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臉驚悚的看着連衣服還沒來得及換的林暄,周圍一圈的兵都愣住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傳聞一騎當千的林将軍會這麽年輕。

剛才吐槽的起勁的那幾個愣愣的站在那裏,張了張嘴面面相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口一個大兄弟的伍軍也傻眼了。

他們剛才還想着等混熟了再一起吐槽,結果卻在正主跟前口無遮攔說了那麽多,天吶,他們還有會活着走出軍營嗎?

想退又不敢退,伍軍讪笑了兩聲,還想再搶救一下,“這名字不錯,和咱們将軍同名,好巧啊”

“別掙紮了,我是林暄,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林暄。”幽幽嘆了一口氣,林暄拍了拍神色尴尬的伍軍,然後轉頭看向旁邊的士兵們。

“兄弟們,在外面耽擱太久是我的不是,林暄在這裏給大家告個罪,不過說起打仗,林暄的年紀雖然比不過謝将軍,但是好歹也是經歷了幾回,如果哪個兄弟想要較量一下,林暄在此奉陪。”

林暄抱拳微微彎腰,言辭之間絲毫沒有将自己淩駕于士兵們之上,這态度,就算他來的晚了,這些士兵們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而且,他們也沒有資格說什麽,林暄離開軍營是正經告假離開的,根本就沒有必要和他們說這些。

惴惴不安慌忙起身行禮,士兵們恨不得将剛才的自己嘴巴縫上,現在可好,林将軍雖然看上去年輕,但是和他們這些根本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比起來強了不只一點兒半點兒。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想,這些士兵能被謝瓊留在天策營,自然都是新兵的翹楚,心高氣傲的也不在少數。

如果林暄和謝瓊一樣,只站在那裏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這些士兵們或許還會鄭重一些,但是偏偏,他看上去就像是個王孫貴族家的公子哥兒。

如果不是确定沒人敢在這裏冒充林暄,他們甚至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過來捉弄他們來了。

不多時,新兵蛋子裏一個身高八尺多的漢子就拿着訓練用的木槍走了出來,“在下尤良,願領教将軍教導。”

尤良、有糧,這名字不錯,有前途。

眼閃過一抹笑意,林暄看着尤良把長槍拿成棍子心情也沒有變差,只是讓人給他們騰出來一片空地,然後開始才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名為有糧的士兵。

如果可以,他還想問問這人家裏是不是有個叫有錢的兄弟,如果有的話一起招來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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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當兵的不想軍隊裏有錢有糧,這名字取的是真好。

完全不知道林暄心裏想的什麽,盯着他略帶詭異的目光,尤良不甚自在的捏了捏裏的木槍,然後才抱拳行禮,“失禮了。”

挑了挑眉看着這壯實的漢子,林暄也沒打算多說,男人之間的感情打一架就出來了,這些士兵們敢這麽光明正大的編排他,不就是因為從來沒見過他嗎。

威望是一點一點積攢出來的,他有的是時間在這兒和他們慢慢磨,不急不急。

林暄的樣子太有迷惑性,穿不穿盔甲看上去完全不同,尤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想着待會兒要不要收些力道,以免第一次見面就把主将打趴下以後不好混。

清楚的看出尤良眼的意思,林暄也不惱,只是眉眼彎彎笑着拿起長槍,看對面人準備好了之後先發制人動了起來。

天策府羽林槍法的威名,可不是這個那長槍當棍子使的大塊頭能扛得住的。

一臉生無可戀的看着“俊俏無害”的林小将軍将比他壯實許多的尤良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旁邊的士兵們不約而同沉默着,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若在平時,只要是切磋,不管是誰勝誰負,圍觀的士兵們肯定要歡呼起來,畢竟軍的娛樂項目不多,看人切磋是他們最喜歡的了。

不過今天和平時不一樣,他們心裏本來就沉甸甸裝着一塊大石頭,現在林暄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他們之身最好的尤良打趴下了,看着那張帶笑的俊俏臉龐,他們更是半點兒也笑不出來了。

彎腰将尤良從地上扶起來,林暄翻挽了個帥氣的槍花,“大家夥兒記住了,咱們天策營用的是長槍不是棍子,以後更多的是馬上作戰,知道了嗎?”

面紅耳赤低低應了一聲,不只尤良,其他人也都是這般反應。

因為沒人教,所以他們平時确實都和尤良一樣将長槍耍成棍子,畢竟長短都差不多,怎麽耍不是耍呢。

表面看上去沒什麽大礙,實際上身上多了好多塊青紫的尤良扯了扯嘴角,撐着木槍就想躲開林暄的。

身份有別,就這麽讓将軍扛着他總有點不好。

而且,雖然打起人來格外利落,但是林将軍看上去還沒他大,也沒他壯實,萬一壓壞了該怎麽辦?

被阿甘叫過來站在旁邊和謝将軍一起看着的孫雍在林暄将尤良扶起來的時候就準備過去了,讓阿甘拿上自己的藥箱,孫大夫搖頭感嘆了一句,“回家了一趟,阿暄的脾氣好的不少啊!”

