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土豆粉 嗦粉的快樂!
第41章 土豆粉 嗦粉的快樂!
小甜從把子車下抽出一把小鐵鏟, 鏟了小半鏟驢糞,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走到了喬檀身邊。
喬檀屏住氣,撿了根樹枝一分為二, 當做筷子拿在手中, 夾起了一坨驢糞,在那老婆子面前晃了晃。
老婆子一個沒憋住差點吐出來, 綠着臉對喬檀道:“你這不是惡心人嗎?這玩意是能吃的?快扔掉!”
說着便去搶喬檀手裏的樹枝。
喬檀細腰一扭躲過老婆子的糾纏, 一臉真切地道:“我這是救人, 不是惡心人。大娘, 你就別攔了, 要是被你耽擱了,真鬧出人命來,吃官司的就是你了。”
“你、你……”
老婆子被喬檀的軟刀子一紮, 登時無話可說, 只得眼睜睜地看着那坨驢糞離男子越來越近。
人吃驢糞, 別說人了, 便是被拴着的小毛驢都覺得格外新鮮,一邊咴咴地叫着, 一邊梗着脖子努力朝這邊看, 看那人如何吃它的糞。順子和黑二哥雖然覺得惡心,卻也想趁機教訓教訓這個潑皮, 便一人掰開男子的嘴, 一人撬開他的牙, 焦急地催促:“小檀姑娘, 來,給他灌下去!”
“對!灌下去,多灌點!”
喬檀點點頭, 當真将黑綠色的驢糞怼了過去。那濕了吧唧,散發這惡臭的玩意一碰到嘴角,男子登時如點着了的炮仗蹦了起來,呸呸呸地猛烈吐口水!
“呸呸呸!天殺的小賊婦,居然往爺爺嘴裏灌驢糞!不想活了你!呸!呸呸呸!”
喬檀扔掉樹枝,長出一口氣,在男子的咒罵聲中站了起來。
“呦,你好了?”她笑着道,“藥到病除。大家看見了吧,這驢糞對于昏厥之症确實有奇效。”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百姓再次小聲議論起來。
“這是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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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裝的,不然怎麽一給他喂驢糞他就站起來了。”
“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熱鬧了,你別說,還怪有意思的,回去了得好好跟我兒媳婦講講。”
“可不是!”
大家夥看的津津有味,靜待男子的下一步舉動,男子又羞又惱,只一個勁的擦嘴擦臉,口裏罵罵咧咧個不住。
“你罵!你再罵!再罵還給你灌驢糞!”黑二哥怒道。
男子欺軟怕硬,一看黑二哥握緊了拳頭,登時屁也不敢放了,小甜見狀冷哼一聲,譏諷道:“你不是肚疼嗎?不是腿軟嗎?我瞧着你啥毛病都沒有,挺精神的啊!”
男子惡心的夠嗆,氣得快哭了:“你、你們給我等着!我饒不了你們!”
“你饒不了我們?我們還饒不了你呢!”小甜指着他逼問,“說,誰指使你又是裝肚子疼,又是裝死的來找我們麻煩?你家裏人也在這周圍出攤子是不是?”
男子一聽熏綠了的臉一下子就變白了,下意識地去看同樣找喬檀麻煩的老婆子,老婆子卻不肯和他對視,眼睛這裏瞟瞟那裏瞟瞟,十分的心虛。
二人正不尴不尬地僵持着,一頭發半白的老婦人喘着粗氣擠進人群,急吼吼撲到男子面前道:“兒啊,你怎麽還在這兒啊,不是讓你來買糧食嗎?”
男子一見到老婦人就傻了。
“娘?”他驚道,“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我怎麽找到這兒來了?我在家等你等不到,自然出來找你,看看你怎麽還不回家!”老婦人上下打量了男子兩眼,疑惑,“你掉茅坑裏了?怎麽這麽臭?”
