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醉酒胡言 那你…還想怎麽樣啊?……
第23章 醉酒胡言 那你…還想怎麽樣啊?……
怎麽哄才能把混世魔王哄好?這個問題卓文清一時半刻想不清, 但是身為演員最基本的敏感度卻派上用場,他把頭深深埋進蔣岱闌的衣服裏,用布遮住臉, 輕聲說:“別讓他們看見我的臉, 我們的關系要保密。”
他喝醉了酒, 還吃了來路不明的藥, 精神狀态很差,蔣岱闌忽然害怕起來, 他面色沉郁上了電梯, 按負一層, 想和卓文清說些轉移注意力的話, “咱們的關系有那麽見不得人?”
“見不得人。”卓文清認真說,“我是個男人,你不把我當女人, 可是在別人眼裏,我是被你上那個,我很沒尊嚴啊。”
他薄紅的臉熱氣蔓延到脖子兩側,被電梯裏的冷風一吹, 腦袋不由得又往懷裏鑽了一下, 怕冷似的。
蔣岱闌就這樣從對面的電梯鏡裏看見一只鴕鳥, 這只鴕鳥很可愛,也很呆, 只顧着把頭藏起來, 腰跟腿都露在外面, 聽見電梯裏安安靜靜,他還慢吞吞地露出一只眼睛,悄悄打量着外面。
蔣岱闌笑了一聲, 對這只鴕鳥很無奈,把他抱緊了:“不是每個人都恐同,就算你是gay,也沒人會笑話你,這個時代雖然沒那麽開放,但是love is love,愛情不因為性別低人一頭。”
“我不知道…同性戀不是會死嗎?被水淹死,或者自殺…不,也許是我記錯了吧…”卓文清對收緊的手臂很不适應,尤其是手臂空間收窄,他都快沒法呼吸了。
于是他腦袋一下子擡起來,手指彎曲,左右開弓捏住蔣岱闌的臉,瞪着雙水潤潤的醉眼,仔細打量他,大吃一驚似的,确認道:“不對,你是蔣岱闌,我認錯了。”
“那怎麽了?哦,”蔣岱闌眉頭擰起,“你提到瞿妄就興高采烈,提到我就喪眉搭眼,怎麽,我就這麽拿不出手?”
這問題乍一聽很蠢,蔣岱闌卻越想越深,“而且你确實對瞿妄又主動又有耐心,對我就推三阻四,鐵石心腸。”
蔣岱闌抿着嘴,把卡宴副駕駛車門打開,這是他自己的私家車,幹淨整潔,副駕坐過不少大紅大紫的朋友同事,就是沒坐過酒鬼。
他俯身将神智不清醒的鴕鳥放進去,還把嘔吐袋塞進他手裏。卓文清這會兒像個大玩偶,安安靜靜的抱着膝蓋坐,一動也不動,蔣岱闌上車的時候發現他還保持着原樣,看樣子居然在思考。
下一秒,卓文清扔了嘔吐袋,長腿一彎跪坐在座墊上,傾身靠近,瘦長蒼白的食指輕描蔣岱闌的眼眶,疑惑道:“可是你們不一樣,你比瞿妄好,你為什麽要和他比?”
蔣岱闌沒有躲,只是握住卓文清手腕凸起的腕骨輕柔地摩挲,眼睛盯着他,“因為你對我們區別對待,你心裏記挂着他,戲裏戲外把我認成他,你只和他談感情,對我疏遠,明明跟你合作的人是活生生的我,不是白紙黑字的他。”
卓文清不能明白蔣岱闌在糾結什麽,指尖慢騰騰地撫平他的眉心,但是很快他就又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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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沒有打開環境燈,地下車庫燈光昏暗,車內溫暖的空氣很容易讓醉意和藥力混雜,滋生不可言說的情愫,安靜的車廂裏,只聽得見交錯起伏的呼吸聲。
卓文清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但是覺得他發脾氣也挺性感的,睫毛撲簌簌地低垂下來,“那我以後也對你耐心。”
“耐心,但是不主動?”蔣岱闌一按他肩膀,卓文清就不勝酒力地深深陷進座椅裏,蔣岱闌欺身上前,撥開他遮住眼睛的汗濕碎發,左手托住他的腰,把他緩緩放回到靠墊裏,語氣不悅:“哥哥,這叫什麽公平?”
