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升 小公子又犯了嬌病
第25章 晉升 小公子又犯了嬌病
洗漱後, 梁俨去廚房燒了熱水,見臺上有幾頭生姜,順便熬了些生姜水。
“怎麽不喝?”
“姜湯辛辣刺鼻, 我……”沈鳳翥嗫嚅道。
這姜是何娘子買的,讓他作畫時煮些姜茶喝, 好暖身驅寒。他嘴上答應了,但沒有煮過一次,就讓那幾塊姜在廚房歇涼。
梁俨笑笑,知道小公子又犯了嬌病, 于是端着碗回廚房二次創作。
從空間拿了瓶可樂倒入鍋裏, 又切了些姜片進去,熬沸了兩圈才舀了一碗端出去。
沈鳳翥被喂了一口可樂生姜水,眼睛亮晶晶的。
“好喝吧~”梁俨得意一笑, 又舀了一勺吹了吹。
他算是摸清沈鳳翥的喜好了,這嬌氣包就喜歡吃清淡香甜的,不喜辛辣刺激, 讨厭油膩腥膻。
沈鳳翥點了點頭,也不用哄勸,乖乖喝完了一碗姜湯, 要知道以前受涼喝姜湯, 都是母親讓哥哥和丫鬟合力給他灌下肚。
天色還早, 兩人也不打算回卧房擾梁儇清夢, 踱步回了小廳。
沈鳳翥昨晚就發現了梁俨腰間的葡萄玉雕, 問他哪裏得的,一聽是寧王給的,秀美的眉毛就蹙了起來。
“昨天崔弦舉辦盛大慶典,又當衆收你為徒, 寧王還贈你扇墜,他們……”
梁俨笑道:“他們肯定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麽。”
“這是自然,但這太奇怪了,若單為你了,不至于這般。”
雖然瓦山大捷,但也不必像昨日那般興師動衆,搞得舉城同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昨日的慶賀儀式是有人授意的。
是寧王?
是崔弦?
抑或是幽薊鎮北節度使?
還是另有其人?
從讓團練兵去剿匪起就處處透着奇怪,他們到底要在幽州做什麽?
“淩虛,你将昨日的事細細說與我。”
梁俨正愁看不透崔弦,自然樂得與他分享。
“寧王雖與我不熟,但也不至于認不出我。還有那崔弦,不知參加過多少次宮宴,也裝不認識我,還收我為徒,當時情況緊急,我只能認他為師。”
“無妨,反正都要借崔家的勢。”
“崔弦我還可以說是崔瞻在背後幫了一把,但這寧王總不會真是因為崔弦才送我東西吧?”梁俨把玩着冰涼的葡萄玉,只覺得燙手。
“不好說。”沈鳳翥看着那枚玉,道:“崔弦曾是寧王伴讀,兩人從小交好,他說不準真是看在崔弦的面上對你和善些。”
“事已至此,就随他罷,若他抖出我的身份,反倒難辦了。”落難鳳凰不如雞,皇孫身份對現在的梁俨來說不算加分項,要等他爬得再高些才有用武之地。
“這倒不用擔心。”沈鳳翥沉聲道,“你們最開始是流放嶺南,直到出了城門才知道是流放幽州,這裏面明顯有人動了手腳,改了你們的流放地,甚至還隐了你的身份,除了一同流放的罪眷和押解官應該沒人知道了,否則你到幽州的第一天,你的身份就瞞不住。”
梁俨冷笑:“還真被崔瞻說準了,幽州這方小池,風浪不比玉京小。”
沈鳳翥沉吟半晌,一時也想不透崔弦收徒的深意,只知道這對梁俨不算好事:“崔弦在官場浸淫多年,心思深沉,你成了他的徒弟,少不得要幫他做事,只怕稍不留意就會被他當作棋子擺弄。”
“你擔心這個啊,我倒不在意。”梁俨見沈鳳翥眼中是抹不開的擔憂,拉過冰涼的手放在掌心捂熱,正色道,“我是他手中棋,他亦是我掌中劍,你放寬心。”
粗糙掌心的溫熱從指尖傳到心口,沈鳳翥見他有盤算,不再多說什麽,問了他一些剿匪的事就到了早飯時分。
幾個小孩晨起見梁俨坐在小廳,呼啦啦就把他圍了起來,有的問他如何剿匪的;有的扒拉的身體,看他受傷沒;有的就撲到他懷裏哭,說前幾天做噩夢以為他回不來了。
“七哥,你手臂受傷了!”梁微音摸到他右臂上微鼓,拉開袖子,果然裹了一層白紗。
“你受傷了?”沈鳳翥聞言,飛快踱過去拉住梁俨的手臂,“我竟沒發現!你受傷了,昨天還喝那麽多酒?”他見那白紗上有幹掉的血跡,不自覺咬了咬唇。
梁玄真見狀也蹙起眉頭:“七哥,飲酒不利于傷口愈合。”
“這不是慶功嘛,大家高興,總不能掃興。”梁俨尴尬笑笑,“好了好了,這幾天我不喝了。”
這傷看着駭人,其實并不嚴重,若不是梁微音扒拉出來,他都忘了。
笑鬧完,衆人就去了張家吃飯。
“梁将軍來啦,快喝一碗這芥菜馎饦,正好解酒。”梁俨先向何冬娘告了禮,張翰海讓他趕緊坐下,他有一肚子話要說。
“老弟,我聽說崔刺史收了你做門生,這可是真的?”張翰海目光灼灼,十指不停敲擊桌面。
“是的。”一口熱湯下肚,梁俨覺得胃裏舒服多了。
張翰海聞言立馬跳了起來,仿佛是他得了刺史青睐。
“老弟,茍富貴,勿相忘。”張翰海拱了拱手,随即坐了下來,“不過,那崔氏高門顯貴的,怎麽把你給瞧上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何冬娘端着大盤進來,踩了丈夫一腳,“七郎能文能武,又在瓦山立了功,刺史大人憑啥瞧不上他,再說七郎這般高大英俊,我看刺史想招他做女婿也說不準。”
“刺史大人都沒帶家眷來,再說清河崔氏女,七郎再好那門第也配不上啊……”張翰海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
“去去去,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何冬娘瞪了丈夫一眼,又對梁俨笑道,“說起來也是巧,前些日子我才知道我與你竟都是臘月初五的生辰。”
“沒想到我與嫂嫂這般有緣。”
“你過了年就十六了,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何冬娘越說越歡喜,“這事原是我欠考慮,你們搬來的時候我随口說你們是來投奔我家的遠房親戚,這不,昨天下午就有冰人來我家裏說親了。”
“說親,不至于吧?”
