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第二天一早，葉南星就把陳清淼做過的事告訴了林朗。

林朗顯然受到了驚吓，他道：“陳清淼平時看着人還不錯，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

“可能是心理變态吧。”葉南星做出如此總結，并叮囑林朗：“你平時和他相處的時候還是注意一點，別靠他太近，要是遇到了什麽危險，随時聯系我。”

林朗眼睛亮閃閃的注視着葉南星，道：“南星，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保護我了。”

“有嗎？”葉南星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發鬓。

葉南星一行人就在王教授處集合了，然後開始挨家挨戶的收集語料，一天就這樣在忙碌中過去了。

傍晚的時候，人群将散，葉南星和林朗說了一聲，沒有立刻離開，他跟着前面一個高大的身影，等到就剩對方只身一人時，叫住了他。

畢振宇轉過身，見叫住自己的人是葉南星，表情瞬間變得不耐煩起來。

葉南星開門見山道：“往我床上潑水的人是不是你？”

畢振宇裝模作樣的皺起眉，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葉南星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威懾，道：“奶奶家的門口有監控，可以照到是誰來過家裏。”

畢振宇看了眼他一本正經的臉，惡狠狠的說：“你別騙我了，我檢查過的，并沒有。”

葉南星的嘴角漸漸暈開一抹笑意，好整以暇的望着畢振宇，畢振宇見狀，先是露出狐疑的神情，過了好半天，終于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他的“檢查過”三個字一出口，便将嫌疑坐實了一半。

畢振宇惱羞成怒，見狀，葉南星道：“你的行徑是小孩的做法，我本來想告訴王教授，但是怕被王教授連帶着也誤會了我。”葉南星故意頓聲。

畢振宇果然追問“誤會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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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星道：“和你一樣幼稚呗，明明喜歡別人，卻不好意思當面明示，偏偏在背後搞這些沒意思的小動作。”

聽到“喜歡別人”四個字，畢振宇的臉已經紅了。

葉南星繼續加料：“我今天來找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要告訴你，我和林朗只是普通的朋友，做人要大方一些，才招人喜歡，天天幹偷雞摸狗的事，你以為你喜歡的那個人不知道嗎？他知道了以後，還會喜歡你嗎？”

或許那個“喜歡的人”就是畢振宇的軟肋，此刻，他渾身僵硬，欲言又止，嘴巴動了動，終于扔下來一句帶有服輸意味的威脅：“你最好別把昨晚的事告訴林朗，否則......”

葉南星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了。

他主動找畢振宇，目的不在于報昨晚的仇，而在于切斷麻煩的根源，他們還要在這裏呆一個星期，葉南星可不想繼續被對方煩擾。

天空中映現出一大片橙紅色的晚霞，葉南星在霞光中，沿着一條已經幹涸了的溪流行走，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漂浮起了昨晚和川的那通電話。

他想的專注，沒察覺到身後有什麽奇怪的動靜，直到忽然聽聞一道聲音，壓抑而陰鸷：“你是變數。”

葉南星被驚吓出一身冷汗，大着膽子回頭，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是陳清淼。

對方每次出現都仿佛鬼魅一般，葉南星沒有不害怕的，他撫着心口，一臉郁悶的望着陳清淼。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陳清淼面無表情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葉南星不理解，皺眉。

陳清淼乜斜着看了他一眼，不做解釋。

葉南星感覺對方似乎在鄙視自己的智商，更郁悶了，他想起了剛才對畢振宇說過的話，又依照原樣重新說了一次。

陳清淼沒有畢振宇那麽容易破防，他依舊平靜無波的樣子，眉眼間透出一縷執着。

見狀，葉南星忍不住道：“你們一個個到底為什麽這麽迷戀林朗呢？”

陳清淼的眼中掠過一縷茫然，晚風帶來的氣味中夾雜着幹涸溪地裏泥巴的腥臭，和記憶裏那個陰濕而帶着腥味的家有點相似，生活在那裏，他是牆的背陰面永遠見不到太陽的陰暗小蟲。

父母早亡，他在親戚家寄人籬下，住的永遠是閣樓，沒有人願意對他展露笑容，直到他遇見了林朗......

