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第1章 初遇
[0]
這天部活結束後，菅原孝之在家附近的水産店外撿到了一個小學妹。
學妹穿着烏野校服，外套的袖子對她來說有些長了，手在袖子裏縮着只露出指尖。短裙下露出被冷風吹得透出粉色的膝蓋，白皙小巧的小腿，怯生生地在冷風裏發着抖，可憐又可愛。
你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趴在透明的魚缸玻璃上，因為吃驚瞪圓了眼睛，眼睛亮晶晶地，就像從來沒見過魚一樣好奇地往裏看。
裏面能看到什麽呢？
只有幾條再常見不過的食用魚罷了。
菅原孝之突然想知道你在看什麽，于是忍不住走到了旁邊和你搭起了話。擔心貿然搭話會顯得過于輕浮，他站在離你有半米的的距離開口道，“魚缸裏有什麽嗎？”
“诶？”你顫了顫睫毛，愣了幾秒，才發現旁邊那個淺灰色頭發的男生在跟你搭話。
可能是怕你緊張，他問話的時候并不看你，只是拎起書包也盯着魚缸，像是随意問了一句，并不一定期待你的回答。
“我在等那條魚。”
你坦然地說道，然後從袖子裏探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魚缸裏最大的那條。
“诶？”
這次輪到他驚訝了。男生把臉轉了過來，你才發現他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在眼邊。
“我的鑰匙剛才掉進去了，我在等它什麽時候能吐出來，不然我就回不了家了。”
“怎麽可能等它吐就會吐啊！萬一它今天不吐呢？你不是要等一晚上了嗎？”菅原孝之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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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第一次見，卻覺得你讓人不放心到了極點。
“因為魚不能把它排出來吧。”你頗為天然地指了指魚的尾巴，把手合攏來似乎還想模拟出的形狀。
那種東西不要示意啊！
菅原孝之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麽，終于忍無可忍的店主就把你們倆轟了出去，“在說什麽呢你們！我可還要做生意的啊！”
店主倒提着尾巴，不耐煩地擠了擠大魚的肚子，一片濕淋淋沾滿了胃液的銅鑰匙從大魚的食道裏被擠了出來。
然後重重合上了店門。
你有點猶豫地蹲在地上，手不情願地伸了幾下都沒碰到它。又擡起頭眼巴巴地看着菅原孝之，不說話了。
被關在水産店門外的小姑娘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唯一從口罩外露出來的那雙眼睛濕漉漉的，盯着人看的時候讓人完全沒辦法拒絕。
菅原翻了翻口袋，沒找到紙巾。他才想起今天部活田中和日向都因為天氣幹燥留了鼻血，他把紙巾給田中他們分掉了。
“沒有紙巾了。”他正想轉頭這麽拒絕道。
卻對上了你的眼睛。
【拜托拜托！】小姑娘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仿佛這樣說道。
你輕輕眨了眨眼睛，分泌的生理性淚液潤濕了有點幹澀的眼睛，淺棕色的柔軟眼眸上染上了一層水光。
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狗。
一向習慣了照顧後輩的銀灰發少年嘆了口氣，蹲下去用拇指和食指把鑰匙夾起來。
“走吧，去我家洗手。”
“噢。”你乖乖跟在銀灰發少年後面，像個小尾巴。
過了一會，又閑不住蹦蹦跳跳地踩他的影子。這還是他透過餘光發現的。
“說起來，你是烏野的吧。”走着走着，菅原孝之停了下來，他突然轉頭問道。
“是！”你猛地并直膝蓋，筆直站好。
“之前沒見過你呢，是這學期剛剛轉校過來的嗎？”為了緩和氣氛，菅原孝之問道。
“是的，我是這學期轉來的一年級生。”你認真伸出一根食指。
“你也是？”
像聽到食物包裝袋的小狗般亮起了眼睛。明明是人，眼睛怎麽可能會亮起來呢，但菅原孝之就是看到了。
“我是三年級的噢。”
啊……好像看見了垂頭喪氣的小狗，肉眼可見地低沉了啊。
菅原孝之用拳頭抵住即将出口的笑意。
“有興趣來看排球部訓練嗎？”銀灰發的學長微笑着，淚痣在眼邊顯得更加精致。
小動物般的雷達動了，你警惕地後跳了一小步。怎麽感覺好像被套話了呢？
你搖了搖頭，揮去了剛才奇怪的聯想。怎麽能這樣想呢，太失禮了！菅原前輩明明是個好人！
你又開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1]
“前輩！”