“怎麽不至于,你如今立了功,又被刺史相中,可不就是東床快婿?”何冬娘見梁俨驚訝,心道還是個毛孩子,不通人事,“照我說,你這模樣性格就是公主都配得,來打探說合的人家大小都是個官兒,你呀,是娶官家娘子的命。”
梁俨連忙拒絕,說他現在還年輕,以将功立業為重,成親之事不着急。
“你說得也對。”何冬娘想了一下,贊同地點了點頭,“你再往上升升,說不準連玉京那些公侯世家的小姐都夠得上,幽州這些鄉下娘子就确實不夠看了,既然如此,那些來說親的我都幫你打發了。”
梁俨苦笑,雖然何冬娘理解有誤,但好歹把這事糊弄過去了。
吃過飯,梁俨就回柳莊軍營了,這幾日他們也不用練兵,主要是在這裏等封賞。
等了兩日,魏巒帶着封賞到了柳莊。
梁俨由幽薊鎮北節度府授實職幽州團練兵蒼陽營左一都将頭,正八品武散官宣節校尉,勳三轉,得從六品飛騎尉銜。雖然實職只是将頭,但他的虛銜高出不少。
這可是難得的體面,有的人争一輩子争的也就是這份體面。
廣陵王是從一品銜,現在他的勳銜是從六品,進步空間還很大啊。
魏巒看着梁俨,心情十分複雜,他千看萬算都沒料到眼前之人是廢太子之子。
“梁校尉,節帥得知你你手刃匪首很是高興。”說着,魏巒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節帥最喜骁勇小将,這銀子是他另賞的,收着吧。”
梁俨接過布包,分量不輕,拱手道:“節帥和都虞候的知遇之恩,梁俨沒齒難忘,今夜營中弟兄設宴慶賀,都虞候若不嫌棄,還請與我們同樂。”
魏巒見他态度謙卑,笑道:“今日不湊巧,我送完告身還有公事要辦,改日得空,我在家中擺上幾桌席面,你一定要來啊。”說着拍了拍梁俨肩膀,接着轉頭對諸将官說過幾日到他府上去吃酒。
周圍将官聽都虞候這樣說,高興不已,連聲答應。魏巒吩咐手下将告書分發下去,略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打馬走了。
衆人領了軍功,魏巒走後便歡呼起來。
“梁校尉,你這次得出出血請客吧。”鐘旺從背後猛拍了梁俨一掌,“大家說是不是?”鐘旺這次也得了禦侮校尉銜,但只是正八品,比梁俨的低一級。
衆人皆起哄,都說讓梁俨請客。
梁俨在衆人中晉升最快最多,知道這頓飯怎麽都逃不掉,大手一揮,讓左一都的弟兄們都去五珍樓吃席。
“淩虛,你也太豪氣了。”洪文聽他竟要在五珍樓設宴,要知道左一都有幾十號青壯,他又不是清河崔氏,只怕付不起賬,“你也不怕被吃窮了?”
梁俨打開布包,裏面是一塊巴掌大的銀铤。
“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吧。”洪文見有這麽大一塊銀铤,呼朋引伴,旁邊幾個将官也說要去蹭頓酒,跟着左一都就去了五珍樓。
梁俨先騎馬飛奔至五珍樓,按着人頭包下了二樓大半的席桌,拿出銀铤讓夥計看着上酒菜。
夥計收了銀铤,又聽是幽州團練的官兵來慶功,打包票說保準讓将軍們吃喝盡興。
左一都的小兵多是鄉下農夫,站在高聳華麗的五珍樓前,不禁咽了口唾沫。
“小绫,咱們也是走了大運了,竟能到城裏的大酒樓吃席了。”衛小蟲看着五珍樓的金漆招牌,不敢進門,“五…樓,這第二個字咋念啊?”
衛小蟲入營後才開始學字,第二個字對他有些難度。
衛小绫回道:“珍,珍珠寶貝的珍。”
“難道這酒樓的菜還放珍珠?”衛小蟲咋舌,“那隊頭得花多少錢啊!”
衛小蟲跟着大部隊上樓,悄聲對梁俨說換個地方請客算了,這酒樓不劃算。
梁俨聽他解釋完原因,哈哈大笑,拍了拍魁梧樸實漢子的肩膀,讓他敞開肚皮盡情吃喝,不必擔心錢。
不一會兒,美酒美食流水似的端上了桌,衆人喝酒劃拳,好不快哉。
梁俨心想今晚要回家,得少喝點酒,可左一都的兵卒高興,每個人都來敬酒,特別是第一隊的,恨不得每個人跟他碰個十杯八杯。
梁俨架不住熱情,不一會兒就喝了幾十杯,感覺背後開始蹭蹭冒汗了。
殊不知在二樓暗處,一雙陰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