少年的視野很狹小，無法見天地，只能隔着一面小窗，良久的注視着唯一的那縷溫暖。

葉南星捕捉到了他眼中的茫然，這實在太難得了，盡管對方不可能開口，但是葉南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誰。

或許是從陳清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葉南星不禁十分感慨：“你這樣是沒用的，書裏已經寫好了的，你根本都算不上主角。”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抱定了陳清淼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哪知他話音剛落，陳清淼立即問他：“什麽書？”

葉南星唯恐他當真，忙搖頭擺手，又換了一種說法，道：“呃......就是人生之書......我的意思是，有時候，你得信命。”

陳清淼冷笑了一聲，“什麽命？”

自穿書以來，葉南星實在見識到太多為了林朗而“神智錯亂”的人了，但是在這些人裏，陳清淼是唯一一個沒有二話不說就誤會他也喜歡林朗，然後對他予以報複的人。

葉南星決定挽救他一下，于是，真誠勸慰：“雖然我現在無法給你擺出直接的證據，但是林朗不會屬于你的......永遠不會。”

他想把話說的狠一點，這樣，對方或許能清醒一些。

——然而，陳清淼眼神陰郁道：“不屬于我，他會屬于誰？孟靖川？”

聽到這三個字，葉南星如同被人點了穴位，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盡管他早已在心底認清了這個現實，但等它變成字字如釘的句子，被人這樣說出來，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接受。

他按捺住心底的情感，擡起眼，定定注視着陳清淼。

昨晚他還問過孟靖川，對方說自己根本不認識林朗，如果他沒有騙他的話，那麽，這意味着孟靖川和林朗根本還沒有見面。

所以......陳清淼為什麽要将孟靖川和林朗聯系在一起？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葉南星的心口浮現，他的喉嚨有些暗啞，輕聲問道：“你也是.....的嗎？”

他沒有說出穿書那兩個字，但是卻用眼神示意了。

陳清淼沒有回答他，臉上也沒有驚異的神色，只用過分平靜的聲音說着再篤定不過的話：“林朗是我的。”

葉南星悲憫的望了他一眼，“別騙自己了。”他道，聲音有些高，驚起了旁邊的一只麻雀。

他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陳清淼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陳清淼卻視若無睹，開口道：“命這個東西，最好別亂相信，你越信它，它越耍弄你。”

葉南星不明所以，只隐約覺得，陳清淼似乎不太想信命，他要繼續追逐林朗。

彼時，葉南星只覺得陳清淼執着的過分。

在原書裏，所有幹擾林朗和其他幾個主角攻感情的人，最後的結局都不會太好。

葉南星從陳清淼身上看到了自己，他提醒對方道：“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做出比較極端的事情......那是無法挽回的。”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葉南星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了，聲音很低落。

陳清淼似乎沒有了和他繼續說話的興致，凹自離開了，葉南星也拐過一道彎，回到了孫奶奶家。

孫奶奶準備了豐盛的晚飯招待他和林朗，林朗比他先回來，此刻正在幫忙端飯，葉南星一進家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吃過飯，林朗說他要出去走走，葉南星則選擇留在院子裏，幫着奶奶磨玉米棒子，在珠玉般的玉米粒砸地的聲音中，葉南星的心靈獲得了一絲平靜。

老人普遍都睡得早，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孫奶奶回屋睡覺去了，葉南星也回到了卧室，他感覺有點累，但是并沒有困意，掏出手機想和川說會兒話，可是終究沒有打開微信。

等快九點的時候，他終于被倦意席卷了，但是想到未歸的林朗，葉南星強忍住睡衣，給對方打去一個電話。

然而，這通電話卻沒有打通。

他連打了兩個電話，對面一直都是未接通的狀态。

在耳邊傳來的機械音中，葉南星的心跳快了一秒，瞬息之間，他想到了對林朗十分執着的陳清淼。

想到對方的變态行徑，葉南星心中十分緊張，他努力鎮定過後，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機，去尋找林朗。

