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apture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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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曉大半夜接到Lucy的電話時,一心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是沈先生的意思。”Lucy用人工客服的機械語音回複。

晨曉打開燈,“沈傑英?他沒跟我講啊。”

“明天他就會跟你講了。”Lucy也不等晨曉拒絕,漠然切斷了電話。

沈傑英又在搞什麽?晨曉丢開手機,也許他轉換了試驗人群,搞什麽香水界的重口味暗黑料理呢。

天還沒亮又等來了ESS管理部的電話。

“關于上次沈先生提出的對入會标準的修改條例,我與滕小姐再确認一下——”

晨曉還沒睡醒,咿呀不清地說:“你打錯電話了吧。”

“修正版的入會标準我已經email給你了,請注意查收,并于十點鐘前回複。謝謝。”

一陣冰涼的電流,晨曉麻在被子裏,五分鐘後才想起Lucy打給她的那通電話。馬上從床上挺起來,摸到手邊的電腦,果然有郵件。

即刻撥通沈傑英的電話,他一天24小時不關機的。

“我差點以為我穿越回上學期的暑假了呢。我怎麽又成了你的助理了?”

沈傑英得表現得跟平時一樣。但他還是發現自己的音調高了兩度,馬上壓低了說:“不然呢?變種花我白給你了,你先一步言而無信,我想我也沒必要通知你吧。”

晨曉氣笑了,“我記得我們好像沒有簽署什麽條約之類的吧。”

“你有權拒絕,不過,我想我有權告訴小綠同學她的社死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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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多少次啊,人家名字叫劉麗紅,不是什麽小綠。”晨曉直接聽笑了,“而且人家都出國了,你告訴她又能怎麽樣。”

“你覺得是這樣嗎?我記得她挺恨你的吧,要是我告訴她,你說她會不會向你索要精神損失費,或者告訴校長,再搞個研究生名額什麽的?”

“沈傑英你——”

“言歸正傳,麻煩會做出最佳選擇的你在九點鐘幫我買一杯熱拿鐵,謝謝,畢竟你現在出入自由,已經是ESS的會員了。”

“你單方面宣布的吧。鬼扯。如果你也是會員,那我們應該不構成上下級關系吧。”

“問題就在于,我不僅是會員,還是參與ESS營利的股東會員。”

“不是,你開什麽國際玩笑啊。你好好做你的香水,幹嘛跑到我們學校裏來啊。”

“香水是需要原料供應的,無論天然原料還是合成原料,研究費用是很昂貴的。所以我叫Lucy聯系了我們海外香水原料的供應商,他們的實驗室目前還沒有入駐國內,而我作為ESS的股東,會促成他們與唯德大學實驗室的合作,我投入的資金只是補貼此類研究而已。這樣既節約了采購的時間成本,又能拿到一手的研發成果,順帶還促進了你們學校有機化學工程的發展,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真是無商不奸。”

“好了,你想聽一千零一夜麻煩去聽有聲圖書,我沒那個耐心。”

“其實我有一個朋友比我更适合——”

沈傑英馬上把電話挂了。

晨曉把頭發揉成風滾草。都什麽事啊。換岸岸一定喜不自勝,但她是每天只能處理一件外交事項的廢物小天才,光是小組課題已經快把她整成七頭蛇了——岸岸岱彤雨珊全部默契地丢給了她一個人。

-

晨曉恨自己真的去給沈傑英買了拿鐵——她還将修改條例打印出來丢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沈傑英從紙袋裏掏出紙杯,打開,抿了一口——

他居然摘下了那不見天日的大黑超?

晨曉凝神屏氣,怔了幾秒,老實說,真的挺養眼,看得她乳腺都通了。

沈傑英朝她微微一笑。

晨曉低下頭,“沒事我先走了。”

沈傑英問:“修改條例你看過了沒有?”

“還沒。”

沈傑英想起智穎的叮囑,忍住沒發作,說:“不看就丢給我?你是助理還是我是助理啊。”

晨曉發難道:“你給我開工資了啊。”

“好啊,我給你開。”

“可是我還有小組作業——”

“那麽點老鼠工,你以為是在搞諾貝爾研究啊。”搶在她之前繼續:“滕曉晨同學,但凡你去經濟系旁聽,就該知道為上大學而不得不放棄的收入是接受教育的最大單項成本。我現在是在不影響你學業進度的情況下給你提供收入,我還幫你加入ESS,你能在裏面接觸各種有利的人,這是你人生履歷上一個不平凡的開始。你搞不搞得清楚狀況?世界上再找不出我這樣的慈善家了。”

晨曉後知後覺,但是他為什麽忽然對她行此義舉?

“你那是什麽眼神?”沈傑英挑眉問,“好奇我為什麽要這樣為你着想?”

“正常人都會不解吧。”晨曉不自在了。

沈傑英用一種大言不慚的語氣說:“當然是因為——你是值得交往的朋友。而且,唯德這個地方确實是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我還挺感興趣的。”

“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晨曉虛弱地指正,将新修改的條例一一看過,其他倒還好,只是特此删除了禁止女生染粉色頭發的規定。

“這個似乎沒必要吧,唯德沒有女生染粉色頭發。”晨曉指給沈傑英看。

沈傑英的解釋是看着不爽,“這聲明看上去像一個尿頻尿急尿不盡的糟老頭子的發言。想想看,每年每位女性平均要支出約1351美元的粉紅稅,卻連染粉色頭發的權利都沒有。”

“之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婦女之友啊。”

“現在發現倒也不晚。”

晨曉合上文件,走到門邊,又詫異地回頭,“對了,你怎麽改穿白色了?”

