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夜裏, 磁沉的男聲缭繞在耳邊。
俞北北這才明白，景琮妄嘴裏說的不會，實在是謙虛。
第一次聽景琮妄唱歌，景琮妄的聲音和他冷峻的外貌相符, 如沉金冷玉般清泠入耳。
唱歌時, 兩人靠得很近。俞北北微側着頭, 貼在雪白軟枕的臉頰軟肉微微鼓起, 唇色瑩潤嫣紅，線條飽滿。
景琮妄喉嚨突然有些癢。
一曲歌唱完。
他舔了下唇, 淡聲問道：“我想喝點水, 你要嗎？”
“不用。”俞北北輕抿唇角，眼尾壓出細細一道, 金色眼眸在夜裏如寶石絢麗。
景琮妄稍微起身，指揮家傭機器人送過來一杯冰水。
他垂頭，喉結上下滾動，吞咽聲在夜裏清晰。
看着看着，俞北北突然有點渴。
他改變主意, 也要喝水，接過景琮妄手裏的水杯時，兩人手指互相蹭了下。
俞北北捧着水杯，目光落在有痕跡那處，慢吞吞地将水杯移了一圈，在新的一處小口小口喝起來。
沁涼的水入喉，頭頂落下淡淡的輕笑聲。
俞北北擡眸, 景琮妄銀灰色眼眸裏蘊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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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俞北北眨眨眼睛, 擺出無辜的眼神望回去。
喝完水, 他問起景琮妄的感受如何。
“離得近一些，治愈能力會變強。”景琮妄說。
“那我直播唱歌沒問題吧？”俞北北甩了下尾巴，“隔着網線，會不會有人發現我的能力。”
景琮妄想起那條覺得精神變得舒服的彈幕。
對于精神識海沒受損的人來說，就算感受到歌聲能清除雜質，也不會聯想到小人魚的歌聲能治療精神力損傷。
機甲戰士精神識海受損的概率比常人大，傷情到了一定程度，機甲戰士便會考慮退役。
“已經有人感覺到了。”
景琮妄沉聲道，見小人魚神情一下緊張起來，他暖聲安慰，“不過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
俞北北信任地點頭。
“要不要抱着奶球睡覺？”景琮妄問。
“要！”俞北北露出微笑，睡覺前他還讓景琮妄用濕毛巾給他擦擦尾巴，免得半夜會覺得幹燥不舒服。
***
夜深人靜，萬物陷入沉睡。
床邊，機器人監控主人的身體狀況。
俞北北抱着奶球，睡顏恬靜。
他的睡姿本就不安分，過了一會，藏在被子裏的魚尾感覺熱，他沒被熱醒，只是下意識掀開被子，纖長的魚尾大大咧咧地搭在景琮妄的身上。
景琮妄睡夢中也不忘保持警惕，他被驚醒。
胸口處略沉悶，垂眸一看，是小人魚的魚尾甩到他胸口處。
也不知道睡覺怎麽會折騰成這樣的姿勢。
無奈一笑，景琮妄托起魚尾好好放在被子裏，俞北北輕輕呓語兩聲。
見奶球睡得昏天黑地，他想着把小貓喚回，抱起奶球的一瞬，奶球同樣警惕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奶球安靜兩秒，招呼也不打，張嘴就是往景琮妄的虎口咬。
景琮妄只好将手松開，奶球邁着不穩的步子，朝俞北北走過去，最後鑽進少年懷裏，還調整出舒服的睡姿。
“小叛徒。”景琮妄揉着奶球耳朵低聲道。
精神體的某些行為代表主人的潛意識。
景琮妄不是不懂眼前這幕的含義。
夜色愈加濃稠，皎潔的月光傾瀉至地面。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綿長又均勻。
時間一點點流逝，景琮妄看了許久。
他輕捋起少年耳邊碎發，黑暗中響起的嗓音略沉：“晚安。”
***
俞北北和景琮妄睡下的夜晚。
黑淵給景琮妄道歉的事情一開始只在直播平臺裏傳播，架不住網友們搜索和點擊的熱情，這件事慢慢爬上了星網的熱搜。
