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撫摸 喜歡碰我?

第52章 撫摸 喜歡碰我?

蘇銘宇剛洗完澡出來, 就看見了自家弟弟大敞的房門,以及空無一人的客廳。

“蘇澤歲?”蘇銘宇試着喚了聲,“歲歲?在哪?”

無人回應。只有窗外的風聲在呼呼作響, 顯得一樓更加空蕩與沉寂了。

蘇銘宇又去到弟弟房間挨個檢查了一遍,從配套的小書房, 到浴室,都連個人影都沒有。

蘇澤歲手機壞了,這下不打招呼就跑走, 屬于徹底失聯人口。

蘇銘宇擔心弟弟做出什麽傻事來, 急忙掏出手機, 想打給同樣不理人的顧熠闌。

但就在此時,大門“滴”地響了聲,緊接着, 是少年“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蘇銘宇立刻迎了出去, 就見弟弟的眼眶比先前還要紅, 不知道又哭了多久。但奇怪的是, 那雙本來空洞的眼眸, 像是被注入了一道光亮, 變得重新有神了起來。

“哥哥。”蘇澤歲乖巧地喊了他一聲。雖然依舊帶着哭腔,可整個人的狀态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了。

也不知道剛才去幹了什麽。

“去哪裏了?”蘇銘宇盡量放柔了聲音, 生怕吓到了方才精神幾近崩潰邊緣的弟弟。

蘇澤歲擡手指了指大門:“跟他、說話。”

蘇銘宇當然知道自家弟弟口中的“他”是誰。

他更好奇的是,顧熠闌到底是怎麽把已經絕望的弟弟誘騙出去的, 又跟他說了些什麽東西, 讓弟弟的狀态這麽矛盾與奇怪。

“又哭了嗎?”蘇銘宇擔心觸及弟弟傷疤, 只能試探性地問了一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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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歲揉了揉眼眸,道:“傷心。哭。”

是真的哭,號啕大哭的那種。但被抱着哄好了。

蘇銘宇問道:“他又惹你傷心了?”

蘇澤歲思考了一下, 道:“嗯。”

蘇銘宇輕“嘶”了一口,當即撸起袖子,恨不得馬上就沖出門找沒事找事的顧熠闌算賬。

但蘇澤歲突然道:“要睡覺了。明天周日,要出去。”

蘇銘宇頓住了動作:?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從賽車出車禍撞壞腦子後,弟弟就變得很害怕出門,甚至連房門都不敢出。這是……被顧熠闌又敲壞了腦袋了?

蘇銘宇道:“出門幹什麽?”

“不是出門,是……”蘇澤歲想了想,然後靈機一動、恍然大悟道:“約會。”

“什麽??!”蘇銘宇大跌眼鏡,聲音變調,“和誰?”

蘇澤歲簡明扼要道:“他。”

“為、為什麽?”蘇銘宇崩潰地問道。

他就洗了個澡,這短短二十分鐘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因為……”蘇澤歲捏了捏手指,小聲道,“他說要追我啦。”

蘇銘宇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誰?他?要追誰?你?”

看着眼前對着手指、面上開始浮現紅色的弟弟,蘇銘宇嘴角抽搐,被迫接受了事實,道:“他才剛傷透了你的心。你就這麽答應了?”

“沒有。”蘇澤歲搖了搖頭,“他說,先不要說答不答應。”

蘇銘宇勉強松了口氣:“算他還有最後的良心。”

“嗯嗯。”蘇澤歲點頭,就要往自己房裏鑽。

但蘇銘宇怎麽能就這麽放下心來。他攔了下一臉不值錢的弟弟,道:“你先跟我說清楚,他為什麽突然要追你?你知道被追是做什麽嗎?”

蘇澤歲回憶着,道:“他說,什麽也不用幹,只要等着被追就行了。”

聽着蘇澤歲的話,蘇銘宇恍然之中有種被黃毛拱了弟弟的感覺——

原本乖巧的弟弟,是個只會阿巴阿巴的小可愛,喊他哥哥圍着他轉。但認識了黃毛之後,張口閉口就是黃毛說黃毛說,會跟他這個哥哥對着幹了。

“行,就算他浪子回頭。允許他追你一次。”蘇銘宇拉着弟弟,坐在了沙發上,“但被追也是有講究的。”

就算蘇銘宇已經不介意弟弟和顧熠闌真正在一起了,但是,他也絕不想看到自己才讀完高一的弟弟,跟某人滾在床上,颠鸾倒鳳。

“什麽講究?”蘇澤歲像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蘇銘宇拿個塊熱毛巾,給弟弟擦着紅腫的眼眸和臉頰上的淚痕,問了下弟弟心裏還難受嗎,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才語重心長道:“講究就是,要保持矜持。”

蘇澤歲不懂地撓了撓頭,又被哥哥塞入一杯熱水。

他一邊喝水潤着哭啞的嗓子,一邊聽哥哥道:“想不想讓顧熠闌以後對你更好?”

