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片被微風沖淡的藍色

第22章 一片被微風沖淡的藍色

“到了公司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少交流沒用的事情。”

溫向燭認真地替季清淮打着領帶,嘴上還不忘交代道。

“你嘴唇都腫了,非去上班不可嗎?”季清淮答非所問。

“誰會這麽在意我?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是被蚊子叮了。”溫向燭又順手替他理了理衣領。

“那為什麽不能直接說你有男朋友?”季清淮皺眉。

“這是我的私事,為什麽要說?”

“難道你沒發現對你有意思的人很多嗎?”季清淮捧住他的臉頰,讓他不得不直視自己。

溫向燭眨了眨眼,面上迷茫的神情不像是裝的,“對誰有意思?對我?啊?”

他這三連問聽得季清淮哭笑不得。

“你還真是夠呆的。”

“市場部的那個秦組長,項目部那個沈部長,總裁辦的林秘書,還有孫叔的兒子不也……”季清淮如數家珍,越說越覺得自己快被氣笑了,“你非要我一個個都說給你聽?”

溫向燭瞪大眼睛,看他明顯不是在說假話的樣子,越發感到驚奇,“什麽?他們對我有意思?”

“難怪……我一直很納悶明明只是幫了個小忙,秦組長卻老是要請我吃飯。還有,明明可以讓下屬來傳達的事情,沈部長卻總是親自跑來和我交代。林秘書也很奇怪,我明明說了不喝下午茶,他還一直幫我點……”

溫向燭自顧自感嘆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季清淮越聽越黑的臉色。

“所以你說我呆,不是因為我那副舊眼鏡,是因為我太遲鈍了嗎?”溫向燭突然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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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知道嗎?”季清淮一只手擡起他下巴,盯着他喋喋不休的唇,“以前那副眼鏡怎麽了?不是很可愛嗎,為什麽要換?”

“啊……”溫向燭垂下睫毛,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不喜歡……”

“為我換的?”季清淮的語氣明顯愉悅了一些,“不過沒必要,你自己喜歡才是該首要考慮的。”

“等等!”溫向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注我的啊?我一直以為你根本不在意我的事情呢。”

這下該輪到季清淮不好意思了,他含糊其辭地回道:“沒什麽,就是從醫院那晚之後,就莫名開始……總想看你了。”

所以那晚過後,他們的上下屬關系就已經開始變質了。

但礙于心底還認定了要和小竹訂婚的事情,季清淮只能不停地給自己洗腦:一切只是為了治病而已。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不要愛上彼此”,其實不是在說給溫向燭聽,而是說給自己聽。

“什麽秦組長,林秘書……他們後來都被派到國外去了,這是不是你幹的?”溫向燭又質問道。

“這算升職。”季清淮繼續答非所問,眼神逃避,看向另一側。

“天吶,季清淮你真的……”溫向燭忍不住感嘆。

“真的什麽?”季清淮轉過頭來盯他。

要是在他口中聽到什麽難聽的評價,下一秒季清淮肯定是要生氣的。

“好愛吃醋。”溫向燭深知他的脾氣,于是都到了口邊的“小心眼”三個字,立即又換了種說法。

“你不喜歡?”季清淮松了一口氣後,語氣略有些委屈。

“不喜歡也沒用,反正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又自問自答道。

“我喜歡。”溫向燭像是哄小孩一般,拍了拍他的屁股,“天底下哪還有比你還完美的男人?”

季清淮真是典型的一哄就好,面上的不悅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知道就好。”

他甚至還要對此發表意見。

兩人膩歪了一陣後,才坐上了車一同前往公司。

畢竟季清淮這個總裁當得也不閑,所以該處理的事情還是得及時處理。

一到了公司,他們又立即恢複了平時的狀态。

溫向燭走在前面,先一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沒想到入眼是個陌生的面孔,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那人循着聲音看了過來,與溫向燭對上視線後,竟然朝他很輕佻地壞笑了一下。

他下意識打算開口詢問,卻被身後的季清淮拉住手腕制止。

“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季清淮冷冷地出聲問道。

溫向燭回頭看他的神情,意識到這兩人多半是互相認識,而且明顯不對付。

“我為什麽不能來?我也姓季啊。”那人坐在椅子上随意轉了一圈,“你難道連我叫什麽都忘了嗎,哥?”

哥?

