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apture 18
capture 18
Lucy再見她顯得非常吃驚。晨曉實在累了,敷衍了幾句就拖着腳睡覺去了。
沈傑英別有情致站在落地窗前喝威士忌。晨曉看他簡直像個盲人,不過日子久了,她已視那墨鏡為他的一部分,就像西方在一個時期流行用手杖一樣。不過關于他為什麽迷戀墨鏡,晨曉還是想不通。
沈傑英喝幹一杯威士忌,又喝了一杯。
樓上晨曉的氣味一勻一勻起來,估計已經睡着了。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很快接通了。
“喂。Alex……是這樣,你那裏還有沒有治失眠的藥?是,是,但是我最近睡眠越來越差,普通的失眠藥簡直不起作用。不,不夠,有沒有藥效更強的,比如說能放倒一頭牛?用針戳也戳不醒的那種?我不是在問你要麻藥,你也太誇張了。我又不是要給誰做手術。沒有?我不相信。別再推诿了。我知道你祖父自駐派非洲後,畢生心願是獲取一枚瓦努阿圖共和國授予的勳章。現在盛典就快要到了吧,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很願意效勞。”
那頭Alex艱澀地舉一舉喉嚨,如流回答:“好吧先生,不瞞你說,有種藥很符合要求,我上周給我太太用過後,她整晚都沒哼一聲。”
“好,謝謝。”挂了電話,沈傑英又喝了一杯白蘭地,開始打給樊孬孬,一口氣打到第五通才接。
樊孬孬顯然不爽,“大哥,你抽風呢?我不接電話就是在忙。”
沈傑英置若罔聞,“我打算這幾天去趟巴黎。”
“所以呢?這跟我沒什麽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你現在在巴黎嗎?”
“不在啊,怎麽了?”
“我會挑你不在的時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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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會馬上買飛巴黎的機票。怎麽,你跟合作方的說明會提前了?聽智穎說她現在在給你幫忙,她也會一起來嗎?”
“不,我另外找了助理。”
樊孬孬的語氣很幽深,跟珍妃投過的井一樣:“為什麽連你這種人都能找到助理?而我這樣一個對生活充滿熱忱、仁慈、從容與激情的美學家卻連合适的徒弟都找不到!”
“哦,再會。”等不及回複,沈傑英先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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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曉一覺睡了個好。翌日洗漱了下樓,沈傑英果然坐好了就餐。
“早。”晨曉同他打招呼。
沈傑英颔首,示意她坐。
他的每日慣例是早起吃一杯濃濃的咖啡,今天應該是藍山。
沈傑英正慢條斯理吃一盤冷牛排,不時看看手機。而晨曉只注意到今天的早餐跟平時不一樣,“你不是讨厭甜點嗎?為什麽會有藍莓慕斯?”
他朝她看了一眼,仿佛她明知故問似的。
“吃就得了,哪來那麽多話。”
問題是不喜歡吃藍莓啊,晨曉忍住沒說。“吃完飯出發嗎?”
“嗯。”
“我打車回去也可以的。”
沈傑英就像沒聽見似的,頭都懶怠擡。
吃好了飯,晨曉提了行李先去車上等沈傑英。他不常出門,車庫裏車也沒有很多,除了一輛勞斯萊斯就是迎賓專用的奔馳,論起來還是當初跟樊孬孬争高低買的。
晨曉自沈傑英上車就沒說話,想他還不至于好心到親自送她回家,大概要順路去辦什麽事。結果他一路上硬是一句話沒有,車廂裏安靜得像個停屍房。
晨曉瞥着車內後視鏡,那司機也是眼神忽奄,跟窗外彌起的灰塵一樣。晨曉心生同情,給沈傑英這樣的老板當司機一定很窒息吧,他不說話你也不能說,主動開口,那就等于自取其辱。
晨曉有個習慣,乘車就止不住要犯困。迷迷糊糊憩了會兒,再睜眼,竟然已經到了臨滄高速口了,不由問:“跑這麽遠?”
沈傑英回:“去另一個家拿下護照。”
“你要出國?”
“去法國參加一個概要說明會,比較倉促。”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我還需要一個助理。”
晨曉哦了一聲。
“你有護照嗎?”
“旅行的時候辦過,怎麽了?”
“你跟我一起吧。”
“啊?”
“我一時還找不下助理。”
“不要。”
“你要的專訪我已經讓Lucy整理了并且發給你郵箱了,作為交換,你跟我走一遭。”
這個祈使句是怎麽回事?本來就是你答應好的。晨曉有些好笑,“專題我已經不做了,沒必要承你的情。”
“費用我全出,夠有誠意嗎?”不等她回答,“想要多少薪酬你自己提。”
“不是這問題——”
“你不想淘一些物美價廉的衣服首飾化妝品嗎?”
“可是我奶奶給我打很多電話了。”
“我認識許多設計師朋友,如果趕得上時裝周的話,你有機會得到明星款,而且不要錢。難道你不想回去的時候讓你前男友刮目相看嗎?”