衆人一聽,哄堂大笑。
黑二哥和順子争先恐後地揶揄:“他沒掉茅坑,就是差點吃了驢糞。”
“對,新鮮的驢糞。”
看熱鬧的人聽了又是一陣笑,笑得男子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缤紛多彩的,別提多好看了。他拉住了老婦人的袖子就想溜:“別問了娘,咱們走,有事回家再說。”
老婦人被大家夥笑得一腦袋問號,如何肯走。
她用力掙開男子的手,環視一圈,問:“這是怎麽了?你們在笑什麽啊?我兒子為啥吃驢糞?你們欺負他了是不是?”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很可能被人欺負了,老婦人的情緒瞬間緊張起來,下意識地将男子護在身後。喬檀見狀立刻出來解釋:“阿婆放心,這裏沒有人欺負你兒子,是他吵着肚子疼,大家夥想辦法救他呢。”
“肚子疼?”老婦人盯着男子道,“你啥時候肚子疼了?”
只想趕緊逃離現場的男子胡亂應了句:“就那會兒,吃了中飯以後。”
老婦人訝然:“一碗稀飯你肚疼?你這是什麽腸子?”
“稀飯?”小甜迅速抓住男子話裏的漏洞,“不是說吃了我家的飯菜後肚子痛嗎?怎麽又成了稀飯了?請你問中午到底吃了什麽,別是在自己家吃壞了東西,來賴我們吧。”
男子聽了小甜話當真是想挖個地縫鑽進去,偏偏他娘是個倔強脾氣,硬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什麽?你到外面吃飯了?還吃壞了肚子?”
老婦人說着說着來了火氣,兇狠地把男子的耳朵一揪,破口大罵:“好啊,你背着你娘和你媳婦出來吃好東西了是不是?我說讓你出來買個糧食老半天回不了家,搞了半天出來打牙祭了!”
“娘!我、我沒有!”男子用力推着老婦人,“娘,你快放開我,這麽多人看着,丢不丢人啊!”
老婦人一點都不怕丢人,他死死丢着男子的耳朵,氣鼓鼓地問:“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在外面偷吃了什麽?”
男子苦哈哈皺着一張臉,俨然快要哭了:“沒有!我什麽都沒吃!”
老婦人偏是不信,加大力氣道:“你還不給我說實話!”
男子又氣又急,憋得臉和耳朵一樣紅:“你讓我說什麽啊!”
“說你偷吃了什麽!”
“我沒有!”男子徹底崩潰,奮力掙開老婦人的手,氣急敗壞地道,“偷吃偷吃偷吃!我上哪去偷吃!我的錢,都在你和晚娘那裏,我就算想在外面吃點東西,我有錢嗎?”
望着眼睛裏含了淚,又委屈又屈辱的兒子,老婦人終是平靜了下來:“那你……那你是在幹什麽?”
男子擡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瞧了瞧地,狠狠咬了一回後槽牙,拽着他娘跑了。
“嘁!”
“切,什麽人哦!”
看熱鬧的人們對着男子指指點點,不再懷疑她的吃食有問題,轉而誇贊她沉着機敏,對付壞人有勇有謀。喬檀腼腆地笑笑,雙眼下意識地朝不遠處的田莊掃去,目光盡頭,她隐約看到一對中年夫婦從草垛後面走出來,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喬檀面上一緊,盯着那對夫婦看了許久許久。
“真相大白!”站在喬檀身側的小甜一臉的揚眉吐氣,“看到了吧,我們是無辜的,就是被潑皮賴上了。”
“是啊,是啊。”
“真夠倒黴的,也不知得罪了什麽人哦。”
小甜揚着頭滿不在乎:“管他是誰,我們才不怕呢!”她哼了哼,亮起嗓門喊,“小潑皮,別再讓我們再撞見你!”
“對!別再讓我們撞見你!”順子重複了一遍小甜的話,接着豎起大拇指,在喬檀眼前晃了晃,“小檀姑娘,你真聰明,兩坨驢糞便讓那小賊原形畢露,謊言不攻自破,化解了一樁危機。”
黑二哥亦道:“是呀,真聰明,一下子就想出了整治他的辦法。”
喬檀聞言一笑,慢道:“讓你們跟着着急了,真是不好意思。還有……”
她轉身朝賣烤馍的小夫妻欠了欠身:“謝謝你們的驢糞,要是沒這兩坨驢糞,我還沒辦法脫困呢。”
“好說好說。”小郎君笑眯眯道,“日後若還需要,再來拿便是,我這驢沒別的優點,就是拉得多。”
“哈哈哈!”