由于葉南星剛來這個地方沒多久，對這裏的地理環境不是特別的熟悉，起初，他盡量往有人的地方走，因為不習慣于當衆喊人，他也沒有開口叫喊林朗的名字。

找着找着，腦海中閃過各種可怕的想法，陳清淼陰鸷的眼神仿佛就在他的眼前閃現，他會對林朗做什麽呢？葉南星想。

可怕的想法愈演愈烈，葉南星開始被愧疚的情緒包裹了。

昨晚，他明明已經見識了陳清淼的“變态”，可他的所做卻僅限于給林朗提醒了一聲，現在想來，他最應該做的是報警！再不濟也要給王教授說一聲。

村子裏不像城市，很早就落下了夜晚安靜的帷幕，只有一些晚睡的老人和小孩在各家的門口，或團坐聊天，或互相嬉戲。

村子小，鄰裏之間也熱絡，喊人回家是大家都會做的事，因此聽到葉南星的聲音，也沒有多少人露出驚訝的目光。

葉南星心中焦急，漸漸就顧不上周圍的環境了，等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

鄉村的夜晚比城裏的要黑很多，葉南星心裏有些害怕，他站在原地，嘗試着喊了幾聲林朗的名字，沒有人呼應。

還是回去吧。葉南星想。

陳清淼和他一樣，都是初來乍到，就算陳清淼要把林朗帶到一個沒有人跡的地方對他做點什麽，也不會到這種荒涼的地方來。

一陣寒風拂面，葉南星打了個冷顫，他出門着急，沒有換上自己最厚實的那件毛衣，夜晚的氣溫要比白天低很多，他此刻已經感覺到寒冷了。

然而，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同樣的漆黑攜着冷風向他襲來，村子裏的燈火完全消失了，葉南星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走了很遠的地方。

面對着無邊無際的黑暗，葉南星終于感到了一絲驚慌，手下意識攥緊了，他反應過來自己手裏還拿着手機，而手機的手電筒還開着。

他忙拿起手機，找到電話鍵，開始撥打王教授的電話，卻一直打不通，拿開一看，才發現沒有信號了。

鎮定，鎮定，葉南星不斷對自己說話。

一只鳥雀穿過了身側高高的樹林，樹葉刷刷響動，這聲音在葉南星聽來格外瘆人。

他撫着不斷跳動的心口，在原地蹲了一會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

葉南星點開和渣男的對話框，兩人的聊天還停留在那通語音聊天記錄上面。

自從他昨天拒絕了對方要來這裏的請求，這個對話框就沉寂了整整一天。

但是葉南星心中沒有對對方的任何怨言，因為他心裏清楚，是自己的話先傷害了他。

葉南星心中劃過一抹落寞，随便點開對方的一句語音，盡管他已經把手機的音量調到了最低，但是，在他點擊屏幕的瞬間，渣男熟悉的聲音還是響徹了他周圍的環境。

葉南星理所當然先受了點驚吓，但是在短暫的心跳過速後，他瞬間就被這道溫厚的聲音包裹住了，它像是一只有形的手，幫他撕碎了周遭的黑暗。

直到這一刻，葉南星才發現，渣男的聲音對他的影響竟然這麽大，可以幫助他克服對黑暗的恐懼。

他點開一條又一條的語音，這些聲音盡管語調平平，卻帶着渣男聲音裏獨特的腔調和韻味，如此真實，如此鮮活，恍惚間，葉南星好像感覺對方就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眼前忽然亮了一些，葉南星甚至可以看清不遠處松葉幹枯的顏色。他擡起頭，看到了深黑色的天空中，久被雲層遮擋的月亮終于露了出來，灑下耀眼的銀輝。

葉南星的心中浮現出可以稱之為感動的情緒，他振奮了精神，大着膽子用手機的手電筒掃了一下周遭的環境，發現這裏是一片比較空曠的區域，但是四面八方都是深色的植物。

他很困惑自己為什麽一路會來到這個地方，但是，事已至此，他唯有加緊時間找出路。

葉南星對方位不太敏感，但是他記得自己剛過來的時候，好像路過了一條很窄的小路，從上面走過的時候，他幾乎緊擦着一旁樹木伸出來的樹杈。

有了這個認識，葉南星的思路變得清明了起來，他又拿起手電筒照了照，下定決心，向一條看上去是小徑的路走去，邊走邊向周遭呼救。

忽然，他的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葉南星忙捏緊手機。

這條路實在太窄了，一陣天旋地轉過後，葉南星人已經滾進了路旁的一個深溝，幸好冬天的衣服都很厚實，他沒有感覺到過度的疼痛，饒是如此，他躺在溝裏，望着頭頂的月亮，好一會兒，才從溝裏爬了出來。

路卻已經不是原來的路了，拿起手機一看，或許是手電筒開的太久，手機的電量也将耗盡。

絕望的情緒湧了上來，他已經感到到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許多，而他身上的羽絨服也快要頂不住了，不但如此，現在他所處的地方這麽荒僻，難保沒有猛禽出沒。

葉南星想到了穿書前他出車禍的時候，那時死亡來的太快，他沒有經歷過死亡的恐懼，就來到了這裏，着實是一種幸運。

此時此刻，在荒無人煙的野地裏，他終于體會到了恐懼的感覺。

不知道林朗怎麽樣了？

葉南星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忽然又多了點再度出發的動力，于是，他拍拍身上的土，打算再度出發。

然而，腳步剛邁出去，他就停了下來，茫然四顧，葉南星又不敢動作了。

剛才他就走錯了路，來到了這條深溝裏，現在周圍這麽暗，他是不是應該在原地靜靜等待天亮？到時候，王教授孫奶奶她們應該也會發現他不見了，肯定會找人一起來找他。

可是......林朗......