翌日清晨，風和日麗。
周慧淩站在莊園花圃裏，她拿着專業修剪枝丫的工具，撚起玫瑰花，漫不經心地剪下枝丫上雜亂的綠葉。
本來也不用她動手，但空閑時間多，周慧淩有那份閑心逸致。
她還特意剪下幾朵純白玫瑰，複古包裝紙點綴，她将花束插進餐桌上細口花瓶裏。
餐桌上，俞北北小口小口咬着雞蛋，口感幹巴的蛋黃沾在唇角一些，吃飯時魚尾一甩一甩，看得周慧淩發笑。
“這花放在這裏還行？”周慧淩在廚房洗幹淨手回來，景南山遞給她一片塗滿酸甜果醬的面包。
景南山睨了兩眼，一口吞下一個雞蛋，也不懂情趣浪漫，直接說了句：“還行。”
“......”周慧淩白了他一眼。
“很好看呀！”俞北北很熱情地捧場，“在這束花旁邊吃飯，一整天的心情都變好了。”
純白玫瑰花瓣層疊，含苞待放，碩大的花瓣藏着嬌嫩的花蕊，晨露晶瑩剔透。
俞北北忍不住點開光腦拍了張照片。
餐桌的一角被拍下來。
金燦的日光均勻灑落，花束和精致早餐邊緣暈開暖光。
他登錄直播號發了張動态，也算是完成了經紀人給他說的任務。
一周至少發兩三天動态，活躍賬號的同時，還能吸引粉絲互動。
一刷新，底下就多了幾條熱情的評論：
【哇，北北早飯也吃自然食物呀？】
【看着好精致，我都是一支營養液就解決了】
【玫瑰花也好好看，抱走早起的崽崽～】
“還要喝牛奶嗎？”景琮妄見小人魚手裏牛奶見底。
“要！”俞北北舔幹淨唇角奶漬，将杯子遞給景琮妄，管家本來想接過，景琮妄垂眸淡聲道：“不用，我自己去。”
“南山，你有看今早星網的熱搜？”周慧淩眼裏滿含笑意地說。
景南山還沒說話，周慧淩就十足了解他，道：“現在趕緊看。”
“什麽事情這麽着急？”景南山點開光腦，一點進熱搜網，就看見黑淵給景琮妄道歉的事情。
熱搜附帶了一個很清晰的視頻。
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景南山極為解氣，豎起大拇指誇贊：“小魚，這事幹得漂亮啊！不愧是我景家的人！”
俞北北眨眨眼睛：“？”
他也點開光腦看消息，他本來就是熱門新人主播，前一次親吻永晝的畫面為他積累了不少熱度，近20萬的活粉數量也不容小觑。
今晚星網直播平臺又要公布最新一季度“新人王”稱號。
幾件事集中在一起，“北北”這個詞條被搜索的次數指數型飙升。
評論區裏，俞北北的真愛粉還有意地幫自家主播控評。
前排評論全是好聽的贊美，各種彩虹屁把俞北北誇得都快飄了。
每條彩虹屁俞北北都快速浏覽了一遍，要不是怕造成不好的影響，他甚至想給粉絲們點個贊。
滑到後面的評論，評論內容變得更加豐富。
有誇他直播唱歌放松身心，有誇他機甲對抗激昂刺激，還有誇打臉黑淵看得人很爽。
【彩虹糖兔：我家崽崽出息了！又會唱歌又會開機甲還長得好看，推薦一波啊啊啊～大家收藏起來！】
【想吃酸甜果：@一中夢。姐妹快來，寶藏主播啊，看直播0氪金的我昨天獻出人生中的第一個六元充值，快給我沖啊啊啊！】
【Eenna：作為一位敬佩上将的軍校生，感謝這位主播給景琮妄出氣，對抗賽錄播我看了，主播有當機甲戰士的潛力，歡迎報考第四軍校。為帝國獻出心髒！[敬禮]】
【格利亞思區第一美女：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景琮妄啊，膚白貌美星網新人小主播X帝國上将，有點好磕啊！
表演賽當天，訓練場入口：景琮妄站在遠處，比賽即将開始，全場人都在為路易斯喝彩，曾是天之驕子的他背影孤獨且落寞。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喧鬧，一位身形清瘦的少年不懼強硬的拳頭，他站在幾名軍校生面前，堅定地為偶像辯護。
那一刻，景琮妄心髒為之一顫，少年的清俊面容像一束光照亮他內心深處的黑暗......】
俞北北：“......”