你眼尖地在路上瞥見了菅原的背影，用力揮了揮。
“你認識的學妹嗎？”
看見遠處的女孩子隔着這麽長一段路就開始打招呼，澤村大地用手肘戳了菅原一下打趣道。
“啊，诶？”菅原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要轉身，就看見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因為見到了熟人的關系，周身都仿佛洋溢着開心的小花。
你終于蹦到了少年眼前，卻撐着膝蓋喘氣了氣。今天你沒有戴口罩，臉埋在了圍巾裏，還是只露出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
“要不要先把圍巾摘下來。”菅原半彎着腰，有點擔心地看着你。
“你……”
他突然忘記了想說的話。
你把圍巾解了下來，像甩幹毛發似的甩了甩頭發，然後露出一個笑容。
一張可以稱之為初戀臉的娃娃臉露了出來，眼睛因為笑起來眯成了彎彎的月牙，笑起來像小孩子似的微微露出一點粉色的牙龈。
好可愛……
“菅原前輩？”看見他突然僵在了原地，你歪了歪頭，柔軟的栗色雙馬尾微微掃過銀灰發少年準備扶起你的手。
菅原孝之一驚，紅着耳朵往後退了一步。
“那我就先走了。”澤村大地遞給菅原一個「回去告訴我」的眼神，笑着消失在了前方。
“嗯？那位前輩呢？”你頗為神經大條地感嘆道，“好厲害……突然就不見了。”
“啊！對了！”
“前輩！這是上次你帶我回家洗手的回禮！”你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個粉色的小盒子，鄭重地放在菅原孝之手心裏。
難道是……愛心巧克力？情書？
菅原孝之腦中瞬間閃過很多關于粉紅泡泡的猜想。
“現在結婚還是早了點……”銀灰發少年的嘴裏突然飄出一句喃喃自語。
“什麽？”他說的很小聲，你沒聽清這句。剛想湊近再聽一遍時，卻瞥見了手表上的時間。
“菅原前輩！我就先走了！”
少女又像小狗似的蹦蹦跳跳跑遠了。
菅原打開盒子，裏面是少女自己畫的書簽，一只在wink的Q版小人，眼角有一顆小痣，顯然是畫的他。
“什麽啊……”他松了口氣。突然笑了起來，把書簽仔仔細細地收好了。
[3]
“嗚啊啊啊！不會是學校怪談之類的吧！”日向翔陽驚恐道。
“boke！哪有那種東西啊！”影山轉頭習慣性地反駁道。
“就是單純的尾随變态吧。”
“明顯阿月你說的更恐怖啊。”一年級中最靠譜的山口嘆了口氣。
部活結束後，菅原孝之剛換好衣服，就看見日向和影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而他們如臨大敵盯着的方向好像是——門邊？
“你們在說什麽啊？”
菅原疑惑地拍了拍日向翔陽的肩膀，烏野的小太陽被吓得一激靈，影山倒是不動聲色。如果不看他悄悄後移了一點的腳步的話。
等他走近，發現門邊有一個用圍巾把自己包成了木乃伊的人，正扒着門檻陰測測地往裏看。隐約能傳來衣物跟牆壁的摩擦聲。
他好像知道是誰了……
銀灰發的淚痣少年捂着臉，伸手。
也沒見用多大的力氣，卻像拔蘿蔔似的拔起來一只還蹲在門邊探頭探腦的人。
“诶？女孩子？！”
[4]
突然被菅原前輩從地上拔了起來。
菅原前輩抓着你的衣領。老實說，這種揪小貓小狗後頸肉的方式，對你來說還是太過前衛了。
你僵住了。
所有人都看見，他們一向靠譜的菅原學長，突然不給面子地從地上直接拔起了一個女孩子。
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你只包住了頭和臉，卻還是穿着烏野的女式校服。
影山偷偷松了一口氣。
“非常抱歉，這孩子是我邀請來參觀的。”菅原孝之頗為無奈地摸了摸後腦勺的頭發。
“就是因為不想讓前輩發現才包起來的……”
看見其他人微妙的表情，再想到現在把圍巾包住全頭的樣子，你也覺得自己很可疑。
“好、好吧……先說好，你們都不許笑噢。”你一邊解着圍巾一邊嚴肅地警告道。
小學妹垂頭喪氣地摘下了圍巾。其他人才發現你兩邊臉像是用了p圖軟件一樣腫得老高，看上去可憐又好笑。
“噗——”
不知道是誰和誰的笑聲在偌大的排球館裏響起。
“誰笑了！”你立刻瞪圓了眼睛。只是配上現在這個腫腫的小圓臉，看上去毫無半點兇意。
“怎麽搞的？”你偷偷擡頭看了一眼菅原孝之，發現前輩正強忍着笑意問道。
“蜜蜂。”你又開始垂頭喪氣起來。“一邊一只！”你憤憤地舉起了拳頭揮了揮。
現在你的臉像不二家logo上的小女孩一樣鼓了起來，配上那雙看起來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像小狗了，只不過像的是蜜蜂小狗。
菅原孝之忍笑忍得很痛苦。
“好啦。”銀灰發學長溫柔地拍了拍你的頭，“這不是挺可愛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