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果的愛
樊竹笙的所有變化,凡義都看在眼裏,如今的少爺,就像那些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但是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為人父,已為人父。
蕭國,娶側室是很嚴格的,正室若是沒犯七出之條,納妾就必須經過正妻的同意,要知道,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會允許,別的女人來分享自己的夫君。
況且少夫人很争氣,頭胎就一舉得男,對少爺照顧有加,對老人又孝順至極,老爺和老夫人不知道多滿意這個兒媳婦。
凡義站在水井邊,雙手插進袖口,若有所思的踱步到誅心身邊。
“誅心,你喜歡少爺嗎?”
誅心洗好一件衣服,用力擰幹水,起身笑着對凡義點頭。
“我喜歡竹笙,竹笙說他也喜歡我。”
凡義有些無奈的伸手撓撓頭,這些天相處下來,他知道誅心是個單純的傻姑娘,少爺也不是欺騙感情的騙子,只能說這兩人相遇的不是時候。
“少爺已經成婚了,你可知道?”
聽到他的話,誅心愣了愣,手中的衣裳,直接掉落在地,濺起一地的泥水,凡義看到她這表情,心裏一陣發虛,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只見她瘋一般的沖向樊竹笙的屋內,看着坐在桌案旁,打着算盤的人。樊竹笙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來人,唇邊蕩起濃的化不開的柔情。
他走到她面前,輕輕執起她有些冰冷紅腫的雙手,放在唇邊輕輕哈氣。
“這是怎麽了?一臉委屈。”
誅心喉頭哽咽,帶着哭腔問到。
“竹笙,你已經成婚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樊竹笙對上她心痛的眼神,滿臉的心疼和無奈,只能輕柔将她擁入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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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心,我會帶你回汴京,納你為妾,讓煙嬈接納你,你放心煙嬈人很好,她會明白的。”
聽到妾這個字,誅心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她驚恐的瞪大眼,一把推開他,雙手抱着頭,痛苦的大喊。
“我不要做妾,我不要做妾,我不要。”
樊竹笙心急如焚的看着她,剛想上前安慰她,卻發現她頭上長出毛茸茸的一雙耳朵,還有身後那抹熟悉的殷紅。
“誅,誅心你是,你是那只小狐貍。”
誅心猛的摸上頭,才驚覺剛才情緒激動,居然露出了原型,羞憤難當,只能捂着臉,小聲抽泣着飛奔而出。
站在院內正一臉懊惱的凡義,看到跑出個人影,知道是誅心,想叫住她解釋下,沒想到,卻看到她身後明晃晃的赤色尾巴。
吓得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嘴裏結結巴巴的喊着。
“妖,妖,妖怪,怪!”
屋內樊竹笙同樣也是驚魂未定,雙手緊緊抓着桌子,滿眼的不可思議與震驚,誅心是那只小狐貍!難怪她不怕自己是壞人,那麽喜歡黏在他身後。
難怪他看那雙眼睛如此熟悉,他百感交集的閉上眼,似乎在做什麽艱難的抉擇,沒過一會,他猛的睜眼。
在擡頭時,眼裏不在是猶豫,而是堅定,他要去找誅心。
說完他也急匆匆的奔出,凡義看到樊竹笙,跪爬着沖過去抱住他的腿。
”少爺,我知道你要去找誅心,可是她是妖啊!人和妖是不可能的。”
樊竹笙現在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心念,找到誅心,就算她是妖,他也願意舍命陪着。
他第一次體會到這樣不顧一切的情愛,原來是這樣讓人着迷無法自拔。
想着腳下用力,掙脫開束縛,直奔門狂奔而去,凡義只能空望着漸漸消失的背影,心裏擔憂。
誅心躲在樹洞內,蹲坐在地雙手緊緊抱住雙肩,眼淚洶湧的奪眶而出,浸濕了她的衣袖。
她不要做妾,母親就是因為做妾,才會淪落到棄屍荒野的地步,她的父親是赤尾一族的族長,身邊妻妾無數。
母親只是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她從小也是膽小軟弱,承受着各種欺辱與大罵,壓抑的長大。
越長大,她的姿色就越出衆,在一衆姐妹中顯得亭亭玉立,可卻仍舊逃脫不了厄運的眷戀。
她的父親要将她送給白狐一族的太子做妾,那個太子已經納了十幾個妾室了。母親不止一次的告訴她,一個男人如果真的看重你,喜歡你,是絕不會讓你做妾室。
她沒有心機,沒有手腕,做妾,注定是死路一條,男人的恩寵就猶如昙花一現,轉瞬即逝。
就是為了擺脫這命運,她謀劃了許久,在成婚前天終于成功逃脫,不過也身受重傷
為什麽到最後,竹笙也要讓她做妾,她不要,她絕不要。
樊竹笙站在蒼茫一片的雪海中,大聲呼喊。
“誅心,你在哪?”
