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分離的主角團和逝者們
第44章 故人重逢 分離的主角團和逝者們
喬魯諾醒來的時候,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在海裏嗆了一肚子海水,猛坐起來差點像噴泉一樣從嘴裏噴出水來。喬魯諾撐在沙灘上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陣,才來得及擦幹嘴角, 打量周圍的環境。
眼前的沙灘空曠無人,更遠處的海面平靜無波,礁石在暗色中只露模糊的影子。更遠處槍籠裏的光明明滅滅。這超越現實的場景證明他确實已經脫離了正常的夏威夷, 進入了女神的神域。
沒有見到其他人, 難道他是被海浪沖上來的嗎?小孩爬起來環視一圈, 徐倫和揪住他衣服的露伴也不在。當務之急是要趕快和其他人回合。
他小心地往自己荷包裏摸摸,發現自己私藏的小玩意兒都還在, 金發小孩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憑感覺從中摸出一顆奶白色的蕾絲扣子。
如果傑森在這裏,他會驚恐地發現這是他作為傑西卡時穿的淑女裙上的扣子。
喬魯諾将蕾絲扣子往空中一抛, 一只羸弱可愛的小蝴蝶忽閃翅膀,慢悠悠地朝一個方向飛去。喬魯諾小跑跟在小蝴蝶後面,小心避開地上的槍檻。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礁石後的陰影中, 白發紫唇的高大男人靠在礁石上, 冷哼一聲,“從小就是這副樣子。”
紮着橙色頭巾的少年從礁石後擡出頭來,“為什麽我們不上去和喬魯諾見面啊,好不容易才把他從海裏撈起來,以後再想見面不就很難了嗎?”
“沒必要。”白發男人将他的頭按回去, “反正他現在也不認識你,你上去也是白費。”
一個人從陰影中走出來, 他的臉在微光下逐漸顯露出來,是喬魯諾他們的熟人, 此時應該正在那不勒斯管轄地盤的布加拉提。這個布加拉提比傑森他們認識的那個要更加成熟年長,莫約二十歲左右。
布加拉提望着喬魯諾遠去的方向,“他走了,我們跟上去。”鋼鏈手指在地上拉開拉鏈,輔助他們潛行。
納蘭伽跟在後面抱怨,“為什麽你們都有新的記憶,我也想在十歲的喬魯諾面前炫耀我是大前輩。”
布加拉提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太美妙的事情,鑽進拉鏈裏的動作一頓,語氣複雜地道,“不,你可能沒有這個機會。”
阿帕基表情微妙,好像吞了一只蒼蠅。他嘴皮子一抽,一句話也沒說。布加拉提扶了把他的肩膀,對納蘭伽語重心長地道,“總之,別抱太大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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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倫和一個用包頭巾裹住金發的肌肉兄貴大眼瞪小眼,他們剛剛草草過了幾招。徐倫還沒想到能對付肌肉兄貴周圍風壓的辦法,肌肉兄貴也不能保證自己百分百打贏石之自由。
在槍檻的包圍下,兩位人決定暫時停戰。
雖然一睜眼就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邊沒有一個同伴,但徐倫沒有很慌張,她見肌肉兄貴往外走,幾步跟上去,“兄弟,我覺得你人不錯,你叫什麽名字?你在往哪兒走?你認得路?”
對方淡淡地瞥她一眼,居然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瓦烏姆,我準備離開這個地方,不認路。你也不錯,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戰士。”
“你誇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徐倫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辮子,“好巧,我也在找路,我們搭夥一起走吧。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瓦烏姆目不斜視,臉上仍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不必妄自菲薄。這裏是冥界,從過去到未來所有亡者的歸處。你眼前看到的槍檻是靈魂的住所。”
“你說這個?不過啊,睡在槍裏面真的不會冷嗎,這麽一想我就更不期待死後的世界了。”徐倫随手撥弄手邊的槍籠,冰冷的金屬質感,其中的光點似乎被她的動作驚吓到,瑟縮了一下,徐倫趕忙讨好地道歉,“抱歉抱歉,你繼續休息。”
“畏懼死亡是生命的本能,這并不羞恥。”瓦烏姆說,之前兩三招交手中,徐倫表現出了值得他尊敬的實力與平等的态度,因此他願意深入說幾句。
“但在死亡前的一刻,反而最不容易想到的就是死亡本身吧。”徐倫感慨道,說完,她皺皺眉,像是反思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說得好像她死過一樣,一個不了解的人說大話會很可笑。可是眼前的場景總讓她心間發酸,模糊中有種期待又酸澀的難言感受。
徐倫沒有注意,她一直跟在瓦烏姆身後走,此時想得入神,一腳踩進了瓦烏姆的影子裏。
突然襲來的一拳!
勁風從她鼻尖刮過,徐倫身體後仰,瓦烏姆的拳頭險之又險與她擦過,連皮膚表面都能感受到刺痛。
“我沒說錯話吧!”徐倫半是惱怒半是驚悚地叫道。
瓦烏姆的拳風擊碎她身後的槍檻,漆黑碎片炸裂開來,內裏藍光在徐倫趕忙的捕捉下從她指縫間溜走。
“我讨厭別人踩到我的影子。”瓦烏姆陰沉地說。
徐倫暫且沒心情管他,藍光機敏地躲過她的捕捉,忽而一頓,自己鑽進她的手心蹭了一蹭。
其實掌心沒有其他感受,但徐倫還是一愣。藍光散開,落到地面上化做一個人形。
粉色頭發的高大男子半跪在地上,他的身影烙在徐倫的視網膜上,心中不可言說的複雜感覺更甚。徐倫覺得自己認識他,不,不止,比認識還要更深一層,他們之間經歷過更多事情。
徐倫彎下腰,托住男人的下巴擡起他的臉,讓他與自己對視,她對上一雙眼睛。
“你是誰?”