幾人說笑了一會兒,這才各自離開了。
到家後,喬檀照例休息了片刻,等喬櫻喬松下學回來後開始做飯。
三顆土豆洗淨削皮再切成塊,加水,放在石臼裏反複捶打,打好後盛入細紗袋中,用力擠出裏面的汁水,全部擠幹淨後沉澱半盞茶的時間。
後将沉澱好的土豆澱粉取出,放在大碗裏加入一些清水,攪拌一下後繼續沉澱。通過兩次沉澱,就可以得到完美無缺,雪白無暇土豆濕澱粉。
濕澱粉加水倒入鍋中,不停用炒勺攪動,在熱力作用下,澱粉慢慢糊化,漸漸變得透明,抱團,此時加入幹土豆澱粉,翻拌均勻,揉搓成團,拿到面板搓成長條,再用刀切成厚片,一片片拉長搓圓。
水開後下入搓好的土豆粉,在熱水的翻騰中,雪白的土豆粉一點點膨脹發胖,雪白的外衣慢慢變得透明,看上去晶瑩剔透的,滑溜溜彈性十足,此時撈出,放入涼白開中過涼。
土豆粉煮好了,接下來開始做底湯:鍋中放油,油熱後放入蔥花蒜末爆香,接着加入豆瓣醬炒出紅油,添水煮沸,調入沙井蚝、醬油、胡椒粉、花椒粉,然後加入豆腐絲,木耳絲,黃花菜、鹵鹌鹑蛋、小油菜、最後放土豆粉,滾沸後即可。
出鍋後的土豆粉香噴噴的,湯汁褐紅,零星飄着些豆瓣醬裏的辣椒皮,晶瑩白嫩的土豆粉翻滾在熱湯裏,青翠的菜葉飄在最上方,雪嫩的豆腐皮和木耳絲、黃花菜、若隐若現,熱熱鬧鬧地擠在一起,一大片滿滿當當。
喬檀又切了點香荽撒進去。沒有火腿,便将做宮保雞丁剩下的雞胸肉腌制了一下炒了個雞肉片,添到了土豆粉中,最後潑了個辣子,端來了醋瓶,就可以開吃啦!
姊妹三人圍坐在八仙桌前,望着一大鍋熱氣騰騰,既有賣相,又勾人食欲的土豆粉,饞得都說不出話來啦!
“姐,這土豆粉聞得真香,不虧咱們費了那麽大的功夫把它做出來。”
“是呀是呀!”小櫻分着碗筷,笑道。
喬檀接過小櫻遞過來的碗,一邊加醋一邊點頭。制作土豆粉的方法是繁瑣了一些,好在喬櫻喬松一直給她打下手,三人聊着莊子上和義孰裏的事,不知不覺的就忙完了,和昨天夜裏做豆腐皮一樣。她迫不及待地催促兩個孩子:“快吃吧,那粉煮的火候正好,再泡一會兒怕是要軟了。”
“嗯!”喬櫻立刻将碗伸到了鍋邊,小心翼翼地往碗裏挑土豆粉。喬檀制作的手工土豆粉比較粗,看上去胖嘟嘟的,十分憨态可掬,滑溜溜地就竄進喬櫻的碗裏去了,一根便占足了碗底。喬櫻也不貪多,夾起土豆粉吹了吹,慢慢送進口中,面頰一凹,輕輕一吸,渾圓粗|長,軟彈細滑的土豆粉就進嘴裏啦。
“嗯!好吃耶!”喬櫻開心得搖頭晃腦,“看着像面條,吃着卻和面條完全不一樣,可勁道啦,軟軟糯糯的,像在吃雲朵!”