“施主可是再找人?”
一個突兀的聲音,猛然從他身後響起,他驚恐的轉頭望去,發現是一個身穿素衣手持九環錫杖的和尚。
樊竹笙焦急的對他作揖行禮。
“大師,可有看到一個一身紫色衣裙的姑娘。”
悟絕淡淡一笑,一陣冷風吹過,錫杖上的環扣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這安靜空曠的原野,居然讓他心裏原本焦躁的心,慢慢的安靜下來。
“阿彌陀佛,施主,你與那女子不可,她是只赤尾狐,人妖相戀有違天道輪回。”
樊竹笙帶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大師,你可懂這世間的情愛,它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你能馬上脫離佛陀世界,跳入這紅塵俗世中嗎?”
悟絕笑着搖頭。
“貧僧做不到。”
“那何以要求我能馬上放下呢?”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奔向遠處,聲嘶力竭的呼喊着。
“誅心,你在哪?誅心,你應我一聲好不好?”
悟絕對着漸漸消失不見的身影,惋惜的嘆口氣,該說的他都說了,能結出怎樣的果,就要看那人的造化。
天色漸漸暗下來,風雪再次肆虐而來,卷起滿地的冰雪與寒冷,細碎的冰渣猶如鋒利的刀片,不斷的割過樊竹笙的臉龐。
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他疲憊的跌坐在雪地中,絕望的大口喘息着。誅心,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他懊惱的抓起地上的雪,用力扔向遠處,突然一雙胳膊從後輕輕圈住他的肩膀。
“竹笙!”
是誅心的聲音,樊竹笙激動的轉身,用力将她擁入懷中,恨不能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在不與她分離。
誅心擡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她貪戀舍不得他身上的一切,他的氣息,他懷抱,他的笑容。看到他在風雪中焦急的尋找自己。
她就在忍不住沖向他,她擡起紅腫如核桃般的雙眸,望向他,低聲哽咽。
“竹笙,我舍不得你,但我不想當妾,我母親就因為是妾室,被我父親放逐在極寒之地,悲慘的死去。母親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他擡手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雙手捧起她滿是淚痕的臉龐,對她深情一笑。
“誅心我愛你。”
誅心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吻,像狂風暴雨般向她襲來,樊竹笙伸出寬大的手掌,環住她的腰,用力将她向自己懷裏帶去,讓兩人的緊密無縫的貼合在一起。
她從最開始,只能無助抓緊他的衣襟,默默承受,到主動攀上他的脖頸,深情回應,這一刻他不想在壓抑自己,她亦是如此。
就算再大的狂風暴雪,也阻止不了此刻,兩人想貼近的心,和靈魂。
直至彼此無法喘息時,才不舍的分開唇瓣,誅心雙眼的迷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樊竹笙眼神熾熱的将她攔腰抱起。
“誅心,我愛你,我不會讓你像你母親那樣。”
凡義見天色越來越暗,還是不見他歸來的身影,焦慮的在門前來回踱步。好不容易看到他歸來的身影,緊繃的神精也得以放松。
但看到他懷裏的人時,凡義一下子就又緊張起來。
“少爺,你這是,她,她是妖啊!”
樊竹笙眼神冷峻的看向凡義。
“我不管她是人還是妖,誅心,我要定了,凡義,回了汴京我就會正式納她為妾,你看到的一切不許對外說一個字,你懂不懂?”
凡義呆愣的點點頭,心裏卻在吶喊,少爺瘋了,為了一只妖瘋了,都說狐貍最會魅惑人,莫不是少爺是被這女人迷惑了。
不行,他不能看着少爺毀了自己。
樊竹笙輕輕的将誅心放在床榻上,伸手拂過她白皙的臉龐,帶着滿眼的柔情,寒風吹過,燭火晃動了兩下,似是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識相的滅掉了。
他手掌從她臉上一路下滑到腰間的,束腰上,手指輕挑,原本的結扣猶如花朵絢麗綻放,慢慢散落在地。
誅心害怕的雙手握拳抵在胸前,小聲的喘息,黑暗中她能清晰的看清他的臉,也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別怕,有我在。”
樊竹笙輕聲安慰她,慢慢幫她寬衣,雙手一邊順着她的香肩,褪去所有繁重的衣裳,一邊低頭吻上她的修長白嫩的脖頸。
誅心忍不住身體輕顫,嘴裏輕喊出聲,樊竹笙馬上吻上她鮮紅欲滴的唇瓣,不斷的輕柔撕咬,她出口的只是嗚嗚嗚聲。
“誅心,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