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信 我真的好想你
第31章 回信 我真的好想你。
雁春夏合着手機, 心底敲鑼打鼓,轟隆隆的熱鬧的像沁着甜絲絲的蜜。
半晌, 手機微弱的光又重新亮起,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了耐心。
【外面好冷。】
透過冰冷的幾個字,雁春夏仿佛看見電子屏幕背後那雙迷人而又缱绻的眼睛。
沉着深深的感情。
一分鐘後,雁春夏做賊似的打開門出來,外套虛虛挂在肩上,冰冷的手機被握的隐隐發燙。
木質門外昏暗的走廊內,身着灰色衛衣的少年背對着牆, 長腿支着,指尖有意無意落在牆邊, 輕叩的聲音響了又響。
不算亮堂的光滑過他的臉,迷迷蒙蒙帶着冬寒和醉意。
雁春夏貓着腰出來,看他盯手機盯的緊,竟然下意識不想上前打攪。
但很快又看着他穿的很是單薄, 便歇了心思, 三兩步走過去,手裏的大衣塞進他懷裏。
“冷還傻站着。”雁春夏沒好氣的說。
沈意知深邃的眉眼一頓,忽而有細碎的光從眼底泛起。
是驚訝,也是驚喜
“你來了?”
雁春夏懶懶的撇開眼:“不來等你凍死嗎?”
沈意知簡單的套上大衣, 好心情的收起手機, 溫聲道:“她吵你嗎?”
雁春夏瞪他:“她睡得挺乖的,你少帶有顏色色彩看黎舒。”
聞言, 沈意知面不改色的說:“我睡覺也挺乖的。”
“......”雁春夏雙手揣在衣兜裏,想伸出手打沈意知的腦袋,對上他的眼,又悻悻的收回手, “你一般般。”
沈意知勾唇:“你才一般般。”
頓了頓,他又補充:“你很爛,如果沒有我抱着你,估計你都會滾到床底下去。”
......
雁春夏扭頭就要打開門回房間。
沈意知意識到自己的話又惹她生氣,想也沒想的上前摟着她的腰,把她往懷裏塞。
好聲好氣的軟着聲說:“錯了。”
雁春夏拍開他放在腰上的手,他又摟上來,如此一來二去,仿佛還成了樂趣。
“好了,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回去睡覺了,時間也不早了。”
雁春夏半推半就的拉着他走到離房門遠點的位置,指尖微微蜷縮,随着話說出口,心跳也跌宕起伏。
沈意知斂眸,極其不高興的說:“你還想回去?”
雁春夏挑眉:“不然呢,睡門口嗎?”
沈意知:“其實我房間還能睡人的。”
雁春夏靜靜的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晚上很冷。”
他其實想說的是,有他陪着就不會冷,但沈意知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保不齊會被雁春夏譏諷,說不定還不能讓她心軟。
而讓她心軟的辦法,他也有。
“夏夏。”沈意知勾着她的手,指尖若有若無的滑過掌心,像是微微的癢。
雁春夏也不知怎麽的就以沉默作了答複。
等再回神時,她已經到了他房間的門口。
等再一個猶豫,便進了房間。
再一個不留神,就坐在了沙發上。
冷風還在外面呼呼吹,裏邊空調的暖氣卻吹的人雙頰發燙,頭昏眼花。
更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居然還有了重影。
等沈意知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雁春夏已經花了眼。
沈意知托起雁春夏的後頸,額心貼着額心,滾燙的溫度不正常的灼燒。
“夏夏?”他叫了聲,眉心皺起。
此時雁春夏非全然沒有意識,暈乎乎的還是能聽見沈意知的聲音。
她小聲嗫嚅:“沈意知我心跳的好快,怎麽回事,你讓我這麽心動嗎?”
沈意知一愣,微涼的手移到她的下巴,“你是發燒了。”
雁春夏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抱着胳膊縮到沙發的角落,小聲嘀咕,念念有詞:“原來是發燒了啊,幸虧是發燒了。還以為什麽時候這麽喜歡你了。”
沈意知心情複雜。
他倒是希望她是喜歡的他,一見面就會心跳加速。
沈意知把雁春夏抱到床上,細心的脫掉衣服,又燒了點熱水喂給她。
雁春夏晚上吹了風,早就有點不舒服,不過只是淡淡的感覺,方才在走廊上站了下,才算真正的爆發出來。
沈意知後悔剛才拉着她講了那麽多話,早知道就應該先帶她回房間,也免得遭罪受。
“頭還暈呀。”雁春夏扶額,顫聲道,“有沒有感冒藥?”
沈意知摸着她的額頭,把從房間拿來的醫藥箱裏的溫度計遞給她:“不着急吃感冒藥,先量一下溫度。”
雁春夏還有點意識,但頭疼的她不想仔細想,撐着身子順着沈意知的話就接過溫度計。
沈意知怕她難受,又沾濕毛巾替她擦身體。
“困不困?”他柔聲問。
雁春夏小聲嗚咽了聲,連帶着被子朝着他這裏倒過來,渾身的熱氣仿佛是蒸籠,隔着衣裳燙的他心裏打寒顫。
“好難受。”雁春夏微微撐着眼:“幾點了呀?”