說完又往自己碗裏夾了兩筷子土豆粉,又夾了些豆腐絲和木耳絲,豆腐絲木耳絲糾糾纏纏的,裹着一片雞肉片一并進了喬櫻的碗中,喬櫻照單全收,大吃特吃起來。
“小櫻,來,加點湯,加湯還入味。”
喬檀拿起勺子,往喬櫻的碗裏添了些湯,又催促喬松:“小松,快吃啊,哎呀,你少放點醋和辣子,先嘗嘗的原味的嘛。”
正往碗裏添辣油倒醋的喬松腼腆一笑,拿起筷子道:“知道了姐,這土豆粉越聞越香!我多放點醋和辣子,吃得帶勁!”
“快吃吧。”喬檀忍俊不禁,“只是小心燙,別被辣油嗆了嗓子。”
“嗳!”喬松沖喬檀笑笑,學着喬櫻的樣子,慢慢地夾了一碗土豆粉。
土豆粉又香又熱又滑,喬松夾了一下沒夾住,眼睜睜地看着土豆粉從筷子中間出溜了下去,又掉進了碗裏,他忍不住笑了笑,幹脆也不夾了,直接用筷子扒拉進嘴巴裏,吃面條似的吸溜起來。
吸飽了湯汁的土豆粉綿軟飽滿,筋道而富有嚼勁,香辣微酸,噴香撲鼻,他邊吃邊點頭誇贊:“吃好!口感好,味道也好,姐姐的手藝真棒!”
雖然早就被喬櫻喬檀誇過無數次了,可每次聽到兩個孩子稱贊她的廚藝,她這心裏都是美滋滋的。
“來,嘗嘗姐鹵的鹌鹑蛋。”
見弟弟妹妹嗦粉嗦得香,喬檀忍不住給他們加了些蔬菜和鹌鹑蛋,還有豆腐皮什麽的。喬櫻見狀忙道:“姐姐別光給我們夾,你也吃啊,快吃!”
便挑了一筷子土豆粉,放進了喬檀的碗裏。
喬檀伸着碗,一邊念叨着好了好了,一邊往碗裏加了點湯,使得土豆粉泡在湯裏,顯得濕潤潤的,這一口吃下去,鹹香酸辣,每一滴湯汁都向靈魂深處迸發,帶來令人印象深刻的味覺體驗。
鹵鹌鹑蛋也十分的入味,表皮在鹵汁的歷練下呈現出迷人的深褐色,蛋白彈滑緊實,蛋黃香軟細糯。一顆鹌鹑蛋,半顆咬下來直接吃了,另外半顆在土豆粉裏滾一滾,和着湯汁一起送入口中,呵着熱氣,不怕燙地匆匆咽下,繼續吃下一口。
豆腐皮不怕泡,越泡越是柔軟,在加了醋的湯汁裏蘸一蘸,酸溜溜的就進了嘴巴裏,木耳絲脆爽,黃花菜軟而筋脆,漿得又滑又嫩的雞肉片香軟入味,吃起來的感覺分外幸福滿足。
細功慢做出的土豆粉那個筋道,那個彈牙,口感好得沒話說。由豆瓣醬為底味制作出來的湯底口感醇厚,辣而不嗆,鮮香提味,秋日寒夜,一家人圍坐在桌子上吃上這麽一大鍋,別提多過瘾啦。
三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你舀些湯,我加點辣椒和醋,嗦粉嗦得不亦樂乎。
“我得再放點辣子,越辣越好吃呢。”
碗裏紅彤彤一片的喬松便要再放油潑辣子,喬櫻見狀匆忙咽下嘴裏的小油菜,勸道:“你少放些辣子吧,辣子下飯,你越吃越多,小心不夠吃了。”
喬松聞言一愣,臉上微紅,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自打喬檀廚藝全開,開始做飯,他的胃口是越來越好,不僅吃胖了,嘴巴也養刁了,日日覺得義塾的飯菜難以下咽,只想着回家吃喬檀做的晚飯。
“姐,我是不是吃的有些多啊?”喬松望着只剩下半鍋湯,還有些許配菜,和零星幾根土豆粉的鍋子,不安道,“姐,小櫻,你們吃飽了嗎?”
