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門鈴一直在響,玄關模糊的接吻聲沒有停止過。

每次姜苓開始投入,都會被門鈴聲打斷,情緒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心煩得他眉頭一皺一皺。

可要他把裴千羽推開,這又是一件很難的事,并不容易做到。相對容易一點就只能忍這個門鈴聲了。

在久久無人響應後,終于門鈴聲消失了。

裴千羽感覺不到,但姜苓可以,就這一扇門的距離,他很清楚門外的人根本沒走。

可見這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姜苓欣賞硬骨頭,不過門外這個要說是不是硬骨頭還早了一些,倒是裝神弄鬼和陰魂不散這兩點穩穩撞上槍口。他一向不會忍讓這種人。

“我頭一次覺得家裏的門鈴聲那麽煩。”裴千羽又啄了兩下姜苓被吻得微微發腫的嘴唇,說:“明天我要把門鈴聲換了。”

“有沒有掉金幣的門鈴聲?”姜苓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要是剛才門鈴聲是嘩啦啦的金幣聲,他肯定不嫌煩,也願意多聽一會兒。

“應該有吧。”裴千羽也不知道有沒有,就是感覺這個想法挺有意思的,笑着說:“一定要是掉金幣的聲音嗎?點鈔機數錢的聲音好像也不錯。”

“是不錯,但我更喜歡黃金的聲音,好聽。”

裴千羽沒有任何意見,在他心目中他所有的一切都有姜苓的一半,這個房子當然也是。就算姜苓要把門鈴聲換成屁聲他也只會覺得好玩的,更何況姜苓不會這麽做。

突然他靈機一動,終于反應過來一個早該發現的,關于讨姜苓歡心的bug。

一直以來他都特別愁這個,到底要買什麽樣的禮物才能讓姜苓發自內心的高興。

要知道姜苓是個實用主義,他讨厭一切沒用還花裏胡哨的東西,連鑽戒都不讓買,不給亂花錢。但他忘了姜苓是一個在某些方面有一點傳統的人,所以他的喜好也有些傳統,比如他喜歡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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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樸質又大衆的愛好,畢竟全國人民都喜歡,哪裏有人會不喜歡金子。

“阿苓,你喜歡金子我給你買,買到放不下。”裴千羽手臂輪流勾起姜苓的兩條腿,把人抱起來,轉身就走。

姜苓低頭俯視他,雙腳離地也不緊張,相信自己不會掉下去,“怎麽突然說這個?”

“不是突然,之前一直不知道給你買什麽你會高興,現在想到了。”裴千羽笑着說:“藏刀要買,金子也要買。”

“你想買就買,心裏有度就行了。”

姜苓不要求裴千羽生活過得節儉,沒必要沒苦硬吃,只是裴千羽有時花錢大手大腳得實在離譜,不能不管。他現在看到家裏那條卡丁車賽道還是來氣,一年玩不到幾次不說,還要定期請人過來保養。雖然裴千羽掙得很多,但每天支出也誇張,到月底看賬單姜苓常常兩眼一黑。

回到房間,姜苓坐在他的腿上,膝蓋抵着床。

沒有門鈴聲打擾,他比剛才在玄關時要投入很多。裴千羽柔軟的耳垂被他的手指撚得通紅,脆弱的喉結他也沒放過,拇指掌握了他接吻時的每一次吞咽。

裴千羽很吃他這樣撩撥自己,腮頰發粉地說:“阿苓,我感覺到你很愛我。”

“我本來就很愛你。”姜苓手指輕勾起他的下巴,歪頭親他敏感的脖子,小心沒有留下印記。

“對,但是這種時候感覺會比較強烈。”裴千羽說:“剛剛你還抓着一個男人的頭發往地上摔,很兇狠的樣子,可是現在你坐在我的腿上,對我好溫柔。”

“我說你興奮什麽,原來是因為這個。”姜苓大概能理解他的點,笑着問:“知道自己很特別是嗎?”

“特別這個詞還不夠。”裴千羽抓着他的手,偏頭用力吻了下他的手心,“感覺只有我在你的世界裏。”

姜苓忍不住感慨,“我有點佩服你。”

“嗯?”

“你怎麽想到的幫我說情話?”

還是拐着彎說給自己聽的,一點不害臊。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裴千羽藍色的雙眼望着姜苓,讓人說不了反對的話。

“你說的很對。”姜苓撩開他的額發,低頭印上一吻。

篤篤篤——

裴千羽吓得瞬間抱緊姜苓,“什麽聲音?”

姜苓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有人在敲窗戶。”

裴千羽惶惶不安地問:“是剛才那個人嗎?”

“對。”姜苓讓他放開自己,從他腿上下來,說:“別怕,我現在就去把他的腿打斷。”

“……這樣不好吧。”

姜苓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玻璃窗外确實站着一個陌生男人,臉上都是血,傷口就在被砸破的額頭上,鼻子好像也斷了。

“阿苓!”

裴千羽腿軟得起身那一下差點摔倒,沖上去抱住姜苓往後退,不讓他離窗戶太近。

姜苓很鎮定,要不是根本察覺不到異樣,他都要懷疑這人中邪了。

“沒事。”姜苓擡手拍了拍裴千羽的手臂,發現他怕得在發抖,“我在這你怕什麽?”

