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小子也配得到數學之神的賜福?
第19章 你小子也配得到數學之神的賜福?
開幕式結束後, 所有參賽學生來到禮堂外面的草坪上合影留念,一些電視臺和報刊網站的記者也在這裏等着采訪主辦方和參賽學生。
虞近寒長相氣質太出挑,從合影環節就不斷有她根本不認識的學生主動過來找她合影。到了采訪環節, 她身邊更是圍了一圈記者, 搞得跟明星發布會似的。
這年頭,顏值就是流量密碼, 到時候記者們随便瞎起個“天才美少女征戰CMO”之類的爛俗标題, 配上虞近寒的360度高清無死角美貌近照,流量咔咔的就上去了。
虞近寒不喜歡被這麽多人圍着,随便應付了兩句便去教學樓看考場了。離開時,她眼角餘光瞥見了陸熔岩。這家夥身邊也是圍滿了記者,他看上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從容微笑着回答記者們的提問, 好像生來就習慣了當萬衆矚目的焦點。
啧,孔雀開屏。虞近寒暗自腹诽。
下午沒什麽安排, 虞近寒在酒店房間裏睡了個午覺, 然後打了幾局手游。和她同住的青菜同學一直在埋頭刷題, 搞得虞近寒怪緊張的。
晚上虞近寒也刷了幾道題找了找手感,到了十點便洗洗睡了。青菜同學依然開着燈在刷題, 房間裏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虞近寒想提醒對方早點睡, 明早八點就正式比賽了。恰好這時青菜同學的手機響了。
“喂,爸, 我還在刷題……嗯嗯,我知道……”
這個電話打了好長時間, 虞近寒想起昨天晚上青菜同學也跟父親打電話聊了好久,她搞不懂出來參加個比賽, 家長有那麽多事需要叮囑嗎?沈霜露這幾天就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虞近寒默默聽着父女倆的通話聲,也不嫌吵,只當是助眠的白噪音,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此時隔壁房間的陸熔岩也正要入睡了,他的手機卻震動了一下,是陳伊寧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陳伊寧:“今天我和我媽媽去孔廟給你祈福了,希望你這次比賽能取得好成績~”
陸熔岩拿起手機一看,第一反應是莫名其妙。他參加比賽,關陳家人什麽事啊?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麽關注他?
他略一思索,回了兩個字:“謝謝。”
陳伊寧又發來幾張照片,都是她在孔廟拍的。其中一張拍的是一條挂在樹上的紅綢帶,上面寫着“希望陸熔岩考試一切順利鴨~”
一看就是陳伊寧的字跡和語氣。
陸熔岩:“……”他應該感動嗎?好像按流程來說,被人關心了,是應該感動的。但他只覺得對方很刻意。
從小陳家人就刻意地關注他,甚至全家老小一齊上陣為他祈福,就為了将來能把他捉去當陳家的女婿,保陳家未來幾十年的富貴……他算是體會到宋朝讀書人被榜下捉婿時的無奈了。
跟微信裏輕松愉悅的語氣不同,此時陳伊寧眉頭微皺,坐在自家客廳寬敞的沙發裏,頗有些緊張地盯着手機屏幕。
“怎麽樣?他看了照片,有沒有說什麽?”陳伊寧的母親蔡如琴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呷了一口參茶,面色嚴肅地問。
陳伊寧的父親陳萬德也坐在對面,同樣面色冷淡嚴肅,好像在參加什麽商業會議一樣。
“還……還沒回。”陳伊寧瞄了父母一眼,感到了一些壓力。
與客廳裏嚴肅的氛圍不同,一旁的走廊上,陳伊寧的兩個雙胞胎弟弟正在拿着玩具刀劍互砍,大喊大叫,像兩只瘋了的嗎喽。
蔡如琴走到陳伊寧面前,一把拿過她的手機翻看起來,很快皺着眉頭啧了一聲:“你就發了這麽幹巴巴的一句話?多說幾句會死啊?難怪他都不回你了,跟個木頭似的……”
陳伊寧低着頭,被訓得大氣不敢出。
蔡如琴翻看着翻看着,忽然愣了一瞬,繼而又驚又怒地把手機往陳伊寧身上一摔:“沒用的東西!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還什麽都不知道!”
陸熔岩有女朋友了?陳伊寧臉色一白,心想這怎麽可能。她撿起手機一看,陸熔岩最新發過來的消息明明白白地寫着:“麻煩你們了,替我謝謝蔡阿姨。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找我,今天先不聊了。”
陳伊寧死死咬着下唇,強裝鎮定迅速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你談戀愛了?什麽時候的事啊?都沒見你提過。”
陸熔岩慢悠悠地打字,信口胡謅:“就前不久。她是外校的,提了你們也不認識。”
陳伊寧:“哦,好吧。有空帶她一起出來玩呀。”
陸熔岩:“等比賽結束再說吧,晚安。”
陳伊寧:“晚安。”
放下手機,陸熔岩輕舒了一口氣,心想從今以後陳家人應該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
他毫無心理負擔地撒完這個小謊,便沉沉睡去。此刻陳家卻因為他的謊言鬧得雞飛狗跳。
蔡如琴尖利的延長甲毫不留情地戳着女兒的額頭,氣急敗壞地罵道:“我們給你創造了多好的條件!從幼兒園起就讓你跟他讀一個班,他們家從香港搬來申城,我們也千裏迢迢跟着搬過來,隔三差五的我就帶着你去陸家露臉,都這樣了你還拿不下他!
之前他跟那個轉學生的緋聞就在學校裏鬧得沸沸揚揚,現在還讓一個外校的捷足先登了!合着從頭到尾都沒你什麽事!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廢物!”
