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朕的好兄弟
第64章 第 64 章 朕的好兄弟
霍琮摟着郦黎的腰身, 不動聲色地掂量了一下。
感受着懷中緊貼的溫度和掌心柔韌的手感,他微微勾唇,問道:“一個月不見了, 怎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誰惹你生氣了?”
郦黎搖搖頭,又點點頭,咬牙道:“你!”
“我?”
霍琮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揉了揉他的頭發。
這孩子一邊說自己生氣,一邊使勁兒往自己懷裏拱, 半點沒有撒手的意思, 還真是……一點兒也不遮掩啊。
霍琮就喜歡郦黎這一點。
坦蕩,熱情,有話說話,偶爾鬧別扭使小性子的時候也很可愛。
“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霍琮抱了一郦黎會兒, 低頭在他身上嗅了嗅, 忍不住問道。
郦黎頓時炸毛:“你還好意思嫌棄我?我都沒嫌棄你呢, 快去洗澡,一身汗味!”
他掙脫霍琮的懷抱, 使勁兒把人往寝殿的方向推, 趁着霍琮背對着他,還做賊心虛地飛快在肩膀附近聞了聞——真有味道嗎?明明他都換了一身衣服,淨手時還灑了不少香露……
霍琮本想說自己過來前特意洗了澡,但想了想,還是沒出聲。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宮裏是有一口溫泉的。
雖然大夏天泡溫泉有點兒熱,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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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麽?”
郦黎有些驚悚地發現霍琮又笑了,他們見面才不過幾分鐘,霍琮笑了起碼有一二三四……足足有五次!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在想你是不是一直等到現在。”
“才沒有!”
郦黎推了他一會兒就手酸了, 霍琮這次來雖然沒穿铠甲,但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也硌人得很。
他改在前面帶路,高貴冷豔地丢給霍琮一個後腦勺,冷哼道:“我這幾天每天睡得香吃得好,你以為呢?”
霍琮:“我遇到沈江了。”
郦黎:“…………”
霍琮:“他說你想我想到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沈江!”
郦黎扭頭要找人算賬,但沈江早有先見之明地溜了,只留下一個倒黴錦衣衛下屬硬着頭皮解釋:“陛下,沈指揮使下馬時不小心扭傷了腳,現在正在包紮,說……等下再來見駕……”
“朕給他準備輪椅,讓他現在就滾過來!”
“讓沈江好好養傷吧。”霍琮直接做主給沈江放了病假,攬着郦黎的肩膀把他帶走了。
那名錦衣衛松了口氣,悄悄給躲在一旁的沈指揮使打了“安全”的手勢,一身飛魚服的沈江立馬健步如飛地從樹叢裏鑽了出來,溜得比兔子還快,哪裏有半分腿腳不好的樣子。
郦黎用餘光都看見了,但沒吱聲。
“我的錦衣衛都快成你的人了,”他嘟嘟囔囔道,“霍将軍果然一手遮天。”
“一起泡吧。”
一手遮天的霍将軍還想更加得寸進尺,以下犯上。
郦黎知道他那點小心思,但是沒戳破。從前他也不是沒和霍琮一起泡過澡,還互相搓過身子呢,只不過那時候他還當霍琮是好哥們,跟現在還是有點微妙……好吧是很大區別的。
他默不作聲地脫了衣服,等下了池子,見霍琮居然還背對着自己在脫衣服,頓時起了壞心思。
“嘶!”
郦黎故意痛呼一聲,裝作在池子裏踩到了什麽東西,果不其然,霍琮立刻轉頭看向他:“怎麽了?”
見郦黎蜷縮着身子,他顧不上太多,随手把剛解下的腰帶扔到岸邊的石頭上,疾步走過來查看情況,卻被郦黎瞅準機會,抓住腳踝,用力一把拉下了水。
“哈哈哈哈上當了吧!”
郦黎還落井下石,趁機朝對方潑了兩捧熱水,把霍琮淋成了落湯雞。
臉上的燦爛笑容還沒褪去,郦黎卻突然想起那年冬天,兩人在街上打鬧的回憶。他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澀,但看着眼前人,唇邊的弧度漸漸變得平和許多。
霍琮抹了兩把臉,淅淅瀝瀝的水珠順着發梢滴落。
失去了腰帶的束縛,被溫泉水浸濕的白袍緊貼在他的胸膛上,露出大片被曬成小麥色的肌膚,尤其是在霍琮撐着岸邊發力起身時,腹部的肌肉線條若隐若現,看得郦黎又眼饞,又忍不住心髒咚咚跳。
都這樣了,霍琮肯定也知道郦黎是故意的了,但他顧不上太多,第一時間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神情略顯郁悶。
“咋啦,不高興了?”
