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偷吻 情愫難掩,雪暖長離

第38章 偷吻 情愫難掩,雪暖長離

“照顧我是不是很麻煩?”沈鳳翥想到這幾日梁俨深夜挑燕窩毛, 寒冬清晨給他熬燕窩湯,平日還要操心他的飲食起居,這些時間拿去做什麽不好, 何苦浪費在他身上。

梁俨被問得莫名其妙,道:“不麻煩啊。”

沈鳳翥看着梁俨, 淚水決堤:“我三天兩頭生病,很折騰吧。”

“鳳卿,你怎麽了?”

果然,被崔璟說中了, 他這破爛身子最是折騰人, 殿下即便再溫柔好性,也是受不了的。

梁俨見他不說話,心裏有點慌:“鳳卿, 有什麽別憋在心裏。”

沈鳳翥扭過身子,不願說話。

梁俨心想小公子嬌柔敏感,今日肯定是聽了什麽, 一時想不過來。

“鳳卿,你別這樣。”梁俨一把将人擁進懷,在冰涼的耳畔柔聲低語, “我說過以後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你這樣哭, 我會心疼。”

“你總是哄我。”沈鳳翥只覺耳廓被梁俨的氣息蒸得滾燙。

“我願意哄你。”

梁俨将人松開, 見他不住地咬唇, 将那沒有血色的唇瓣生生弄成了淡粉色。

“你……”沈鳳翥聽了這話,耳廓上的熱意蔓延到了臉上,慌忙低下頭。

梁俨見他不好意思,心想小公子還是年紀小, 聽兩句順耳的話就受不住了。

“好了鳳卿,我不哄你了,你今日到底聽了什麽,受了什麽委屈,說給我聽。”說着,梁俨将那張淚痕半幹的小臉擡了起來。

他見微粉的唇瓣多了幾道牙印,突然覺得很礙眼,想要将其抹去。

沈鳳翥剛想說話,嘴唇被按住了,一根粗糙溫熱在他唇上摩挲,他的舌尖觸碰到了絲絲鹹澀。

是梁俨手指的味道。

“你的唇生得好看,莫要咬壞了。”

“你……”這人怎麽老說些讓人羞臊的話,沈鳳翥受不住了,躲到了床上,只說困了要睡覺。

梁俨蹭了蹭手上濕潤,飛快洗漱完也上了床。

“過來。”梁俨見沈鳳翥縮在裏側,笑着将人扯了過來,“你自己捂不熱,抱着我。”說着梁俨就強制把人锢在了懷裏。

梁俨今日只淺喝了幾杯佳釀,并沒有醉,也不酒熱口渴,但不知為何,方才摸了鳳卿的嘴唇,水潤冰涼,很是舒服,想要再撫弄幾回。

沈鳳翥睡了大半日,說困不過是騙梁俨,現在靠在懷裏根本睡不着,只好玩自己的衣帶。

梁俨垂眸一看,笑道:“睡不着?”

沈鳳翥臉上一紅,又忍不住咬了咬唇。

“好了,再咬就出血了。”梁俨見那粉唇逐漸變成了水紅,更加潤澤好看了。

“別說了……”

梁俨見懷中人将臉捂住,逗道:“好好好,我不說了,該你說了。若你不說,那就別怪我嘴多啰~”

沈鳳翥受不住,将心中煩憂說了出來。

果然還是說出來好,心裏一下就暢快了。

“我知道是我狹隘,玉光兄也是為了我的身子着想,可我……”

“原來是這樣。”梁俨心道鳳卿還是怕他給別人添麻煩,所以今晚才哭了。

他從小病弱,只怕明裏暗裏聽過不少這樣的話,所以養成了這樣敏感的性子。

“你別聽他的。”梁俨挑起他的下巴,覺得這雙漂亮的眼睛不該如此黯淡,“我不覺得麻煩,更不覺得折騰。”

“淩虛……”

“我若嫌你麻煩折騰,流放路上就不會管你。而且我都沒說嫌你,你何必将崔璟的話當真。”梁俨将人抱得更緊了些,“鳳卿啊,你只信我就好。”

說完,梁俨覺得衣襟濕了一片。

是鳳卿又哭了。

梁俨想要幫鳳卿拭去淚水,後背衣衫卻被死死攥住,濕潤呼吸打在他的頸窩。

他撫摸着三千青絲,說了句“睡吧”便不再出言,直到懷中人松了手,安然睡去。

燈油快要燃盡,昏黃燈光下,梁俨撫上了紅潤的唇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知道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

他對鳳卿有情。

只是這情何時所起,是為何物,梁俨想了許久,沒得出結論。

是喜歡鳳卿的美麗容顏,還是愛戀他的貼心細致,亦或只是享受他對自己的依賴?

到底是憐,還是愛?

或者只是欲?

