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準咬這裏
林間清風徐徐, 大片的枝葉遮擋着滾燙的烈日,阿婉換了一身綠紗裙出了屋子。
繞着竹屋走了一圈, 最後在屋後指着一塊空地, 沖站在窗邊的許硯行道, “我們給這裏開墾一下,種點菜好不好?”
剛出宮那會,她在外邊四處逛,青花巷那邊的街上人家,大多過得素一點,但家裏院子裏會自己種菜,雖然普通,但在阿婉眼裏這樣的家卻更加的真實溫暖。
許硯行這幾日都在屋裏歇着養傷, 許是同她在一起,心情舒适, 筋骨也極其放松,傷口愈合起來竟比想象中快, 他張開雙臂松動松動身子, 邊看她道,“我讓肖參下山買點種子回來,你想種什麽?”
阿婉聽他應下,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跑到窗邊, 趴着下巴, “辣椒, 小青菜,還要瓜菜,”
許硯行靜靜看着她低頭一下一下地掰着手指,目光溫柔。
“我們再養兩只雞好不好?”她扯住他的衣袖,“可以下蛋孵起來,然後生好多小雞崽。”
“你想做什麽都成。”他雙手圈着她的肩,“回頭在咱們這屋子前頭用竹子圍個圈出來給你養雞崽,可好?”
阿婉點着頭,嘴角笑出兩處小酒窩,眼睛眯出一條溫柔的線,金色的陽光穿過竹林落下一層細碎的光,幾點灑在她烏密微卷的睫毛,眨一下就顫一下,仿佛要将那破碎的光點給抖落,要閃不閃的,看得許硯行心緒微微紊亂,他擡手覆在光滑飽滿地額上,俯下身去,唇就落在了她的顫抖着的眼睛上。
那零零碎碎地光點綴着男人溫柔的眉以及微微上挑的眼角。
外頭進來正欲禀報事情的肖參看此情景,一聲“大人”還未說出口便死死卡在了喉嚨裏。
他默默退了出去,那場景太美好,他一個粗糙的大男人看了心都忍不住軟了,于是站在門口,想起了那個還在越州等他們回去的丫頭。
“進來吧。”
許硯行的話打斷了他的遐想,他忙抱劍進去,把這幾日打聽到的情況一一禀報了。
“……按您的吩咐,寧王爺已經退兵了,那趙嘉瑜見狀果真調了所有精兵,一舉攻下了玉潛關,已經進了關城,太後娘娘是又氣又急,就差瞎點大臣披甲上陣了。”
許硯行拿了一塊錦帕,擦拭着從牆上取下來的長劍,劍鞘通體金黃,鞘口處嵌了幾顆上等的紅色瑪瑙石,這是他當年第一次立功時先帝賞賜的,他漫不經心道,“就讓她先急着。”說完手上頓了頓,長指将錦帕慢慢攥緊,“魏成缙那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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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今早來信說,事情不好辦,有點棘手。”
阿婉正好進來,聽到這,便問,“你讓魏大人做什麽了?”
許硯行示意肖參先出去,末了又吩咐他帶幾個人下山去集市裏買點菜種子,再抓幾只雞崽。等人走了才伸手拉阿婉坐到自己膝上,兩手抱着她的腰,“一點小事。”
“小事有什麽棘手?”
許硯行笑了笑,捉了她的手在嘴邊親了親,“事小,只不過,也确實挺為難他,正好讓他自己做個選擇。”
阿婉更加好奇了,放從前他不準備細說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刨根問底,這會抓着他的衣襟不住地問,“莫不是還和沈璧有關?你想通了,想讓他娶沈璧?”
“這腦子裏都想些什麽,”許硯行嘆口氣,咬着她耳垂道,“太後如今信的人不多,但嘉寧公主的話還是有用,我讓魏成缙把那些信通過嘉寧公主轉到太後手中,要知道比起她自己和衛太妃争了那麽多年才替皇上争來的皇位,杜東亭可算不得什麽。”
“若是嘉寧公主不配合呢?”