轉頭瞥了一下孫雍,謝瓊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

林暄脾氣變好了?

孫雍這是沒有看見這人回來連東西都不收拾就直接沖到營帳來和他理論天策士兵去哪兒了的鬧騰樣子,要是看見了,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幾個字。

走過去讓阿甘将尤良扶到一邊兒去,孫大夫掃了一圈旁邊人,然後朝着另一個和尤良有分相似的漢子說道,“尤乾,過來。”

饒有興看着颠颠兒過去的漢子,林暄捏了捏下巴,還真是有錢有糧齊全了啊!

尤良的身體沒什麽問題,只是挨了一頓揍而已,上了藥睡一覺就好的差不多了,孫大夫看了看,然後直接扔過去一個藥瓶讓他自己收拾。

看這架勢就知道平時沒少和這群人打交道。

孫雍平日裏來這裏的确不少,天策營救那麽多人,平常訓練不會傷人,打架鬥毆的就那麽幾個,還能記得不清楚不成。

他們打起來也有分寸,不會真的照死裏打,但是青青紫紫的傷也少不了,謝陽懶得管他們,孫雍就只能控制住他們的傷藥數量,以期這些人能收斂點兒。

不過顯然,他的做法并沒有什麽用處。

許久沒有見過孫大夫,林暄看着他心情也挺好,不過現在不是什麽敘舊的時候,因此也沒多說什麽。

謝瓊和謝陽随後過來,站在林暄身邊沉聲宣布了他的身份,然後确定了他們正式訓練的日子。

主将回來了,謝陽也能輕松一些,不用每天一睜眼就想着今天會有多少人過來鬧騰。

說真的,他的脾氣現在這麽好,純粹是被今年的新兵蛋子們給磨的了。

屈尊降貴當了幾個月的老媽子,謝陽表示,他現在去審那些異族奸細的時候耐性都高了不少,那些以前見了他就瑟瑟發抖的奸細們現在見到他都不哭了呢。

在軍營裏轉了一圈,林暄很快就将心思放到了怎麽練兵之上。

如今天策營士兵比以前多了近五百,而戰馬卻只有那麽多,要鑄造長槍和鞍鞯也需要時間,所以說這些都是要趕緊解決的事情。

他們剛得了一場大勝,軍還沒有恢複元氣,一時間也找不到那麽多符合他心思的好馬。

這附近有馬場,但卻是今年才從外族搶回來的馬場,裏面的駿馬還都沒有長成,根本供應不上整個西北軍的需求。

這就是上面不重視騎兵的結果啊,連馬都湊不齊,上哪兒能組建出足以和異族抗衡的騎兵來?

林暄嘆了一口氣,發現連他們家将軍也沒有辦法短時間內将馬湊齊之後也就不糾結了,等過些時間馬場第一批馬出來就好了,總不能讓他們家将軍将其他軍隊裏的馬全都搶過來。

馬的問題不好解決,好在武器沒那麽麻煩。

上書将需要的兵器樣式和數量報給皇上,等皇上批下來,工匠們自然會将他們需要的武器送過來。

大慶朝沒有重輕武的那一套,至少當今聖上眼裏沒有輕視武将的意思,所以說,只要底下人不搞什麽幺蛾子,糧饷武器什麽的是絕對不會缺的。

正是因為如此,每年有着那麽多的進項,國也依舊是年年見底,軍隊真的是個無底洞啊!

不過,雖然東西不齊全,有林暄在,天策營也終于走上了正規。

一眨眼又幾個月過去了,到了年底的時候,京城又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勳貴們連出門都開始拘着家裏的小輩,生怕出了什麽岔子讓人抓住把柄。

前不久江南織造一封折子痛斥江南官員貪污,同時,南方因為今年收成不好,百姓們靠着朝廷的救濟過活,赈災銀子發不到上,很快就有百姓告到了京城。

接連收到訴狀,皇上氣的在上朝時将朝臣們罵的不敢開口,然後不等其他人有反應就迅速派了欽差去江南。

皇上口谕,一旦事情屬實,摻和進來的官員一個不留,全都按律法從重處置。

不知道皇上已經謀劃好了還是湊巧因為江南的災情将事情捅了出來,朝廷之上一時惶惶度日,祖籍在金陵城的那些甚至已經不敢和家裏聯系,生怕被查出了什麽。

不是他們懷疑,而是這時間實在是太巧了。

京城之氛圍緊張人人自危,榮國府也沒好哪兒去。

雖然榮國公潔身自好不摻和這種事兒,但是家裏的婦人和江南的聯系不少,她們不敢讓榮國公看出來什麽,又聽下人将外面的消息傳的可怕,一時間也是惴惴不可度日。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榮國公卻又病下了。

多年來在戰場上身先士卒,榮國公的身體本就算不上好,病來如山倒,舊傷什麽也都接連複發。

榮國府一片愁雲慘淡,就算請來了太醫,最後也只得了一句時日無多,可以開始準備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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