卓文清眨了眨眼睛,居然擡起手臂擋住了眼睛,別過腦袋,嘴唇輕咬,手指痙攣似的蜷縮成一團,“那你…還想怎麽樣啊?”
蔣岱闌看着那片唇變得水紅起來,心裏生出一股無名火來,腦子突然在想,卓文清渾身的硬骨頭對誰都會妥協嗎?
但那股火燒的并不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着他的面誇他好,就連他爸媽,說過最多的話都是讓他自食其力,他成長的過程中,大多數時間是自己孤身一人穿梭在人群、城市、國家裏。
只有卓文清會慣他的毛病,蔣岱闌知道,且惡劣地想試探他的底線。
“今天晚上讓我進你卧室,別誤會,我只是照顧你,不做別的。”
平時清瘦骨幹的身軀熱氣騰騰,鼻腔裏全是他身上噴的淡淡清茶香氣。蔣岱闌沒遇見過卓文清這樣的人,看似軟綿綿的,可是細一琢磨,他就像一片平靜而危險的海,能量很大,如果不想溺死,就得拼命自救。
卓文清閉着眼睛“嗯”了一聲,答應了。這會兒連他也忘了,他和蔣岱闌的房間中間原本隔着楚河漢界,說好了拍戲過程中誰也不突破這道屏障,可是這道規則今晚卻被他親手打破。
蔣岱闌滿意地點頭,把安全帶給他系上,轉身,肩背舒展拉伸後,發動了車,同時撥通了酒店內部電話。
這是蔣家名下的産業之一,撥內部專線,對方接的也很快:“蔣先生,有什麽事嗎?”
蔣岱闌撥轉方向盤,一腳油門上了高架橋,車窗外的路燈映出他沒有表情的臉,“把6207包廂六點到十點的監控記錄調出來,我要看給卓文清敬酒的人都是誰,截取片段發給我。”
工作人員:“好的,我會盡快。如果找到了怎麽辦?”
“通知我,”他的聲音深沉如水,每個字都毫無情緒的波動,“敢弄卓文清,我讓他身敗名裂。”
就那麽大的包廂面積,他就不信查不出來,蔣岱闌平時不會擺大少爺譜,感覺很幼稚也很非主流,但今晚不得不為了卓文清出這口氣。卓文清是窩囊,甚至在他看來第一印象還有點娘,但他怎麽欺負都是他的事,別人欺負就不行。
回到租房,卓文清還是一點沒好轉,蔣岱闌背着他上樓梯,身後的男人真是中了藥,整個人冒熱氣,光是鼻子出氣還不夠,嘴也張開急促地喘,這藥的藥力似乎還是一波一波的,每隔半分鐘卓文清就哆嗦一下,用下颌去蹭蔣岱闌的耳朵,“…涼快,舒服…”
蔣岱闌躲不了,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還要狼狽,他發梢被別人的汗沾濕,一手托着卓文清的屁股,一手在兜裏翻鑰匙,卓文清還不老實,在他背上亂動,險些掉下去。
“怎麽還沒到家啊?蔣岱闌,我要吐了…”
“再不躺下睡覺我就要死了…”
“蔣岱闌…你怎麽不說話?你啞巴了?”
蔣岱闌終于找到鑰匙,被他煩的不行,反手拍了他一巴掌,“你老實點行不行?”
力道很輕,但是卓文清卻渾身僵硬。
“…你打我,”他突然呢喃,揪住蔣岱闌的頭發,嚴肅地說:“混蛋,你還摸我大腿,灌我喝酒,你給我打電話要睡我,你不要臉!”
莫名其妙被罵的蔣岱闌無語地哈了一聲,仍舊是任勞任怨地把卓文清背進家門,放進沙發上,卓文清的身體一軟癱進去,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胡說八道:“滾,我就不和你睡,你憑什麽上我?有本事真比試比試!”
“你想和我比試?”蔣岱闌想笑,只能忍着。
卓文清一點頭,“我不會輸。”
蔣岱闌也渾身是汗,衣服都濕透了,“那算我輸,高興了嗎?”
“高興。”卓文清反應了一下,怒道:“老子用你讓?”
他的手到處亂打,揮到蔣岱闌脖子上,兩條腿也亂蹬亂踹,蔣岱闌眉心一跳,躲開襲擊,攥住他腳腕,“你要毀了我直說,別用這麽殘忍的手段!”