這小作文寫得有點好。
十幾個粉絲聚集起來。
【碎碎冰：求老師繼續寫下去】
【喜歡桃子味：姐妹留個聯系方式吧，交流交流，我寫了點他倆的H/文，交換看嗎？0.0】
【格利亞思區第一美女回複喜歡桃子味：換換換！終于是我輸了啊，看來我的格局還不夠大！】
什麽文......？！
誰和誰的？
俞北北睜大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的牛奶。”低沉半啞的嗓音在耳邊落下。
俞北北一驚，連忙移開光腦，動作之慌張，讓人一看就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他太好猜了，心思全寫在臉上。
景琮妄都不用作出任何思考，他傾低身子，指節扣在俞北北桌椅靠背上，點了兩下。
“在看什麽？”他低聲問。
在看絕對不能讓你看見的東西。
俞北北心虛。
“在看評論區，她們好多人都在誇我。”俞北北磕磕巴巴道。
“怎麽誇你的？”景琮妄多問了一句。
俞北北莫名緊張，指尖抓住椅凳邊緣，快将木屑摳下來。
察覺到微妙的氣氛，周慧淩和管家都往俞北北那裏看了眼，收回視線時又互相對視上。
只有性格粗的景南山絲毫未察覺到微妙，還在和早餐奮鬥。
俞北北臉頰發燙，說話時聲線明顯緊張不少：“誇我對戰技術厲害，唱歌好聽......還有我維護你讓粉絲們很解氣什麽。”
後面，他的聲音輕了不少。
“對了，還有說我長得好看的！”俞北北揚起臉，嘴角不經意帶上的酸甜果醬。
他的眼睛很亮，眸底蘊着光看人時眼眸很有神，靈動且潤澤。
淺淺的光打在少年鼻尖、面頰，他的皮膚白皙，這段時間被養得很好，臉蛋滿滿都是膠原蛋白，每次被人一捏，松手後又被很快蓬起來。
唇形好看小巧，淡粉的顏色，笑起來像花瓣形狀。
兩人靠得近，俞北北眼睛透着一點緊張，纖長睫羽顫動，很可愛。
景琮妄目光暗了點，他松開扣在椅背上的手，稍微直起身。
他贊同粉絲們對小人魚的誇獎。
“是挺好看的。”
這幾個字一說出來，餐桌上的景南山才終于發現不對勁。
他是大老粗，心思不細膩的人沒錯。
可年少青澀莽直的他追求校花大美人周慧淩可是過五關斬六将，打敗不少機甲戰士，費了不少功夫。加上門當戶對，這才抱得美人歸。
感情這方面，他是遲鈍，是注意得不仔細，可他不傻啊。
他兒子這是在調戲人沒錯吧？
是吧？！
他去看周慧淩的眼神，從裏面讀出一樣的驚訝和......“這小子終于開竅”了的喜悅眼色。
再一看俞北北，那張臉通紅，比人工自然種植出來的番茄都還紅。
景琮妄像是沒注意到桌上其他人的眼神，也不提醒小人魚唇角沾上果醬。
他抽了一張紙，快速地将果醬擦幹淨。
俞北北：“......”
瞥見白紙上紫色的果醬，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将頭埋得更低了。
餐桌上後半段的氛圍都稍顯灼熱。
景琮妄身為辛苦打工人，吃完飯便去學校了。
臉上熱度久久未消的俞北北快步回到房間。
撲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又滑到水池邊，“噗通”一聲跳下去潛水。
微涼的池水覆在臉上，打濕濃密的眼睫，挂在上面的水珠顫顫巍巍。
俞北北游了好幾圈，才克制住不聽使喚的心髒。
“太可惡了。”他一說話，嘴裏就冒出幾個泡泡。
“再這麽被撩下去，遲早要出事......”