“精神有問題的人殺人是可能不用負刑事責任的。”

“可他的精神不像有問題。”

“那不是更可怕嗎?”裴千羽緊緊抱着姜苓,“我們還是報警吧。”

“警察不見得能處理得了。”姜苓說:“他是來借金蟾的。”

“徐潛禮又不在這裏。”

“但徐潛禮的賣身契在我這裏,要借就得先問我的意思。”

賣身契是通俗說法,因為意思是差不多的,假設裴千羽的命盤是房子,徐潛禮作為三足金蟾就是住進去了,如此才能影響裴千羽餘生的氣運,帶來綿綿財源。

但叛主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不可原諒的重罪,所以徐潛禮當時的誓言才會是天誅地滅。

這四個字不是随口說的,是有作用的誓言,姜苓在其中的作用就是中間人。這種簽訂契約時要有第三人在場是自古就有的制度,至今已經延續了接近三千年,目的就是證明契約真實有效。一旦叛主的罪名成立,徐潛禮一定會死。

尊重這一事實結果,即是承認了裴千羽和三足金蟾之間存在主仆關系。按理任何需要用到三足金蟾的地方都繞不開裴千羽,也就是得問主人家借。否則徐潛禮私自應允,可視作叛主。

在很多人看來,跟徐潛禮立契的人是姜苓,這便又上了一層壓力。不看那張“賣身契”,外人是絕對猜不到,跟徐潛禮立契的人其實是裴千羽。

“那他為什麽要借徐潛禮?”裴千羽疑惑地問:“三足金蟾已經是咱們家的了,應該不是借走也能幫別人家招財的吧?”

“當然不是,應該是徐潛禮還有別的作用。”

裴千羽想起來了,“就是他之前說過的那個什麽缺口嗎?”

他已經記不清徐潛禮當時是怎麽說的了,就如姜苓預料的那樣,他根本不在意,就算跟他說明天天會塌下來,被他放在心上的也絕不會是天要塌這件事。

“應該是吧。”姜苓其實也不怎麽上心,因為他打心底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就算他說不上來三足金蟾從哪兒來的,也不會相信徐潛禮的說辭。

後人對前人的事跡喜歡添油加醋這是一種人之常情,畢竟吹牛這種事,有張嘴就能做。而且祖上顯赫,子孫面上也會有光。這點在姜家就體現得淋漓盡致,多少年過去了,外人提到他們家總是會第一個想到姜望。姜望子孫好像就是公認的姜家人身上最大的光環,連姜苓都摘不下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感覺他不會就這樣走掉。”

都被姜苓打成這樣了,居然還有膽子進來敲窗戶。裴千羽都能看出來這是真不怕死。

“把他綁起來扔遠一點。”姜苓轉身往外走。

裴千羽緊跟其後,離開房間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窗前那個人也走了,似乎要到前面去。

姜苓把門打開,那個人剛好也走到了。

他傷得挺重,卻好像沒有痛覺,表情都沒有變。仔細想想剛才挨打時候也沒有叫喚一聲。

姜苓獨自靠在門框邊,抱手看他,“看來你靠山很大,敢這麽玩,我也明說不借,說什麽都不會借。”

“為什麽?這對你沒有壞處。”那人頂着一臉的血對姜苓不解。

“那你說說對我有什麽好處?”

姜苓身後,裴千羽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繩子姍姍來遲。

姜苓沒有回頭看,只是伸出手,裴千羽就把繩子放在他的手上。

那人目不斜視只看着姜苓,“三足金蟾就從那裏來的,你不好奇那邊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嗎?”

姜苓油鹽不進,檢查繩子結不結實,“不好奇。”

“可能你的祖先姜望也在那裏。”

“那又怎麽樣?”姜苓走過去,擡腿一腳把人踹倒在地,用繩子把他的手綁起來。

裴千羽見狀連忙沖下去幫忙,幫姜苓按住兩條根本沒有在掙紮的腿,“阿苓!我按住了!”

姜苓一圈圈地繞起繩子,地上的人毫不反抗,臉貼在地上說:“鬼門關一年一開,這種秩序不正說明了陰陽沒有絕對的界限。”

“陰陽是相對的,陰和陽是相互對立又相互依存的關系,你對陰陽理解都有誤,說明你根本成不了事,閉嘴。”

姜苓打的結很死,不可能掙脫,綁完手接着綁腿,裴千羽也跟着忙前忙後,拉來一輛買來閑置很久的推車。

一人搬前一人搬後,把人搬到推車上。

“阿苓,往哪兒扔?”裴千羽扶着推車把手,擔心地問:“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找個沒人的地方扔。”

推車出了院子,躺在上面的人還不死心閉嘴,“只要你讓金蟾幫我,這世上就不會再有生離死別。”

裴千羽心裏一動,“真的嗎?”

姜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裴千羽渾身的汗毛都直了,正氣凜然道:“真的也沒用,我跟我老婆同生共死,我們本來就不會經歷生離死別。”

【作者有話說】

裴:好險!幸好我反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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