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裴千羽遺憾地嘆了聲氣,“可是我還有句想說的詞沒有說。”

姜苓忍住嘆氣的沖動,“那你說。”

“你要是改嫁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還有嗎?”

裴千羽笑着搖頭,“演完了,但也不全是演的,我的詞都是真心話。”

他了解姜苓,姜苓殺傷力再大也不會沒有分寸地要人性命,反而是對方下手容易沒輕沒重,他都看見地上有把蒙古刀了。

“阿苓,咱們也買一把。”

姜苓等他走過來,仰臉跟他貼了一下嘴,“什麽?”

“每次他們來找你都是帶了家夥。”裴千羽既心疼又擔心,“憑什麽別人有我老婆沒有?這不公平。”

“……咱不跟人比這個。”

“我讓人幫我問問有沒有藏刀。”裴千羽拿出手機就要找人幫忙聯系,但被姜苓按下了。

“先聽我說。”

“好吧。”

裴千羽聽話地放下手機,到這才注意到原來還有一個人在這。

他有些驚訝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徐潛禮,“你什麽時候在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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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心上人徐潛禮也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你來之前我就在這。”

“少廢話。”姜苓把裴千羽拉過來,兩人站在被綁住手腳的徐潛禮面前。

“這是要做什麽?”裴千羽問。

“簽賣身契。”姜苓拿出最後一張黃紙,并扯出身上的皮帶。上面的自動扣做了特殊設計,可以從側面按出一個小小的凹槽,裏面是一層朱砂。

裴千羽跟着姜苓一起趴在地上,看姜苓用一根牙簽粗細的毛筆沾了朱砂,在黃紙上寫了他看不懂的字。

“阿苓,你在寫什麽?”

姜苓随口說:“徐潛禮為奴一百年。”

明知道他寫的不是這個意思,徐潛禮還是氣得胸口疼。

姜苓先寫完裴千羽的生辰八字,再看一眼徐潛禮,說:“你的,敢說謊我把你腿打斷。”

徐潛禮不情不願地說出來。

姜苓一字一句寫完,直起身道:“千羽,把那把蒙古刀拿過來。”

裴千羽聽話地把刀交給他,姜苓手起刀落解開了綁在徐潛禮手腳上的繩索,拉過他的手腕割破手指頭,“歃血為誓,天地為鑒。”

徐潛禮把流血的指頭按在自己那行生辰八字上,“他日叛主,天誅地滅。”

姜苓确認無誤才看向裴千羽,“忍一下,會有一點疼,必須是你的血。”

裴千羽把手放進他的掌心,好奇地問:“我有詞嗎?”

“你可以喊疼。”

和割徐潛禮的手指不一樣,此時姜苓拿着蒙古刀眉頭緊鎖,小心至極地在裴千羽的食指指腹上輕輕劃了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小血口。

這出血量遠遠不夠,姜苓說什麽都不願意再劃一刀了,就說:“捏着擠一擠。”

“噢。”裴千羽其實沒有那麽怕疼,稍一用力就擠出一滴血,再按在姜苓示意的位置,“這樣就可以了嗎?”

姜苓放下刀拿起黃紙晾了晾,“可以了。”

“可是我沒有感覺到有哪裏不一樣。”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得金蟾者必大富。”姜苓心情不錯地收好徐潛禮的賣身契,“合作愉快。”

徐潛禮翻了個白眼,“我可提醒你,我要是死了這就是一張廢紙。”

姜苓呵一聲笑,“我肯定不會讓你死,農歷八月前我還你安生日子。”

這話讓徐潛禮的臉色緩和不少,“那我能回家了?”

“沒人攔你。”

“萬一有人來找我?”

“誰找你,你讓誰來找我。”

“得。”徐潛禮拍拍屁股走人。

裴千羽茫然地收回視線,看到姜苓拉起自己破口的手指,就這樣含進嘴裏。他能感覺到姜苓的舌頭,很軟,濕濕黏黏的。他知道那是什麽味道。

姜苓把他手指上不多的一點血吃幹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好了,回去找個創可貼。”

他剛說完裴千羽就低頭親了他的嘴。

裴千羽接吻跟他在床上的時候一樣,很容易就兇,兇了會咬人。但也是輕咬,不會真把姜苓咬出血,等回過神發現自己有些過分了,再撒嬌讨好地舔一舔,姜苓就不會生他的氣。

可他多少還是有一點擔心,“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黏着你了?”

以姜苓的個性,他總覺得姜苓會喜歡一個獨立自強的人,因為姜苓就是這種人。

“不會,你這樣剛好。”

但即使姜苓這麽說了,他還是有些不安。

“真的?你不會覺得我能成熟穩重一點更好嗎?”

“不覺得,我要是喜歡成熟穩重的幹嗎找你?”姜苓微微挑眉,覺得裴千羽的想法很荒唐,“我喜歡哪種人,你還不清楚嗎?”

