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把玫瑰的生命續給你

第33章 把玫瑰的生命續給你

“你還帶了換洗的衣服,來之前就打定主意要賴在這裏了?”溫向燭打開了季清淮随身攜帶的包,翻看了一眼後問道。

季清淮神情一滞,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從床邊彈起制止了他的動作。

他也被這麽大的動靜吓了一跳,“你包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季清淮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來,但就是拿着不肯放手。

“我不看了,你不用這麽緊張。”溫向燭見狀後退了半步,給他留足了空間。

“先洗澡吧,帳一會洗完再算,行麽?”季清淮擡頭随意岔開話題。

其實他心裏打的算盤是,洗完澡兩人在一張床上,貼起來也方便。

身體距離近了,很多不必要的矛盾也就不會産生了。

溫向燭瞥他一眼,只當他是能拖一會是一會,反正這個話題終歸是跳不過去的。

“行,那我先洗。”溫向燭轉身去衣櫃拿換洗的衣服。

季清淮還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後,“不一起洗嗎?”

這句話成功招來了對方不悅的眼神。

季清淮識趣地閉了嘴,一個人坐在房間裏聽着浴室裏的水聲。

他低頭掃了一眼手機,想起若不是因為江問竹總要橫插一腳,或許自己現在也能在浴室裏一塊洗澡了。

他越想越不爽,加上出公司之前江問竹還打來了那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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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淮原本是不喜歡傷及無辜的人,但江問竹做到這個地步,他自然也沒必要再忍。

做人總不能既要又要。

這還是江問竹用來惹怒他的一句話,現在幹脆還回去好了。

說起來,季清淮鮮少會給秦憐心打電話,畢竟兩人之間的母子情分近乎為零。

但現在他卻破天荒地撥了過去。

第一次是無人接聽,第二次響了好久總算打通了。

“喂?”秦憐心一開口就是不耐煩的語氣。

“媽。”季清淮倒是情緒很穩定地叫了一聲。

“找我什麽事?”秦憐心的母性顯然沒被他喚醒,依舊是那副态度。

“訂婚的事情,我同意了。”季清淮先将她愛聽的話說出口。

秦憐心明顯帶上幾分愉悅,“想通了?不給季承延機會了?”

“嗯。”季清淮配合地應聲,“他想把股份分給私生子,季家還沒有過這種先例。”

“我早說了,你怎麽能讓他的私生子蹦跶到頭上來?”秦憐心的心頭大患得以解決,自然是暢快了不少,“你乖乖訂婚,不要整什麽幺蛾子,你那個助理我自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季清淮無聲地笑了一下,随即語氣如常地口:“不過……江問竹想将他男友安排進季氏的事情你知道嗎?”

秦憐心的音量突然拔高,“男朋友?他在外面還談了男朋友?”

“從去英國就開始談了,感情應該不淺。”季清淮平靜地再添一筆。

秦憐心的怒火成功被點燃,“他用着季家的錢,心思倒是挺野啊。”

對于秦憐心來說,和季清淮再疏遠,也總歸是自己生下來的。

而江問竹再怎麽讨她歡心,也不是留着相同血液的自己人。

一旦與利益挂鈎,秦憐心自然是比誰分得都清。

畢竟季清淮只要表面功夫做好了,私下藏什麽,季家都可以解決。

但江問竹不同,他是個外人,既然享受了季家的庇護,就該守好自己的本分。

更何況,他連救命恩人的身份都是虛假的。

秦憐心自然不允許他做出任何有風險的事情。

現在因為季宸羽這個私生子的存在,已經将秦憐心和季承延分為了兩派陣營。

江問竹雖然成了他們争鬥的關鍵,但說到底也是個工具人而已。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這件事?”秦憐心問道。

“他談了沒多久我就知道了。”季清淮如實回答。

秦憐心險些氣笑,“你看看你選的這是什麽人?早幾年要是把他舍棄了,現在還用得着被季承延那老東西威脅?”

季清淮安靜地聽着,并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

“既然他想和你訂婚,那該收拾的就得收拾。”秦憐心語氣雖然不好,但總歸說出了季清淮最想聽的一句話:“這件事我來解決。”

秦憐心知道季清淮并沒有被培養成心狠手辣的性子,在她看來,這個繼承人無疑是失敗的。

即使失敗,繼承人也只能是她生的。

秦憐心不允許自己吃半點虧,當然就要親自來處理這個問題。

季清淮的目的達成,也就不多說什麽廢話了。

動動嘴皮子就能給江問竹添堵,他當然沒必要自己出手,還多費了心思,很不值當。

挂了電話後,季清淮破天荒地心情轉好了幾分。

這時候溫向燭也從浴室內走了出來,帶着一身的熱氣。

季清淮看到他就眼睛一亮,立即起身想貼過去。

溫向燭熟練地一躲,“問題沒有解決之前不要碰我。”

季清淮作為一個特殊體質的病人,藥在面前卻不能吃,自然是無法忍受的。

于是他一臉急切地回答:“那我們現在就解決。”

“不行。”溫向燭慢悠悠地坐到床邊,“不是你自己選的洗完澡再算賬嗎?”