***
吃了晚飯，俞北北開着飛行器在莊園逛了幾圈消食。
還沒登上直播平臺，他就收到經紀人各種不安的消息。
一下午的時間，經紀人給他發了好幾張圖片過來。
圖片內容全都是他和另外一個新人主播“裴可可”的排序名次。
兩點，俞北北第一。
三點，裴可可第一。
四點，俞北北第一。
兩人打得熱火朝天，後面的主播也知道自己沒戲，差距拉得太大，不用別人說，也無意再參加新人王稱號的競争。
“裴可可”是治愈師區的新人主播，返祖基因是貓咪，他有着純白的毛絨耳朵和長長的尾巴。
他樣貌不算特別出衆，但勝在清秀白皙，杏眼黑眸，笑起來讓人特別治愈。
經過熱搜的宣傳，俞北北上午一直排在第一名。
但架不住“裴可可”直播間有位大佬砸了一天錢來給自家主播造勢。
每次掉落寶箱都會吸引直播用戶進直播間，有人計算過，光是今天下午，那個叫【樹】的大老板，一個人就砸了接近六位數的星幣。
南天：【要不是這個大老板是五級私人賬號，我都懷疑這賬號是工會的】
每每到了重要活動，比如競争年度主播、希望之星等，就會有工會參與進來，工會砸的錢可能是主播粉絲私下組織的籌款，也有可能是主播本人自己付費炒熱度。
南天：【光是今天一下午，就砸了幾十萬，本來我以為你肯定穩贏】
南天：【今晚你早點開直播吧，免得最後真被人超過去】
俞北北自然也想拿第一名，見競争激烈，也想再努力一把，便比平時早兩個小時開播。
他先是唱了兩首歌暖氣氛，直播間的觀看人數慢慢多起來。
有事業粉擔心今晚拿不到第一名，自發地發彈幕調動氛圍：
【要是有免費禮物，可以送一送哦～】
【早上都感覺這事穩了，怎麽一下午過去，就被追上來了啊】
【裴可可直播間大佬砸錢的架勢太吓人了......】
【崽崽可千萬要贏啊啊啊！】
“順其自然吧。”俞北北笑着安慰大家，“我肯定想贏，但大家公平競争，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啦！”
直播間裏有粉絲在問主播能不能打一會機甲對抗賽。
他和黑淵對抗的事情上了熱搜，許多喜歡看機甲對抗的網友找到直播間，給俞北北漲了一大波關注。
離天黑還有段時間，俞北北想着今天直播還有挺長時間，便答應下來。
“我其實也不算特別厲害，能贏黑淵也有運氣在。”俞北北将視角切換至星網全息，“要是輸了，大家不要嫌我菜呀。”
【主播太謙虛了，你要是菜，我就是棵草了】
【看過對抗視頻的來了，最後一招假動作無敵帥！直接捅穿！】
【沒想到我有一天會在娛樂區看主播開機甲，哭笑不得】
俞北北傳送到機甲訓練場，直接進排位匹配。
“這還是我第一次打排位。”俞北北抿唇謹慎道，“也不知道匹配到的對手厲不厲害。”
之前他鍛煉精神力對手全是蟲族，他打過簡易模式到困難模式的蟲族，還沒有試過地獄模式。
他在網上有搜過地獄模式。據說這等級的蟲族外形巨大又懾人，即使開機甲戰鬥不會受傷，但精神污染可是實打實的。
很多機甲戰士從地獄模式出來直接上吐下瀉，腦海裏的精神雜質數翻了好幾倍。
沒有做好準備，俞北北可不敢去挑戰地獄模式。
很快，他就和匹配到的對手進入戰鬥狀态。
他訓練過不少次，加上黑淵的實力擺在那裏，對付過更難纏的對手，難度一降下來，連續好幾把匹配，俞北北輕松獲勝。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機甲品質上乘，性能更強。
一口氣七連勝，俞北北不禁懷疑：“這應該是排位吧，怎麽打起來......”
