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2018年10月31日19點整。

以東急百貨店東橫店為中心,落下了半徑約400米的帳。

“聽說在萬聖節這天,有很多人從茨城和栃木過來。”

四周游蕩着的奇裝異服在節日氣氛烘托下吆喝大喊大叫,女人抿了口酒精,另只手捂住半邊被音樂震麻的耳朵,略顯冷淡朝同行人開口。

角落邊一行人喝了酒嬉笑打鬧,跑頭的男子面前空無一物,卻好像無意撞上牆壁一樣被重力掀翻在地,夥伴嘻嘻笑笑打趣他才喝了幾口就上頭。

摔在地上的男子揉揉屁股,無辜指着前方:“不是啊,前面好像真的有堵牆······”

嬉笑熱烈氣氛中,不知何時趕來的警察圍起橙黃警戒線,自角落吹襲喧鬧人群的龍卷風,無知無覺的人類尖叫着被卷進漩渦。

20:14,東京都澀谷區。

東京地鐵澀谷站13號出口方向(【帳】外)。

“這是那種【只将普通人封閉在內的帳】,普通人能進不能出,【窗】則要看個人差異,而所有術師,包括輔助監督在內,可以自由進出。”

“手機信號呢?”七海問,身後帶着豬野和伏黑惠,是這次任務協助并培養的對象。

伊地知回道:“沒有,要聯絡的話,需要走出【帳】,或者讓我們輔助監督人肉傳訊。”

審視半刻,對眼前棘手現狀感到頭疼的七海自言自語:“這次的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啊。”

“所以,五條前輩呢?”

澀谷馬克城,美食街入口(【帳】外)。

野薔薇不解,野薔薇疑惑:“沒人?車站旁的全向交叉路口?這是萬聖節的澀谷啊?”

“好像在裏面發生了什麽。”時間緊迫,輔助監督新田知盡量化繁為簡介紹目前情況,“人們四散奔逃到【帳】邊緣,口中還叫喊着····”

【把五條悟叫來】

唔,真夠亂的,裏面。

滞空的五條悟俯視車站內擁擠堆堵在一起奇裝異服的人群,手指蜷縮蹭了蹭臉頰。

按照機械丸得知的計劃,在涉谷當天,詛咒一方會對他進行封印,至于夏油傑以及其他咒術師,他們的目标是能殺盡殺。

狂妄無知天真的想法。

五條悟冷臉從人群頭上踩過,他的憤怒整整積攢了一個月,說什麽也不會放過這次計劃的詛咒們,就以他們的死來銘記這次失誤。

月被束縛在電車裏,不斷出現神智恍惚的改造人晃晃悠悠從她身邊走過,詛咒樂在其中,笑着笑着捧腹擦拭眼角淚花。

“你不開心嗎?”餘光注意到月滿臉嫌惡,真人不解蹲下身将臉搭在她的膝蓋之間,他溫柔捧起人類指尖,笑着揉捏惡劣彎眸,“哦,我忘了,你也是人類,看到同胞這樣,害怕還是不忍呢?”

裏梅想呆在月身邊,被羂索制止了。

按照她的計劃,漏瑚花禦脹相在站臺裏利用周遭人類拖延消耗五條悟,陀墾和她藏在隧道等待發育,無所事事的真人派去地下準備拿手好戲。

裏梅負責善後。

人類如同行走在叢林中密密麻麻螞蟻,即使殺了一大群,也會殘餘無數。

月不能提前出現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視線內,跟在真人身邊最為妥帖。如果意外發生,真人畢竟是個特級,更何況他可以制造無限制的改造人充當阻礙。

裏梅當然不同意,真人反而相當痛快的立下了絕不會傷害月的束縛,一回生二回熟,他立下束縛閉眼就來。

月因為壓制在身體上的咒力無法動彈,只能用憤怒眼神表達不滿:“滾開。”

“我說啊····”濕冷指腹游蛇一般沿唇角摩挲至唇中,手下微微用力按壓洩出內裏潔白與柔軟,真人出神盯着,眯起眼慢慢湊近那張淡色唇畔,“再惹怒我,你試試?”

過于暧昧暗藏殺意的氛圍激得鈴木月後脊發涼,胸腔中的心髒跳動的頻率震耳欲聾,她深呼吸閉上眼,不作任何反應。

真人反而更加不滿,掃過瑟瑟發抖擠在一團的人類,他忽然有了個絕妙想法:“垃圾也夠用了,剩下的這些人類,只要你求我,我就放過他們。”

意料之中人類睜開眼,神色平淡:“求你。”

“好敷衍哦。”真人撒嬌晃晃她的膝蓋,睜眼間一旁抱團的人類中又出現無數改造人,月慢慢垂下眼睫,咒靈還在笑,天真的,無陰霾的,“吶,最後一次機會哦。”

“怎樣求你才滿意?”

真人是自人對人的憎恨和恐懼中誕生的詛咒,自然的,理所應當個性陰險狡詐,殘忍冷酷,他厭惡人類,從表情就能讀出肮髒心理的下賤蟲子。

人類的虛僞,自私,卑劣,他一清二楚。

可眼前的人類似乎不太一樣,能觸碰也能感受到靈魂形态的真人自第一眼起,就迷上了她近乎透明的靈魂。

他樂于觀察她。

見過她的靈魂偶爾會出現一抹濃灰或漆黑,那是惡念,異樣的色彩總是消散的很快,無論黑白紅都無法在她的靈魂上留下印記。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類存在呢,真人想不通。

真人迄今為止所見過,所改造過的靈魂多少存在缺陷,鈴木月的身上同樣存在缺陷,就像剛才他咒殺人類時,她的靈魂充滿黑紅。

憤怒與厭惡?

