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木頭美人
木頭美人
尹見青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像一群蒼蠅，在他腦子裏嗡嗡亂飛，攪得他頭痛欲裂。他擡起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像一張張嘲諷的嘴。
他開始封閉自己，像蚌殼一樣緊緊閉合，将內心的悲傷都鎖在一個角落，不再觸碰。沉默成了他的保護色，他像一個啞巴，不再與外界交流。
顧荃來看他，帶着他最喜歡吃的小籠包。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散發着誘人的香味，但他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吃點東西吧。”顧荃輕聲說，聲音裏帶着一絲擔憂。
他依舊沉默，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眼神空洞而迷茫。
“你別這樣，”顧荃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哭腔，“你這樣不說話，我很害怕……”
顧荃的眼淚流了下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暈開一朵朵水花。“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你想說什麽都可以，只要你開口說話就好……”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顧荃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像墜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玩的情景嗎？”顧荃試圖喚起他的回憶，聲音溫柔而懷念。“那時候，我們多開心啊，每天無憂無慮的，什麽煩惱都沒有……”
他的眼神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起了什麽，但依舊沒有說話，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嗎？”顧荃繼續說着，聲音裏充滿了期盼。“你說過，要陪我一起去看海，要陪我一起去旅行，要陪我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你都忘了嗎？”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眼角滑過一滴淚水，像一顆晶瑩的珍珠，劃破了蒼白的面容。但他還是沒有說話，沉默得像一塊墓碑。
“你說話啊！”顧荃再也忍不住了，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無助。“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也別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他終于開口了，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一樣：“顧荃，我好累……”
只有五個字，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顧荃的心上，砸得她生疼。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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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累，”顧荃哽咽着，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是，你不能放棄啊，你還有我，還有你的朋友，還有你的家人，我們都在你身邊，我們會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像一根即将燃盡的蠟燭，微弱地閃爍着。“我感覺……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不，你不會的！”顧荃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指尖冰涼。“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顧荃……”他看着她，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怎麽辦？”
顧荃的身體猛地一震，像被雷擊中一樣僵住了。她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痛苦，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你……你說什麽傻話呢……”她的聲音顫抖着，像一片在風中飄搖的落葉。“你怎麽會死呢？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可是……我真的好累……”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像一縷即将消散的青煙。“我感覺……我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不，你不會的！”顧荃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指甲深深地掐進了他的肉裏。“你一定可以的！你忘了我們曾經的約定了嗎？你說過，要陪我一起去看海，要陪我一起去旅行，要陪我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看着顧荃，眼神中閃過一絲留戀。“可是……我怕我……我怕我做不到了……”
“你能做到的！”顧荃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像一把利劍，斬斷了所有的猶豫和彷徨。“你一定能做到的！只要你相信自己，只要你不放棄，你就一定能做到的！”
“相信自己……”他喃喃自語，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的方向。“我還能相信自己嗎……”
“當然能！”顧荃說，聲音裏充滿了鼓勵和希望。“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你是最堅強的！你是最勇敢的！你一定可以戰勝病魔，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的！”
“真的嗎？”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像一顆微弱的星辰，在黑暗的夜空中閃爍。
“真的！”顧荃用力地點點頭，淚水再次滑落下來，在蒼白的臉頰上劃過兩道晶瑩的痕跡。“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像一個聽話的孩子。“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這就對了，”顧荃笑了，眼淚卻再次滑落下來，像一顆顆晶瑩的珍珠，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嗯，我會好起來的。”他重複了一遍，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又像是在說服自己相信這個渺茫的希望。他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在枕頭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白墨言也來看過他幾次，他始終保持沉默，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白墨言知道他心裏難受，也不逼他，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給他帶一些他喜歡的書和零食。
“你今天感覺怎麽樣？”白墨言輕聲問，聲音裏充滿了關切。
他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像一個壞掉的玩具。
“你啊，”白墨言嘆了口氣，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心疼。“總是這樣，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把自己憋壞的？”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把頭轉向窗外，看着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而迷茫。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白墨言說，聲音低沉而溫柔。“但是你不能總是這樣逃避啊，你要面對現實，面對自己的問題，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像一片在風中飄搖的落葉，但他還是沒有說話，沉默得像一塊石頭。
“你聽我說，”白墨言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像一個長輩在教導一個迷路的孩子。“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很迷茫，很無助，但是你不能放棄，你還有我們，還有你的朋友，還有你的家人，我們都會陪着你，一起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的。”
他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水，像一顆晶瑩的珍珠，劃破了蒼白的面容，但他還是沒有說話，沉默得像一座墓碑。
“你說話吧…好嗎…？”白墨言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可奈何，“你別總是這樣沉默好不好？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你……”
他終于開口了，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一樣：“白墨言，我沒事……”
“我……”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像一個被噎住的孩子。
“你啊，”白墨言嘆了口氣，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心疼。“總是這樣，什麽事都自己扛着，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把自己壓垮的？”
“我知道……”他的聲音很低，像蚊子哼哼一樣。“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不知道該怎麽辦，可以問我們啊！”白墨言說，聲音裏充滿了鼓勵和希望。“我們是你的朋友，我們會幫助你的。”
“我不想……麻煩你們……”他的聲音更低了，像一縷即将消散的青煙。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白墨言說，聲音裏充滿了真誠和堅定。“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可是……”他還想說什麽，但被白墨言打斷了。
“別可是了，”白墨言說，聲音裏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其他的都不要想。”
“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像一個聽話的孩子。
“這還差不多，”白墨言笑了笑，聲音裏充滿了欣慰和鼓勵。“你等着，我去給你倒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