後面的話，俞北北沒說出口，要是說出來，會顯得有些不尊重人。
奈何直播間粉絲都跟人精似的，一下就猜到他省略的詞語。
【怎麽打起來跟人機似的？！】
【可惡，沒想到崽崽也學不乖了，又開始凡爾賽】
【哈哈哈，可能這就是新手大禮包吧】
【打遍無敵手送出一個星海～】
直播間畫面霎時被湛藍的星辰填滿。
星海，收費禮物，售價3000星幣，價格對普通用戶來說并不便宜。當初第一次收到禮物，景琮妄就給他送的星海。
“謝謝打遍無敵手的禮物。”俞北北笑着說，“你這個名字起得還挺符合我的七連勝。”
【打遍無敵手：嘿嘿嘿，主播機甲對抗技術真不賴，繼續加油！】
“嗯，我會的。”俞北北說。
【打遍無敵手：還有，我也很喜歡景上将！謝謝你之前的維護！】
俞北北的指尖一頓，笑着點頭：“嗯，他是帝國的英雄。維護他，我樂意之至！”
***
“啧啧啧，小人魚也太可愛了。”景琮妄單人辦公室裏，阿爾法将寫好的調查報告拿給景琮妄。
唐科坐在一邊的矮凳上，見阿爾法伸手想要揉他尾巴，他連忙将尾巴藏起來。
“切，小氣。”阿爾法哀怨地看着唐科。
唐科給他一個冷冷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新安草？”景琮妄掃了一眼調查報告。
阿爾法調查的邊緣星分別為KM-23、KM-24、KM-25，這三顆星球都劃分在第一軍團需要守護的領域裏。
三個星球中，只有KM-23星球的環境适宜居住，後面兩顆星球前者極寒，後者酷暑。
近幾個月來，KM-23先後遭受過好幾次規模不同的蟲潮攻擊。
這種情況很突然，要不是駐守在KM-23星球的隊伍碰巧是第一軍團的精銳隊伍，定會出現重大傷亡。
為了安撫民衆驚慌恐懼的情緒，景琮妄只有親自去邊境擊退中級蟲族，大獲全勝後，KM-23星上有關他失職的輿論才慢慢平息下來。
從前線退下來後，景琮妄雖然在家裏修養身心，但手裏仍舊掌管着第一軍團兵權，景南山偶爾會協同管理。
“KM-23星球上有新安草的痕跡。”景琮妄蹙眉喃喃。
新安草通體翠綠，葉片邊緣鋸齒狀，氣息如檸檬酸甜。這種草數量少，多生長在蟲族巢穴附近矮叢裏，對蟲族來說是上好的興奮劑。
“我這邊也有發現，三個月前黑市拍賣會上，拍賣行出過兩千克新安草。”
唐科點開光腦，将調查內容展示給景琮妄看。
“應該是有人買下，再暗中灑落至KM-23星球，蟲族才會發起規模性攻擊。”
“會不會是星盜？”阿爾法猜想。
景琮妄在職時，第一軍實力強勁，多次圍剿臭名昭著的星盜，現在景琮妄精神力受損，正是漏網之魚複仇反擊的好機會。
“應該不是。”唐科否認，“星盜正處于頹勢，自己都顧不上，談何反擊。”
辦公室一下陷入沉默。
“去查一下這兩人前幾個月有沒有在黑市露過面。”景琮妄在光腦上寫下兩個名字——【路易斯】【路秀林】
“你是說大皇、”阿爾法噤聲，眉間跟着皺起，“......不會吧。”
“沒有什麽不會。”景琮妄說，“我要是失職，他們就有正直的理由重新分配軍團兵力。”
“不管落到他倆誰手裏，最後勝算就會大一些。”
唐科：“不調查另外一位嗎？”
景琮妄搖頭：“不用，他的重心不在這上面，而且天賦為A的他要是掌握太多兵權，對他來說反而是不好的事情。”
阿爾法和唐科颔首：“知道了，我們這就去查。”
***
晚上八點，距離宣布新人主播第一名的活動還有一小時。
經過整天的激烈角逐，俞北北下午努力掰回了點熱度，但這點熱度對上裴可可直播間裏大佬不斷打錢的架勢，就有點不夠看。
到了後面，俞北北的粉絲也開始急迫起來。
【完蛋了，怎麽感覺要輸啊】
【贏了可是有整整一個月的首頁直播推薦啊！】
【嗚嗚，都怪我還在上學，沒錢給崽崽刷禮物！】