裴千羽說:“我清楚的,你說過喜歡單純沒有心眼的人,但是我有心眼啊。”

“噢是嗎?那我再考慮考慮,還好來得及诶。”姜苓面無表情地抽出被他十指緊扣的手。

裴千羽吓一跳,慌亂地抓住他的手,“不不不,不要考慮了沒得考慮了,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麽不可以?我們又沒真結婚,更何況結了還能離。”

裴千羽急忙分出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不要老是說離婚,這多不吉利,快呸呸呸。”

他的反應讓姜苓更喜歡逗他。

“你的建議不錯,哪天我再找一個,你們要和睦相處,不要吃醋吵架,我陪完你就去陪他。”

裴千羽知道不可能也有些急了,“你敢!”

“哦你這麽兇。”

“我沒有!”

“太兇了,我不喜歡,我比較喜歡會撒嬌的男人。”姜苓假意拉着個臉,慢慢搖頭道:“還有可愛,長得美,單純好騙,會把賺來的所有錢交給我,我讓他往東他就得往東。”

裴千羽起死回生,“太好了!這說的就是我!”

“是你嗎?”

“就是我!”

“那再親一個。”姜苓露出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向自己,手臂勾住他的脖頸吻他的唇。

每一次姜苓主動吻,裴千羽都能感覺到他的溫柔,那種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感受到,因為姜苓對他傾注了很多愛。

“賣身契”已成,徐潛禮的事就得改叫打狗也得看主人面了。

雖然事實上裴千羽才是主,但裴家最大的主其實是姜苓。而衆所周知,姜家人護短是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敢打他家的狗,這等于打他的臉。以他們家有仇必報的家風,惹上了肯定要被記住一輩子。

徐潛禮回去趕緊就把這件事散出去,從此姜苓就是他的保護傘。

其他人先不說,至少龍保山是退下了。他八個從小嚴酷訓練的義子對上姜苓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那麽丢人的事情居然還發生兩次,甚至兩次都是他們以多欺少。他們這邊帶齊了各種武器,姜苓卻是赤手空拳教訓的他兒子,再想尋仇都沒有臉。

而兩個明确跟姜苓結下過梁子的,羅甘的兩名弟子中元節後就悄無聲息,杳無蹤跡。

徐潛禮時隔多日回到自己家,不敢露臉卻密切關注他的視線明顯少了一半有多,仿佛龍保山的出局是個什麽撤退信號,這渾水下不得于是跟着撤了。

倘若這種局面能一直持續下去,或許就是他們都想要的安生日子,徐潛禮也願意一筆勾銷。

但事與願違,裴千羽保密性極高的私人住址被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找上了門。

那天是個下雨的陰天,姜苓開的門,門外站着的是一個五官普通到丢進人群就再也找不出來的人。

姜苓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臉,面對面他都無法形容五官。

“你好,久仰大名。”男人看不出年紀,聲線也是雌雄莫辨,帶有一點尖細。

姜苓仔細打量他,“你是誰?”

“我能進去喝一杯茶嗎?”

“不能。”

“可是我要說的事情一時說不完。”

“那就別說了。”姜苓不感興趣地摔上門。

轉身要走又聽到門鈴聲。

他回去開門,就這一會兒功夫外面換了一個人,五官說不出哪裏有變化,但就是跟剛才那張臉不一樣。

連說的話都跟鬼打牆。

“你好,久仰……”

還有兩個字沒說完,姜苓已經失去全部耐心,猛地擡腿一腳将人踹得倒飛出去。

裴千羽聽見動靜跑出來,驚訝地看見姜苓少見的暴怒,完全是怒發沖冠,他就這麽光着腳走出去,一手抓起地上人的頭發,薅起就往地上砸,砸得頭破血流,“你敢跟我裝神弄鬼。”

狠狠砸了兩下後,他直接将人拖出去,丢出院門外。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裴千羽呆呆地站在玄關看,看到姜苓臉色陰沉地走回來,忽然渾身打了個戰栗。

他不是害怕,是興奮。

“老婆,怎麽那麽生氣?”

姜苓光着腳走回來,面無表情地說:“沒什麽,你不是在護膚?”

裴千羽每年花在臉上的錢相當多,用的護膚品都是最好的,每天晚上都要把自己的臉敷得像剝了殼的雞蛋。最近更是努力,因為想把老婆迷死,也怕自己不夠美迷不住老婆。

不過他現在倒是有點要被老婆迷死了。

“你能不能用現在這個表情親我?”

“……為什麽?”

裴千羽的臉突然紅撲撲的,心動得頭暈目眩,“就是,我也,我也不知道。”

姜苓沒說話,随手關上門。

他還沒同意,裴千羽已經傾身壓過來了,把他抵在門上親。

姜苓剛允許他的舌頭伸進來,門鈴又響了。

姜苓拳頭都硬了,但有只小狗基因突變成狐貍精,又美又香地勾引他,貼着他嘴唇輕聲道:“別管他,你看着我,我更好看。”

“……先讓我看一眼什麽東西。”

“有我好看嗎?”

“沒有。”

“那也不許你看。”

【作者有話說】

裴·狐貍精:想吸引我老婆的注意力?妄想!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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