季清淮被他的原則性打敗,只能乖乖地先去洗澡。

溫向燭卻看着他突然鼓鼓囊囊的口袋若有所思。

果然是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謹慎到洗澡都不能丢下的程度。

就這麽怕被自己發現嗎?

如果說剛剛他那麽大反應還不足以溫向燭好奇,那麽現在倒是真的讓溫向燭不得不在意了。

幹脆就看他一會換上睡衣還怎麽藏。

溫向燭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機,數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等到季清淮濕着頭發從浴室裏出來,他就立即将視線集中。

很奇怪的是,季清淮的睡衣口袋很平坦,藏的東西似乎又不見了。

“在等我嗎?”季清淮不明所以地擦着頭發坐到了床尾。

“怎麽不吹幹再出來?”

季清淮聽到他這麽問,索性将毛巾放到桌子上,連頭發也不擦了。

他靠在床頭,季清淮很輕松地就到了他身側,忍不住将手臂先貼了過去。

“我等不及了,我想快一點被你算完賬,然後再抱抱你。”

季清淮在這方面稱不上有心機,但顯然是有天賦在的,總是能輕易讓對方心軟下來。

溫向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一下子還真忘記自己要說他什麽,差一點就稀裏糊塗地被帶偏了。

“季清淮。”溫向燭板着臉嚴肅道。

“我錯了。”他飛快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挪開了一些,但眼神裏又透着不舍。

“既然你主動提出來了,那你說我到底為什麽生氣?”

季清淮又是神情一滞。

他只想到自己會被批評,沒想過是要以高難度的方式被批評。

“因為必須要和江問竹訂婚的事情,我沒有主動告訴你。”季清淮不太有底氣地回答道。

“還算聰明。”溫向燭環着胳膊掃他一眼。

“在你的心裏,我們的感情就這麽脆弱嗎?”溫向燭切入正題,“如果是你來向我說明白你的苦衷,我雖然會難以接受,但還是會選擇理解你,和你一起來解決這個問題。”

“可你不敢,所以就讓江問竹有了離間我們的機會。你有沒有想過,但凡我糊塗一些,聽了他的話就輕易放棄我們的感情,那你一樣會失去我,還是更徹底地失去。”

季清淮認真地聽着,雖說他早就反思過自己的做法,但由對方這麽一說,難免更透徹了一些。

“是我太自私了,我害怕失去你,所以選擇不開口……”季清淮低頭悶聲道。

“不。”溫向燭否認,“是你還沒有完全地信任我,所以不覺得我能和你一起面對很多困難。”

“你還沒有适應,我們已經是彼此的伴侶。”

“你知道伴侶的意義是什麽嗎?”溫向燭捧起他的臉蛋,迫使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季清淮誠實地說了“不”。

他的眼睛很漂亮,但兩顆明亮的黑瞳裏,卻有着格格不入的困惑。

這樣的困惑本不該屬于他這個年紀。

但他的身體已經病态地渴求愛,恰如他的精神一樣貧瘠。

“季清淮,你需要信任我,依靠我。你要知道,我不會因為你的舉動不順心意就讨厭你。”

“更不會因為有許多的人阻撓我們在一起,就輕易放棄你。”

說着說着,溫向燭自己忍不住去親吻他的眉心,第一次直白地誇贊道:“你真漂亮。”

季清淮的睫毛顫了顫,良久沒有回答。

“漂亮”這個詞的評定很主觀,并非不能用于他的身上。

溫向燭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像是在看待一件“漂亮”的寶物。

說是算賬,實則還是逃脫不了心疼他的宿命。

“你真的不會放棄我嗎?”季清淮擡眼,再一次确認道。

即使他要确認一百遍,想必溫向燭也有耐心回答。

“我不會,我不舍得。”

“我知道錯了。”季清淮回答道,“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隐瞞你的事情。”

“對不起,我會替你教訓他們的。”

溫向燭聽到這個答案,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麽教訓,就感覺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什麽涼涼的東西。

溫向燭低頭一看,發現是他正在偷偷摸摸地給自己戴上戒指。

戒指?

所以他口袋裏鼓鼓囊囊,藏的竟然是裝戒指的盒子?

溫向燭忍不住擡起手細看,這戒指與他在拍賣會替江問竹拍下的相比,絲毫不遜色,甚至是要更勝一籌。

“這是哪來的?”

季清淮将自己無名指上的那只也展示給他看,這兩只顯然是一對的。

“是陶老先生的作品,他一直不肯展出售賣,被我懇求了很久,磨了很久才得來的。”

“是全世界僅有一款的珍品。”

“你什麽時候想到要送我的?”溫向燭撫摸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睛有些發酸。

“好多天了,只不過今天才剛剛拿到。這對戒指象征着,渴望見到陽光的愛。”

“好奇怪的寓意。”

“當然,因為是我編的。”季清淮帶着些小得意地說道。

“算了,原諒你了。”

有句話季清淮倒是沒有說錯,他們的确不會吵架,因為彼此都太過珍惜,太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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