***
溫暖的火光、嘈雜的人聲,這些都在逼迫他醒來。但這感覺令波魯納雷夫并不感到煩躁,相反更多的是從心底湧現出的安心感,似乎是在長途火車上,仰躺在座位上睡覺,朋友坐在一邊聊天,腳下還有一只狗時不時汪汪叫幾聲。
感受越來越真實了,波魯納雷夫甚至覺得自己真的聽到了狗叫。
“我贏了,”一個聲音無情地道,“願賭服輸,快點,我要看你們的記憶。”
這個聲音好像露伴啊?
等等,露伴?波魯納雷夫猶猶豫豫地睜開眼睛。眼前是明亮暖乎的篝火,光影在沙灘上拉長,映得坐在篝火堆前的人臉色通紅。
露伴背對着波魯納雷夫,正不耐煩地催與他相對而坐的兩個人,“這是我們說好的,誰贏誰交代,不要想耍賴!”
“我就知道我不喜歡賭博。”褐色皮膚的高大男子說,“花京院,這個提議不是你提出來的嗎,為什麽你也輸了?”
帶着櫻桃耳環的男人攤開手,“這是正常的賭運,誰知道他手上的牌那麽好。沒辦法,我們的牌是剛剛用紙撕出來的,沒機會作弊。”
波魯納雷夫怔怔地看着他們,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這是在做夢吧?這一定是在做夢。
不然他怎麽會看到阿布德爾、花京院和露伴坐在伊奇打牌的場景呢?仔細一看,伊奇正盤在他們旁邊,嘴裏叼着一個長條形的玩具甩着玩。波士頓梗犬在形似人類腿部的長條形玩具上磨牙,将它推到粗糙的沙地上滾來滾去。
波魯納雷夫越看越覺得那條腿很眼熟。
......那是傑森的左腿吧?
那就是傑森的左腿。
“伊奇住嘴啊!”波魯納雷夫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撲上去,一把抱住沾滿沙子和狗口水的左腿,“那條腿不能吃,吃了會變成喪屍!”
被奪走了玩具的波士頓梗犬眼睛一瞪,憤怒地撲上前去撕咬波魯納雷夫的頭發,對着他的臉瘋狂放屁。熟悉的感覺居然讓波魯納雷夫覺得有一絲甜美。
人與狗的戰鬥最後以波魯納雷夫被撲到地上告終,伊奇不屑地用後腿蹬蹬沙子,象征性地把波魯納雷夫埋起來。露伴嗤笑一聲,“你是喜劇角色嗎?”
兩個人站在波魯納雷夫身前,投下的影子遮蓋住他的臉,阿布德爾和花京院姿勢魔性地凹出一個扭曲的站姿,“好久不見了,波魯納雷夫。”
“......好久不見,”波魯納雷夫眼含淚光,“你們就不能過來扶我一把嗎?”
***
提姆站在海灘前,赤腳踩着細軟的白沙。傑森他們不在普魯托賭場,他只是一天沒聯系他們,連帶喬瑟夫一起,這群沒良心的家夥就走了個一幹二淨。
不過問題不大,提姆打開手表的表盤,曾經被傑西卡從他懷裏摸出來的表,裏邊別有玄機。石英表掀開表盤,下面是一塊電子顯示屏,提姆操作了一番,從表盤側邊打開一個小孔,投影出光屏。以夏威夷為整個監測區域,一個小紅點在位于近海的位置閃爍。
提姆端詳了一下,喃喃自語,“定位在海裏,是被發現了嗎?不,應該不是,以他的脾氣,早在發現的那一刻就會把追蹤器捏得粉碎。”
所以說他們真的在海裏?怎麽搞的,都去當夏威夷美人魚了嗎?
提姆再次确認小紅點的位置,小紅點正以緩慢的速度向海洋更深處移動,提姆看了一會兒,發現小紅點的移動軌跡非常奇怪,在光屏上憑一己之力擰出了一根麻花。
提姆:......這是喝醉了酒嗎?
他把手表扣在手腕上,将自己的上衣脫下來,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上半身,誰能知道少年平時藏在衣服裏的是這樣一副好身材。提姆把脫下來的衣物塞進一旁的防水背包裏,這裏不是他自己的世界,裝備确實有限。
他背上包,深呼吸一口氣淌進海裏。
走吧,是時候把飛出去的紅鳥崽子逮回來了。
裕宴。 ***
傑森打了一個大噴嚏,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被風一吹連他這個猛男都忍不住抱着自己瑟瑟發抖。
“你真的知道怎麽走嗎?”這是半小時內他問索隆的第三次。
索隆一聲不吭,用沉默掩飾自己最後的倔強。可惜沒有用,傑森已經看穿他了,“你果然就是根本不知道路吧。”
“......我感覺是這邊。”索隆艱難地道。
“我懂了,”傑森面無表情,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下次就跟你的直覺反着走,我們一定能走出去。”
“吵死了,有本事就你來帶路啊!”索隆惱羞成怒地大聲道,黝黑的臉隐約可見一絲紅暈。
傑森比他更大聲,“我要是知道,早就帶你走了。這個石頭我們已經見到第三次了,你是不是暗戀它啊!”
兩人互瞅一眼,哼一聲同時別過頭去。
“滴滴”“滴滴”幾聲,傑森從荷包裏摸出這個世界最新款的手機,用力甩出其中的海水。
他擰着眉毛打開一個頁面,地圖上小紅點一閃一閃,“嗯?老鄉怎麽也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老朋友們來啦!
日六真的好難,
今晚應該還有一章,在碼了在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