溫灼瑾竟然進了銷香館這樣的地方,在外面忐忑不安的等待。

“哎呦,公子你可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你之前說的香,可還賣嗎?”溫灼瑾剛進去,之前熟識的鸾娘便過來迎溫灼瑾,壓低了聲音問溫灼瑾。

“自然,我帶了一些。找個雅間說話。”溫灼瑾說。

鸾娘面帶喜色,帶着溫灼瑾上樓。

外面天色昏暗下來,銷香館卻是熱鬧的很,氣味兒更繁雜。

溫灼瑾上樓時瞥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

“你不知道,你上次留下來的那枚香丸,被我們這裏的花魁娘子看上了。若是你還能拿出一樣品質的

香丸,她要買。”鸾娘笑道。

有人要買香,溫灼瑾也松了口氣。

一枚香丸一百兩,她這個盒子裏放了二十枚,便可有兩千兩入賬。

随着溫灼瑾被帶去了雅間,很快鸾娘便叫了其餘人來,二十枚香丸沒多久就賣光了。

溫灼瑾又出去了一趟,把銀子送出去,再拿了一盒子香回來。

上樓時,溫灼瑾再次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那絲冷香在越發紛雜的味道中,幾乎聞不到了。

只有靠近時才有極淡的味道。

溫灼瑾似乎看到了一朵被移栽的花,正在慢慢枯萎。

只是想到,便有些無法呼吸。

溫灼瑾走的很慢,轉頭準備去她之前的雅間時,肩膀被拍了下。

“公子,上次那位,你可還有意?不若你将這一盒子香丸給我,我便将人送你了。”鸾娘的聲音傳來。

鸾娘怕溫灼瑾不來了,特意來等,注意到溫灼瑾轉向了之前那間房間的方向,心裏一動。

裏面的人,美則美矣,只是,問題太多,專門給她請的郎中都沒有辦法。

“我缺的是銀子。”溫灼瑾低沉着聲音說了句,繼續往前走。

鸾娘一看,緊跟着溫灼瑾。

“半盒香呢?”鸾娘繼續跟溫灼瑾說。

溫灼瑾拿着盒子的手微微發顫。

正等着買香的人,看到溫灼瑾将人拉進了雅間。

很快溫灼瑾盒子裏的香只剩幾枚了。

銷香館的人多,但是能買得起百兩銀子香丸的人少。

還剩下幾枚,人已經走光了。

“那剩下這幾枚,可以嗎?就當是個買個交情。”鸾娘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有什麽問題?姐姐不必诳我。我以後還會來這裏賣香的。”溫灼瑾問,從最開始要價兩千兩,到現在一降再降,任誰也覺出有問題了。

“也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是……哎,實話告訴你吧,她太烈性了,飯不吃一口,又病了,請郎中看病要花銀子。銷香館不做賠本的買賣。公子,你是見過的,那顏色若是能繼續在銷香館,做花魁都足矣。你若是不要她,過個幾,她病死了,席子一卷,便會扔去亂葬崗了

。實在是可惜了。公子若是有意(aiyinbei)(com), 可再便宜些。”那鸾娘面色僵了一瞬說道。

“一枚香丸。”就在鸾娘以為溫灼瑾不在意時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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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枚香丸!”鸾娘立刻說道。

溫灼瑾心中惴惴,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但是給那人贖身,是這幾一直萦繞在她心頭的一件事。

她若是再不出手,她恐怕會死。

本是想等舅舅的事落定,有了些銀子後,沒想到會這麽快。

相比當初說的兩千兩銀子的贖身費,一枚香丸的成本,不足十兩銀子。

當初母親給溫灼瑾選丫鬟時,有些挑剔,心靈手巧,還得各有所長。

所以幾個小丫鬟最便宜的也要二十兩銀子。

鸾娘似乎怕溫灼瑾反悔,拿了溫灼瑾的香丸,立刻給了溫灼瑾一份身契。

溫灼瑾顧不得細看那身契,先去看人怎麽樣了。

房間門被打開,溫灼瑾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以及一股血腥味兒。

昏暗的燭光下,紗帳後,有人躺着,身形模糊,長發披散,呼吸弱不可聞。

溫灼瑾掀開紗帳,看到了裏面的人。

比上次看到時,臉消瘦了許多,膚色也蒼白了不少,連桃花眼周圍都少了暈染。

溫灼瑾心裏泛起一股難受,想拿自己的披風将人裹住,只是探身下去,便感覺有什麽東西刺向自己,溫灼瑾本能的伸手格擋。

手心被尖利的東西劃過,随即溫灼瑾抓住了一節細瘦的手腕。

對方很虛弱,卻還在極力掙紮,牙齒咬在了溫灼瑾的手背上。

“姐姐,莫怕,我對你沒有惡意。讓我帶你離開這裏,可好?”

忍着痛,溫灼瑾湊近過去用原本的聲線低聲說話,試圖降低對方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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