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霧重重
一行人來到禪房門外,蕭禮踏步走上石階,站定在門邊的懷讓看到來人,趕忙右手抵在胸前,謙卑彎身行禮,蕭禮也虔誠的回禮。
“阿彌陀佛,懷讓見過蕭王爺。”
他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本王想見空塵主持,請小師傅通傳下。”
懷讓又對他行禮,直接從門邊,一步挪到門前。
“請蕭王爺恕懷讓無禮,主持正在休息,交代了誰來都不見。”
蕭禮站在石階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退了回來,沉聲對身後的幾人說道。
“先回生死門!”
歌瀾和歌昭一臉不解,這個空塵到底是什麽大人物,能讓身為親王的蕭禮,禮讓三分。
歌昭本來想問問,走在他身旁的錦茵,可碰到她冷漠的眼神,他心裏就莫名的有些恐慌。
只能轉頭看向一旁的翰飛,用手肘輕輕碰了下他。
“這主持什麽來頭,王爺這樣的身份,還要讓着他。”
“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蕭國一向重禮法和佛法,僧人的待遇,可比我們這些人好多了,別小看護國寺主持的位置,那也是品階和大理寺卿平等的。”
流螢在邊上也小聲符合。
“這個空塵大師,我也見過幾次,不但人好,長的還很俊逸灑脫,汴京好多姑娘家都惋惜,他怎麽就出家了。”
歌昭冷哼一聲,悶騷的理了理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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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俊逸灑脫過我。”
錦茵白了歌昭一眼,這人就是個地痞流氓,說話都流裏流氣。
流螢對着他甜甜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都好看。”
歌瀾拍拍她的肩膀,狡黠一笑。
“不用這麽為難自己,還是相信你最初的認定,不然我擔心會影響,你以後選夫君的眼光。”
聽到這話,後面的幾人全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女屍帶來的陰影,一下子消散許多。
“好了,玩笑話說夠了,就都給我打起精神,翰飛你和歌昭去刑部,給我調取空塵的所有卷宗,兩柱香後,東西必須出現在我的桌案上。”
翰飛聽出蕭禮語氣中的嚴厲,趕緊拉着歌昭飛也似的沖向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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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門內,蕭禮蹙眉,手指不耐煩的敲擊着桌面,流螢和錦茵都規矩的低頭不敢說話,歌瀾見這樣的氛圍,也只能默默地擦着自己的劍。
這男人做事的時候,真是嚴肅深沉的可怕,她都懷疑幾日前,在鬥獸場對她眉開眼笑的是不是本尊。
現在已經兩柱香的時間,那兩人還沒回來,估計回來也是難逃一劫。
果不其然,兩人氣喘籲籲的,把卷宗交到蕭禮手上時,翰飛緊張的整個人都在發抖,額上的冷汗更是剛擦掉,就馬上又密布一層。
他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完了完了,遲了時間,王爺不知道又要怎麽懲罰他了。
歌昭剛開始進來,還沒感覺到哪裏不對,可看到蕭禮看向他們的眼神,滿眼的戾氣,讓他的心,不安的狂跳兩下。
“遲了時間,你二人就要接受懲罰,等下商讨完,去吧大門清掃下。”
話音剛落,錦茵和流螢就同情的看向那兩人,翰飛心裏早已淚流滿面,他簡直冤死了,要不是歌昭這家夥路上耽擱,他們怎麽會遲到。
歌昭倒是舒了口氣,只不過是清洗大門而已,翰飛在路上和他說的,太誇大其詞了。
翰飛看到這家夥一臉輕松樣,氣的咬牙切齒對瞪着他。
蕭禮攤開手上的卷宗,仔細祥讀起來。
“空塵大師,汴京城東樊家,俗家名字,樊竹笙。與安慶四年申月,任職護國寺主持。”
說到城東樊家,錦茵有了印象。
“好像就在我家附近,我唯一有的印象就是,樊家很喜歡行善積德。”
蕭禮看向她,疑惑問到?
“商賈之家?”
錦茵點點頭,她只記得那家女主人挺面善,人也不錯。
“好,歌瀾歌昭,翰飛和錦茵,你們去城東好好調查下樊竹笙這個人。”
流螢看見蕭禮那張嚴肅臉,心裏委屈又不敢問,那她幹嘛?
城東一處破敗的舊宅內,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雜草肆無忌憚的,瘋長到半人多高。
一個一身玄衣,臉上帶着半張面具的男子,坐在牆頭,折了一段雜草,放在嘴邊吹出清脆動人的聲音。
青鸾和飛龍聽到聲音,趕忙現身,見到牆頭上的人,恭敬地單膝跪在地上。
“殿下。”
冥王扔掉手中的葉子,幽幽的轉動着手上,閃着青光的魂魄。
“話傳到了?”
“已經傳到了。”
青鸾臉上表情沉穩的答到,完全看不出前一刻還在生死門那般輕浮。
“把這魂魄帶回冥府超度了吧。”
飛龍擡手接住魂魄,将它裝入囊中,緊抿雙唇似是猶豫些什麽。
“殿下,還不準備回冥府嗎?”
冥王躍下牆頭,拍拍衣袍上的灰土,嘴角帶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這裏這麽好玩,我可不想這麽早回去,況且蕭禮身邊帶着那樣有趣的人,本殿下更不能走。”
青鸾和飛龍擔憂的看向他,殿下的玩心太重了,萬一在人界身份暴露,可是很麻煩,況且陰後娘娘很擔心他。
汴京城東,鎮安街上歌瀾和錦茵拉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
“老伯,原來住在這裏的樊家,您知道嗎?”
