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木須肉,紅燒雞塊 在喬家莊子門口擺攤……
第42章 木須肉,紅燒雞塊 在喬家莊子門口擺攤……
許是察覺到喬檀端詳的目光, 喬松擡起頭來問:“姐,有事嗎?”
喬檀想了一想,決定還是問個清楚:“是有點事。小松, 咱們出去說話。”她生怕打擾到已經睡熟的喬櫻, 帶着喬松走到了屋子外面。
屋外顯然要比屋內冷上許多,姐弟二人齊齊縮了縮脖子, 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裳。
“姐, 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喬松微微皺眉, 略帶擔憂地看着喬檀。
“沒有沒有, 姐就是想問你點事。”喬檀道。
“什麽事?”喬松道。
喬檀笑笑, 道:“當年,莊子上的人說我偷盜,并以此為緣由把咱們母子四人轟了出來, 你還記得是怎麽一回事嗎?”
喬松瞪着烏黑沉靜的眼睛認真聽着, 聽完, 神情中顯現出一絲疑惑。
“這事……姐姐不記得了?”
聽到喬松甜甜地喚了自己一聲姐姐, 喬檀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知什麽時候起,這小家夥叫她時, 只叫一個姐字, 甚少叫姐姐,她漸漸的也聽習慣了, 這猛地一叫姐姐, 倒是令她渾身不自在。
偏生這孩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利劍似得, 仿佛一眼便看穿了她。喬檀隐隐有些心虛,便避開喬松的眼神道:“是,我不大記得了。我病了一場後腦子就有些糊塗, 太久遠的記憶都模模糊糊,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這理由實在不像話,如此屈辱的事,合該死死印在腦子裏才對,怎會輕易忘記。
“哦,原來是這樣。”聽完喬檀的解釋,喬松竟是笑了一笑,接着說道,“就是朱莊頭和他老婆席婆子搞得鬼啊!賬房丢了銀子,他們非說是姐姐偷的,娘怎麽解釋都沒用,就被轟了出來。”
“偷銀子?”喬檀細問,“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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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兩。”喬松道。
二十兩?!
還真是一筆巨款呢。
“他們這麽說,別人就信了?”
喬松頓了頓,冷哼一聲道:“他們都是一夥的,就是說天上的月亮是黑的都有人信。左不過是想找個理由把咱們轟出來罷了,娘早就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也受夠了,就帶着咱們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喬檀恨恨咬牙,“所以,賬房确實丢了二十兩銀子?”
“确實丢了。只不過丢在了哪裏,就沒人清楚了。”喬松道。
喬檀一陣沉默。
她整理着腦中的思緒,分析:“還能丢哪裏去?八成是進了那姓朱的自己的腰包裏,再搞一出賊喊捉賊的把戲,既把咱們一家轟走,又貪了一筆錢,一舉兩得。”
聯想到白天遇上的麻煩事極有可能也是那朱莊頭派來的,喬檀更氣了,忍不住罵:“原本還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就這麽安安生生地把日子過下去,看來是不行了。也罷,咱們就和那對賊夫妻算算賬!”