“我吃飽啦。”小櫻依舊在嚼着小油菜,她嘴裏說着吃飽了,卻沒有放筷子的意思,只問喬檀,“姐姐呢?吃飽了嗎?”
喬檀眨了眨眼。
吃飽?
怎麽可能?
她還沒放開了吃呢!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點怎麽行呢?把他們姐弟兩個養的白白胖胖她才高興呢!好在她早有準備,喬櫻話音一落便站了起來,進了屋子。
她胡亂洗了下手從面盆裏拿出一塊提前醒着的面,放在面板上就是一通揉,引得喬櫻喬松好奇觀看。她手上不停,催促二人:“小松,你去燒點水。小櫻先吃着,姐姐馬上就好!”
說好便好。
不過片刻的功夫,喬檀已然将軟塌塌的面團揉得緊實光滑。她用盤子拖着面團,一手掀開鍋蓋,一手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刷刷刷削起面片。
她動作飛快,掌下數根刀削面飛起,争先恐後躍入滾開的水中,嗖地一下就不見了,約莫削了三四十根後停下動作,往沸騰的鍋中加了一點冷水,再次煮沸後用笊籬把刀削面撈了出來。
“快快!避開些,小心當着!”
喬檀舉着笊籬,用筷子一點點将煮熟的刀削面放進了盛着土豆粉的湯鍋裏,看得喬櫻一個勁拍手叫好。
“哇哇,姐姐真棒,我們又有滿滿當當一大鍋面條可以吃了!”
喬檀放下笊籬,熱情介紹:“剛剛是純土豆粉,現在是土豆粉刀削面兩參,來,咱們接着吃吧!”
“好!”
喬櫻喬檀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一人挑了小半碗刀削面,比起土豆粉的滑嫩,刀削面的口感更為紮實,加點湯,來點配菜,多放些油潑辣子和醋,将裹着辣椒油的面片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巴裏送,敞開了吃就是!
一頓熱湯飯吃得酣暢淋漓,吃過飯,小櫻小松自告奮勇收拾碗筷,喬檀則将剩下的面蒸了紅棗花糕,蒸好後拿了五個給隔壁徐嬸家送了過去。
徐嬸家裏也剛吃了飯,一家人坐在窗前,正在聽小甜講述今天白天在莊子上發生的事。她口若懸河,添油加醋,把前來找事的男子形容的兇惡無比,從側面體現出了喬檀的機智聰明和她的勇敢無畏,并揚言要和惡人周旋到底,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徐嬸哭笑不得,佯怒着捶打小甜,說她再這樣刁蠻當心周家退親,當場就把小甜臊走了。徐嬸教訓不了小甜,便拉着喬檀說話,問問她最近累不累啊,莊子上的事可還應付的來,喬松喬櫻讀書讀的怎麽樣啊,等等等等。
喬檀極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徐嬸聽了認真囑咐她一番,又塞給她兩雙布鞋,這才許她回家了。
家裏,小櫻已經睡下了,房前屋後那個安靜。喬檀輕手輕腳地進了屋,放好徐嬸給的鞋子,又擦了擦臉和手,這才坐在了小板凳上。
秋夜微涼,那月亮好似個鴨蛋黃挂在天上,看着看着便令人走起神來,喬檀腦子裏胡亂想了一圈,忍不住又想起了剛剛和徐氏聊過的話。
她累嗎?自然是累的,每天又是做飯又是出攤子,忙忙叨叨的,稀裏糊塗就從白天過到晚上了。好在每日收入頗豐,日子越過越有盼頭,如此,也就不覺得累了。
喬櫻喬松一向懂事,每日認真讀書上課,是不用她操心的,只是喬櫻是女孩,無法參加科考,早晚要歸家,不過那都是後話了。至于莊子上的事……
那兩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再一次浮現在喬檀的腦海中。
她雖是魂穿而來,可不知道為什麽,原主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導致她也有些迷糊。比如當年他們母子四人在喬家莊園上發生的事,她就一知半解的,好多細節都回憶不起來。
大抵是那段記憶太苦,原主逼着自己将它忘了吧。
可不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又不行。
喬檀糾結的要命,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蹲在牆根收拾箧笥的喬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