梁俨收回手指,沉吟半晌,低頭在兩瓣紅唇上貼了一下。

柔軟水潤,跟人一樣。

貼一下似乎不能潤澤心尖的渴,梁俨伏下身子,久久沒有起來。

寧靜室內響起暧昧的咂摸聲,梁俨被自己弄出的聲音拉回了神智。

他清楚自己剛才在做什麽。

他在親吻鳳卿。

最開始只想确認一下,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

“嗯~”一聲嘤咛從唇縫裏溢出,梁俨腦內的弦瞬間繃緊。

他低頭看了一會兒,見懷中人沒有醒才放松下來,順手将人卷得更緊了些,相擁而眠,直至天明。

大雪過後的清晨最是寒冷,何冬娘看着地上厚厚的雪,想着等下得熬一鍋熱湯喝,這樣一天身子才暖和。

梁儇、張舟和二音一早就到了院裏玩雪,堆雪人,何冬娘見他們玩得興起,也沒叫他們進屋。

梁俨醒來熬了燕窩湯端到床邊,不等他喊,沈鳳翥就坐起來了。

“昨夜下了好大的雪,現在雪景正好,幾個小的都玩瘋了,你要不要去玩玩?”

“算了吧。”

梁俨不再勸他,放下碗,轉身出了門。

沈鳳翥摸了摸唇,靜靜喝起燕窩湯。

“鳳卿,喜不喜歡——”

白瓷勺“叮咚”一聲掉進了湯碗,沈鳳翥怔怔看着門口。

只見梁俨端了一個大銅盆進來,盆裏是一個雪人,石子綴成的眼睛和嘴巴,木柴做的手臂,小小的窩在銅盆裏,似乎在笑。

“淩虛……”

“這樣你在屋裏也能玩雪了。”梁俨将銅盆放到桌上,“我堆得有點粗糙,希音說幽州的雪跟玉京不一樣,你摸摸看。”

端着銅盆的手被雪凍得通紅,玄色衣袖被熱氣一烘開始滴水,如墨長眉染上了一層白霜,

這,都是為了讓他不沾風雪。

沈鳳翥指尖微顫,戳了戳雪人的頭。

“冰嗎?”

“不冰。”

雪是暖的,從指尖暖到了心裏。

“喜歡嗎?”

“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

風寒繡窗生瑟瑟,雪暖長離意綿綿。

沈鳳翥看着雪人笑靥如花,梁俨見此,眼角眉梢也帶了笑意。

銅盆裏的雪人還沒融化,外出公幹數日的張翰海歸家了。

“七郎,二郎,快出來,有大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是張翰海的特點。

梁俨将洗好熏熱的兔毛披風給沈鳳翥披好,兩人一起去了正廳。

張翰海剛從風雪裏歸來,鼻頭紅彤彤的,見兩人來了,連熱茶都顧不上喝,馬不停蹄開始講今日進城時的見聞。

“高回風和段晗死了?”梁俨驚道。

“可不是,我在旁邊瞧得真真兒的,屍體就在城外大道旁散着,都凍成冰坨子了。”張翰海沒想到自己回家還能碰巧遇到案子,這幾日茶餘飯後的談資管夠了。

梁俨暗忖,高回風昨日還去參加了寧王的冬日宴,怎麽今天就死了?

何冬娘大快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死了正好。”

“這你就不懂了吧,長史任上死亡,幽州地界怎麽都得抖三下,還有那段晗,聽說是蒼陽段氏的少主,啧啧啧,這高家段家一下死了頂梁柱,只怕要亂大套……”

張翰海滔滔不絕地給妻子分析,梁沈二人對視一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還沒等張翰海絮叨完,一陣敲門聲傳來,張翰海開門一看是兩個面生的漢子,一問才知道是梁俨的同僚。

“旺哥,文哥——”

梁俨見兩人面露焦急之色,就知道他們也收到高回風的死訊了。

洪文開門見山:“淩虛,高長史不是你殺的吧?”

“文哥何出此言?”梁俨平靜回道。

兩人見梁俨神色坦然,松了口氣。

沈鳳翥皺眉道:“二位哥哥,淩虛昨日城門關閉前就回了家,昨夜我犯了病,他又陪了我一夜。”

言下之意便是你們不要信口開河!

“沈公子,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也是怕。”鐘旺撓了撓頭,面露尴尬,“段晗上門謝罪被拒之門外,在城裏傳得風風雨雨,加上五珍樓和那夜的動靜,這不現在都在說……”

張翰海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問道:“幾位,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何冬娘拉了丈夫去廚房添茶,順便講他離家時發生的事。

張翰海補完課,蹑手蹑腳地回到正廳,舉手投足間就透着兩個字——別扭。

“下官,不不不,草民參見殿下。”說着張翰海就行了個叩拜大禮。

梁俨苦笑,悲嘆皇權威嚴,深入人心,即便自己是個被廢的郡王,平民百姓也只敢仰視。

又是一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張翰海暈暈乎乎地接受了現實。

張翰海心道自己原來真是有眼不識荊山玉,讓郡主跑腿,與侯門公子侃大山,跟皇孫郡王稱兄道弟,真是要命了!

沈鳳翥道:“翰海兄,你細給我們講講你今早看到的。”

張翰海聞言,來了興致:“你們是沒看到哦,高長史和段家公子以及随車的仆人死無全屍,那胳膊腿不知被什麽阿物扯得稀巴爛,在外面凍了一夜都成冰了,那流的血也是,啧啧啧,凍得跟血豆腐似的,看着都瘆人,幾個仵作在那兒敲冰殼子,敲得手都麻了……”

未等張翰海講完,又傳來一陣敲門聲,張翰海縮着頭,頂着寒風去開門,見了來人大吃一驚。

“梁俨何在?”

“在…在裏面呢。”張翰海脫口而出,然後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人。

這是什麽邪風,把司法參軍吹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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