“姐,你遇見喬家的人了?”喬松急道。
一心想着該如何對付朱莊頭夫婦的喬檀連忙搖頭。她生怕喬松因這些糟心事而分心,趕快扮出一副輕輕松松的樣子道:“沒有,姐就是忽然想起以前的事了,随便跟你聊兩句。你早點睡覺,明天還得上學呢。”
“噢。”喬松默了默,“姐,你也早點睡。”
喬檀點頭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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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狂風大作,吹得草屋嘩嘩亂響,喬檀輾轉反側,幾乎睜着眼從天黑挨到了天亮。
天一亮,喬檀一個骨碌滾起來,在亂糟糟的院子裏做早食,做完了立刻出門,再回來時,已經是巳正,時間較晚,不宜出攤,更重要的是,她發現喬櫻喬松俱在家中,居然沒有去上學。
“小櫻,小松,你們怎麽沒有去上學啊?”喬檀大為意外,忙走過去詢問。
喬櫻喬松正一人拿着一把掃帚清掃着院子,見喬檀回來了,道:“姐姐,你剛走,霍大娘便來了,說夫子病了,歇兩天課,我和喬松這才沒去上學。”
“不去上學,正好幫姐收拾收拾家裏。”喬松挽了下袖子道,“昨晚上的風實在太大了,菜地裏一片狼藉,院子裏也亂糟糟的,這些活總不能讓姐一個人幹了。”
“就是!”喬櫻道,“我們幫姐姐幹活,姐姐去休息一天,你昨晚上都沒休息好。”
喬檀聽得心裏暖融融的,她笑着走過去捏了捏喬櫻的臉蛋:“你怎麽知道我昨晚上沒睡好?”
喬櫻纖長的睫毛上下掃了掃:“就是知道呀。”說着伸出手一個勁把喬檀往屋子裏推,“哎呀姐姐,你就去休息嘛。”
喬檀拗不過他們姐弟倆,便在屋子前的長凳上坐下:“好好好,那姐姐就在這邊坐着,看你們幹活。”
“好嘞!”喬櫻進屋拿了個蘋果,塞進喬檀手裏後開始和喬松幹活,兩個人配合默契,不一會兒就把院子打掃好了。
喬松把掃把放好,擡頭看了看搖搖欲墜的門板,苦悶道:“昨天就聽着門嘎吱嘎吱的響,今日一瞧,果真是差點掉下來。”
喬櫻一屁股坐在木頭墩子上,跟着嘆氣:“咱們的房子太破了,再吹上幾次,只怕就要塌了。”
“沒錯。”喬松看向喬檀,“姐,咱們找人修修房子吧。”
喬檀咬了一口蘋果,說了聲是。
是得修一修房子,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立刻換個房子住,可惜她手裏的錢不夠,即便日日努力掙錢攢錢,仍舊連塊像樣的地皮都買不起,買新房萬萬不可能,修房子倒是可以。
可就算是修房子,那也是一筆大花銷,畢竟她家草屋實在太破,屋頂門板窗戶統統都得換,她又想建個廚房和浴室,一裏一外要花出去不少錢。
錢啊錢,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啊。
正感慨着,院外忽然多了個人。
那人鬼鬼祟祟,長得也是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喬松下意識地抄起牆根處的掃把,緊盯着那人道:“你是誰?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口幹什麽?”
“我不是壞人,小兄弟,你別緊張。”男子揣手哈腰,斜着眼往院子裏瞧,“在莊子上賣吃食的喬檀姑娘是住在這裏吧?”
喬松一聽,立刻去看喬檀。
喬檀一個蘋果吃了大半,明明看見了男子,卻當沒看見似得,把手裏的蘋果啃幹淨了才站起來,走出院子道:“咱們去那邊說話。”
男子點點頭,忙跟着喬檀離開了。
喬檀一口氣走出去老遠,确定喬櫻喬松聽不到他二人的談話後才道:“你動作夠快的,我早晨才找了你,你就把事情辦成了。”
男子蹭了蹭鼻涕哼笑:“你們姓喬的我是一個也惹不起,惹不起!你既找上了我,我敢不豁出命去給你辦事嗎?”
喬檀笑眯眯地看着男子。
要是她不說,誰會想到眼前這個客客氣氣和她說話的男子,便是昨日到她攤子前找麻煩的人呢。
只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如果有,那麽就用錢說服他。
“我是姓喬,但早就和喬家人沒關系了。”喬檀道,“還有,我找你,是同你做交易,你不用把自己說得那麽可憐。”
“行,行吧。”男子上下掃了喬檀幾眼,“你……說話算數?事情辦成了,真的給我錢?”
