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挑你

第20章 挑你

翌日清晨，搜救小隊從軍部出發，前往約克村。

軍用吉普開在最後，秦弈明的通訊器挂着免提和當地警方了解情況，奇藍被吵得補不了覺，還要跟後座湊上來的兩顆腦袋擠在一起。

“……現在村子內部已經被控制了，對方可能有武器，我們派進去的人全都失去了聯系。”

秦弈明道：“還有活人嗎？”

對方說：“熱感監測顯示有，但無法确定數量。”

秦弈明道：“不要讓普通市民靠近村子，我們下午到。”

對方似乎松了口氣，說着“好的好的辛苦指揮官”的客套話，許久才挂斷電話。

“大塊頭怎麽也在啊，”奇藍忍到秦弈明通話結束，終于發作，皺眉瞪住兄弟兩人，“指揮官的車誰都能坐了？”

雙胞胎兄弟撓了撓頭，個子稍矮的先開口：“你好，我叫貝倫，是步兵隊的。”

奇藍：“……”誰問了，怎麽聽不懂人話。

另一個接着：“你好，我是貝利。貝倫是我哥，我倆一個隊的。”

奇藍說：“噢，菜比弟。”

貝利懵逼：“啊？”

秦弈明看過奇藍昨天的談話記錄，對臭小孩這種沒禮貌的行徑已經習以為常，無聲提醒他：約法三章忘了？

奇藍撅嘴輕哼，把兄弟倆的腦袋推開，不情不願地自我介紹：“我叫奇藍，是指揮官對的。”

秦弈明咳了一聲，勉強及時地壓住嘴角。

貝倫和貝利沒聽懂這諧音冷笑話，面面相觑，疑惑軍部什麽時候多了個專屬指揮官的分隊。

“好了，別鬧了。”秦弈明說，“他倆異化過，狀态還不穩定，安全起見暫時跟我的車。你和他們年紀相仿，以後在軍部也會經常碰到，可以熟悉下。”

“困呢。”奇藍靠進副駕駛座閉目養神，“你們聊。”

這不愛搭理人的模樣和檔案裏“性格孤僻”的評語完全吻合，秦弈明無奈，擡手将空調溫度略微調高，給奇藍扣上一副墨鏡。

上級在前，旁邊綁了個炸彈，貝倫和貝利也不敢閑聊，晃着晃着也睡了過去，相互依靠流口水的樣子映在前視鏡上，逗得奇藍眯眼低聲笑。

“不困了？”秦弈明說，“出任務這麽開心。”

奇藍豎起食指勾住墨鏡滑到鼻梁中，露出狡黠的藍眼睛向上看着秦弈明：“和指揮官一起做什麽都開心。而且出來外面比在辦公室待着有意思多了。”

秦弈明笑他小孩子心性：“這次壓制你怎麽沒生氣。”

他指的是在病房面對狂暴異化體那時，奇藍想了會兒，把墨鏡推回原位，酷酷地說：“本來也生氣，但你很快過來抱了我，感覺有被哄到，就不氣了。”

秦弈明道：“是麽。”

“還有親親也可以，”奇藍說，“就像早上那樣。”

擁抱和親吻是令他情緒變好的方式，能起到短效的精神疏導作用，但無法阻止異能熱的積累，攢到一定程度還是會爆發，需要進行更深入的疏導才能消解。

秦弈明目視前方，察覺到後座輕微的精神波動，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的精神力只能在限定範圍內使用。”他說，“當你和敵人處于同一空間，戰鬥狀态下移動速度太快，我很難完全避開你。”

奇藍是個好學的好學生，立刻問：“有其他免控方法嗎？”

秦弈明颔首：“你現在被我絕對壓制，是因為精神力差距懸殊。”

換言之，提高自身精神力，縮小雙方差距，壓制的效果就會減輕，直至持平完全免疫。

奇藍遲疑片刻，有些不忿地小聲道：“其實我的精神力也不弱，是指揮官太強了。”

他不是自戀，也沒在客套，說的是實話。

從學生時代優異的成績以及工作中的表現不難看出，奇藍的專注力和對事物變化的敏銳度其實很高，成為異化體後雖然有所削減，但仍比普通異種強上數倍。

只是這種程度畢竟來源于後天努力，而秦弈明訓練多年，本身天賦又極高，兩人狹路相逢，奇藍便只有被吊打的份。

“強弱是相對的，”秦弈明說，“你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奇藍問他：“你是怎麽訓練自己的？”

秦弈明道：“現在車裏四個人，你覺得吵嗎？”

奇藍說“還好”，和秦弈明待在一起受他影響，似乎已經很少因環境嘈雜而感到煩躁。

“能聽到什麽？”

“引擎，風聲，呼吸，有人在撞玻璃。”奇藍頓了頓，“一點點心跳聲。”

秦弈明問：“貝倫狀态怎麽樣。”

奇藍說：“呼吸平穩，睡得很死，撞玻璃的是他。”

秦弈明繼續：“貝利呢。”

奇藍仔細辨別：“菜比弟在裝睡吧，心跳好亂，和呼吸都不同頻。”

後座靠在哥哥肩膀的貝利冒出了一滴冷汗。

“就這樣訓練。”秦弈明教他，“在複雜環境中精準找到目标，集中注意力，屏蔽其他對象的幹擾，從目标對象身上獲取有效信息。”

有意識地篩選吸收能緩解信息超載帶給異種的痛苦，這個原理不難理解，上學時也有相關課程進行訓練，秦弈明認為奇藍精進的難點不在于學習，在于缺乏訓練。

性格孤僻，暴躁易怒，交不到朋友的小孩沒有練習對象，難免會步入瓶頸。

“哦，那也不難。”奇藍說，“但我要觀察誰呢，我對他們都不感興趣。”

一群比他弱還很愛叭叭吵的生物。

秦弈明道：“工作中按我指示做，工作外，挑你喜歡的。”

奇藍眼神亮起：“可以挑你嗎，指揮官？”

秦弈明笑了笑：“我的精神力太強，你很難突破，不是合适的練習對象。”

奇藍不以為意：“沒關系，我喜歡挑戰難的。”

研究比自己弱的有什麽意思，等哪天他強大到能打敗指揮官，那才是真的厲害。

到時指揮官也該對他刮目相看吧？不知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他很期待。

秦弈明無奈：“随你。”

大部隊于下午一點左右抵達約克村，警方出面接待，本來有安排午餐，但時間緊迫，秦弈明示意免了，讓他們提供水、幹糧和日用物資即可。

奇藍跟在秦弈明身邊聞到熱騰騰的飯香，說想要吃他們的工作餐，被秦弈明駁回請求：在外不許提要求。

“噢，所以在家可以提。”奇藍嘻嘻一笑，湛藍的雙眼眯成了小月牙，“那我回去要吃抹茶麻薯牛奶冰，然後跟指揮官做三次……唔。”

工作時間也沒個正經，秦弈明伸手扣下奇藍的帽檐，遮住那張因為笑起來漂亮得太紮眼的臉，讓小怪物少丢點人。

--------------------

奇藍：上班這麽苦，下班吃點甜！（扒拉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