聽到這個稱呼後,溫向燭驚訝地轉回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人的長相。

他與季承延長得是有幾分相似,但和季清淮倒并不太像,眉宇間也沒什麽秦憐心的影子。

那他的身份也就很好猜了,必然是季承延的私生子無疑。

“這裏有你哥嗎?我怎麽不知道。”季清淮一開口,季宸羽就立即變成了上下亂竄的跳梁小醜。

他神情果然一滞,但又很快反應過來,“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爸不只有你這一個兒子的事實。”

“你這麽高調,我還以為季家戶口本上有你的名字呢。”季清淮并沒有被他輕易惹怒,反而是更雲淡風輕地回複道。

這句話殺傷力顯然是原子彈級別,季宸羽立馬繃不住臉色,咬牙切齒道:“現在沒有,但很快就能有了。”

季清淮對着整個辦公室掃視了一圈,轉頭問溫向燭:“你看到了嗎?”

溫向燭不明所以,“什麽?”

“真是好大一張臉啊。”季清淮冷笑了一聲。

身為總裁的好助理,溫向燭也神情認真地掃視了一圈後,應聲道:“難怪,我說怎麽辦公室空氣突然變稀薄了,原來是被某些人的臉塞滿了。”

他講得實在太一本正經,諷刺意味也就更加強烈。

這兩人一唱一和,讓坐着的季宸羽毫無還擊之力,只能憋屈地放狠話道:“我看你們還能笑多久!”

“一會我發你一份他的照片,你多打印幾張給一樓保安,告訴他們以後這個人不準放進來。”季清淮視若無睹地繼續向溫向燭交代道。

“喂!”季宸羽忍無可忍,總算開始說重點,“你那個泡湯的未婚妻都跑回季家鬧了,你以為你這個繼承人的安生日子還能過多久?”

他總算是将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交代明白了。

“我的日子不安生,也輪不到你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來叫嚣吧?”季清淮冷哼一聲。

“你這個爛攤子不收拾,那我就來替你收拾咯。爸已經答應了,等我和江問竹訂了婚,就分我一點季氏的股份。”季宸羽一臉傲氣地說。

“你和江問竹訂婚?”溫向燭沒忍住驚嘆道。

“這就是你的寶貝助理吧?”季宸羽順勢看向他,意味深長地“啧”了兩聲,“這臉和江問竹比起來還是有差距。”

他神色平靜地掃視了對方一眼,學着季清淮的語氣諷刺道:“你也不賴,你的臉和季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比都比不了。”

他們互相嗆聲,季清淮卻一言不發,垂着視線開始從幾句有效信息中提煉重點。

現在距離江問竹跑到家裏來鬧不過才一個小時,季宸羽就能說出要替自己收拾爛攤子這樣的話來,說明他多半是早有預謀。

但憑他自身的實力,還無法掌握這麽多季清淮的私人信息。

那麽這就只能是季承延有心如此。

畢竟季宸羽的母親,算是季承延過往衆多女人中,最長久也是最穩固的一個。

她二十歲不到跟了季承延,偷偷生下了一個和季清淮差不多大的兒子。

季承延對她的感情最深厚,也就愛屋及烏,對季宸羽多了幾分真心的喜愛。

但季宸羽畢竟不是婚生子,沒有光明正大繼承家産的資格,所以季承延就想了這樣的辦法來讓他得到些東西。

季清淮與江問竹的破裂是一周前就可以看出來的,又因為有了溫向燭的存在,季承延早就知道訂婚的事情多半要泡湯。

于是他幹脆利用這件事給季宸羽行了方便。

因為擺在季清淮面前的,只剩兩條路:要麽和江問竹訂婚,要麽就選擇讓出相應的股份給一個私生子。

季承延這個人,多情到恨不得把心敲碎了,洋洋灑灑地抛出去,卻唯獨不願意分給自己名正言順的親兒子一點點。

否則,他也不會就這樣置季清淮于兩難之地。

僅憑這三言兩語,季清淮快速想明白了其中的彎繞。

看樣子,季宸羽和江問竹也順理成章地變為了一夥人。

無論是最終和誰訂婚,江問竹毫無疑問都是贏家。

“對了,你的救命恩人讓我告訴你,他的确是冒領了那份恩情,享受了你十多年的精心呵護。”

“你知道嗎?他家以前也非富即貴,只不過後來破産了,窩囊地跑去了雲城的一個小縣裏生活。他嬌氣慣了,就動了歪心思,跑到季家來又過上了舒服的日子。”

聽到這裏,季清淮對他原本只是感情的耗盡,在此刻卻變成了一種無法控制的厭棄。

可這樣,對方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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