這回輪到郦黎湊過來問他了。
“沒有。”
“明明就有。”郦黎下意識到,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身上,頓時恍然大悟,“這是我送你的那件衣服?”
“……你才發現?”
霍琮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發現了,還發現你好像特意擺了個很酷帥的pose在等我看過來。
郦黎很好心地沒戳破,還寬慰道:“沒事,這衣服是可以水洗的,要是泡皺了,我再送你一件。”
霍琮沒吭聲。
他把衣服快速脫掉,都沒舍得擰,只是展開甩了甩,工工整整地疊在岸邊的石頭上。
“你穿這件衣服真的很帥,”郦黎還在後面嘚吧嘚吧地找補,殊不知自己即将大禍臨頭,“跟我夢裏一模一樣!特有仙氣兒。”
“夢裏?”
霍琮轉過身來,微微上揚的疑問語氣讓郦黎心裏咯噔一下,瞬間警鈴大作,一蹬岸邊就準備劃水跑路。
卻被霍琮一把抓住了腳踝,慢斯條理地拖了回去。
“跑什麽?”
郦黎幹笑起來,心道我再不跑怕,被您老醬醬釀釀啊。
霍琮剛才的眼神太可怕了,郦黎甚至有種,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他按在池邊艹得哭天喊地叫爸爸的錯覺。
“還、還沒問你呢,”他有些別扭地在霍琮懷裏動彈了一下,但霍琮抱得太緊了,他沒掙開,只好就着這個姿勢小心翼翼地岔開話題,“我聽他們說,你打下了兖州?怎麽回事?”
無論軍事、民生,兖州都是大景最重要的地區之一,因為兖州和徐州相鄰,郦黎記得,自己還特意翻過卷宗。
但在發現兖州常駐軍人數起碼有大幾萬後,他就暫時打消了讓霍琮往這方面發展的念頭。
誰知道霍琮只是替他護送個寶貝,居然順便收了這麽大一塊地盤?
霍琮“嗯”了一聲,說:“是意外。”
他一邊說,一邊掬起一捧水潑在郦黎肩頭。郦黎僵硬了一瞬,見霍琮只是幫自己搓澡順便揉肩捶背,也慢慢放松下來,趴在岸邊,随他去了。
正好解剖了一下午,身體的确有些酸痛。
霍琮不緊不慢地替他放松着肩頸,視線劃過白皙脖頸,落在郦黎背對着他的光裸肩頭。
郦黎閉着眼睛,乖巧地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靜靜地聽他講話。
他的呼吸很輕,如果不是時不時還在顫動的睫羽,霍琮幾乎要以為他已經睡着了。
介于青年和少年的身體修長美好,緊致纖薄的肌肉包裹着纖瘦的骨骼,手感細膩光滑,凝脂如玉,像是上了釉的白瓷,流暢的線條在腰部微微塌陷下去,勾勒出一段令人浮想聯翩的曲線。
霍琮忍不住想,這孩子,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郦黎微微動了動,偏頭問道:“怎麽不說話啦?”
霍琮頓了頓,聲音比方才略微低沉了些,繼續說道:“兖州牧不讓我從他那裏過,我本想繞道豫州,但是太遠了,怕趕不及,就先放出消息,說要對兖州用兵,實則只想吓他一吓。”
“嗯……然後呢?”
郦黎被他捏得舒坦,懶洋洋地問道。
但他因為舒服發出的那聲感嘆,卻差點讓霍琮把持不住。
霍琮把郦黎被溫泉水浸濕、如海藻般黏在後背上的一縷縷長發撥到身前,啞着嗓子說道:“我也沒想到,那兖州牧如此不得人心。才放出消息後不久,民間便謠言四起,還說我麾下三十萬大軍馬上就要出動,吓得那兖州牧當晚便召集幕僚商讨辦法。”
郦黎笑了一聲:“沒跑路算他有膽了。那我這邊怎麽沒收到他的求援?”