“真的。”喬檀二話不說把錢袋拿了出來,在男子眼前晃了晃,“你呢?東西呢?”
男子眼睛一亮,立刻将一本賬簿放在了喬檀的手上。
“看看,是不是你要的玩意?”男子略帶得意地道,“為了偷它,我花費了大力氣呢!你也就是找上了我,換做別人,怕是沒有這麽利索。”
喬檀不吱聲,認認真真地将手裏的賬簿翻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沒錯,這正是她想要的東西,喬家莊子裏的賬簿。
她昨晚上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才想起來,朱莊頭和她那個老婆一向是做陰陽賬簿的,這些年不知道從莊子上貪了多少錢,這事無論是鬧到官府還是鬧到喬家去,都夠他們兩口子受的。
有這個把柄在手上,她不愁對付不了他們。
至于幫她偷賬簿的人,則是她早早選定好的。
既然朱莊頭找了個地痞無賴來惡心她,她便也用他惡心他們。總之這人不過是求財,她早早出門打聽了此人的住處,先是用真金白銀做引誘,又用昨天的事做威脅,告訴對方若是不應下她的事,她就鬧到官府去,說他設計陷害,讓官府治他的罪。
男子吓得要命,加之喬檀給的酬勞不算少,糾結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然後就順順利利地把賬簿偷來了。
“這是三兩銀子,你收好。”喬檀按照約定将銀子交到男子手上,警告,“為了咱們兩個日後都沒有麻煩,這件事,你要死死捂住了,明白嗎?”
“明白明白!”男子将錢袋裏的銀子倒出來,拿在手裏掂了掂,霎那間喜笑顏開,“喬姑娘,你比你家莊子上的人大方多了,那朱莊頭雇我去鬧事,才給我二兩銀子。你以後有這方面的活還找我,我很專業的。”
喬檀微微張嘴,無語了片刻:“好,我知道了。沒事的話,你快走吧。”
男子目的達到,也不多做逗留,收好銀子跑了。
帶着那麽一絲絲期待,翌日,喬檀照樣帶着小甜去莊子上出攤子。
而朱莊頭夫婦也确實沒有辜負喬檀的期待,前日,他們雇了個智商不高的地痞來搗亂,今天幹脆把地刨了,這下別說喬檀了,便是賣烤馍的小夫妻都沒地擺攤子了。
站在凹凸不平,到處都是小坑和小土堆的地面上,喬檀當真在心裏把這輩子知道的髒話都罵了一遍,小甜則直接罵了出來:“他大爺的,這是哪個殺千刀的王八蛋幹的!不怕被官府抓起來!不怕天打雷劈嗎?!”
賣烤馍的小夫妻則在一旁安慰她們倆:“沒事的,這片地不能用了,咱們換個地方就是,總能找到合适的出攤位的。”
他們小夫妻樂觀,其他攤主可不這麽想。
幾個離着他們不遠,也在這周圍出攤子的攤主氣得直罵:“真是倒了黴了,好端端的,出攤子的位置被人毀了,這簡直喪盡天良,缺了大德!”
“也不知道是誰幹下的缺德事,明明昨日還好好的。”
“啧,前天,那個賣盒飯的不是和人發生了矛盾,也不知道和她有沒有關系哦。”
那幾人一邊說,一邊往喬檀這裏看。
“你們瞧我們做什麽?又不是我們把地刨了!這事和我們沒關系!”小甜瞪着那幾人,不愉地道。
“小甜,別說了。”喬檀拽住小甜,生怕她和對方吵起來,畢竟……
畢竟這事還真就是沖她來的,她确實令這些攤主受到了牽連。
這可不行。
喬檀原地思索了片刻,直接将把子車掉了個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小甜快步跟上,心有疑慮:“檀兒姐,咱們要去哪兒啊?”
