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長吻

第17章 長吻

小狗的領地意識太強，也缺乏安全感，秦弈明無意侵犯，離開房間時關上了門。

這次疏導十分有效，飽受異能熱折磨的奇藍累了一天，終于在他的精神場內安然入睡，身心狀态都趨于穩定。

秦弈明暫且放心，從冰箱取出奶蛋配料，一邊做甜點，一邊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雙胞胎兄弟的血液化驗結果出人意料，同一人血液中存在兩種DNA成分，像是注入過某種藥劑導致了變異，但含量随時間推移持續降低。

直至兩人被奇藍打傷昏迷後，含量已經降到難以檢測的程度，據此推測該藥劑可通過代謝失去效用，異化特征也會随之消退。

貝倫和貝利作為合格的新兵，入伍前進行過基因改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以奇藍為例，基因改造的過程極為漫長，研究所歷時兩年才将他改造完成，為什麽雙胞胎兄弟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然異化？

除非李維德有所隐瞞，改造成功的實驗體不止奇藍一個，也或許是技術外洩，除研究所外還有其他人在做類似的改造實驗。

無論是哪種原因，異種都必将是關鍵一環，也都和李維德脫不了幹系。

秦弈明從不相信這老頭純良，科學瘋子為了研究什麽違背人性的事都做得出，只是有軍方默許，若拿不出指控重罪的證據，他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現在研究已經搞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事關異種，他沒辦法再坐視不管。

淡綠色的抹茶奶油淋下來，秦弈明将做好的巴斯克蛋糕一分為二，一份裝進盤子，另一份放進紙盒打包好，留到明天給奇藍當早餐。

小怪物嗜好甜食，吃了心情會變好，這也屬于精神疏導的方式之一，是他作為向導應盡的職責。

秦弈明神色平靜，把綿密美味的小蛋糕慢慢吃掉，不留一粒渣滓。

第二天一早奇藍餓醒了，揉着眼睛起來找吃的，被耗盡電量倒在門邊的電子狗絆到，抱起它回書桌旁充電，又困倦地發起呆。

房間裏的血和各種痕跡已經被家居系統清理幹淨，掃落的物件也都擺回原位，仿佛昨晚發生的一切是場夢，只在奇藍的腦海裏留存記憶。

和指揮官親密的感覺，比想象中要好，但又與他原本想的有些不同。

上學時偷看的電影裏，兩人嘴貼着嘴大汗淋漓，互相都很溫柔對待彼此。

但指揮官先是打了他一頓，又讓他趴到肩膀傷口都撕裂——雖然後來有幫他屏蔽痛感，也包紮了傷口，但還是挺兇的，跟片子裏演的不一樣。

噢，對了，也沒怎麽親他。

被偷親還會不高興。

只有最開始親了親他的額頭。

奇藍支着下巴，和電子狗黑溜溜的眼睛對視，也湊近親了它額頭一下。

電子狗被喚醒，語氣歡快道：“主人早上好！美好的一天有我陪你。”

奇藍問它：“你被親也會開心嗎？”

電子狗回答：“當然，這代表主人喜歡我。”

奇藍說：“那不親就是不喜歡？”

電子狗晃晃腦袋：“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有點難哦，可以換個問題試試。”

好吧。

這是小狗也想不通的問題，奇藍想。

他早起之後總是懶洋洋的，就算不發脾氣也不想動，發了好久的呆，直到秦弈明踩點上來催他換衣服，然後拎着他出門上班。

懷裏放進來保溫杯和一個紙盒，奇藍低頭叼着吸管嘬豆漿，打開紙盒看到小蛋糕的瞬間眼神就亮了，拿小勺子挖了一大口含進嘴裏，冰冰甜甜的，好吃得眯起眼。

乖小狗被順毛的模樣十分可愛，讓人心情明媚，秦弈明收回目光，淡淡問奇藍身上還有沒有不舒服。

“唔偶（沒有）。”奇藍咽下口中東西，“屁股還有點疼。”

秦弈明說：“知道疼以後還這樣嗎。”

奇藍絲毫不上套：“這點疼算什麽，還沒李維德給我打藥的時候疼呢。”

他鮮少提及自己的過往，秦弈明所了解的也僅限于檔案記錄那幾張薄薄的紙，對奇藍在試驗區的遭遇一無所知，于是順藤摸瓜道：“他給你打過什麽藥？”

“很多，數不完。”奇藍又吃一口蛋糕，但表情收斂了許多，“每次都很煎熬，總是痛醒，注射完新藥，又痛暈過去，沒完沒了。”

他眼皮垂下，遮住了湛藍的雙眸，語氣和往常一樣無所謂，像在訴說事不關己的回憶。

“我以為，你只是沉睡了兩年。”秦弈明騰出手揉了下奇藍耷拉的腦袋，語氣溫和，“基因改造實驗是自願參與嗎？”

奇藍遲疑片刻，嗯了一聲。

“為什麽。”秦弈明問。

奇藍搖頭：“不記得了。”

這兩年經受的痛苦太多，加上藥物刺激，他一直處于意識模糊的狀态，醒來後有關以前的記憶都變得七零八落，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些重要的事，卻始終無法拼湊完整。

秦弈明說：“中途不能停止？”

奇藍吃掉最後一塊蛋糕，咕嚕咕嚕把豆漿吸完，轉移了話題：“等下到了研究所，我可不可以在車上等你？”

甜食消耗完畢，痛苦的回憶也該到此為止。

秦弈明知道他抵觸李維德，包括研究所的一切，所以沒有勉強，停好車下來就把車門鎖了，讓奇藍自己待着玩。

奇藍揮揮手說再見，等秦弈明走了，他就調平座椅，拉過後座的軍大衣當被子，開始補覺。

不知是不是因為秦弈明問起，夢裏又重演了那些不好的事，奇藍睡得很淺，眉頭緊皺，被車門打開的聲響吵醒，睜開眼時額頭全是冷汗。

秦弈明道：“做噩夢了？”

奇藍沒理人，目光呆滞地放空，秦弈明幫他擦掉冷汗，他卻忽然起身湊到秦弈明面前問：“指揮官，可以親一下嗎？”

秦弈明微愣，奇藍怕被拒絕，又補上自認為正當的理由：“是因為你問那麽多，我才做噩夢的，你應該補償我。”

“是嗎。”秦弈明看了他一會兒，沒什麽表情道，“不親會怎樣。”

奇藍拒絕回答：“就一下，求求啦。”

适當的示弱可以得到主人更多的疼愛，這是小狗天生懂得的道理。

秦弈明嘆氣：“閉眼。”

奇藍乖乖閉上，等待額頭的親吻。

他不知道自己被車裏暖氣吹熱的臉有多紅，剛抿過的唇有多潤，也不知道秦弈明此刻低頭，正用怎樣深沉的眼神在看着他。

小怪物太會勾人了，不搗亂的時候，秦弈明好像總是拿他沒辦法。

奇藍仰着頭，忽然被大掌壓住了後頸，秦弈明的唇落在意料之外的地方，給了奇藍一個完整的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