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晉江獨發正版 神廟
第3章 晉江獨發正版 神廟
祭司院內,容眠一個人在屋內,阿卡那個可憐的孩子被他忽悠的去給他打探各種情報,托他的福,現在底比斯王宮內的各大臣都被他銘記在心,這樣僞裝起來就更加得心應手。
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那個玉色瓷瓶被他扔在不知名的角落,每次想起都會把提特摩斯往死裏罵。
作為祭司院的一把手,每天都要到神廟內供奉神祇,擦拭神龛,祈禱奉香,只是近期是敏|感時期,老王上意外去世,新王即将登位,他的工作又更加忙碌些,提特摩斯屆時的登基大典還需要祭司院的祝福加持。
容眠穿着月白長袍,無人時将頭上繁重的大供奉官帽脫下,抹了香膏的手臂随着動作帶出點點清香,抄寫長烏斯卡夫早上又來催過他,給前法老埃赫賽爾的棺木圖案做個定論,他拿起桌上莎草紙編織的文卷檔案,翻看着以往的卷宗,給法老造陵寝的差事必須要細致。
容眠帶着文檔像神廟走去。
途中,一群宮女迎面而來,大家看到他眼神中都是難以描述的興奮,容眠蹙眉,這些人是怎麽了?原身有那麽受歡迎?
“參見大供奉。”
宮仆畢恭畢敬,容眠面上溫和點頭,揮手示意她們各忙各的。
宮仆走遠後他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激動的笑:“天吶,大供奉好溫柔,跟以前一點不一樣,難道是真的,他跟提特摩斯殿下共度良宵。”
“聽說他們一直都互相愛慕,只是現在終于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天,好感人,兩人真的好般配好讓人羨慕哦!!”
... ...
侍女們悄聲議論的話不可抑制的落入他而,容眠腦瓜子犯疼,他就說這些女仆怎麽看到他怪怪的,定是昨天自己從提特摩斯的寝殿內出來被傳遍了王宮。
這些輿論不知道後續會被傳成什麽樣,容眠覺得心累,總有一些人明明沒參與到事實當中,卻能把事情描述的天花亂墜,好似她是目擊證人,等把棺椁的事情敲定了,回頭要好好治理這些碎嘴的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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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宮殿,容眠乘着馬車到了卡納克神廟,這裏是底比斯最大的一所王家神廟,布局以及使用的設計元素是其他神廟所不可比拟的。
馬車越過一個碼頭一片人工開鑿的湖泊,中間是一條寬闊的主神道,再往前走是一座塔門,幾顆粗|壯高大的椰棗數,在黃色泥磚的掩映下那抹蔥郁顯得格外新鮮引人,在椰棗樹的左面有兩座筆直矗立雲霄的巨大方尖碑,用石灰石雕鑿而成,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祝福象形文字。
容眠下了馬車,通往神廟的入口處趴着兩尊斯芬克斯像,越過守護大道是一排巨石堆砌的廊柱,四周築着高高圍牆,從守護大道一路向裏通往庭院,那是進入神廟內部的唯一路口,進入神廟內部,映入眼簾的便是令人震撼的多柱式大廳,柱頭是紙莎草狀,放眼看去足有百餘根,上面裝飾有精美絕倫的銘文與浮雕,每一筆都刻着時代特有的印記,進入這裏仿若進入充滿光輝的神明聖所。
容眠暗自感嘆神廟的宏偉,神仆們上前給他行禮,容眠命人将他帶往制作棺椁的密室,穿過柱廊,越過第一道與第二道塔門,中間有一小片空地,上面種植奇異的植物花朵,再往前則進入神廟內最古老的部分,這裏分為六個塔門,一般的平民前來祭拜只允許在淺顯的前兩道門內,而越往裏面,是神廟最私人的場所,除了祭司院的掌事與法老,其他人都不被擁有資格進入。
