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在晉江 回家
第33章 在晉江 回家
兩天後。
容眠在牢獄內除了環境差了點, 倒也沒人過來騷擾他,想來是什麽原因,他也不是傻子。
布希斯還是對他寬容了。
現在外面什麽情況, 他也不清楚,提特摩斯有沒有安全,有沒有脫離危險他也不知道, 這兩天帶來的飯,他沒什麽胃口, 但還要強迫自己吃下去, 生怕傷了寶寶。
過了今晚, 就是第三天,度日如年,地牢黑暗,他要想方設法的記住時間, 一個不留神忘了身處何時,更是恐怖。
牢門外的侍衛來回踱步守門,有的人會悄悄看他兩眼, 眼中驚豔,卻不敢有恣意妄為。
燈火明滅間,一切都靜悄悄。
忽然, 地牢內的燈光晃了下,有人靠近, 守門侍衛看了眼, 上前:“誰?”
“送飯的。”
牢侍盯着來人:“怎麽現在送?”
“大王怕餓着這人。”
經過兩天的觀察,這裏的侍衛也不是沒眼色,布希斯對這個俘虜尤為寬帶,他們都曉得這不是個普通的囚犯, 容眠關了兩天,依舊光鮮亮麗,那個犯人在這地牢內還能保持原樣呢?
侍衛看他,道:“你是誰 前兩天不是你”
“他是我搭檔,今天不舒服,上面才讓我頂替一下。”
侍衛點點頭,又看看他,最終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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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送飯的仆人躬着身子,拎着食盒,走到門前,放下,容眠擡眼看去,對方微駝,面上褶皺,蓄着胡須,不似年輕人,可那雙眸子越看越奇怪,與其他人的黑不同,棕色。
棕色,容眠心中一動,立刻起身,靠近門口,只見對方将食盒放下後,看着守衛道:“請将門房打開,我要送進去。”
侍衛蹙眉:“放門口就行,之前就是放在門邊上。”
“噗——”
話未說完,侍衛後頸被人狠狠一劈雙眼一黑,歪歪扭扭的倒地。
其他幾人在遠處執勤,見狀立刻過來,腰間刀紛紛拔出,尚未來得及應戰就被送飯的仆人三兩下斡旋在地。
容眠面色激動,果真是他。
仆人回頭,與他對視,容眠唇邊一暖:“來了。”
提特摩斯撕下面具,用精鐵鍛造的刀一把劈開牢門。
上前抱着容眠,确定他沒事,沉聲道:“胡鬧。”
他走的時候不是跟他說要在家好好等他,竟然背着他過來尋他。
還被人抓到。
當他第一時間得知容眠被人抓走時,心中的恐懼劈天蓋地襲來,他以前戰無不勝,自從遇到這個人,他就有了擔憂有了顧慮,容眠就是他的軟肋。
拜托了布希斯的一隊大軍,他就計劃混進了城內。
“後面再說,現在這裏不宜久留。”
容眠面對他的責問,眼中都是笑意,提特摩斯點頭,拉着他小心翼翼走出牢門。
塞了一把刀給他:“以防萬一。”
“就你一個人?”