蘇澤歲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了對手指,聲若蚊蠅道:“想。”

蘇銘宇道:“越容易得到,越不懂得珍惜,你懂不懂?所以不要急着答應跟他在一起,要吊着他,讓他欲罷不能。”

蘇澤歲不懂地喝了口熱水。

蘇銘宇苦口婆心地繼續道:“端起來。拉手、親嘴,還有那什麽的,都不要輕易答應他。要保持高冷,要多拒絕他,使喚他,這樣他才會懂得來之不易的道理,知道嗎?”

蘇澤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蘇銘宇道:“不想他膩了後又要離婚吧?那就讓他別那麽輕松得到。”

蘇澤歲被“離婚”這兩個字吓到了,慌亂地搖頭。

***

蘇銘宇其實還挺好奇顧熠闌這種高嶺之花是怎麽追人的。

低三下四,死纏爛打,滿口甜言蜜語那樣的,不符合顧熠闌一貫的做事風格,完全沒法想象。

難不成……還是居高臨下那一卦嗎?

想追自己弟弟的時候,就通知一聲“我要追你了”,等進度差不多了,就又宣告“我追完了,你可以同意了”。

蘇銘宇被自己的想象激得氣抖了下,決定明天早點起床給弟弟把把關。

次日早上七點,蘇銘宇還有一場早間線上會議。

所以盡管昨晚睡得挺晚,今天早晨依舊得六點多就睡眼朦胧地從床上爬起來。

蘇銘宇渾渾噩噩,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就在他一邊刷着牙,一邊走向家裏廚房的時候,餘光突然捕捉到了客廳裏一個颀長的身影。

他腳步猛地一頓,目瞪口呆,牙刷差點從嘴中滑落:“你、你怎麽進來的?”

顧熠闌擺弄着桌上花瓶裏的郁金香,目光低垂。同樣是熬夜又早起,他卻神采奕奕、毫無倦意,眉宇間透露着一股銳利而冷漠的氣息,帥得養眼。

由于家中長期沒人久居,這個房子裏基本上看不到嬌嫩的鮮花。

但桌上特殊品種的郁金香此時花瓣如絲般柔軟,色彩從溫柔的粉色漸變到濃烈的紅色,讓人在炎炎夏日也感到了春天的溫和。

是誰帶來的,不言自明。

“他給了我密碼。”顧熠闌淡淡道。

蘇銘宇慶幸自己昨晚緊急給弟弟開了小會。

這還沒開始追,就把家裏門鎖的密碼告訴了對方。要是真追上了,那還不是顧熠闌勾勾手指,就被男人釣走了?

蘇銘宇道:“歲歲睡得晚,昨晚又情緒大起大落的,累得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起來。”

“沒關系。”顧熠闌放好恣意而優雅的郁金香,轉而拿起了桌上那個摔壞的手機,打算把電話卡換到他帶來的新手機裏。

蘇澤歲等過他那麽長時間。他等對方短短幾個小時,根本不算什麽。

“那你先坐着,到時候照顧一下歲歲。我去樓上辦點事。”蘇銘宇從廚房的冰箱裏拿到吐司面包,就頂着兩個黑眼圈,步履沉重地往二樓走去。

蘇銘宇開完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下了樓,蘇澤歲才剛剛起床。

而顧熠闌則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等着手忙腳亂刷牙的少年,還不忘安撫道:“不急。”

蘇銘宇不想主動權就這麽又被男人拿到,等弟弟洗漱完出來,突然對他道:“哥哥昨晚跟你說的東西都記住了嗎?”

蘇澤歲一懵:“記、記住了。”

蘇銘宇跟弟弟說着話,視線卻落在了顧熠闌的臉上:“記住了就好。”

顧熠闌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沒有追問兩人的啞謎,而是對蘇澤歲道:“現在走麽?我給你定了早餐。”

蘇澤歲剛想開心地應下,就聽見哥哥咳嗽了一聲。他話音緊急一轉,拒絕道:“我要在家吃面包。”

蘇銘宇滿意地點了點頭。

孺子可教。

蘇澤歲懂了,再接再勵地使喚顧熠闌道:“你幫我拿。”

保持高冷,多拒絕,常使喚。哥哥的三大招式。

顧熠闌欣然應允,動作熟練得像是在自己家裏,甚至還問上了蘇澤歲想要什麽醬,讓蘇銘宇非常不爽。

吃完飯後,他那便宜弟弟就屁颠屁颠跟着顧熠闌跑了。

車上,蘇澤歲坐在副駕駛位,給自己系上安全帶,還是覺得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尤其是關于顧熠闌的事,簡直夢幻到像泡沫。

蘇澤歲側首偷看起身旁開車的男人。

顧熠闌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臉線條流暢,下颌線緊繃而銳利,盯着前方的眼眸透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冷峻與疏遠。