走到最後,容眠一個人進入第六塔門,裏面有若幹房間、祭壇,其中一間用來停放埃赫賽爾的聖船,顧名思義,聖船就是法老死後的皇家葬禮船,幾乎每一代法老死後都會給自己制作這種大規模的船模。
船頭與船尾是紙莎草梗的樣式,用來建造船只的木料是來自黎巴嫩的雪松木,船艙位于小船的一端,仿造蘆席的紋路裝飾,船兩側各放四個船槳,容眠粗略掃了一眼,全長大約二十米,室內一共有兩艘如此大小的船只,容眠知道法老死後要乘坐這艘船完成了自己在尼羅河上的最後一段旅程,通過他來最終抵達其永久安眠之所,去往冥界完成奧西裏斯的審判,重回人間。
再往另外一間走,便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先王的棺椁制作。陵寝對于埃及人來說有多重要容眠尚未穿來前就無比清晰,因為熱愛這類的古文學,他平日裏沒有少琢磨相關文獻資料。
埃赫賽爾作為先法老,他的葬禮儀式将是舉世罕見的盛大,他的屍身被亞麻布包裹好後将放入棺椁內,可這入棺的步驟又相當的複雜繁冗,首先要選上好的木材雕成一具人性形棺材,并在棺材四周繪制精美的植物風圖案,其次棺椁的外面還要包一層石棺用來保護木棺,石棺外面繪有羽毛裝飾,象征女神伊西斯的守護,眼前放着三具初級階段的人形棺材,還有諸多斑斓的顏料。
容眠一一掃過,烏斯卡拉希望他來定棺材上的具體畫面,容眠心中咯血,得虧他懂點,不然就是現學也來不了,走到那具金棺面前,它比前兩具更加寬大,厚度有十厘,埃塞赫爾的入地棺材有三層,最外層除了底部還有一層面罩防護,現在他要給金棺面罩繪制圖畫。
男性棺椁一般塗抹紅色基調,女性為黃色,他提起筆開始順着棺材雕刻出來的人形從頭繪制,頭發一般是黑色,法老的五官要畫上濃郁的眼線,身體的裝飾繪有與神明相關的昌吉與祭文,以及來自冥界的使者,這是個巨大的工程,容眠很快沉浸在這浩瀚的工作內。
不知何時,他畫累了起身,“匡”的一聲撞在身後一個硬物上,伴随着一聲低低的笑,容眠驚的立刻回首,對上一雙栗色雙眸。
提特摩斯。
天殺的,他什麽時候來的?
容眠後知後覺,這神廟內只有他一人,房間空曠,畫太投入一時間竟不知道有人已經悄悄潛進,提特摩斯今日一身墨綠色華袍,長發纏起用橫條紋納美斯頭巾,因為尚未舉行登基儀式,他的頭上并沒有象征統治上下埃及的标志眼鏡蛇與禿鹫圖騰。
神廟內牛脂燭火在須臾搖曳,容眠覺得眼睛發澀,心中乍然湧起的驚吓褪去,心中又開始忍不住罵人,走路像鬼一樣,都沒聲音麽?
面上依舊客氣的行禮:“殿下,您怎麽來了?”
法老王不是除了祭祀一般不到廟裏來麽?
容眠對這個王子帶着戒備,提特摩斯掃了眼四周,看着容眠悠然道:“本王來看看我敬愛的父王,送他最後一程。”
容眠心底冷笑,鬼扯呢吧,埃塞赫爾的屍體泡在山林的地下墓中,真想他爸,為什麽不去那裏看?
“大供奉竟有如此巧奪天工的高超畫技,顏色調配的也異常養眼。”提特摩斯已經走上來,看着他描摹的金冠外罩,毫不吝啬的誇贊,上面畫的是伊西斯的細長羽毛,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亡靈引導文,磚紅色的背景色與黃金研磨成的細粉加上白色顏料調和成的淡金色蓮花,側面繪制一排綠色紙莎草,蜿蜒的莖葉相互纏繞,一排仆人拉着牛繩,偉大的法老坐在畫面中央,前方一個圓形桌子,上面是烤好的雞鴨面包等貢品,象征生命的安卡符號,人頭鷹巴,所有的描繪都栩栩如生,形象生動。
容眠心想,要你誇,他以前學過畫畫。
“畫技粗陋,勉強一看。”容眠颔首,聲音溫和低調。
“原先本王确實擔憂,大供奉忙于政務,不擅圖制,現在看來是多慮了。”提特摩斯細長眉眼在容眠臉上游移,那雙栗色眸子仿佛要将人看出個洞出來。
“大供奉為了底比斯王朝夜以繼日,餘下的內容定了調就讓畫師來吧。”
提特摩斯看着最外層那一面的畫,這是呈現出來放在外頭給衆人觀摩祭拜的,內裏兩層石質跟木質棺是藏在內部保存的,容眠也沒打算真的要愣頭巴腦的畫到完,這得多大的工作量。