提特摩斯這麽大膽,一個人來這裏也不怕中途被人發現。
“薩卡拉在外面接應。”
提特摩斯一面回答他一面眼觀六路心中一刻不敢放松,布希斯在卡疊石城內嚴加防範,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
兩人順利出了地牢。
四周黑黢黢,提特摩斯牽着他的手,像城牆邊靠近,兩人換成了地牢內守衛的衣服,在城門一側,提特摩斯從懷中抽出攬繩綁在腰間,伸手給容眠:上來。
他抱着容眠,臂力驚人,身後一片漆黑中忽然有人用米坦尼語言高喊:“有入侵者。”
周遭火把點點滴滴挨個亮起,容眠驚,被發現了提特摩斯動作更快,帶着人翻到牆頂,有人已經像他這面過來,一把刀甩出,提特摩斯閃身避開,扔出短匕首擊中敵人的心髒。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如此快如此驚心動魄,容眠身子已經被送到城外,只聽提特摩斯在他耳邊沉聲道:“別怕,薩卡拉在。”
說完他轉動繩子,給容眠系好将他小心翼翼的推下來,見他已經掉在了城牆一般,看到了薩卡拉以及他的後衛隊這才徹底放心,轉身對着趕來的米坦尼軍隊大開殺戒。
人越來越多,提特摩斯速度也越來越快,殺紅了眼 周遭竟被他逼退一段距離,趁着這段距離,提特摩斯翻過牆,用另一根攬勝系好跳了下去。
布希斯趕到時,正巧看到他在牆體一般的距離晃蕩,站定後,命人:“弓箭拿來。”
上一次給他逃脫,這次還敢到他地盤來救人,提特摩斯真的是沒把他放在眼中。
“嗖——”
長劍對着那道黑影射出,提特摩斯跳下去瞬間,後背一陣悶痛,他擰眉硬生生挨下,等跌在地上時,城門忽然打開,守內士兵如魚湧出。
容眠驚叫出聲,提特摩斯受傷了。
“大供奉,您快下去。”
薩卡拉眼中赤紅,敢傷他的王,這些人一個也不該留。
容眠知道此刻自己做什麽都是幫到忙,只能忍着心疼,随另一個副将匆匆離去,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時間漫長,喊打喊殺的聲音此起彼伏,這是一場浴血之戰,容眠心驚肉跳。
等到一切都結束後,他才後知後覺,看到提特摩斯進了營帳。
他立刻奔過去,“上到哪裏了,給我看看。”
提特摩斯身上戾氣褪去,趑趄兩下,容眠手快扶住他,只聽到對方沙啞嗓子:“扶我過去。”
他的身後一片濕漉漉,容眠摸到時已經伴随着濃郁的血腥味入鼻。
手上是铠甲滲透出來的血跡,猩紅刺目,容眠差點站不穩,看着他心都要裂了。
“醫官呢?”
提特摩斯面色蒼白,不忘給他一個安心的笑:“沒事。”
便失去了知覺,容眠立刻起身向外走。
—— ——
醫官在床前将箭頭取下,容眠看着染紅的銳利,說話都帶顫:“怎麽樣?有毒嗎?”
“回大供奉,這支箭目前看是沒有毒,只是王受傷較深,恐怕要多養幾日。”
醫官給提特摩斯清理傷口,又包紮好,走的時候跟容眠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營帳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容眠坐在床前,看着虛弱蒼白的男人,這是他穿來後,第一次看到提特摩斯這麽狼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救他。
容眠擡手在他額間輕撫,微燙,他發燒了,醫官說箭傷會引發其他的連鎖反應。
這燒估計今夜不會輕易褪去,好在醫官煎了藥,旁邊爐子上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
提特摩斯在夢中呓語,說什麽他即便靠近也聽不清。
睡夢裏的男人格外安詳,沒了往日的威嚴端莊,現在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普通傷患,有幾分惹人憐惜。
他從懷間掏出手帕給他擦拭,雖然上了藥,可提特摩斯并不安分,箭傷一定很疼,不然也不會鎖緊眉頭,容眠放下手帕,一旁的藥味已經襲來。
他起身将藥水倒進碗中,這麽燙,他命人打了盆涼水端來将藥碗放進去冰了一會。
等到溫度适中,他拿出碗,醫官交代今晚一定要讓他喝一遍。
可現在提特摩斯沉沉昏睡,他也不能将人喊醒,那要怎麽胃藥?
容眠看了四周,目光在牛油燈管上盯了幾秒,那是用尼羅河畔的蘆葦做成的,空心。
片刻後,他找來一根幹淨的細管,吸了一口然後俯身将管子另一頭悄悄送到提特摩斯的嘴邊。
一口喂完,發現有的已經順着唇邊淌出,這樣喂藥還是有些浪費,藥量不達标,提特摩斯就是喝了也不會完全退燒。
想了想,容眠思想在掙紮猶豫,看來只能這樣了。
電視劇上都那麽演的,容眠也不管難不難為情,現在這個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蘆葦管拿開,他喝了一口,慢慢送到對方嘴邊,柔軟貼着柔軟,容眠心髒一擊,一口藥含|在|嘴中,接下來是要撬開他的嘴送進去?
電視劇演的太籠統,每次都是兩人貼合後畫面就一暗一閃,然後翌日受傷的那位就好了。
這不坑人嘛?
現在怎麽搞?