“去喬家的莊子上。”喬檀用力推着把子車,“他們把咱們的地刨了,咱們就去他們莊子上出攤子,反正那裏地方大,人也多,擺的開,生意肯定好。”
“去、去喬家的莊子上?”小甜仍舊不解,“檀兒姐,你不是一直避着家裏嗎?怎麽……”
“因為他們容不下我,一心想找我的麻煩。”喬檀道,“我要是一味地忍讓,只怕連麓平村都待不下去了。”
小甜恍然大悟,一想到喬檀要和家裏正面剛,渾身的血都燃了起來:“檀兒姐,你的意思是,前兒的事,是莊子上的人搞的鬼!你要去找他們算賬?”
喬檀笑笑:“沒錯!”
小甜瞬間鬥志昂揚,只恨時間緊迫,不能把她娘和她哥叫過來支援,到時候別管是誰,都只有挨罵的份!
二人齊心協力,不多時就将把子車停在了喬家莊子外,照常出攤。
喬家莊子雖不算大,位置卻是極好的,外門修得高大漂亮,田地裏的景色也十分怡人,莊中的房屋一排連着一排,不僅有豬圈羊圈,還蓋着馬舍,養着好幾匹威猛高大的駿馬。
這一個莊子一年下來也不知道能給喬家掙下多少錢,亦不知道需要花費多少年,單是養那些馬只怕就需要不少銀子,可笑那喬員外有錢養牲畜卻沒錢養孩子,即便他的三個親生骨肉凍死街頭也置之不理。
“早就聽說喬家闊綽,沒想到這麽闊綽。”小甜一邊收拾着攤子,一邊打量着在喬家莊子進進出出的婆子丫鬟道,“瞧瞧那些下人,一個個錦衣羅布的,瞧着比鎮上有錢人家的小姐穿得還好。”
說完碰了碰喬檀的胳膊:“檀兒姐,你之前就生活在這裏啊?”
喬檀正在擦拭濺到小木桶外的菜湯,聽到了小甜的話,她頭也不擡地道:“是啊,不過時間太久了,好多事都記不清了。”
話音剛落,幾個長工探頭探腦地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攤位前。
“你是之前在溪邊賣盒飯的吧?”一長工盯着喬檀的臉道。
“是呀。”喬檀用麻布擦了擦手,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挪到這裏擺攤子啦?”
“沒錯。”喬檀道,“大伯要買飯嗎?”
“買飯。”長工道,“你挪到這挺好,離莊子近,不用我們走遠了。”
“就是說呢。”喬檀臉上絲毫沒有被人毀了攤位的不悅,她熱情地招攬着顧客,“我們今天依然準備了四個菜,兩葷兩素,主食是花糕和大米飯,您看看想吃什麽。”
木桶蓋打開,香氣撲鼻而來。
木須肉,紅燒雞塊,酸辣土豆絲,圓白菜粉條,四樣菜,四種口味,雖然樣式不多,卻足夠滿足大部分食客的需求。
“居然有雞啊!我家裏都好久沒有吃過雞肉了,哎呀,我得來上一份!”長工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紅燒雞塊,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另一樣要酸辣土豆絲,一份米飯,這花糕也怪俊的,給我也來一個。”
“好!”喬檀接過長工遞來的飯盆,“我這就給您盛上。”
她飛快打菜,小甜則将蓋着花糕的裹被揭了下來。又白又胖,中間夾着大紅棗的花糕一露面,立刻吸引來周圍小朋友的目光。
“哇,是紅棗花糕!還是梅花形狀的呢!”
“我最愛吃紅棗花糕了,這就喊我娘來買!”