沈意知擔憂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我帶你下山。”
雁春夏搖搖頭,腦袋埋得更深了點:“幾點了?”
沈意知說:“快十點了。”
雁春夏有氣無力的說:“沒事,吃點感冒藥就好了,你去睡覺吧,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沈意知沒應,把她的溫度計拿出來。
38.3。
沈意知把溫度計放下,連帶着被子把雁春夏從床上抱起來。
雁春夏拉着他的衣領子用力,“沒事,不去醫院,這麽晚下山不安全,你放我躺一躺,吃點退燒藥就好,我身體就是這樣,稍微吃點藥就能好。”
她的語氣稀疏平常,仿佛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
沈意知不願,“發高燒了,去醫院看看。”
雁春夏本來就暈乎乎的,脾氣算不上來,一兩句勸不住,就來了氣,語氣也硬了些:“放我下來,你去拿藥給我就好。”
沈意知當然不願意。
“你又不聽我的話了,算了,就這樣吧。”她語氣一沉,閉着眼,松開手,不搭理沈意知了。
“你還是和當初一點都沒變。”
沈意知動作一頓,眼底暈開了濃霧,如夜漆黑。
最後雁春夏還是回到了床上,不因為別的,外面的雪突然下的大,路上幾乎不能開車,雪積的特別厚。
這麽多年,是南方下的最大的一場雪。
沈意知給她喂了退燒藥,而後就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守着她。
雁春夏頭疼的睡不着,但又不想回頭看他,緊閉着眼縮着身子,像是受驚的貓兒。
可她指尖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的心緒。
沈意知沉默許久,忽而想起當初寧十一說的話。
“春夏是個更堅強,很獨立的人,有你沒你她都會變得很好,憑什麽你可以三言兩語的離開,最後又想要三言兩語的回來。”
那天晚上,寧十一哭了很久。
她絮絮叨叨說:“你如果真的真的很愛他,為什麽不自己回去?她今天去醫院了,要不是因為我哥在醫院碰到她,她根本不會告訴我,不過我跟你不一樣,我已經買了明天回國的機票,我會去找她。”
意識回籠,他聽到了很小聲的抽泣聲。
淡灰色的棉被緊裹着她的身軀,微微起伏的胸口帶着不平靜。
沈意知小心的撫摸着露出的那一截被角,眼底凝聚着深意:“夏夏,對不起。”
無頭無尾的一句話,躲在被窩裏的雁春夏卻差點撐不住僞裝。
她擦去了眼角的淚,像是安慰自己,也像在安慰他:“對不起什麽,我又不怪你。”
雁春夏一直都是矯情的人。
她從來沒有否認過,她也從來不為自己的矯情丢人。
“是啊,你又沒怪我。”沈意知垂眸,心口作疼的厲害,就連手臂也忍不住顫抖。
雁春夏是多麽好的人啊。
她不恨他,她沒有讓他愛而不得,甚至在被他傷心後,還能給他一次再來的機會。
“我沒哭。”雁春夏小聲道。
就在她想再擦一下淚的時候,後背驟然貼上溫熱,随即有人埋入她的脖頸間,随之落下的還有滾燙的濕意。
他隔着被子緊緊的摟着她,力道大的出奇。
雁春夏咬着下唇,淚水如泉水般湧出。
寂靜的夜裏,喘息聲便重了很多。
“不會了。”沈意知說,“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他只說,卻又斟酌着詞。
但雁春夏依然品出了什麽,她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沈意知沒說話,反而是将頭埋了更近些。
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她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清楚。
即使隔着這麽遠的距離,他依然卑劣的覺得,以這種方式待在她的身邊,也算是慰藉。
“我真的好想你。”沈意知小聲道,微熱的唇貼在她的脖頸上,帶着濕意的輕吻:“對不起。”
雁春夏擦了眼淚。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哭。
或許是頭疼,又或者是扯到了傷心事。
“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面。”
好一會兒,雁春夏才說話。
沈意知回應的很快:“不會。”
雁春夏:“什麽?”
沈意知微微擡頭,如羽翼下的長睫還帶着顫意,堅決一閃而過:“我會回來的。”
“會回來找你。”
雁春夏被他逗笑,甚至覺得身體忽然沒有那麽難受了:“你怎麽敢這樣想,五年,可不是一年兩年,我要是嫁人了怎麽辦?”
沈意知沒說話,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這倒是叫雁春夏有些心虛。
她躲開視線:“我說,如果。”
沈意知蹙眉:“沒有如果。”
雁春夏努努嘴:“哦。”
沈意知低頭碰了碰她的唇,溫熱的舌尖一觸及分。
随後沈意知歪頭:“鹹的,哭的這麽厲害?”
雁春夏耳尖紅的吓人,她不甘示弱的親回去,然後學着他的語氣說。
“鹹的,你哭的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