“這就全靠魏成缙怎麽做了。”他停頓了下,又道,“此事事關重大,嘉寧公主再如何置氣,也不會對此視而不見。”
阿婉卻有些發愁,她家許大人這是把魏成缙往嘉寧公主那裏推呢,本來兩人就要斷不斷的,這段時間,看那魏成缙對沈璧态度似乎好轉,雖仍舊面無表情,但是那日她可看到魏成缙抱着睡着的沈璧坐在身前駕着一匹馬,想了想,又道,“我原本還以為他同沈璧還真有點可能,這會看估計是難了。”
“一個連自己感情之事都處理不好的男人,拿什麽配沈璧?”許硯行眉眼間透着一絲不悅,“出身國公府的家世?沈璧雖是庶出,但我阿姐待她卻如親生,再不濟還有本官這個名義上的舅舅,他一個二娶的,若真說起來,本官倒覺得沈璧配他還便宜了他。”
阿婉噗地一下笑出聲,“你怎麽還念着這些東西了,還以為你不看重呢。”
“那是因為你,我才不在意。”他手臂收緊了一些,兩人貼得更近,“像定陽侯府和魏國公府這樣的若是結親,不可能不在意這些。”
許硯行說的沒錯,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結親可不是兩情相悅就行。
“這裏頭規矩多着,”男人抱着她起身,往床邊走去,“他們的事你別操心。”
阿婉被他放在床上,白嫩的臉頰瞬間紅透透的,她踢着兩只腳,還沒動兩下就讓他一手抓住了,随後男人輕輕壓了過來,蹭着她的唇,“我這傷可沒完全愈合,你這踢上一腳,估計又得歇上十幾日。”
她被他這麽一說,吓得忙放下腳,乖乖地躺着,有些扭捏,“天還沒黑呢。”
“沒人進來,怕什麽,”他單手撐在一側,另一只手解着她的衣裳,露出白如玉瓷的肌膚,修長的指觸上去,指腹在鎖骨處左右摩挲着,一層薄薄的繭子輕一下重一下地觸在她頸下,又癢又麻,阿婉黑色的眼睛眯了眯,雙肩禁不住顫了一下,她想說話,卻在開口時好似被東西卡住了喉嚨,只剩下嗚嗚幾聲。
許硯行笑着吻她的唇,舌尖推開她的牙齒,輕輕松松闖進去,纏着她的,阿婉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嗯了一聲,他才放開她,看着微微紅腫的唇,還有她不時顫一下的肩,眼角上挑,語氣幾分戲谑,“婉婉,你太敏感了。”
阿婉聞言,只得無力地推着他,臉往一邊偏過去,咬着唇不說話,卻在男人的薄唇和微燙的指腹下如同小貓一般發出微弱的聲音。
他托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壓了下去,灼熱的呼吸貼在她的耳畔,聲音啞得發燙,燙得阿婉忍不住往他懷裏縮着,“婉婉,我們生個孩子,生個像你一樣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阿婉聲音低如游蚊,“為什麽一定是小姑娘?”
他額角的汗沿着硬朗分明的棱角往下滑着,低落,沒入棉軟的枕頭裏,“我猜的。”
他又用力擠了一下,阿婉悶哼了一下,細軟白皙的兩只手臂摸索着抱上他的背,不小心觸在了一層紗布上,男人受了刺激一般突然抱緊她,手掌撫着她的臉,喘着氣,她忙往底下挪了挪,“沒準是個小公子。”
他笑了笑,又去舔阿婉的紅得滴血的耳垂,“兒子女兒都行,來一對更好。”
阿婉沒說話,跟他賭氣般拉過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他的耳朵。
許硯行愣住了,那一刻仿佛全身血液在體內湧動,争先恐後地往下湧着,想要尋找一個突破點,雙手緊緊握着她的肩,阿婉雙眸有些濕潤,她顯然察覺到這個男人的變化,壓在她身上的身子燙得吓人,她叫他,“許大人,你――”
還沒說出口就讓他緊緊堵上了唇,唇齒糾纏中她聽到他語氣有些發狠地說,“下次不準咬這裏。”
她懵着問他,“哪裏?”又突然曉得什麽似的,笑着摸上他的耳朵,“這裏?”
他立即将那只不乖地手壓在了頭頂,腰身用力,阿婉受不住了,往床裏邊慢吞吞挪着,卻不想叫他從後面掐着腰貼了上來,這回他沒顧忌了,酣暢淋漓起來,木床嘎吱響着,阿婉時不時貓般叫出聲。
……
阿婉再次醒來時,許硯行已經不在一旁,她扶着腰坐起來,身上雖然有些酸痛,但或是許硯行替她擦洗過,這會倒是很清爽,也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她下床,才踩上鞋子就聽見窗子那邊許硯行的聲音,“本官自己來,你帶人去砍些竹子,在前頭圍個圈出來。”
她想到什麽似的,慢慢走過去,像他上午站在這裏看着她一般看過去,果然見那個本該身份矜貴的男人這會将緋色的衣袖挽在手肘上頭,手上拿着一個鐵鋤頭,如果忽略那一身錦衣的話,看着還挺有模有樣的,似是察覺到她站在那裏,許硯行擡起頭,額角出了兩滴汗,他扯着唇角,目光灼灼,“醒了?”
阿婉雙手撐在窗臺上,眼底生出了幾分癡迷和笑意,語氣卻含了一些撒嬌的意味,“許硯行,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