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恨意滋生

本來兩個月就能辦成的事,硬生生拖了三個月,凡義看到少爺和誅心感情越來如膠似漆,心急如焚,普通人也就算了,可誅心是個狐妖啊!

人妖相戀必遭天譴,也許是真的應驗了這一句,接下來的日子樊竹笙病了,只能整日纏綿病榻。

雖然大夫看過,說只是感染了風寒,可是吃了大半個月的藥,卻依舊不見起色,誅心在一旁也擔心的食不下咽。

風雪停了幾日,太陽也總算出來了,誅心小心的攙扶着樊竹笙在院落內,慢慢散步,兩人時不時的相視一笑。

凡義捏緊手中的信,紅着眼眶奔向前院,看到坐在樹下臉色有些蒼白的樊竹笙,哽咽着哭喊出聲。

“少爺,王管家來了,說是老爺和老夫人駕鶴西去了。”

樊竹笙的猛的起身,快步走向凡義,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顫聲問道。

“你說什麽?”

凡義哭着低下頭,他慘笑一聲,果然,果然是真的應驗了,他倒退着一個踉跄險些跌坐在地,好在凡義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他。

誅心擔心的沖過來,卻被凡義大聲呵斥。

“你別過來,誅心,我求你就放過少爺吧!自從你出現,樊家多年一直順風順水的生意,開始一落千丈,如今老爺和老夫人也殡天了。”

“竹笙,你說話啊,你是不是也想抛下我。”

她滿眼期盼的等着他的回答,樊竹笙只是閉緊雙眼,臉頰劃過兩行清淚。

“我現在心緒很亂,只想冷靜冷靜。”

她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雙手捂住嘴,緩緩的蹲在地上哭泣。

躺在床榻上,樊竹笙摸出枕下的錦囊,那和尚說的所有事,全都應驗了。

Advertisement

誅心不知道,前些日子給他看病的大夫,就是兩個月前他在雪地裏碰到的和尚,悟絕告訴他,人妖相戀有違天道。

他這樣做不但自己會不得善終,還會波及到家人,他的父親母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他在不做出決定。

煙嬈和孩子會性命不保,誅心也會灰飛煙滅。

他一拳砸在床欄上,痛恨自己的無能,如果那晚他沒去找誅心,或者更早之前他只當在雪中沒看到她,或許一切都不會變得無法挽回。

誅心坐在冰涼刺骨的地上,看着他的房間從燈火通明,到一片黑暗,凡義打開門,手裏捧着一個精致的木盒,走到誅心面前,慢慢蹲下身。

看着她哭的梨花帶雨,不免有些憐憫,誅心其實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但奈何她是只妖,他把木盒擺在她手邊。

看着她的雙肩,還在因為抽泣輕顫着,嘆息到。

“誅心,你放過少爺吧,你們注定不能在一起,少爺的父親母親已經死了,他不想再害死自己的妻兒了。”

誅心凄涼的癡癡一笑,搖晃的站起身,語氣的平淡的問到。

“所以,他是要為了保住妻兒,選擇棄了我?”

凡義剛想開口解釋,樊竹笙的聲音,馬上冷冷的從屋內傳出。

“是,你走吧!”

誅心目光平靜,深吸口氣,看着那個倒映在窗上的人影,聲音顫抖的說道。

“我母親和我說過,誅心,這輩子寧可不嫁,也不要做妾,為了你,我違背了這個承諾,為了你,我被父親逐出赤尾一族,如今一無所有了,你還要趕我走是不是?”

“是!”

她看到屋內的人,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胸中的窒息感越加強烈。

“樊竹笙,你不要後悔。”

說完她哭着跑出院落,她以為自己剛才已經把一輩子的眼淚全都哭完了,可一想起他剛才的決絕,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洶湧而下。

誅心在漆黑一片的夜裏,不停的奔跑,直到耗光所有力氣,才絕望的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哭。

她為了他付出了所有的一切,換來的卻是抛棄。她的十指慢慢嵌進泥土裏,用力一抓,指甲崩裂的痛,讓她看清現實。

樊竹笙坐在床上一直沉默不語,凡義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開了口。

“少爺,你何必那樣傷誅心的心,她是個好姑娘,你和她說清楚,誅心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他自嘲一笑。

“所謂苦心,只不過是我的軟弱無能,才讓她受這苦楚,只有恨我,才能讓她心無牽挂的接受別人,凡義收拾下,我們馬上趕回汴京。”

“可是你的身體還未恢複。”

“走吧,我怕自己會後悔。”

記憶再次噶然而止,空塵睜開眼,嘴角依舊帶着懷念的笑容。

“後來呢?貴府的命案,可是她做的?”