“因為在他和幕僚商讨出結果前,就被手下将領反水殺死了。”霍琮淡淡道,“那将領是個耿直的性子,因為直言上谏被兖州牧打壓,從步兵校尉變成了看大門的,還是給兖州牧的小妾看大門。”
郦黎笑得更厲害了,肩膀一聳一聳的,根本止不住:“這人是傻子吧?把人得罪成這樣,還敢叫人看自家大門,不反水才怪呢!”
霍琮也覺得離譜:“游雲針對兖州制定了很多策略,其中就包括了收買兖州牧的下屬,但誰也沒想到,還沒等他花錢收買,那位校尉就直接提着兖州牧的腦袋,上門來找我求庇護了。”
“我這次出行也就帶了上千人,其中大部分還不是精銳,但兖州一路大開城門,百姓就差箪食壺漿以迎王師了。”他垂下眼眸,溫和表示,“這還要感謝你,成全了我的名聲。”
“如果不是上次救駕,你在城頭上的那一喊,事後又對我大加封賞讓我揚名天下,百姓對待我和徐州軍,也會像對待其他将領的軍隊一樣,畏之如虎狼。”
郦黎笑了一會兒,又不禁嘆息:“這要是發生在我們那個時代……不,哪怕是近代上千年,都是不可想象的。”
他重新趴下去,臉頰都被壓扁了一小片,從霍琮的角度看,像是鼓着臉在說話。
郦黎喃喃道:“這個時代,真的太亂了。”
“亂世出英雄。”
“……是,但也意味着人命如草芥,上至王侯公卿,下至平民百姓,都是朝不保夕。”
郦黎勉強打起精神,把霍琮來之前自己經歷的事情講了一遍,又頹喪地啃着自己的手腕,悶悶道:“我真的見不得這些,一方面覺得這種情況是難免的,一方面又覺得,我不該有這種想法。”
霍琮:“我能理解。但是,會越來越好的。”
郦黎哼唧了一聲,還是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了,剛松開嘴,手腕就被霍琮抓住了。
“怎麽對自己這麽狠?”
“又不疼,沒什麽關系的吧。”郦黎讪讪一笑,忽然發覺霍琮靠得太近了,推了推他,“熱死啦,差不多洗好了,該上去了。”
霍琮的目光移到他因為熱水而泛起潮.紅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泉附近的溫度過高,這才泡了沒一會兒,郦黎的身子就已經綿軟紅潤得不像話了,肩頭白裏透着粉,像是一顆撥了皮、水靈靈的蜜桃,連透過霧氣看人的眼神,都上帶着幾分濡濕的意味。
“想我了嗎?”
霍琮突然冒出一句。
郦黎瞪圓了眼睛:“什麽?怎麽好好的又問起這個了?”
霍琮堅持問道:“想聽你說。”
“不想。”
“真不想?”
“真……不想。”郦黎被逼到角落裏,手肘撐着岸邊光滑的石頭,前後左右都被堵死了,根本無處可逃。
他倔強地扭開腦袋,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嘴上乖乖服了軟:“好吧,有、有一點點想。”
霍琮在水下又往前一步,用身體把郦黎牢牢鎖在自己懷裏,手指将郦黎垂在臉頰側邊的濕法捋到耳後,指尖順勢揉搓着那柔軟的耳垂,一直揉搓到紅得滴血為至。
“太熱了……”郦黎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顫意,脖頸被迫後仰,一只手按在霍琮寬挺硬實的肩頭上,本想退拒,卻失了力氣,只留下了一道濕漉的水印。
“那還可以,”霍琮高大的身軀沉沉覆上來,眼神熾熱,語氣卻極致壓抑,“更熱一點。”
夏日烈陽,他時常呆在軍中,比從前曬得更黑了些,愈發襯得郦黎的皮膚白皙無暇。霍琮格外耐心地引導着他用手腕攀附自己的脖頸,在能觸及到的每一寸肌膚上落下獨屬于自己的印記,熱切又急迫,大手沒在熱水中,粗魯地揉圓搓扁,神色卻仍是一派隐忍深情。
霍琮脖頸上的青色經脈緊繃鼓脹着,墨色的劍眉微微蹙起,吻在郦黎頸側的動作還帶着幾分憐惜,完全看不出來水面下潛藏的波濤洶湧,用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