歌瀾指向身邊的,紅漆大門,只是那上面不再是樊宅,而是夏宅。
老者點頭,笑着摸上有些稀疏的山羊胡,臉上的皺紋也随着上下浮動。
“當然知道,樊家可是汴京出了名的,有善心,只是原來這家的少爺,不知道是招惹了什麽,妻兒無故橫死,兩人的屍體就懸挂在這屋檐下,造孽,連個四歲的孩童都不放過。”
說完只見老者,不住惋惜的搖頭。錦茵忙追問。
“那後來呢?”
“後來,樊家少爺就賤賣了這宅子,散盡所有家財做善事,而後,就剃度出家了,怎麽?你們問這些幹嘛?”
錦茵想拿出腰間的木牌,被歌瀾止住,她對錦茵輕輕搖搖頭,然後扭頭看向老者。
“我們兩就是可惜,空塵主持那樣好的兒郎,竟經歷了如此多的苦楚。”
老者聽她這樣說,也沒多想,只當她們又是愛慕空塵的姑娘家,畢竟這汴京有不少女子心系他。
見到老者離去,錦茵才追問歌瀾。
“你剛才為何不讓我亮明身份?”
“現在不是時候,很明顯那個空塵大師,不肯配合我們,王爺那樣的身份,都要暗裏調查,我們這麽大張旗鼓,恐會打草驚蛇,走,去看看我哥哥那邊有什麽收獲。”
錦茵贊同的點點頭,滿眼的欽佩,歌瀾比她頭腦要清醒許多,她自知自己能進生死門,不過是王爺念着往日,哥哥這麽多年為生死門盡心盡力的舊情。
剛拐彎走向另外一條街,錦茵就看到歌昭正握着一個姑娘的手,低頭與人家調笑。
“姑娘,你看你手上這條線的走向,這是提示你,今日你就會遇到你的如意郎君。”
翰飛在旁邊憋屈的一聲不吭,明明是他先看上這姑娘的,歌昭說要幫他牽線搭橋,怎麽牽着搭着就不是他的了,沒道義!
歌昭見到他站在自己身旁,悶聲不吭,急得在身後用手,使勁拽了拽他,轉頭對他不住的眨眼暗示。
翰飛氣的直接給他個背影,錦茵在街口看到這兩人,居然不務正業,氣的雙拳緊握,眼裏的冰冷,都快趕上寒冬臘月刺骨的冷風了。
她在想歌瀾和那人不是親兄妹嗎?為什麽妹妹做事快準,遇事冷靜,哥哥就這麽纨绔浪蕩,這簡直是天壤之別。
“歌瀾,雖然這樣問很沒禮數,但我不得不問,你和歌昭真的是親兄妹嗎?”
歌瀾看着她滿眼無奈的嘆口氣,攤上這樣的豬隊友,她也沒辦法,又不能和買東西一樣,不合适,直接退貨。
“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從血緣方面來講,我們的确是親兄妹。”
見她突然低頭沉思,好像內心在糾葛着什麽,歌瀾直接拍拍她的肩膀。
“不用顧及我,看他不順眼,直接上去打一頓便是,我沒意見,而且我很樂意在旁觀看指導。”
錦茵愣了下,看來妹妹也不正常,哪有鼓勵別人去打自己哥哥的,雖然歌昭的确很欠收拾。算了,她還是盡量不要和她們發生什麽不愉快。
歌瀾見那混蛋,還在那沒完沒了的說個不停,氣的伸手拉住錦茵的手,大步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
看到面前的二人,歌昭呆愣愣的問道。
“你們怎麽了?”
歌瀾手中暗暗用力,啪的一下,對着他的臉頰就是一個大耳瓜子,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錦茵驚的後退一步,翰飛更是感同身受的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臉。
歌昭被打的徹底大腦短路了,還沒等他開口問怎麽回事?歌瀾就滿眼心痛的看着他,聲淚俱下的控訴到。
“哥哥,你這樣對的起大嫂嗎?她現在肚子裏還懷着你的骨肉。”
錦茵聽到這話,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惜想脫身為時已晚,直接被歌瀾推到歌昭面前。只聽歌瀾在她耳邊快速低語。
“打他。”
錦茵猶豫了下,擡手也是一嘴巴。
“你對的起我嗎?”
一旁的姑娘看到這個樣子,也皺起眉頭看向他。
“”原來你是這樣狼心狗肺的男人,算我瞎了眼。”
女子臨走前,對着歌昭的腳,狠命一踩,疼的他一聲狼嚎,只能瘸着腳,捂着臉,眼裏翻着淚花,委屈又氣憤的看着兩個罪魁禍首。
“你們兩個太過分,我簡直比窦娥還冤我。”
本來在身後偷笑的翰飛,擠上前好笑的看着他。
“歌兄,窦娥是哪位姑娘?”
歌昭沒好氣的推開他。
“你個沒義氣的,我把你當兄弟,你卻在背後□□兩刀。”
歌瀾和錦茵轉頭相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錦茵見他越來越黑的臉,終于收了聲。
“誰叫你們辦公事,還敢偷懶,我看你把上午王爺對你們的懲罰給忘記了。”
一說那個懲罰,翰飛又氣的抓耳撓腮,滿臉愁容。歌昭一瘸一拐走到歌瀾身邊,咬牙切齒到。
“蕭國欠你一個奧斯卡。”
歌瀾莞爾一笑。
“好說好說,比起哥哥的泡妞大法,我這都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