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抽絲剝繭
歌昭氣的用力揉着腫的老高的臉頰,沒好氣的看着她們兩。
“你們真以為,我只是在玩,沒找線索。”
錦茵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這人還要狡辯。
“難道不是嗎?”
“剛才那個姑娘說,空塵大師妻兒被殺當天晚上,她看到了殺人兇手,是個女子,有一雙妖異血紅的雙眼,力氣大的出氣,她看着那女子親手把屍首吊在門梁上。而且更勁爆的是,空塵似乎認識兇手。”
語閉所有人都看向他,泡個妞,還能知道這麽多?歌瀾拍下他的肩膀。
“先回生死門整理所有線索再說。”
生死門內,蕭禮沉靜的看着案上的卷宗,歌昭最先進門,奔着茶壺就飛奔過去,連喝四杯才停下手。
“如何?”
歌瀾和錦茵沒開口,看向翰飛,路上她們把打探到的全部都告訴他們,讓翰飛說,希望王爺能從輕發落他和歌昭。
翰飛感激的看向二人。
“王爺,空塵大師的背景,很幹淨,原來是個商人,也是汴京有名的善人,唯一不尋常的地方,就是年初的時候他的妻兒被人殺了,就懸挂在樊家大門外。”
蕭禮閉着眼,指尖噠噠噠,一下一下的敲擊着卷宗,翰飛擦擦額上的冷汗,王爺往日這樣,就是嫌他們得來的信息無用,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
“不過也有蹊跷的事情,空塵大師并沒有像別人一樣,緊催刑部趕緊破案,而是不聞不問保持緘默,還有我們今日遇到一個姑娘,歌昭問出,那姑娘在案發當日見過殺人兇手,而且空塵大師似是認識兇手。”
翰飛見蕭禮緩緩睜開眼,心裏壓着的石頭終于放下了。
歌昭又上前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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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還說,兇手有一雙妖異鮮紅的雙眸,卑職猜測可能是妖。”
蕭禮攤開手上的卷宗,低聲沉吟。
“這是剛才我叫流螢去刑部拿的另一份卷宗,是前幾日,我們在清水鎮看到那些女屍的調查。”
四個人忙湊上前,仔細翻看,歌瀾擡頭看着他嚴肅的表情有些不适應,她還是喜歡看他平時和煦暖人的笑容,随後不解的問到。
“那件案子,與護國寺這案子有什麽關聯?”
蕭禮又攤開手邊另外兩份卷宗,低眉細思。
“這些女子,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每日清晨,都會去護國寺,聽空塵的早課,尤其是那個被剝皮的女子,曾與他接觸甚密。”
錦茵拿起另外一份,看到白芷這個名字,秀眉微皺,托腮沉思。
“這個白芷,不是汴京那個有名綢緞王,白毅的女兒。”
翰飛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我就說,刑部這次辦事,怎麽這麽利索,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千金。”
蕭禮收起卷宗,眼神銳利。
“我已經去向皇上請旨,明日,就算空塵不想見,也必須見我們!還有你們兩,懲罰依舊,洗不完,不準回家,也不準吃飯。”
聽帶着話,翰飛直接垮下臉,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找誰申冤。
歌昭擡手搭在他肩上,一副吊兒郎當樣。
“兄弟怕什麽,有我罩你。”
翰飛看他那無所謂的樣子,氣的一把推開他。
“要不是你,我們怎麽會誤了時辰,就你非要搭讪姑娘。”
這一推,歌昭也怒了,不就是洗個門嗎?至于發這麽大火。
“好處都給你,黑鍋都我來背,我呸,你和那姑娘說的話最多,要不是我提醒你,時辰耽誤的更多,你現在給我倒打一耙。”
“我,我,我!”
