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懷 抱在懷裏,指間的面包被叼走了……

第5章 入懷 抱在懷裏,指間的面包被叼走了……

寒冷夜風吹得門窗喑啞,不一會兒,屋內便傳來鼾聲和壓低的哭聲。

梁俨沒有抱沈鳳翥,而是貼肩而靠,剛挨上,便感到一股滾燙的熱意。

他不會又發燒了吧?

梁俨趕緊摸了摸沈鳳翥的額頭,如他所料,這病秧子又發燒了。

從空間裏拿出退燒藥,放到沈鳳翥手上,順手拿起水囊,放到他嘴邊。

“殿下……”

梁俨按了一下身側人的掌心,低聲道:“噓,大家都睡了。”

幾根幹草都能搶破頭,他手裏的藥物不多,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了,百分百會被搶得渣都不剩。

沈鳳翥明白梁俨的意思,一言不問,把藥咽了。

今晚就喝了一碗粥,梁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他等了好久,還有人因為寒冷沒有睡着。

他和沈鳳翥靠着牆并排坐着,臂膀挨着臂膀,沈鳳翥自覺将大半衣裳給了他,自己則将半邊身子露在外面。

兩人挨得近,梁俨能感受到沈鳳翥因為寒冷而發出的微顫,嘆了口氣,左臂一展,将人攬入懷中,用衣裳将兩人遮了個嚴實。

聽到懷中人驚呼一聲,但沒有掙紮,軟軟地伏在他身上。

梁俨又等了許久,四周沒了哭聲和說話聲,只有如雷鼾聲。

鎖骨處的呼吸并不平穩,他知道沈鳳翥還醒着。

梁俨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從空間裏拿出兩個面包。

反正這空間裏的東西遲早要讓太子府的人知道,擇日不如撞日。

他飛快吃下一個面包,撫平胃酸的抗議,然後撕下一塊面包喂到沈鳳翥嘴邊。

“別發出聲音,大家都睡了。”

懷中人沒有出聲,依舊伏在他的胸口,等了一會兒,指間的面包被叼走了。

梁俨見他乖乖接受自己的投喂,心裏滿意,又撕了一塊喂到沈鳳翥嘴邊。

一口接一口,梁俨喂完了一個面包。

梁俨環顧四周,見沒有異常,準備再吃點稀的潤喉。

考慮到氣味擴散,他拿出一罐清淡的八寶粥。

當把罐口放到沈鳳翥嘴邊時,他明顯感到懷中一震。

梁俨忍住笑,輕輕拍了拍沈鳳翥的背,心想你以後震驚的地方還多着呢。

次日,雨後初霁,趙山猜是一個好趕路的豔陽天,天蒙蒙亮就把流犯吆喝起來。

驿站的夥夫睡得正香,卻被喊起來做飯,心裏憋氣,随便滾了一鍋粥就交差了事。

李二被沒煮熟的米崩了牙,将碗狠狠一摔,跟驿卒大聲吵起來,趙山也并未阻攔。

驿丞見要打起來,趕緊賠笑臉,說立馬讓廚房做肉餅,讓他們帶在路上打牙祭,這才平息押解官兵的怒火。

驿卒擡着夾生粥去了柴房和馬廄,發現死了人,立馬禀了趙山和驿丞。

趙山呷茶問道:“死了幾人?”

“柴房死了兩個小的,馬廄死了個女的,一個小的,一個男的。”

“行了,知道了,照規矩辦就是。”驿丞放下茶盞,不耐煩地朝驿卒擺手。

柴房內,衆人看着沒了氣息的男孩,說不出話。

馮太醫嘆了口氣,這小童是受了涼,發高熱死的,沒有藥材,菩薩也不保佑,只有死的份兒。

他看向沈鳳翥,小公子昨日也淋了雨,好在菩薩保佑,撿了一條命。

在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中,驿卒将小童屍體拖走,衆人卻拿着碗,等着分粥。

“大人,這粥是不是沒煮熟啊?”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怎麽,不樂意吃啊?”驿卒冷笑道,還當自己是官老爺呢,沒眼色的東西。

那人悻悻道:“沒有,樂意,樂意。”說着就大口喝起粥來。

梁俨也吃到了夾生的米粒,他昨晚還嫌那罐八寶粥甜膩,現在想來是他挑剔。

“大人,可否給我們一些熱水?”梁俨喝完粥,厚着臉皮向那驿卒賠笑作揖。

“沒見老子在忙嗎,滾開。”驿卒打着呵欠收碗,見梁俨礙事,反手就是一巴掌。

“七哥——”

“殿下——”

那驿卒高大粗壯,手勁蠻橫,梁俨臉上霎時就腫了起來。

太子府幾人将梁俨圍起來,梁玄真脾氣上來了,捏起拳頭就走向那驿卒。

梁俨見狀,趕緊将她拉住。

“豎子!這是廣陵王殿下。”馮太醫急忙跑到梁俨跟前查看,厲聲呵斥那驿卒,“今上的皇孫!”

驿卒被他一喝,慌了一瞬,不過也只有一瞬。

“他是皇孫?怎麽不在皇宮享福?”驿卒龇着牙花子,得意地說,“還殿下,都流放了,你跟爺擺哪門子的譜兒?”