即使在複雜的路況上高速行駛,依舊從容不迫。

這樣的他,有着大權在握的強大氣場,真的太有迷惑性了。讓人壓根沒法把他跟“有着嚴重自殘傾向”的病情挂上鈎。

所以直到現在,蘇澤歲還是難以相信顧熠闌昨天跟他說的那些話。不是不信任,而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他想再看看男人身上的其他傷痕,但又考慮到蘇銘宇的教誨,不方便主動開口,打破“高冷”人設。所以現在很糾結。

“我好看麽?”顧熠闌目不斜視地問他道。

光明正大偷看的蘇澤歲見被發現,急忙坐正了身體,然後心虛地補充了一句:“好、好看。”

不是假話,顧熠闌真的是他見過的長得最帥的濃顏大帥哥。五官立體、氣質張揚,無論在哪都是人群焦點。

顧熠闌笑道:“謝謝。”

不能親眼檢查男人身上的傷,蘇澤歲只能裝作不經意地高冷問道:“為什麽要傷害自己?”

“我麽……”顧熠闌皺了皺眉,單手打着方向盤飛馳過一個轉彎,眼眸卻變得迷離而深遠。

他不願再欺騙蘇澤歲,思索片刻,跟少年說了實話:“我是顧家主脈唯一的子嗣,生來就是繼承人,被寄予厚望。顧凱山他們能因為這個給我枷鎖,反過來,我也能利用這點威脅他們。”

蘇澤歲詫異道:“威脅?”

顧熠闌勾唇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随意傷害。特殊情況例外。”

“他們希望我從小就走繼承人的路,不要去搞什麽物競,不然就扔掉我的書,不讓我去學校。”說到這些,顧熠闌面上平靜得宛若幽沉湖水,像是局外人。

他甚至還有心情淡淡評價一句:“簡稱精神壓迫。”

“但他們不會罰我不準吃飯睡覺,因為那屬于損害身體範疇。”

“所以,十一歲那年,我就當着他們的面,拿着刀片……”顧熠闌眯了眯,神情中夾雜着快意,“他們反對一次,我就對手臂狠狠割上一刀。若是想上前來制止我,我就把刀片抵上頸動脈。”

蘇澤歲瞪圓了眼眸,忘了先前偷看的尴尬,難以置信地打量着身邊的男人,尤其是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臂。

“俱樂部被你見到的那個受傷,也差不多是類似情況。”顧熠闌道,“很多人勸我,說這樣用自殘來威脅父母的行動幼稚而可笑。但對我來說,夠好用,就行了。”

蘇澤歲倏然無厘頭地想到之前鞏創哥哥跟他說的話。

說顧先生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能将個人尊嚴、自我情感都壓作砝碼。現在看來,砝碼中,還得加一個自己的身體。

“你、不疼嗎?”蘇澤歲問道。

“不痛。不用心疼我。”顧熠闌舌尖舔了舔口中的利齒,“很爽。”

蘇澤歲的心驟然往下一沉,瞬間就把哥哥的敦敦教誨抛在了腦後,認真道:“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說完,蘇澤歲就感覺到了這句話的不對勁。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恰巧此時顧熠闌踩了剎車,他們停在了超長紅燈前。

“現在別人也會看到。”顧熠闌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而是用右手拉住少年的小手,将其往自己襯衣下的腹部探去。

蘇澤歲被攥着的手僵了一下,從脖頸紅到了耳朵尖。

男人緊繃的腹部肌肉線條清晰,觸感冷冽而結實,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蘊藏着極強的爆發力。

但随着顧熠闌帶他輕撫過去,蘇澤歲也能再次摸到堅硬肌膚上那一道道的傷痕。盡管都已經結痂痊愈,但依舊能想象出曾經割傷之深之長。

割手臂是為了威脅,那傷害這些很少見人的部位,又是為了什麽呢?

蘇澤歲顫聲問道:“傷都、都好了嗎?”

顧熠闌道:“這裏都好了。”

這裏好了,也就是說還有別的地方沒有好。

似是看出了少年的疑惑,顧熠闌又捏着他的手往下探去,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夏天穿衣少,別的地方帶傷都太過明顯。會選擇一些隐秘的地方。”

順着顧熠闌的力度移動着,蘇澤歲總感覺自己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地方,觸感柔軟,一擦而過,但卻不容忽視。他的臉霎時就燙了起來。

“比如大腿根,”顧熠闌聲音冷靜得像是身體講解員,“可能到現在都還沒好吧。”

蘇澤歲任由男人捏着手,心情複雜,一面覺得心疼,想再好好檢查一下顧熠闌還沒好的傷,一面心裏又泛起了異樣的扭捏情緒。

他逃避似的低垂着腦袋,心髒亂跳,卻不知道為什麽而跳,只覺得車內的空調溫度過高了,灼得他渾身冒汗,頭越壓越低,手卻還搭在對方大腿上。

這時,他聽到聲旁男人含着笑的低沉嗓音:“喜歡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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