翰飛心虛的說話都開始結巴。
歌瀾和錦茵看着争吵的兩人,嫌棄的搖搖頭,真是一場五十步笑百步的好戲。
不過在歌瀾看來,這家夥總算是找到,臭味相投的好兄弟,不過他的智商,真的是一會在線,一會下線,如果只是單純洗門,翰飛不可能怕成那樣。
就他這樣,是怎麽坐上妖王的寶座的,靠厚臉皮嗎?歌瀾懷疑的看向他。
兩人一路黑着臉推搡着來到門口,翰飛掏出懷裏的令牌,放在湖景的玄鐵門的暗格內用力一按,咔嗒咔嗒的聲音不絕于耳。
大門上馬上浮現出許多詭異的暗紅符咒,然後歌昭驚訝的發現,門上的雕刻的風景居然活了過來,還有一只巨大的烏□□緩慢伸了出來,瞪着兩只水桶大的眼睛盯着他。
鼻翼兩側還不斷噴薄出,讓人反胃的腥黏濕氣,每動一下,都讓他有一種山崩地裂的錯覺,只見那烏龜,嘴巴一張一合的居然開口說話了。
“呦,生死門來新人了,這次是你們兩個小子給我洗背。”
歌昭驚的說不出話,只能不住的吞咽口水,這要是拍電影,特效都不用帶,乖乖!居然是神獸玄武。
雖然他前世是妖王,但也只是活了一千年,這種活化石級別的上古神獸,還是有生第一次見。
他有些木讷的伸手摟了摟翰飛的肩膀。
“兄弟,剛才都是我的錯,過了這次,你就是我親兄弟,我要把我畢生所學泡妞大法,全部傳給你。”
翰飛哼了一聲,一拳砸在他肩上。
“現在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生氣了吧,你也是幸運,這個祖宗一年才洗一次澡,你一來就趕上好時候,別看了,趕緊開始吧,不然五天之內我們是洗不完的。”
“什麽?五天!那豈不是五天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
他吓得大聲驚呼,翰飛看着他後悔萬分的樣子,心裏怒氣也消得七七八八了。
“快別抱怨了,你應該慶幸,旁邊的那位幾個月前剛洗過了,不然會更慘。”
歌昭丢下手中的木桶,絕望的一屁股坐在地。
“可不可以,再去找王爺求求情?”
翰飛已經腳尖點起,往玄武的背上快速跳去,邊跳邊回頭看他。
“我勸你還是不要,王爺在公事上向來都是鐵血手腕,沒有情面好講,你去求情,懲罰不但不會輕,反而會加重,這是作為過來人傳授給你的經驗之道。”
他認命的哎了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
夜涼如水,半夜的時候,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滋潤了幹涸許久萬物,也似乎掩蓋了,一切的罪惡與醜陋。
誅心托颌粉唇輕啓,看着眼前因為恐懼,身體顫抖的和篩子一樣的女子。
“你不是仗着自己皮相好,老是在竹笙面前晃蕩,今日本姬就收了你這副皮囊,看你拿什麽去魅惑他。”
女子吓得小聲嗚咽,驚恐的瞪大眼睛,不停的搖頭。
想大聲呼救,張口而出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月光投在坑窪的水泥地上,朦胧了整個房間,也折射出地上幹涸暗紅的斑斑血跡。
柔和的月光包裹着誅心纖細的身影,仿佛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悲涼的薄紗,這世人欠她的,終究要全部償還。
慘叫聲不絕于耳,可是在這座荒棄依舊的老宅內,根本就不會有人聽見。
只能一聲聲的回響在空蕩的院落內,然後消散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
雞鳴還未報曉,震耳欲聾的喊叫聲,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所有僧人。
空塵的房內又是一具女屍,而且這次,居然與他同塌而眠,血腥味充斥了整個房間。
蕭禮帶着歌瀾和歌昭最先趕到了現場,這次空塵沒在回絕,只是安靜的打坐在佛像前,好像周遭發生的一切,與他沒有半點瓜葛。
這是三人第一次見空塵,只見那人身披赤色祖衣,內穿淺黃的五衣七衣,歌瀾雖然是玄門中人,但她看得出,這人一身的打扮,是佛教主持,正式所穿的比丘衣。
從側臉可以看出,男子生的極好,身上散發一種大智慧的氣息,皮膚帶着些許病态的慘白,薄厚适中的唇瓣上,也見不到半點紅潤。
歌瀾沒在去注視他,而是走到床榻旁,認真的觀察着屍體,這次和上次一樣,剝皮,扼頸,剖心,歌昭則是在房內仔細的嗅了嗅,揉了揉鼻子。
“王爺,這次有些奇怪,算上空塵和死者,現場只有一個人的氣味,而且上次那個案件,也留有此人的氣味,只是這次居然少了一個人。”
蕭禮走到空塵身後,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心裏卻沒蕩起一絲波瀾。
“空塵大師,不想和本王說說什麽嗎?”
空塵睜開有些暗淡無光的雙眼,動了動嘴唇。
“懷讓,把門帶上,去正院門外守着,誰都不許靠近禪靜閣。”
懷讓有些擔憂的看向空塵,見他一直靜默,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弟子遵命。”
聽到關門聲,空塵才起身,走到木櫃前,拿出一個盒子,見他打開木盒,三人低頭看去,盒內躺着一撮,色澤光亮,觸感滑順的皮毛。
蕭禮和歌瀾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赤尾狐的皮毛!”
歌昭也驚嘆不已,傳說狐族中,赤尾一族最為高貴,身體潔白似雪,但四肢腳掌和尾巴卻全是赤色。
空塵把那撮皮毛攥在手心,沉默了許久,似是不願意回憶起那段往事。
但是等他輕聲低語時,嘴角帶着的卻是懷念的笑意,回憶如塵封許久的書籍,随着空塵的敘述,一幕幕清晰的擺在衆人面前。
“她叫誅心,是只狐妖。大概在一年前,我初遇誅心,在漫天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