葉南星嘆了口氣，只能寄希望于主角命大，一般不會出什麽大事的玄學上了。

葉南星又播放了渣男的語言來幫助自己振奮精神，為了讓自己熱起來，他開始在原地跑跳，偶爾喊一聲“有人嗎？”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葉南星已經累得沒力氣了。

他幹脆躺在了地上，拿起手機一看，還有最後百分之二的電，正好夠他再聽兩句語音。

葉南星将微信打開，播放渣男的聲音。

渣男的聲音裏偶爾穿插着他的呼吸聲，讓葉南星在某些時刻幻覺他就在自己的耳邊說話。

遠處的樹叢突然被風吹動，讓葉南星松弛下來的心陡然收緊，靜靜數了數十秒，見沒有野禽出沒，他才微感放心。

目光注視着天空，天空中有星星點點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十分活潑。

葉南星忽然意識到，生命如此短暫，此時此刻，如果剛才樹叢的抖動不是因為風，而是因為有獅子或者老虎，那他一定會喪命。

他想到了渣男昨天在電話裏的提問：你想見我嗎？

在這種危險的時刻裏，葉南星的心中升起了那個最真實的答案——想。

葉南星無比期待見到渣男，哪怕見面不久，兩人就要面臨分離的結局。

他突然不想再逃避了。

他的思緒飛遠，等回過神的時候，他注意到不遠處有燈影晃動，瞬間，葉南星驚喜交加，直接跑了過去，中途又跌了一跤。

還沒等他站起身，一道熟悉的身影來到了他的身前，葉南星擡起頭，看到了孫奶奶滿是憂色的臉。

葉南星驚呆了，“奶奶，你怎麽來了？我......我産生幻覺了嗎？”

“傻孩子。”孫奶奶将手電筒放在一旁，伸出手臂将他扶了起來，“我半夜起來去廁所，結果發現你和小林那屋子的燈還亮着，本要提醒你們睡覺，卻發現你兩都不在裏面。”

“林朗還沒有回去嗎？”葉南星有些焦急，“我就是出來找他的。”

“傻孩子，你自己不也走丢了嗎？還惦記着他呢。我已經給你們老師說了這件事，現在，不少人正在找你們呢。”

大晚上的，葉南星聽到自己給大家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心中十分慚愧，他看了眼孫奶奶的身後，道：“奶奶，你......怎麽一個人來這兒了？”

孫奶奶道：“我記得小朗出門的時候和我說過，說自己要到淳溪這邊來走走，我是等你老師他們離開後才想起這件事的，所以就獨自過來了，沒想到沒找着小林，卻看着了你。”

葉南星點點頭，開口道：“奶奶，那你快帶我從這裏出去吧，我迷路了。”

“好，你跟着奶奶走。”孫奶奶道。“我在這個村子裏生活了一輩子，對這兒熟得很。”說話間，将自己空着的左手伸出來給葉南星牽着。

她的手很涼，葉南星想到奶奶半夜不睡只為了出來找他和林朗，心中十分感動。

他借着月光端詳老人有些佝偻的身影，心中溫暖而踏實。

沒走多久，葉南星就發現奶奶呼吸的聲音很大，他以為老人家走乏了，忙提出要休息，奶奶疲憊的點點頭。

葉南星愧疚的望着她，大概是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孫奶奶笑着安慰道：“沒事，我這是老毛病了。”

葉南星不解。

孫奶奶帶着一點回憶的腔調道：“去醫院檢查過了，說是肺上有點問題，治療起來很麻煩，我年齡也大了，就不治了。”

葉南星急切道：“怎麽能不治呢？”

他想起了收養他的李秀珍老人，她是得食道癌去世的，在去世前，她就總是沒胃口，喉嚨時常不舒服，偶爾還會咳出血。

那時候，葉南星非常擔心，經常勸她去醫院，可是總是會被她用“老毛病”三個字拒絕掉，等有一天，她完全吃不下食物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月光下，孫奶奶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薄薄的笑容，“我女兒在城裏打工，生計也不容易，不想拖累她啊。”

葉南星的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傷，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有病一定要去醫院，不能拖，或許......結果沒你想象的那麽壞。”

孫奶奶和藹的笑着，輕輕點了一下頭，“奶奶知道了，好了，咱們走吧。”

葉南星的體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他伸出手，将坐在地上的奶奶扶起來，兩人亦步亦趨，又走了很久，終于，他們找到了出口。

葉南星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想把“想和你見面”幾個字發送給渣男，但是，他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