【我看了下我的提錢花和超前花餘額，不然我去借點星幣吧？】
俞北北：“？？？”
這樣很吓人的好不好。
“诶诶诶，先說好，要是真的打不過就打不過，可別到處亂借錢啊。”
他萬萬沒想到，二十一世紀有花呗，現在到了星際時代，還有提錢花和超前花。
“要是你們真的這樣亂來，我會生氣。”俞北北板着臉，一臉嚴肅道。
【麻煩留點腦子行不行......】
【就別給主播添亂了，有這心不如多花點時間轉發鏈接投票】
【多發點彈幕、長評也可以啊！】
【嗚嗚嗚，其實我還抱着希望的，“慧慧”和“J”大佬會不會砸錢啊，怎麽一天都沒看見他們】
俞北北其實有看見這句彈幕。
但他覺得說這句話的粉絲可能要失望了，晚飯時，景媽媽給他打了電話，說是今晚要帶景琮妄去軍部醫院做全身檢查。
一是量化景琮妄傷勢的好轉情況，二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借一套設備測量歌聲裏的精神力。
俞北北也不知道該怎麽回。
總不可能直接說這兩人肯定不會來，其實要拿第一名也可以，經紀人給他說過，第一次參加重點活動，可以考慮自己找工會砸錢。
要是拿下“新人王”的稱號，說不定他就能一飛沖天。
經過這段時間的奮鬥，俞北北的錢包鼓鼓囊囊，錢賺得也不少。
但俞北北不想自己砸錢，一是有點舍不得，二是有一些不公平。
眼見距離比賽還有幾分鐘就結束，俞北北悄悄看了下自己的名次——第二名。
粉絲們也感覺到事情沒轉機，發着悶悶不樂的彈幕。
“別不開心了，我們繼續唱歌吧？”俞北北轉移話題道，“最近學了一首流行歌，希望大家希望～”
輕快歡樂的歌聲流淌在直播間，直播間連接上五感，盡管隔着網線，粉絲們猶如在演唱會現場。
收音效果比現場還要好，耳邊沒有人群的喧鬧聲，只有小人魚的天籁之音。
技術不夠，音色來湊。
習慣了小人魚的音色，好多看直播的粉絲都不自覺搖擺起身體。
【聽着真得好舒服羽~西/整】
【在直播間待久了，感覺自己都被治愈到了】
【嗚嗚嗚，真的好喜歡主播，可惜這次沒有拿到第一名，下次再加油！】
一首歌唱完，俞北北睜開眼睛，剛好看見這條安慰他的彈幕。
“沒有得到第一也不要緊——”俞北北的話突然被打斷。
系統廣播：【524741】在房間號7785200一擲千金，快去撿随機掉落的寶箱吧～
接連不斷的星艦塞滿這個畫面，大片大片的特效和數量極多的彈幕交織在一起。
硬生生把直播間畫面卡出馬賽克。
一下還沒完，直播間右下角的時間由20:58分跳到20：59分。
而接下來一分鐘裏，【524741】就像發了瘋似的，不要命地給他砸星艦。
俞北北和他的粉絲，都被這猝不及防的大手筆吓傻了。
時間跳到21:00。
直播間突然蹦出一條紫紅色的粗字號标題——“恭喜主播北北獲得本年第三季度【新人王】稱號！”
俞北北：“？？？”
他呼吸一瞬停滞，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我靠靠靠靠，驚天巨變啊啊啊，崽崽竟然第一名】
【大佬我愛了啊啊啊！有錢真她媽爽！】
【刺激刺激真刺激，最後一分鐘】
【我的天，這是砸了多少錢？！個十百千萬......】
俞北北點開【524741】賬戶，這是一個0級號，性別男，昵稱是ID數字。
不會、不會是景元帥吧？！
還沒等俞北北思考。
直播間一頓，又湧入一大波人。
【有意思嗎？一個新人活動都要作弊？】
【開個新號砸前，名字都不改一下，惡心人吧】
【故意卡着點反超，打得我們猝不及防，真的無語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