沈傑英安然自若地把右腿駕到左腿上,“我忽然覺得我穿白色也挺好看的,是吧?”

“是啊。而且你再往頭上插一朵小白花,就能賣身葬父了。”

沈傑英忍住沒回你今天穿得就像我家浴室的瓷磚,連圖案上的花紋都一模一樣;只一徑淺淺地微笑:“慢走,不送。”

晨曉出門的時候還在想沈傑英是不是被雷電鎖定了,講話這樣積德,換之前她只有被怼得睜睜的份。

不過也好,跟香水品鑒沙龍比起來,小組課題确實小椒末見。晨曉慢悠悠去KFC買了一杯廉價咖啡當做告別,從此以後她又能喝上沈傑英那些小容器包裝的咖啡了,外包裝既能做杯墊,還能做咖啡測試儀。

接着晨曉在宿舍群發言小組作業自己的part已經完成,剩下兩千字她們要自己看着辦,因為她有兼職。

岱彤雨珊只是裝啞——不過她們一聽晨曉是在ESS兼職,當即欣然表示小組課題不勞她費心,她們全攬了。

【老鸨變臉都沒這麽快。】岸岸私信給晨曉吐槽。

晨曉回複:【其實我一直覺得她倆是京川劇變臉的非遺傳承人。】

*

晨曉像模像樣地在ESS出入了幾天,沈傑英一次都沒出現過。晨曉想他也許藉這裏開了一個用來避稅的工作室,顯然他對這裏毫無興趣。

日常來ESS的人不多,多半是參與線下活動,什麽品鑒酒會、畫展、音樂會之屬。晨曉覺得傅春曉一定會喜歡這裏,還能上插花課跟預約瑜伽,她每天泡在這裏,不是蹭咖啡就是替沈傑英參加無聊的股權會,要不就是替岸岸要聯系方式,探聽各路人士的喜好。

“不然我開個事務所好了,專門給你接case好不好?”晨曉用特有的沈傑英式聲調問岸岸。

岸岸倚着欄杆一笑,“好啊好啊,幹脆你把他的個人資料也發給我好了,包括體重三圍什麽的,也許還有血型。你知道我慣常的手段就是假裝不小心蹭他們這種人的車。”

“這招對沈傑英行不通。他只會冷漠地叫Lucy開一張賠款單,啪嗒一下貼在你的腦門上。”

岸岸語重心長地在晨曉肩頭拍了一拍,“相信我,他只會比龍韬那個沙縣前任要好搞定得多——這是我最後一次提起他,我已經将他從交往過的前任名單上剔除出去了,他不配和我在一起。我剛剛說到哪了?哦,對,他媽媽剛領到駕照的時候,有次不下心蹭了一個像是要參加威風鑼鼓大會的老大哥的車,老大哥暴力捶門,而他媽媽手腳驚慌地坐在車裏,忽然發現自己不會開車窗。老大哥眼睜睜被蠢到氣走了,從此這就成為了他們一家的優良傳統,只要不小心蹭了別人的車,就假裝不會開車窗。”

“所以我只有華麗變身成沙縣助理才能戰勝沈傑英嗎。”

“也可以是焖鍋或者麻辣燙,實在不行就光頭哥哥自助小火鍋——雨珊最愛吃了。”

“那還是安排恒河一日游吧,恒河的水能把他的鼻子熏瞎。”

“這屬于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怎麽說?”

“他想不開了可以說要學唐僧去取經,你去了,恐怕就是受……精了。”

晨曉氣得一上午沒理金岸岸。

但是下課時她就接到了沈傑英的電話,張口就問香水品鑒沙龍的策劃做好了沒有。

晨曉如遭雷擊。

別說策劃案了,連一個标點符號都沒寫。不是,他怎麽會願意圍繞在一堆對香水一竅不通的人中間教什麽品鑒香水呢?這就像伏地魔換上教士袍教一群食死徒唱大悲咒一樣不敢想。

他瘋了他瘋了。雷峰塔倒了還是西湖水幹了?冬天打雷了還是夏天下雪了?現在是冬天還是夏天?

晨曉抱着電腦惴惴前往沈傑英所說的那爿餐廳,不過他為什麽不叫她到ESS呢?吃飯?不,那裏相當于芙蓉姐姐包子鋪,而不是五星海鮮大酒樓。

最重要的是,那裏學生居多,再好的環境經人一熏,也是煙火燎繞的,沈傑英最近真是越來越詭異了,他是不是明天就要拖着行李箱去參加變形記啊?

步行只需幾分鐘。晨曉到時裏面已是人頭攢動,放眼過去都是男男女女。

沈傑英已經到了,并拟好了菜單。不得不說,他看起來還真是——既像學生又不像學生。晨曉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不過剛剛她推門目遇他的一剎那,還真以為是紀傑呢——就連點好的飲料也是香草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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