“別碰我!”卓文清很委屈,“我說了你惡心!”
以防被打破相,蔣岱闌随手從茶幾上取過一條禮盒包裝袋,綁住了卓文清的手,“你把話說清楚,誰要睡你,誰摸你大腿了?”
卓文清力氣沒他大,他又這麽霸道,簡直氣得眼珠通紅,腿還大咧咧地張着,整個人就像只落于下風的被俘虜的小獸,惡狠狠地朝蔣岱闌呲牙,“強.奸是違法的!我要告你!”
蔣岱闌只能把他兩條腿都合攏在一起擱在臂彎裏夾着,強制性禁锢他的掙紮,耐着性子問他,“說,我是誰?”
卓文清倆手被綁住了,還揮舞着往他肩膀上捶,“白竟思!你給我滾開!老子不是賣屁股的,下午打電話要睡我的時候我拒絕你了,你再碰我一下我咬死你!”
“白竟思。”蔣岱闌重複一遍,眼睛裏冷下去,像一對無機質的野獸瞳孔,“他找死。”
卓文清迷茫的看着他,“…你是蔣岱闌?”
蔣岱闌看他認出自己了,才松開他的腿,解開他手腕的帶子,“你把我打了一通,怎麽賠償我?”
卓文清眨了下眼睛,“我欠你四百萬,我會還的,你急什麽啊?”
得,驢唇不對馬嘴,這話沒法兒唠了。
卓文清盯着他的濕襯衫,突然起了個壞心思,伸手戳了下他的腹肌,一共八塊,整整齊齊,挨個戳一遍。
蔣岱闌猛地屏住呼吸,肌肉下意識繃緊了,撥開他的手,“…別瞎戳。”
“硬,手感差,不好摸,”卓文清毫不留情地下結論,撩起自己的衣服,戳了兩下,很認真的推銷自己,“我肚皮手感好,你來摸摸我的。”
眼神很單純,語氣也很單純,但撩衣服的動作那麽麻溜,蔣岱闌開始懷疑坊間傳聞他背後有金主大佬的傳聞是真了。
蔣岱闌也沒跟他客氣,上手戳了他腰眼兩下,卓文清癢癢肉就在那,上回撓他腰的時候就知道了,所以故意往那戳。
卓文清捂着腰弓彎了身子,肆無忌憚地笑起來,水光蒙在他眼珠上薄薄的一層,如蟬翼一般清潤柔和,他翻身起來,輕輕拍了一下蔣岱闌的臉,“嗳。”
“蔣岱闌,如果真的是你的話,我有句實話想跟你說。”卓文清喘着氣,唇角還有殘留的笑意,“你演技真的很好,你很有天賦,做什麽都會成功。”
蔣岱闌盯着他的眼睛,他的唇角,還有他側頸結痂的傷疤,“我知道,但還是謝謝你的誇獎,雖然沒那麽多人認為我會贏,可是事實證明,我每一次都贏了,那些笑話我的人,全都不如我。”
蔣岱闌也不再鬧他了,夜色靜谧,附近樓群的居民都睡着了,地毯毛軟,他半跪下來,卓文清就盤腿坐在沙發上,低着頭看他,手伸出來摸摸他的頭發,“我爸說,頭發硬的人脾氣也硬,你倒是很符合。”
蔣岱闌的頭發被手指溫柔對待,“你說這麽好聽的話,難道是在賄賂我?”
卓文清表情很平和,語氣也柔和的多,“我是真心的,你星路漫漫,大有前途,別和我攪合在一起,我就想讓你離我遠點,沒別的意思。”
“你認為什麽是遠,什麽是近?”蔣岱闌也認真起來,算是賭氣吧,他非得逼問卓文清。
卓文清渾沌的腦袋也想不出個答案,蔣岱闌看着他茫然的眼睛,“別替我做決定,萬一我就想和你攪合在一起呢?”
卓文清看了他一會兒,血液往腦袋裏湧,一股莫名的沖動占據了理智,一浪又一浪地撞擊着多年形成的觀念。
蔣岱闌什麽意思?什麽叫想攪和在一起?
身體騰空,蔣岱闌抱着卓文清卧室前,推開了那扇從未為他打開過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