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玫瑰和蛇本是親密的朋友
第4章 玫瑰和蛇本是親密的朋友
季家這座莊園,季清淮都不常回來,所以溫向燭自然也沒來過。
他下了出租車,根據定位走了段路程,才來到了門口。
進入莊園後,一大片精心打理的玫瑰花圃吸引了他的視線,顏色是很豔麗的紅,映襯着整個法式風格的建築,顯得頗具浪漫情懷。
“怎麽了嗎?”見他駐足片刻未動,帶路的管家忍不住開口詢問。
溫向燭這才回過神來,“抱歉,只是覺得太好看了,才忍不住多看兩眼。”
“沒關系。”老管家笑着回答,繼續替他指引。
溫向燭看着打扮得一絲不茍的管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休閑服裝,有些後悔沒換衣服直接就來了。
不過,他心底更納悶的是,為什麽這個管家會親自來給自己帶路,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助理而已。
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因為他們的目的地并不是季清淮呆的地方,而是莊園女主人秦憐心的書房。
她難得和小男友分開一會,一個人坐在桌前,手裏随意翻着本財經雜志。
“打擾了。”
聽到聲響,她才将手中的雜志合上,擡頭打量了一眼溫向燭。
管家适時地退出去,還順帶将門關上。
“你就是清淮的助理?”秦憐心仍然坐着,那眼神壓根不像是認不出人,卻還要再問一遍确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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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夫人。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麽事情?”溫向燭微微躬身,低着頭不看她。
畢竟是上司的母親,要是說錯什麽話了,也是很容易被開了的。
當然這是溫向燭自認為的。
秦憐心靠在椅背上,不喜的神色愈發明顯,“你是我兒子的下屬,沒必要在我面前裝得這麽恭敬。”
她這句話,讓溫向燭也立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對方不想讓他低頭,那他自然擡起頭來。
果真見到一副嫌惡的神情。
“長得也不怎麽樣,倒挺會勾引人。”秦憐心對着他的臉掃了一眼,評價道。
她這麽說,溫向燭自然能意識到是在指什麽事情,便開口解釋:“您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麽?是誤會你在床上會裝狐媚子勾引人,還是誤會你媽媽是個殺人犯?”秦憐心冷哼一聲。
她打扮得這樣光鮮亮麗,說出的話卻不是。
被觸及底線的溫向燭也冷下臉來,現在對方顯然已經不尊重他了,那他自然也沒必要再端着笑臉。
還未等他回答,秦憐心又開口:“你家這個條件,能當我兒子的助理已經是很幸運了,還不懂安分守己,果然是沒皮沒臉的,只想着榜個有錢人,少奮鬥幾十年。”
“他不久後就會和小竹訂婚,我奉勸你,盡快和清淮斷掉,上次出現在季氏一樓的那個男人就是給你的一個警告。”
“原來是你安排的?”溫向燭皺眉,突然明白了那日的奇怪之處。
怎麽會兩個保镖恰巧就吃壞了肚子回不來?另外兩個又遲遲不想辦法處理,硬生生讓溫建明辱罵了他二十多分鐘。
而且他也早已搬離原來的住處很久了,七年不見,溫建明是從哪得知的消息,知道來季氏騷擾自己?
原本他也想不通,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有人指使。
只因為覺得自己“玷污”了她的兒子。
她為什麽光找自己談這件事?說明季總那裏,她做不了主,也沒能力一句話就讓季總開了自己。
所以才施壓到他的頭上來了。
雖然很沒有道理,但偏偏對方将他調查得一清二楚,知道了他的弱點在哪。
并且只要被人拿捏住這一點,溫向燭就毫無反擊之力可言。
可如果他們母子關系夠好,季清淮為什麽鮮少回這個家?
既然關系并不好,她又是從何立場來管這件事?
雖然季清淮口中常提的小竹回來了,他本就不想摻和進這兩人的關系裏。
但秦憐心的話讓他心裏感到極其不适,單純貶低他也就算了,可這話裏話外總在貶低他的母親。
溫向燭基本很少會對別人發脾氣,平日裏總是笑盈盈的,看上去就包容性很強的樣子。
可他跟着季清淮也不少時間了,陰陽怪氣的話也沒少聽。
對于秦憐心口中的“狐媚”,他沒必要扯一堆話來自證。
“既然這樣,那你給我一張五百萬的支票,我就離開你兒子。”
似乎沒有預料到溫向燭什麽都不辯解,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
秦憐心明顯懵了一下,而後很快回過神來,“我為什麽要給你五百萬?”
“拿不出?”溫向燭狐疑地看她兩眼,“還是說季總不值五百萬嗎?”