馮太醫被堵得說不出話,只能嘆氣查看梁俨的傷勢。

梁俨臉上火辣辣的,但他沒當回事兒,畢竟虎落平陽被犬欺,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只可惜今日沒有熱水兌沖劑了。

出發點人頭時,趙山見梁俨臉上紅腫,問怎麽回事。

梁玄真本就憋氣,不等梁俨開口潤色,怒沖沖罵了一通。

趙山聽完,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旁邊賠笑的驿丞,也沒說什麽,揮手讓隊伍啓程。

剛走了幾百米,他們在路邊看到了昨晚死去的人的屍體,幾戶人家哭天喊地不肯走,跪地磕頭,懇求讓家人入土為安。

趙山淡淡道:“時間不等人,要麽自己背着到下一個驿站埋,要麽就放這兒,你們自己選吧。”

聽了這話,這幾戶人家都閉嘴了。

趙山冷笑一聲,招呼衆人接着趕路。

幾戶人家留下家人屍體,擦幹眼淚,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幾步,一個婦人就沖出隊伍。

兵卒現狀,揮着鞭子就要教訓那婦人。

婦人沖到林下,将一個小童屍體背起,回到隊伍中。

趙山見狀,攔下揮鞭兵卒,随那婦人去了。

今日天氣好,道路不泥濘,走起來快得多。

走了兩個時辰,趙山讓隊伍停下來休息,起鍋煮粥。

流犯們千恩萬謝,連說趙大人仁義,不似平常兵頭刻薄。

趙山笑着接受了恭維,其實他只是想一邊吃肉餅一邊喝粥罷了。

兵丁解了流犯的枷,趙山挑了幾個男人撿柴取水,幾個婦人起鍋做飯,沒被挑中的人就幸運地可以休息。

趙山自然不會選嬌生慣養的皇孫,太子府幾人便挑了棵大樹歇腳。

梁俨打着如廁的老幌子,去隐蔽處勾兌糖水。

他蹲在一棵樹後,對兵丁說他腹痛,離他遠些。

梁俨見兵丁走遠了些,蹲在樹後的草叢裏,趕緊從空間拿出一個雞腿,一邊觀察情況,一邊撕扯雞腿。

幾天沒吃葷腥了,晚上偷吃時害怕有味道,只敢吃些白面包,連肉松面包都不敢吃。

梁俨靠在樹上回味椒鹽雞腿的味道,突然聽到草叢裏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音。

“喲,今日沒力氣跑啦?前兩日不是挺能跑的。”

男人的聲音猥瑣,似乎将另外一人的嘴巴捂住了,梁俨只能聽見“嗚嗚”聲。

“美人兒,你讓我耍一回,等洩了火,我給你吃肉餅。”

梁俨聞言,知曉說話之人是押解兵卒。

“哎喲,賤人!你竟敢咬我,當自己還是官家公子呢,能讓老子捅是你的福分。”

這些兵卒大多色眯眯的,平時沒少揩油,但因為有趙山的約束,還沒厚顏無恥到霸王硬上弓的地步。

趙山不是什麽好人,但有一點還算做得不賴——按律例辦事,他不會像一些兵頭縱着手下肆意毆打流犯,欺侮婦女,什麽都是按照規矩來。

梁俨準備去找趙山,讓他來抓現行,敲山震虎,這人以後也能免受騷擾。

“诶,你怎麽回事,別裝死,快起來——”

梁俨停住腳步,見草叢窸窣,那兵卒慌忙跑了出來。

兵卒看見梁俨,緩了腳步,整理衣袍,仿佛什麽都沒發生,悠然向鍋邊走去。

梁俨連忙扒開草叢,見了眼前景象,長眉一挑。

只見沈鳳翥躺在地上,衣襟大開,腰肢胸膛上一片紅痕,他雙眉緊蹙,胸口起伏,神色痛苦。

梁俨沒想到被欺負的人是沈鳳翥,胡亂幫他系好衣襟,橫抱去了樹下找馮太醫。

“殿下,小公子這是心疾犯了。”馮太醫只瞧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梁俨一聽,就往沈鳳翥身上摸。

馮太醫明白他的意圖,說:“殿下,小公子帶的藥已經吃完了。數日辛勞積于今日,他熬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引得心疾犯了,許是上午走得太快了罷。”

梁俨看着懷中人,知道他受了什麽刺激。

“殿下,現下沒有丸藥,只能靠小公子自己熬了。”馮太醫嘆息,他從醫幾十年,就沒見過心疾犯了,不吃藥能好的先例。

馮太醫話還沒說完,梁希音和梁微音就開始抹眼淚。兩人見過沈鳳翥犯病,即便吃藥緩過來,也要養好些時日。出發第一日,表兄就犯過一次病,強撐着行了數日,不曾休養。

今日又犯病,還沒有藥,只怕熬不過去了。

梁俨讓梁玄真去鍋邊讨碗熱水來,特意指了一個男人,讓她找那個人讨。

果然,梁玄真一下就讨來了熱水。

接着梁俨讓個子稍高的三個妹妹圍住他倆,讓最小的梁儇望風。

梁俨在空間找出速效救心丸,這是藥箱裏唯一跟心髒有關的藥。

他也不知道沈鳳翥的心髒到底是什麽毛病,只看了吃多少,也不管這藥管不管用,倒了兩粒在手上。

此時,沈鳳翥已痛到痙攣,雙目緊閉,蜷縮在梁俨懷中,他的頭幾乎要碰到自己的膝蓋,像一只被燙熟的蝦。

梁俨想要讓他舒展開身體,方便喂藥,用了五分力,卻沒掰開縮成一團的身體,多加一分力,懷中卻抖如篩糠,發出呻吟。

梁俨知道肯定是弄疼他了。

“七哥,別猶豫了,你多等一刻,他就多疼一刻。”梁玄真道。

梁俨心一橫,鉗住沈鳳翥的下巴,使勁往上一擡,再用力一捏,強迫他張開嘴,将藥丸藏于舌下。

梁俨已經簽過到了,要是救心丸沒用,沈鳳翥一死,他的能量值清零,任務失敗,百億獎金就拜拜了。

這次真聽天由命了。

投喂病美人表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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