我還沒愚蠢到去博不在意自己的人的好感。晨曉心想,跟紀傑分手後就更沒必要在意了。
沈傑英見她不活動,循循起來:“這次我們的合作方是一個全球品牌,他們想發布一款新的香水,你可以直接接觸到首席市場官,也許我們也會被邀請參加品牌活動,或者收到一些禮物之類的,本來我會帶智穎去,但是她最近有事走不開。”
晨曉有點懷疑,一想到智穎,也沒往更深的地方想。出去一趟也沒什麽不好。能見見世面,還有錢賺。晨曉不再推辭了,但是也沒有很想去,只說想先回家看看奶奶。
沈傑英欣然同意,“好,你考慮考慮。也許出簽前我能找下合适的助理,就不麻煩你了。”
*
晨曉轉眼就把沈傑英的話抛在腦後。就他這樣的攤餅俠,她再拿他的話當真她就是傻缺。想想他當初一而再再而三忽悠自己時那個不要臉的樣子吧——“會有人對我的生活作息感興趣的,這也是你專訪的一部分”“我每天要應付那麽多想要雇我當警犬的人,他們還知道恭維我付我薪水呢,不像滕曉晨小姐白嫖得忘了形還讨起債來了”以及無數個“明天”“一會兒”。
晨曉和岸岸坐在咖啡店裏,吃着她心心念念了一個月的栗子蒙布朗蛋糕,颠頭播腦地數落:“就那麽一個專題,他能給你拖到孩子都生出來了!能給你拖到彗星的尾巴掃過地球!”
岸岸倒是不置可否,“晨曉,我覺得你好像長大了嘛。”
晨曉一滞,看向自己的胸部:“是嗎?”
“胸你還是別想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前可能咋呼了,現在好像——內功深厚了一些。”
“誰失戀一次還不成長了啊。”晨曉吞一口蛋糕,“倒是你,怎麽一下子變漂亮了?你瘦了有十斤吧。”
岸岸嘿嘿一笑,“所以說,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我今天化妝了兩小時呢。晨曉,你好好打扮一下也會很漂亮的。”
“我最近煩得很,什麽心情也沒有了。”
“因為紀傑嗎?他一直在找你,也許你應該和他談談。”
晨曉有種不忍,像是一個人明知做手術會病愈但懼怕上手術臺一樣。“我不善于處理感情問題。還是就這樣吧,時間會解決一切的。”
岸岸便不再說什麽。
兩人逛一小時街。岸岸跟晨曉說起自己最近加入了一個高爾夫球俱樂部,“這還歸功于之前那瓶香水呢,我跟一個人成了朋友,他帶我進去的,裏面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跟我說的那個沈英傑,他很有錢嗎?不過聽你的描述,他的作風很不像啊,因為我接觸的那些人,都很深心,說話非常圓融,簡而言之就是非常會做人的人。”
晨曉想那他還真是例外。
“不過我覺得你真的應該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畢竟不是誰都能去法國的,跟這種圈子的人有交集也能學到很多東西。像我,靠取得皇後校花頭銜去參加校友沙龍已經不可能了,也許這真的是個機會。”
“算了吧,我這種榮登三項最差榜單的倒倒倒數第一應該更沒機會才是。”
“別鬧了。我比較好奇的是,聽你的敘述,你跟他的相處不太融洽啊,那他為什麽要你做他的助理呢?他不可能一個助理都沒有吧。”
“管他呢,我壓根就沒往心裏去,這個沈英傑頂會忽悠人。你要是把他的舌頭從嘴裏拉出來,肯定比卷尺都長。”
“那萬一是真的呢?”岸岸兩眼放光。
“可別吧。我在人眼裏壓根就一中農,撐死了現農轉非,而且他外觀真的挺養眼的。”
“管他圖什麽呢,無非等價交換。要是他喜歡你更好,這樣你就能利用他的愛情……”
晨曉聽得心驚肉跳,低喝:“金岸岸,你被人聽到啦!”
“本來就是。就拿龍韬那個賤人說吧,他上周跟那個什麽麗娜分手了,轉臉就找我複合,他這種cheap man除了利用別人的愛情滿足自己的情欲就再沒有了。所以我才要勸你,女人也可以利用男人的愛情去謀錢謀資源謀地位,等有一天感情沒有了,馬上一腳踹了他,去找一個更好的男人!”
晨曉訝異岸岸的激進,岸岸卻表示多談幾次戀愛就全明白了,真正的愛情比任何奢侈品都來得奢侈。
晨曉問:“然後呢?龍韬找你複合,你沒同意吧。”
“當然。我一頓羞辱把他給送走了,他以為自己什麽東西啊,一杯奶茶大過天,吃個草莓更是跟嘎了他的腎似的。張口閉口烏托邦的産業,單相思的追求者,還有那空中閣樓的別墅!你知道嗎,他還給自己添了身龍袍當睡衣呢,他們那個宿舍全都是大腦炎症候群,在宿舍裏你封我、我封你,這個封那個丞相,那個封這個太監。你沒見他見到我時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參加登基大典呢。我說醒醒吧你,你整個就是一破爛,我就是到地攤上花二十塊玩滾筒都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