“我兒子身價哪止五百萬?”秦憐心愠怒道。
“你想多給點也可以,我當然不介意。”溫向燭立即接話道。
“你果然是個見錢眼開的……”秦憐心話還未說完,管家在外面的敲門聲就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進。”秦憐心不耐煩地開口。
“夫人,少爺在催了,我得先帶溫助理走了……”管家站在門口傳達。
“那走吧,五百萬都拿不出,那我們也沒必要再談了。”
溫向燭轉身出了門,絲毫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畢竟兩人地位懸殊,再說下去,不過是被她羞辱,還不能反擊,不如就現在結束。
溫向燭能在季清淮的手下幹下去,就證明他也絕非是個沒腦子的人。
他清楚,季總的渴膚症很大一部分因素在于這個家庭,而關于秦憐心和季承延兩個人有多會玩,媒體自然是不會錯過這一爆點。
所以他們的公衆形象早已定了型。可季清淮不同,他不亂玩,不濫交,除了偶爾的陰陽怪氣,基本沒什麽負面的傳聞。
這對于季氏,在很大程度上來說,是有益的。
僅季清淮接管季氏大半事務這幾年,季氏風評明顯轉好,收益也有了更大的突破。
溫向燭心知肚明,秦憐心找自己不可能是因為愛兒子。
那她還能圖什麽?不過是不允許一貫以正面形象示人的季清淮有形象崩塌的可能性而已。
這一家子,隐身的爸,自私的媽,難得正常一點的兒子還被逼得患了病。
溫向燭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真的不該輕易産生憐憫之心,而後又沉溺于這段分外和諧的肉體關系。
這麽想着,走到季清淮面前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将剛剛受的氣也轉移到了季清淮身上。
“季總,你要的……”
話還未說完,他的手腕被對方一把拉住,扯着撞進了懷裏。
“怎麽來這麽晚?”季清淮的語氣帶着明顯的埋怨,随即後半句又透露出隐隐的委屈來,“打你電話還打了好多次都不接。”
溫向燭明白對方又處于發病的狀态了,只有這種時候,他們之間會出現迷惑性的氛圍,像是情侶一樣。
“抱歉,季總。那時候剛接到我媽,所以錯過了你的電話。”
作為助理,他有必要解釋自己的失職,但沒必要為上司提供親密接觸。
溫向燭的思維很通透,之前兩人都是單身,雖然對方心裏住着個白月光,但不妨礙他們各取所需。
但現在白月光回來了,他自然是不該再摻和,而且對方也應該感謝自己不糾纏才對。
所以他手裏使了勁,想要推開季清淮,“季總,我是燭火的燭,不是竹子的竹。”
稍稍緩解了一些的季清淮被他推開後,神情明顯僵了,似乎是被回旋镖紮得不知所措。
“汪汪汪——”
小狗的叫聲打破了詭異的氛圍。
一只雪白的博美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興奮地圍着季清淮打轉。
它親昵地去蹭季清淮的褲腿,似乎和他很熟悉的樣子。
“雪糕,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咬爸爸褲腿。”季清淮無奈,只能先彎腰将它抱了起來。
雪糕是之前他還在英國的時候養的。後來江問竹也來了英國,很喜歡它,季清淮就将它留在英國陪着江問竹了。
即使幾年沒見,到底是被季清淮養大的小狗,依舊和他很親。
雪糕像是聽懂了批評,朝他懷裏蹭了蹭撒嬌。
“季總,那我……”文件送到了,溫向燭自然也不想在這裏呆着了。
季清淮懷裏的小狗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也轉頭過來看他,沒過兩秒,就很兇地朝他叫了兩聲。
博美本就脾氣不小,雪糕龇牙的樣子更是讓溫向燭退了一步,話都未說完。
明顯感受到被讨厭的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再開口。
“是哪只小狗又不乖了啊?”聞聲過來的江問竹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中。
溫向燭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張臉,畢竟這位白月光的照片在季清淮的家裏幾乎随處可見。
但真切地見到本人,還是難免被驚豔了一下。
江問竹和季清淮都是極精致又出衆的長相,并肩站在一起有種讓人不忍心拆開他們的般配感。
“雪糕,過來。”江問竹拍了拍手,雪糕就掙紮着要到他懷裏去。
等如願後,雪糕也明顯變乖了不少,即使兩只圓圓的眼睛依舊盯着溫向燭,但已經不會露出兇相了。
“不好意思,它剛剛跨國托運回來,所以看到陌生人會有點應激。”江問竹溫柔地撫摸着雪糕的毛,擡頭朝溫向燭解釋道。
“沒關系,我正準備離開。”溫向燭的視線落到他的臉蛋上。
一般精致的長相容易給人一種伶俐之感,同時他的氣質也極好,難怪是季總魂牽夢繞了幾年的白月光。
“你是阿淮的助理吧?”江問竹卻沒有要讓他走的意思。
“是的。”他回答道。
“幹了多久了?”
“不到半年。”
江問竹神情訝異,眼睛瞪得圓圓的,同他懷裏的小狗如出一轍,“難得有人堅持這麽久。”
季清淮之前的助理為什麽幹不長,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這麽一說,倒讓季清淮本就不太好的神色更難看了些。
“好了,你先回去吧。”季清淮開口,示意溫向燭可以走了。
“好的,季總。”
“能幹到半年,看來你挺喜歡這個助理的啊。”
“他的能力很好。”
“不止吧?是不是挺貼你心意的?”
“晚上想住哪?我讓他們将你的東西提前搬過去。”
“轉移話題?就住之前的那個別墅吧,那裏安靜點。”
“好,那我讓人提前過去收拾。”
這段路有點長,所以溫向燭即使是背過身離開,也依舊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俨然像一對感情頗深的情侶。
真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