歌瀾擰眉問到,見他沉默不語,理解自己這麽直接戳人傷疤不好。

“是,不過那一切都是我的錯,她離去的時候,并不知她懷了我們的孩子,我是後來才知道,誅心回了赤尾一族,族人以她和凡人有染,将她趕了出去,在棍棒下,那孩子沒了。”

他想起那日回到家中,看到慘死的煙嬈與孩子,他第一次心中有了滔天的恨意。

他掐着誅心的脖子,低聲哽咽,要殺為什麽不殺他,可看到她嘴角諷刺的笑意時,他還是無力的松開了手。

他心裏清楚,造成如今一切的都是他自己。

歌昭聽到這些,臉上有些動容,歌瀾則是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目光深沉看着一臉自責的空塵。

“的确是你的錯,你的妻兒何其無辜,卻要替你背下這仇恨,誅心雖有錯,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招惹別人,又付不起責任,就是懦夫。”

蕭禮眼角帶笑看着,這個渾身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女人,有時他真的忍不住想去逗逗她,看她臉紅窘迫的樣子。

她越來越合自己的胃口,這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歌昭輕咳一聲,假裝不經意的走到她身邊,小聲提醒。

“你可以說話不要這麽直白嗎?多傷感的一段情。”

歌瀾白了他一眼,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

“爛俗的故事,我早就過了,聽到悲情故事,就哭的一塌糊塗的年紀,倒是你,讓我懷疑那麽多年,你是光長歲數,沒長心智了。”

歌昭氣的懶着在理她,這女人不但暴力,還冷血無情。

蕭禮到是不以為然,別人看不見,他倒是看的清楚,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光亮,那是動容,只不過她掩飾的太好。

“這位姑娘說的沒錯,我的确是個懦夫,只知道一味的逃避,才會讓這麽多無辜之人喪命。”

歌瀾緩緩走到空塵身旁,指尖挑---逗的在空塵肩上來回滑動,然後蹲下身,在他耳邊笑着低語。

“大師不要動,我只是想要驗證一件事。”

蕭禮看到她搭在空塵肩上的手,眉頭緊皺,心裏有說不出的不快。歌昭突然在空中嗅了嗅,大聲喊到。

“兇手來了。”

她唇角自信的上揚,果然如她所料,只要有女人靠近空塵,這只狐貍就炸毛。

蕭禮透過窗戶看見站在院牆上,雙目赤紅的女子,正一臉怨毒的看向歌瀾。

歌瀾閃電般的沖出房間,兩三下就越上院牆,與她對立而戰。

“我要殺了你。”

誅心露出鋒利的指尖,晃動着身後的赤尾,空塵猛的起身透過窗,看向那個他從未忘記的身影。

“夠了誅心,不要再犯殺虐了,是我對不起你,停手吧!”

誅心轉頭看向他,臉上表情痛苦。

“你為了救這個女人,居然開口求我,竹笙有多久了,自從我殺了你的妻兒你就沒在和我說過一句話,夠了?”

她握緊雙手冷冷一笑,夠了?怎麽會夠,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春天本來是大地解凍,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樣子,可她卻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着腹中的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那一刻,她發誓!要讓欠她的人雙倍奉還。既然他為了妻兒棄了她,那她就親手毀了他所珍惜的一切。

歌瀾看着對面心緒不穩的誅心,心裏有些煩躁,她收了這麽多妖,最棘手的就是赤尾狐。

赤尾一族迷惑人心的幻術,是狐族最頂尖的,除了眼睛,聲音也可施法,不聽不看,會限制住她六成的判斷力。

看見她閉目塞耳,誅心譏笑一聲。

“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了?”

歌瀾握緊手中的斬妖劍,淡然一笑。

“奉勸閣下話說的不要太滿。”

話音剛落,誅心右手五指并攏,尖銳的指尖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厲的刺向她的胸前。

歌瀾輕輕呼出口氣,感覺到一陣陣帶着殺氣的冷風,撲面而來。蕭禮目光如炬,緊盯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她感覺到劍尖劃開了什麽東西,還沒等她慶幸,耳邊就想起清冷的聲音。

“你喜歡他!”

蕭禮暗叫不好,是什麽時候誅心拿下歌瀾塞耳的棉絮,本來站定在牆上的歌瀾,居然搖晃了下身子,腳下一滑,整個人摔下牆頭。

你喜歡他,這句話像魔咒般,不斷地在她腦中回響,喜歡他?歌瀾腦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蕭禮那張含笑眼神寵溺的笑臉。

“喜歡我嗎?歌瀾!告訴本王,你喜不喜歡我。”

蕭禮将她抵在牆角,輕佻一笑,寬厚溫潤的手掌扶上她的面龐,讓她騰的一下子,臉紅的滾燙,忍不住輕咬下唇,心慌意亂的看着,他俊逸的臉龐在她眼前越放越大。

雙唇相觸的熾熱,讓她忍不住低喊出聲。

蕭禮看着懷中雙頰泛紅,緊皺眉頭的歌瀾,眼神冰冷的看向誅心。

“你對她做了什麽?”

誅心看着被削落的衣角輕聲笑道。

“只是讓她去阿鼻地獄看一看,醒的來醒不來就和我沒關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