小朋友擠過來湊了湊熱鬧就跑開了,喬檀的攤位前則照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飯香也是一樣,喬檀做的盒飯香氣逼人,大家聞着味就找過來了,是以即便挪了地方,生意依舊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那些原本就挨着喬檀做生意的小攤主見狀紛紛把攤子擺了過來,原本只有馬車貨車進進出出,小孩子奔來跑去的莊子外登時變得熱鬧非凡。
幾個莊子的莊頭聽到動靜紛紛出來觀望,發現是做吃食生意的小販在莊子外擺攤,也沒說什麽,随便問兩句就走了,畢竟鄉裏鄉親的,不便多做刁難。可喬家莊子那邊……
那喬莊頭瞪大眼睛看了又看,看了好半天才确認在喬家莊子外擺攤子的人正是喬檀!
好啊,她居然找上門來了!看來還是給她的教訓不夠!他就該直接派人把她家連根拔了,她沒有地方落腳,看她還有功夫到處擺攤子礙他的眼!
再看那長長的隊伍裏站着不少自家莊子上的長工,朱莊頭肺都要氣炸了,帶上兩個小厮就找了過去:“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亂哄哄的鬧什麽呢?”
聽到動靜,人們紛紛轉過頭來看他,便是喬檀也看了一眼,小甜等待已久,見那朱莊頭帶人找了過來,冷笑一聲道:“擺攤子做生意啊,看不到嗎?”
朱莊頭三步并作兩步,說話間已是擠進了人群,他來時氣勢很足,可真到了喬檀面前,竟是莫名有些心虛,尤其當他看到喬檀不慌不忙招呼顧客的樣子時,這種心虛的感覺更嚴重了。
縱然心裏發虛,朱莊頭仍趾高氣昂地斥責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把攤子擺到這兒來了,你們也不睜開眼睛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不就是鎮上喬員外的破莊子嘛。喬員外都沒吱聲,你一個看門狗叫什麽叫!”
早就憋住了勁,想給喬檀出口氣的小甜竹筒倒豆子,噼裏啪啦對着朱莊頭就是一通罵,聽得朱莊頭怒目圓睜:“你個死丫頭說什麽?你說誰是看門狗?”
“誰應我我就是在說誰!”小甜一邊慢慢悠悠,嬉皮笑臉地跟朱莊頭吵架,一邊有條不紊,客客氣氣地給食客盛米飯,裝花糕。她手腦并用,眼睛還不忘在朱莊頭的臉上多掃視了幾下,“喔,我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別人叫你看門狗了,你肥頭大耳的,活像是只豬,該叫你看門豬。”
此話一出,除了在喬家莊子上做工的長工,都哈哈哈笑了出來。
朱莊頭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偏偏小甜笑嘻嘻的,好似沒在和他吵架,而是在和他開玩笑,鬧着玩,搞得他越發火大:“你個小蹄子!口出狂言!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來呀,給我把她們的攤子掀了!”
說罷帶着幾個小厮向前,正想從二人手中将把子車搶走,喬檀忽然從車轅處抽了把菜刀出來,狠狠甩向那幾人伸出來的手。
朱莊頭唬了一跳,忙将手收了回去,眼睜睜地看着那把鋒利的菜刀在空中打了個旋,刀尖朝下,深深地紮進了把子車裏。
朱莊頭看得頭皮一陣發麻,擡頭,詫異地盯着一臉平靜的喬檀:“你幹什麽?”
喬檀笑了笑,沒事人似的道:“朱莊頭,你年紀也不小了,脾氣怎麽還是這麽大啊。”
朱莊頭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明明還是那張秀氣的臉,清瘦的身材,五官聲音也無甚變化,怎麽瞧着像和以前哪哪都不一樣了,無端端令人瘆得慌。
想到她那個早死的娘,朱莊頭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了,他不由自主後退半步,故作鎮定地道:“你還記得我?我瞧你不理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怎麽?你們一家子走投無路,改到我家門前要飯了?”
朱莊頭話音一落,隊伍裏立刻有人小聲議論起來,紛紛猜測喬檀和朱家與喬家的關系。喬檀不慌不忙,反唇相譏:“這不是喬家的莊子嗎?什麽時候改姓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