“臣,領旨。”都給梯子了,容眠也不客氣順着就下。
“棺內放的東西定了嗎?”提特摩斯收回視線,口吻淡淡。
容眠小心道:“先王墓中,已确定放置琺琅淡彩聖甲蟲護身符一對,荷魯斯之眼一塊,以及金蒼蠅獎章六枚。”
護身符可以讓死者在去往冥界的路上免遭一切兇險。王家有身份的權貴們離世,木棺內都會放置一枚,置于頸部。
昏暗的神廟中,在古老而又莊嚴的殿宇下,容眠白衣若雪,輕盈柔媚,腰帶将他纖細的腰肢勾勒如一彎月,白皙的面容上那雙黑色的眸子好似天上熠熠璀璨的辰星,眼波婉轉間如湖面綻開的清蓮,提特摩斯今天才發覺,不止容貌,容眠的聲音也很動聽。
“大供奉考慮周祥,如此本王就放心了。”提特摩斯嗓音磁性,在威嚴的廟宇中貼合着牆壁來回飄蕩,激的容眠汗毛都豎起。
空氣不流通的室內,燭火燃燒的焦油味飄蕩在二人鼻尖,容眠心中一顫,腦中有些暈乎,前兩天那種陌生奇怪的感覺又湧出,他眨眨眼睛,仿佛有一種清新的荷香不知從哪裏溢出,容眠後退一步,看着眼前男人視線渾濁,怎麽偏偏在這裏,可真要人命。
“殿下,這些彩繪需要時間凝固,臣去對面的葬品室看看。”不等提特摩斯回應,容眠腳底發飄轉身便離去。
走的時候頭重腳輕,出了門右拐到對面的房間,心底的熱絡感襲來,他倉促間穩住門框,荷香味卻越發濃郁起來,在這陰暗略顯潮濕的室內肆無忌憚的飄動四散。
“大供奉,為何走的這麽快?”
容眠身子一僵,他本能的感受到對方已經迅速的跟到他的身後,那低沉的話音在耳畔盤桓,提特摩斯身上那股特有的雪松林的香味又被他輕易嗅到,容眠唇色發白,努力維持鎮定,不想在這人面前在出什麽岔子。
前方室內,一個高大的真人身雕像塗着香槟色染料,脖間戴着寬邊項鏈,下身衣服上是潦草的象形文字,這是巫沙布提俑,埃及人相信冥界的生活與生者的世界相同,死後也要勞作,所以法老王死後給自己做了個人造傀儡當做陪葬品,跟着他進入另一個世界代替他勞作。
人俑眼睛睜的大大,上下眼睑畫着寬邊眼線,長長的睫毛,彎曲的假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容眠視線逐漸模糊,擡腳向前尚未邁開步,便被另一個懷抱攬住,他被抵在門邊,大供奉的官帽被擠掉,烏黑長發飄散開帶着發膏的幽香,提特摩斯眼底一片晦暗,他擡手攏去容眠身後的長發捋到頸子一側,在後頸正中央,一個猩紅的标記刺目引人。
那通天徹地的荷香正是從這裏源源不斷的瀉出,紅色的标記開始變化,提特摩斯眯着眼,探出兩根修長的指對着那慢慢擴散開的紅點倏地插|進去。
容眠不可抑制的發出一聲驚叫,許是被磨的厲害,出口的聲音帶着沙啞在這狹隘的室內顯出一抹憐人的柔弱,冰涼的手指伸進後頸,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兩|根指在頸子處恣意的攪|動,頭腦中懵懵昏眩,可後頸處卻出奇的感受清晰,就像身體中的|某一處空窗太久,亟需一個貼合的慰|藉。圖特摩斯的食指合着中指一并送入,容眠的後頸處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制,柔軟的內|裏裹|挾着驚人的熱度,他的指腹在觸及到紅點內的熱浪後被一圈圈柔軟的細膩圈着,兩根手指被莫名的力度向內擠壓的緊密嚴實,從指尖傳出的奇特觸感順着手臂一直蔓延至全身,這是歷代大供奉才有的特殊暗門。
他們天生神體,陰陽相合,冥王奧西裏斯生前被其兄長賽特投毒暗害,其妻伊西斯歷經艱難終于找到他并将他複活,然而這種毒卻潛藏在體內無法解除,跟随他千年萬年。
大供奉是神職後代,每代擁有此暗門的人才會被認定為是祭司院的主人,上呈法老,下佑萬民,每一代的暗門位置都不同,聽說有的在腳底有的在腹部還有的在更難言的位置,只是容眠會落在後頸,提特摩斯眸底洶湧,他雖不清楚容眠為何會突然如此,但他知曉,這個暗門一旦被開啓就需要至陽體質之人方可壓制,否則對于大供奉來說就是災難的開始。
