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謝沐然終于來了，兩人商量着吃飯的地方，葉南星想到上次他和何玉去過的那家烤肉店，便提議再次光顧那裏。
謝沐然同意了，在路上的時候就團好了套餐券。
等到了餐廳，服務員來驗完券，葉南星開始和謝沐然聊天，他說了幾件自己今天遇到的有意思的事，但是察覺到謝沐然的情緒好像不是很高昂。
餐廳裏收拾殘食的是一位臃腫而疲憊的中年婦女，謝沐然和葉南星同時注意到了這一幕，都覺得她很辛苦，他們點好的餐食開始陸陸續續的上了，葉南星的目光從婦女的臉上收了回來，卻注意到一旁的謝沐然還在盯着女人看，而他的眼眶中竟然飄着淚花。
葉南星反應過來以後，立馬扯出一張紙遞給他。
謝沐然哽咽了，捂着眼睛說了聲謝謝。
葉南星小心翼翼道：“小然，我感覺你最近的情緒好像一直不是很高，你怎麽了呀？”
謝沐然擦幹了眼淚，有幾分惆悵的說：“南星，我媽媽生病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謝沐然剛才看着那個收拾桌子的阿姨突然就哭了，原來是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嚴重嗎？”葉南星捏捏他的肩膀。
謝沐然聲音嗡嗡音音的，道了聲“嗯”。
人在疾病面前總是很無力，葉南星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了，只好繼續捏捏他的肩膀。
“我沒事。”謝沐然道，“是我沒控制好情緒，其實我媽住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挺樂觀的，還總是勸我媽要堅強，但是今早，我接到了我爸打來的電話，說她的病情現在很嚴重，需要動一個大手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
聽到這個數字，葉南星的心裏也緊張了一下，但他立刻道：“成功率過半了，一定會成功的！”
謝沐然道：“謝謝你，南星，咱們吃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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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星點點頭，開始把肉放進烤肉鍋裏，紅色的牛肉開始滋滋冒油，葉南星道：“小然，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你的錢夠不夠花？”
葉南星是突然才想起來的，大概在一個月前，原本從未在外找過兼職的謝沐然，忽然也開始在外兼職了，偶爾還會夜不歸宿。
謝沐然搖搖頭，“沒事的南星，手術的錢，醫保會報銷一大半的。”
葉南星也替他松了口氣，道：“那就好。”
“不過——我确實有事情找你幫忙。”
聽到謝沐然這麽說，葉南星殷切的望着他。
謝沐然一般情況下也很少麻煩別人，但是事出突然，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我一個月前找了一份在酒吧的兼職，他們給我的薪水很高，就是有些辛苦，經常要到淩晨一兩點才能下班，還有三天，我這個月就可以幹滿了，但是我今天就要坐車回家了......”
“我知道了，是讓我幫你把剩下的幾天幹完嗎？”葉南星忙道，他是真的很想幫助謝沐然做點什麽。
謝沐然點頭，“那家店的老板對我挺好的，最近幾天他們店搞店慶，人很多，正缺人呢。”
葉南星理解的點頭，十分真誠的說：“我當然可以幫你，這有什麽的，我現在正好不用在咖啡店幹了，時間很充裕。”
謝沐然充滿感激的望着葉南星，“小星，你真好。”
從飯店出來回到寝室，葉南星當即就幹了一件事——給謝沐然轉錢。
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因為謝沐然是他在這裏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現在對方有困難，他不想坐視不管。
然而，當他把自己要去酒吧做兼職這件事告訴給渣男的時候，卻沒有得到對方的支持。
渣男道：“那種地方很混亂，并不适合你。”
葉南星聽着手機裏的聲音，手指輕輕撫摸身前已經掉了皮的牆壁。
他最近發現了一個和人聊天的絕佳去處，就是天臺。
雖然在晚上的時候，這裏打電話的人往往比較多，但是每個人都在專注的和自己手機裏的那個人聊天，也沒有心思聽別人講話。
“哥哥，”葉南星道，語聲裏不自覺帶上了撒嬌的意味：“我就去三天，而且小然說了，那裏的老板人很好。”
靜默了一會兒，聽筒裏傳來妥協的聲音：“去了以後給我發定位，有事情要随時聯系我。”
葉南星答應了，等挂了電話，突然意識到對方管他好像有點多，像這樣子的話，不應該是男朋友說的嗎？
不夠，他每次和渣男語音聊天結束後都很開心，以前是耳朵開心，現在好像心和腦子也開心。
一陣寒風吹過，葉南星感到有點冷，手裏的手機震動一下，他收到了一條渣男的信息：“早點回寝室，外面冷。”
葉南星簡直有種被監控的感覺，拎住衣領，快步回到寝室。
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如果自己把酒吧的定位發給渣男，那渣男會來找他嗎？這個想法讓他感到十分激動，心跳都快了起來。
第二天，葉南星懷着一絲緊張來到了他即将要開啓三天兼職的酒吧。
簡單的培訓過後，他和其他員工一起做起了裝飾工作，今天是冬至，又加上酒吧搞活動，應該有的環境氛圍是不能少的。
忙碌的一下午就這樣過去了，夜幕降臨，葉南星換上了工作制服，酒吧迎來了第一波客人。
葉南星緊張了起，他已經把酒吧的定位發給了渣男，所以......他會來嗎？
不過......我希望他來嗎？
葉南星問自己，卻無法抓到一個精确的答案。