轉眼間那點色彩又頓時消失,她的靈魂不會為任何事物停留。

說着懇求他的話,內心坦蕩無畏,她真的是不忍心看到同胞遭受折磨才這樣做的嗎?真人腦海猛然蹦出這個念頭,愈演愈烈将他燒灼。

或許,她壓根不在意,只是所受的教育與人類社會的規訓的影響。

知道她或許是個極度冷漠的人,真人愈發興奮:“你主動抱我,嗯~讓我想想,人類這個時候會對喜歡的人說什麽甜蜜謊話。”

“這是在惡心我嗎?”

“是嗎?”笑眯眯的詛咒解除禁锢,蹲在地上大展雙臂等待獵物投懷送抱,他催促她,“無所謂了,快點吧。”

她撲過來,連帶着和服上豔麗繡花一起,像只蝴蝶翩跹進他的懷中,緊緊相擁的感覺如同殺欲滿足後餍足,真人眉眼彎彎,人類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真人,你知道,癡男怨女為何總會兩看相厭?”月擁抱住他,視角盲點中她伸出胳膊探進衣袖摩挲,詛咒在思索她問出的問題,何其可笑,匕首抵在心口沒入血肉,月移動身子與他四目相對,“人類擅長欺騙,無視承諾,更是只會選擇對自己而言有利的決定。”

“我不喜歡人類,若是有餘力救贖他人我會願意。”

鈴木月從始至終最愛的只有自己,她是個徹頭徹尾鮮明的利己主義者。

屬于脹相的咒力灌進身體,一時不備真叫他着了道,帶有豔麗繡花的衣角從真人手中溜走,她的靈魂到這時依舊純白,毫無負罪感與恐懼的人類。

他們源是【同類】才對。

羂索設下的帳只針對普通人,咒術師則可以自由出入,月握緊手中纏繞脹相咒力的匕首,寄希望與此能夠帶她逃離。

暗角處猛然逃出一只龐大咒靈,堅硬口器距離月脆弱脖頸幾厘米的檔口,一只布滿灰層傷痕的手攬腰抱住咒靈将它擲遠,少年有着一頭罕見粉發,見與普通人拉開距離後毫不猶豫對詛咒進行祓除。

暗紫色的血濺了滿地,有些落到月月色衣角,少年用衣袖随意擦拭臉頰血漬,垂眸看見月面容那刻有半刻怔愣:“你?”

“月姬。”臉頰浮現黑紋,是宿傩利用束縛暫時得以控制身體,虎杖不會記得,規則如此,他上前一步步靠近月,對上月防備視線,他下意識摸了摸臉頰,“這不是我的身體,我只是,暫時借用。”

“對不起。”

月擡眼定定看他。

不可一世的詛咒之王俯首道歉:“傲慢,自大,狂妄,是我害了你,等出去後,你要殺我,我不反抗。”

“宿傩。”月發狠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從陷入暈迷到落入敵營虛與委蛇種種壓抑在心口的情緒猛然爆發,可月最生氣的不是因為這些,“你不信任我。”

月紅着眼眶,淚水在眼底打轉,她咬唇擡高臉頰,拒絕淚水滑落:“是你的不信任導致我死亡。”

她同樣擁有一堆壞毛病,宿傩包容她的時候,月何嘗不在包容這個孩子。

宿傩像從前的月,月因此對他獻出所有。

“你所瞞着我的事,無非是和裏梅用特殊的方式在如今複活。”宿傩沒有否認,月氣得上前又拍了他一掌,他彷佛沒有痛覺一樣遲鈍受着,捧起月打紅的手掌吹氣,“時間緊迫,我帶你出·····”

回過神的虎杖悠仁發現自己竟然捧着那女孩手掌,他垂着腦袋,嘴唇離豔紅手心極近,近到鼻尖立刻嗅到鐵鏽腥氣混雜着溫和冷香,喉結不自覺滾動,悠仁紅着臉松開她的手後退撤出安全距離。

“抱歉,剛剛是·····”

“小鬼,帶她離開帳。”身體控制權在虎杖這小子手上的事實,沒有哪刻比今天更令宿傩火大,他耐着脾氣,“拯救非術師不是你的責任,快點的。”

“可以。”悠仁點點腦袋,月是親昵的叫法,剛認識就這樣叫實在太冒昧,“鈴木小姐,跟我來。”

實話說宿傩提出的這點要求并不過分,何況眼前少女還是五條老師重視的人。

“要去哪裏呀?”

真人笑着反手擦掉臉頰濺上的血痕,眸光似不經意劃過虎杖身後的月,從他身後奔湧而來的改造人跌跌撞撞跑向虎杖:“宿傩的容器。”

還有···

“月,剛才的問題,我想到了回答,你要聽嗎?”

只是一會功夫,她的靈魂竟然染上了濃豔霧粉,好讓人嫉妒啊。

虎杖悠仁直道不好,果然在詛咒念出月小姐名字時,體內的宿傩陷入瘋狂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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