陳伊寧咬着下唇一言不發,那對雙胞胎嗎喽笑嘻嘻地湊過來,拿着玩具刀劍在陳伊寧胳膊上戳來戳去。
嗎喽一號:“廢物!姐姐是廢物!”
嗎喽二號:“呔!看劍!”
嗎喽二號的劍直直戳到了陳伊寧臉上,她終于忍無可忍,一把奪過嗎喽二號的劍扔了出去,然後反手給了他一耳光。
嗎喽二號猴臉一皺,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陳萬德霍地站了起來,沖過來打了陳伊寧一耳光:“你長本事了!還欺負起你弟弟來了!”
陳伊寧捂着臉跑回了卧室,沒有開燈,一個人坐在黑暗裏,把胳膊上的一塊肉咬得鮮血淋漓。
她腦子裏閃過了很多人的臉,陸熔岩的,虞近寒的,她父母的,她的雙胞胎弟弟的……此刻她只希望這些人全部都去死。
不知過了多久,卧室門被敲響,蔡如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寶貝,給媽媽開開門。”
此時蔡如琴的聲音已聽不出絲毫怒氣,變得跟陳伊寧童年在香港吃的糖水一樣甜膩綿軟。
陳伊寧迅速把家居服袖子扯了下來,遮住胳膊上的傷口,把卧室燈打開,然後給蔡如琴開了門。
蔡如琴拿着一瓶藥膏走了進來,溫柔地拉着自己的大女兒到床邊坐下,擡起她的下巴,端詳着她被打得泛紅的臉,看起來很是心疼。
“我已經罵過你爸爸了。今天明明是小哲不對,他怎麽能拿玩具往你臉上戳呢,你這個做姐姐的收拾他也是應該的。你爸爸說他當時沒看到小哲欺負你,他現在也可後悔打了你一巴掌了。”
陳伊寧默默聽着沒作聲,任由蔡如琴把冰涼的藥膏塗到她泛紅微腫的臉頰上。
“你知道,我們向來是最疼你的。從小到大,你身上只要帶一點傷,媽媽心裏就跟刀割一樣。”蔡如琴說着說着,眼底配合着泛起了一點淚光。
陳伊寧此刻只想冷笑。她受了傷,她父母當然心如刀割了,才不是因為心疼她,是怕她破了相以後嫁不了豪門罷了。
蔡如琴給她擦完藥,又輕輕拍着她的手背絮叨了一會兒。
“陸熔岩談個戀愛,也不是什麽大事。這個年紀的小孩談的戀愛,都是不作數的,指不定哪天就分了。何況他這樣好的家世,這樣出衆的相貌,不談個十七八次戀愛是不會甘心結婚的。”
蔡如琴意味深長地看了陳伊寧一眼:“他跟誰談戀愛不重要,只要最後他的結婚對象是你就行。”
陳伊寧:“……”
蔡如琴用延長甲理了理鬓發,狀似不經意地提到:“前兩天我跟陸老太太打麻将,老太太居然戴着去年她在香港佳士得拍下的那一挂翡翠項鏈。六千多萬港幣的項鏈,人家就這麽随随便便戴出來跟我們打麻将。啧啧,陸家真是潑天的富貴,我和你爸籌劃了這麽多年,拼了命的要把你嫁進陸家,還不都是為了你後半生着想。”
蔡如琴話鋒一轉,又提到了陳萬德:“你爸這個人啊,真是沒有一點做生意的天賦,這兩年投的項目,基本都黃了。”
蔡如琴長嘆了一口氣,“你爺爺留下的家底都快被他敗光了。這些年要不是有陸家扶持,時不時給你爸介紹些掙錢的門路,咱們娘倆恐怕得去睡大街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伊寧是個傻子也聽明白了,她的人生道路只有兩個方向,要麽幾千萬上億的高珠随便戴,要麽陰冷潮濕的大街随便睡。決定她人生方向的關鍵,就看她能不能拿下陸熔岩,成為陸家新一代女主人。
蔡如琴點到即止,不再多言,起身走到書桌前,翻看了一下陳伊寧的功課,最後囑咐了幾句:“把功課做完就早點睡吧。學習上多用點心,我早就跟你說過的,名校學歷也是豪門入場券之一。沒有哪個豪門願意讓一個學歷不好的女孩進門,尤其是陸家那小子還是個天才,只怕會更加挑剔結婚對象的學歷。”
陳伊寧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又想起了虞近寒,北辰唯一一個比陸熔岩還天才的存在。
就算沒有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外校女生,虞近寒也是個難以忽視的威脅。她的高嫁之路,真是競争激烈,困難重重啊。
此時睡夢中的虞近寒還一無所覺,她已經莫名其妙被陳伊寧視為了高嫁路上的絆腳石。她夢見自己正在攀爬一道由數學公式和定理組成的天梯,只要爬到頂端,就能得到數學之神的接見和賜福,成為人間的數學之王。
她一刻也不停地爬啊爬,忽然,她下方傳來異響,低頭一看,陸熔岩那小子居然也在爬這道天梯,并且速度快得跟個喪屍似的,馬上就要超過她了。
虞近寒大驚:你小子也配得到數學之神的賜福?
她默默蓄力,然後毫不留情地擡腳往陸熔岩那張絕世帥臉上狠狠一踹。只聽見陸熔岩慘叫了一聲,臉上頂着灰黑的鞋印,一臉怨毒地墜落了下去。
至此,虞近寒陰冷一笑,活像個驚悚片裏鬼氣森森的邪惡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