或許線下見面可以讓渣男對他的感情升溫，但是葉南星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感情升溫的下一步是渣男答應和他在一起，再下一步，就是分手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客人進入了酒吧，天空跨過了藍調時刻，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葉南星盡管內心十分糾結，但還是寄希望于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叫一聲自己的名字，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他始終沒有聽到這道聲音。
心中漸漸出現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失望的情緒，葉南星有意忽略，卻怎麽也甩不掉，好在很快，這裏就人滿為患了，他作為服務生，在人群中穿梭，手忙腳亂間，已經忘記了一些私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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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這個駐唱的聲音絕對好比天籁。”任旭東說話的時候，旁邊少年給他點了一支雪茄。
“我當然相信任公子的眼光。”接話的人細眉細眼，說話時帶着笑模樣，但是目光又很銳利，很符合他經紀人的氣質。
“陳總，你要真相信，估計也就不會特意來一趟了。”任旭東笑道。
陳勝抿唇笑了一下，正要繼續說點什麽，忽然，任旭東站了起來，目光看向一樓的某一處。
這家酒吧很大，一共有上下兩層，任旭東和陳總都坐在二樓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
任旭東興奮的自語：“早知道這個地方有名，沒想到竟然有名到把我們傅總也引來的程度。”
陳勝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時，他看到任旭東對旁邊的少年說了句什麽，少年領會的點點頭，不一會兒，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來到了他的面前，在任旭東的介紹下，陳勝這才恍然大悟，對方正是他在財經雜志上見過不止一次的傅寒聲，臨市的商業新貴。
他的心中立刻起了敬意。
任旭東也不顧忌旁邊的陳勝，開口便道：“難得啊，你傅寒聲也會主動出現在這種場合。”
傅寒聲沒有搭腔，轉過身，目光移向一樓的所在，酒吧裏的燈光昏暗、暧昧，并不能輕易找到想要找到的人，但是，對于自己所要尋覓的那道身影，傅寒聲已經在心中做過了深刻描畫，所以，他幾乎沒有廢什麽力氣，就找到了目标。
此刻，那人穿着酒吧統一的黑色馬甲和白色襯衣，從他的視線望去，只能看到他不多的一點臉頰，在不同的燈光下散發出不同的顏色，但都是那麽小巧可愛，他正在人群中不斷穿梭，像個茶水精靈。
傅寒聲為自己豐富的想象不自在了幾秒鐘。
這時，任旭東饒有意味的話語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老傅，你這是看誰呢？”
傅寒聲沒有作聲，任旭東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你和你那位相親對象......”
傅寒聲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之前是一場誤會。”
任旭東好整以暇，等待傅寒聲仔細解釋這個誤會，但是他好像也沒有這個意思，這時，他忽然感到傅寒聲抓住欄杆的手猛得收緊，神情流露出少見的緊張。
任旭東心中疑惑，視線追随着傅寒聲的目光望過去，忽然看到了一個打翻酒的少年。
他看看傅寒聲，又看看那個少年，眼睛漸漸眯了起來，他好像發現了什麽。
“我認識這裏的老板。”任旭東含着笑意道，“要不要我給老板說說，讓他多照顧照顧他？”
聞言，傅寒聲終于肯搭理他了，先是說了聲“嗯”，接着，又破天荒的對他道了聲謝。
任旭東聽得啧啧稱奇，道：“咱兩一起長這麽大，你對我說過謝謝的次數屈指可數。”
樓下的少年往靠近吧臺的地方走去，而吧臺恰好就在任旭東所站位置的正下方，正是樓上人的視覺盲區，傅寒聲終于肯找個位置坐下了，任旭東忙跟了過去。
他兩坐定以後，一旁的陳勝找到機會搭話，傅寒聲漫不經心的聽着對方的恭維之辭，直到不久以後，老板親自上了樓，來到了他的面前。
任旭東和老板介紹完傅寒聲以後，對老板道：“我家老傅對你店裏的一個服務生很感興趣。”
老板是個中年大叔，啤酒肚，一臉絡腮胡，看着有點兇，聞言，将視線移到了傅寒聲的身上，臉上帶着一個笑意未達眼底的笑容。
“我們酒店的服務生有很多都是過來做兼職的小年輕，不懂事的很。”
這樣明顯謙虛的話，多少有一些“護崽”的嫌疑了，以往，他不是沒有遇上過看上自己店裏服務生的大老板，但是，無論對方多麽難纏，他都會在尊重店員意願的基礎上，委婉的拒絕他們。
此刻，聽到任旭東這樣的口吻，老板把傅寒聲看成了和那些霸道老板一樣的人。
傅寒聲看了老板一眼，薄唇輕啓：“你剛才有沒有批評他？”
老板懵了一瞬間，仔細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傅寒聲說的是什麽事，他道：“沒什麽好批評的，他今天第一天來，操作不熟練也很正常。”
傅寒聲“嗯”了一聲，老板一擡頭，看到任旭東正在悄悄給他豎大拇指，他還是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時，他聽到傅寒聲清冷的聲線：“把你們店最貴的酒拿上來兩瓶。”
老板張了張嘴，任旭東見狀，替他結尾：“老聶，還不快去，你今天是遇到財主了，小聲告訴你，我們這個財主還是純情挂的。”
在任旭東的解釋下，老板終于明白過來了，原來這位老板和其他人不一樣，是想要追人，要是這樣的話，他确實就管不了太多了。
于是乎，老板下了樓，依舊親自去酒窖取酒。
樓上，任旭東道：“你幹脆給老聶說一聲，讓他派那個小年輕給你送酒。”
傅寒聲卻道：“不用。”他斂下眼眸，眸中神色淡淡。
時機還不成熟，至少，他要先弄清楚，誰是孟靖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