他是神明在人間的化身,擁有至陽之體,容眠此刻陽氣散去屬陰,是最接近冥界的狀态,他的手指旋轉着抽|動幾下,容眠徹底軟了,雙腳不穩整個身子都向下跪去,提特摩斯單手從他腰腹攬過将他即及時扶住,避免他身體繼續下墜。
提特摩斯的手|指還在那來回試探,容眠嗚咽着斷斷續續開口:“殿下,臣還要清點葬品。”
埃赫賽爾的陪葬品數量多的驚人,之前烏斯卡夫運過去幾車,沒成想這裏還有那麽多需要他來清點,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一周後提特摩斯要正式繼位,繼位後他會舉辦大型祭祀典禮另外還要給他的父親舉辦喪葬儀式,以彰顯其孝順與皇位承襲的合法性。
不到月餘的時間,如此緊迫,容眠時間非常趕。
看着滿目琳琅,金燦燦的貢品,容眠眼角發抽,試圖掙紮起身,可身上好似力道被抽空,他擡腳卻只能虛晃兩下根本邁不開步,與此同時後頸處的難受漸漸發生轉變,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歡愉襲來,順着頸子一路向上,在流到四肢百骸,他的思緒比前幾天要清晰,這會感受的一切都那麽真實明了。
呵呵,空氣裏響起兩聲低緩的笑,提特摩斯聞着前方男子的發香,容眠真是敬職敬業,這會還想着葬品,他将臉靠前埋進前方人左側的頸間,在他耳畔呢喃:“大供奉有此衷心,天地可表。”
“不過,現在比起清點這滿屋的禮品,您自己或許更需要被人清點打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根,容眠無法躲避,卻被這蠱惑人心的話震蕩的耳膜顫動,心弦上被人輕輕略過,留下輕羽般的痕跡,撓的人綿癢之餘更多是虛|空悸動。
隔着紗袍,提特摩斯那只大手好死不死的撫着他腹部,容眠渾身瑟縮,他感受到對方惡意的動作,順着袍服逆流而下,巫沙布提俑立在那裏,瞄着眼線的琉璃眼睛直至看向前方發生的一切,那張似笑非笑的唇點着珠翠,無比生動。
容眠眼角發紅,身子被轉移摁在滿是金黃昂貴的祭品內,臉貼着紫水晶紅玉髓制成的珠寶首飾,彩陶河馬将他腹部高高墊起,藍綠色的釉質混着石英與沙子,打磨的光滑細致,大供奉的朝服已經被七零八落的披散在滿是綠松石與天青石制成的聖杯寶物下,後頸處的荷香滿溢開,與雪松林的幽深混為一體,容眠沒忍住的落了一行清淚濡濕在雪花石膏制成的花形酒杯上,河馬上下竄動被不能控制的力道來回颠着,容眠皮都要磨破了。
“大供奉的身子心系底比斯萬民的安危,本王不能讓您有任何的閃失。”
提特摩斯一派優雅,看着金燦燦的寶物在眼前閃耀,那抹細膩光潔的白蜷曲着抽泣異常欣愉,當那奇怪的感受褪去後,容眠已恢複理智,擦幹眼淚,心裏恨恨:閃失個屁。
原身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容眠人都要裂開,為何他會接二連三的失手?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在這人面前為何會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真想一頭撞死,哦不,真想把眼前的人摁頭給他撞死。
提特摩斯神清氣明,聲音都比之前潤朗很多:“這裏交給大供奉,本王很放心,您辛苦了。”
容眠肺都氣炸了,剛才被弄得太狠,聲音帶着幾許頹,“先王體恤萬名,仁愛有加,能給他親自籌備往生事宜,是臣的福分。”
這真是他八輩子倒來的血黴好嗎?福分個鬼。
容眠有苦難言,被撐猛了,現在一整個虛空迷茫,那雙剪水雙眸映在提特摩斯眼底,別提多生動嬌媚,他抑制不住唇角上揚。
大供奉果真是尼羅和畔最寶貴的存在。
他越來越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