容眠伸出蛇,眼一閉探向前,提特摩斯的嘴真是難以啓齒,他怎麽也無法撼動,最終舌|頭都麻了,他不得不睜開眼,卻發現睡着的男人不知道何時醒了,就這麽定定看他。
四目相接,容眠老臉不可避免的一紅,一口藥卡在喉嚨裏,因為緊張咕嘟一下全喝了。
完了,他喝了藥。
容眠大腦一片空白,端着藥碗的手都在發顫,提特摩斯眼中明亮,忽然擡手拉過他的臂膀,将藥碗挪來一口氣喝完。
容眠哭喪着臉:“不會有事吧?”
懷孕的人喝了一小口退燒藥,不會生出個畸形娃吧?
提特摩斯勾唇笑了,聲音啞的幾乎聽不出:“過來。”
容眠聽話的湊過去,提特摩斯猛然撈過他将他摁住,對着他的|唇|吻下去,霸道的氣勢,如慣長虹,一吻畢,容眠腦中暈暈乎乎,提特摩斯面色比先前好很多:“無事。”
跟随他外出打仗多年,醫官的藥他有數,容眠剛才喂他他有感覺,悠然醒來間看到這個笨蛋還拿着管子,嘴裏的藥幾乎在他投喂間撒了一大半,那個計量根本構不成傷害。
容眠小臉紅撲撲,提特摩斯見狀眼中亮了下,“就是傻了本王也不嫌棄。”
容眠愣了下,随即道:“你嫌棄我就走。”
提特摩斯見他眉眼傲嬌,沒了剛才喂藥時的迷惘,又嬌又可愛,不由歪着身子想要坐起身,卻發現剛一動就牽着到了傷口,眉頭一皺。
容眠趕緊道:“你幹什麽?”
怎麽受傷了還不老實呢?
外面都是他的兵,還指望他統領全局,提特摩斯可不能有事。
提特摩斯重新躺好,見他嗔怒,心情大好,“這點傷不算什麽。”
容眠看着他裹着厚厚的繃帶,想到牢中他突如天降,心中不禁甜。
“布希斯不會就這麽算了。”
容眠想到那個人,忽然聲音緩下來,提特摩斯受了傷,如果米坦尼軍隊在追來,情況對他們對他們一定不利。
“我們現在距城內還有段距離,況且這裏的環境,他就算來了也不一定就能贏。”
提特摩斯看着他,卡疊石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在那裏他們可以放開手腳,但是出了城門,埃及軍團的優勢要大得多,況且他的兵力不弱,即便之前一戰中折損一些,現在與布希斯依舊有抗衡的實力。
容眠聽了心中稍微放松一些,這時腹部忽然一麻,他彎腰雙手捂着,提特摩斯見狀擔心道:“不舒服?”
“可能是累了。”
他這幾天在地牢內想的很多,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現在忽然身處安全的氛圍內,全身神經放松,估計寶寶也感受到,才會如此。
“等結束這裏我就帶你回家。”
容眠點點頭,輕輕靠在他另一邊為受傷的肩頭,他跟提特摩斯的家麽。
那也不錯。
以後三口之家,一定會開開心心。
黑長頭發帶着幽幽發膏的清香,惹得人心中似火在燒,容眠擡眼,看到他眼底的真實情感,一拍手打掉他的大手:“外面正事還沒完,天天就知道瞎想。”
提特摩斯也不生氣:“這也是正事。”
容眠氣的要跳起來,只見提特摩斯抱住他,在他耳邊道:“等打完仗回去在做。”
“自己做去吧。”
他要養胎。
大軍又休整了五日。
提特摩斯的傷口也好了大半,容眠給他拆下紗布換了藥,今天提特摩斯明顯比之前精神都要好,看着容眠低頭給他擦拭身體,忍不住在他頭頂輕輕吻了下。
帷幔掀開,薩卡拉走進來,看着他二人,容眠二人噤聲,見對方臉色不好,心中不由一沉。
“城邊如何?”
提特摩斯開口。
“我們的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分為兩隊,目前第二條隊已經埋伏在關隘口。”
容眠疑惑,看着兩人對話,一來一回,提特摩斯氣定神閑,看來這幾天他并不是一直都在安心養傷。
他大概聽出來,提特摩斯将軍隊一分為二,另一支部隊已經在敵方的另一個隘口隐沒,他們的計劃是要用第一支軍隊引出布希斯出動,然後第二支隊伍從後方突襲。
容眠看着娓娓吩咐的男人,心中不由放松安心,看來他是多慮了,在戰場上提特摩斯比他更清楚怎麽帶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