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生第十五天

重生第十五天

此時的賽諾不比未來,他現在還是個腦子一片空白的可愛小孩。

但不可否認的是,比起他未來妙語連珠的樣子,還是他現在這樣更可愛。我沒看出他身負強大力量的端倪,我只知道賽諾不僅氣場強大,還很安靜,安靜到行允都和死了一樣不敢吭聲,全場只有我和賽諾對話的聲音。

“你要看書嗎?居勒什先生應該會教你素論派的知識吧?”

賽諾眨了眨眼睛,說:“我不識字……”

“對哦,他們那麽壞,怎麽會教你看書。那畫畫呢?你喜歡畫畫嗎?”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着賽諾捏斷了三支筆,最後用第四只岌岌可危的鋼筆畫出了看不出人形的圖案。

行允在一旁看着,好半天憋出一句:“很有藝術感……”

我湊近和他小聲對話:“你還懂藝術?”

行允同樣小聲回答我:“我爹說看不懂的就是藝術。”

……行吧。

我有些為難,下意識看向了艾爾海森,但前幾分鐘他就已經因為賽諾捏斷了他幾支鋼筆有些面色不善了,見我們目前闖不出更大的麻煩後,他毫不留情地規避了我的求助的目光。

算了,按這種情況也玩不了了,還是教他認字吧。

好在我和艾爾海森的年紀都不大,佩爾塞女士這裏還留着艾爾海森小時候認字的書本,我翻了好半天才找到,放到賽諾面前翻開。

我指着書本的第一頁告訴他:“你已經會說了,我也不一個音一個音地教你了,但先學會你的名字怎麽寫吧。握筆不能像剛剛那麽用力哦,這是艾爾海森最後一支筆了。”

賽諾捏了捏筆身,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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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事情解決了,該面對的就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了。

賽諾的事情在教令院鬧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傳播範圍也僅限于教令院內了。居勒什表示,還好自己小孩能打,至少不用擔心他會因為這些閑言碎語被欺負。

麗莎笑着附和:“賽諾很聰明,從小在沙漠長大,但對雨林适應力也很強,生活方面沒多操心就已經得心應手了。”

說着,她又搖搖頭:“可惜他還是還有些警覺,我們輕易說不動他,有時候連近身都有些危險。剛才他對老師那麽親近,也只是因為來到陌生環境沒有安全感迫使的罷了。”

按理來說,在居勒什還沒完全取得賽諾信任的時候,躲在他身邊觸碰他的衣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只不過情況不同,在狹小空間裏面對陌生人的時候,賽諾第一反應還是會選擇依靠對他最好的居勒什。

佩爾塞頓時有些擔心起來:“那、那孩子們待在一起豈不是……”

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晚輩,可賽諾一旦失控,屋子裏三個小孩都不夠他一巴掌霍霍的。

說到這裏,居勒什也開始表達自己的震驚了:“你以為為什麽我敢讓他自己走,你家的小姑娘可真不得了,麗莎和賽諾待了這麽些天都不敢随便碰他,她居然膽子那麽大就走上去了,還什麽事都沒有!”

他連連驚嘆:“那小子不知是不是被赫曼努比斯之力影響了,行為習性有點像胡狼,生人靠近都想龇牙。可那個小姑娘手都牽上去了,他竟然什麽反應都沒有。”

居勒什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小子看臉?可我們麗莎也很漂亮啊!”

麗莎被他的說法逗笑了,連連擺手:“如果賽諾會有與獸類相似的習性的話,怎麽可能是通過看臉來選擇對待方式的?”

獸類會願意接觸怎樣的人類?

絕對不是看臉,而且聞氣味,看氣場。鼻尖嗅到的要是喜歡的氣味,目光觸及的要是沒有危險的肢體,賽諾畢竟不是會産生嗜殺欲望的野獸,只要沒有危險性,他就不會産生攻擊欲望。

居勒什到底是個成年男人,哪怕是麗莎也是個年紀比他大,脖子上還挂着神之眼的人,他們無一不對年幼的賽諾來說有威脅性。

但如果是一個更年幼的女孩呢?

一個不會因為他的膚色歧視,不會因為他的能力害怕,不會和同齡人那樣因為過分幼稚而口無遮攔的、冷靜又有耐心的女孩。

她相對于賽諾而言就像沙漠中的赤念果,哪怕咕嚕嚕滾落到腳邊也沒有風滾草有威脅性,畢竟風滾草裏面還不知道會包着什麽東西呢。

麗莎總結了一下:“這應該就是老師缺少的【親和力】吧?”

佩爾塞笑了:“斯黛爾确實很受歡迎,附近的孩子們都喜歡她。”

麗莎了然地點點頭:“斯黛爾妹妹這樣的孩子在這塊地方本來就少見,能考進教令院的哪有不帶點傲氣的?從小在須彌長大,卻那麽快地接受了賽諾這樣從沙漠出身的孩子,這點就能看出她與旁人不同。”

雨林學者對沙漠人的歧視可不是一絲半點的。

居勒什眼看話題越聊越遠,趕緊咳嗽了兩聲,和佩爾塞讨教起來:“說來好笑,我當老師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教到賽諾這種幾乎零基礎的孩子。您養着兩個這麽小的孩子,想問問您怎麽從零開始給孩子布置學習任務呢?”

誠然,大家都是從小學起的,但居勒什能當學者就代表他的起點與賽諾根本沒有可比性。哪怕是被他稱為兩百年一遇的天才麗莎,賽諾不願配合她也沒有辦法。

佩爾塞沒有在意居勒什只在讨教的時候才突如其來的敬語,反而是仔仔細細地把當初教艾爾海森的方法一一傳授給了他。

再聰明的孩子,都曾有過一無所知的時候嘛。

——

在居勒什的可以引導下,賽諾漸漸和我們熟悉起來。

比起艾爾海森,行允居然更喜歡和賽諾待在一起,而賽諾也出乎意料地對行允接受良好。

可能是因為行允看起來就很神經大條的緣故吧。

行允的本意當然不是來和我們一起蝸居學習的,他迫切的想要出去玩,我問了他在這裏呆的時間,發現會長達一個月之久後,我直接和他下了協定。

“下午兩點之前不許來打擾我們,晚上五點前就得結束回家。”

行允有些委屈:“那我們不就每天只能玩三個小時了嗎?明明在璃月的時候,咱們都一直玩到晚上的。”

我搖了搖頭:“在璃月,哪裏都是你家的人,還有鐘離先生有空閑陪我們到處游玩。可我在須彌要學習,你沒來之前,我一整天的時間都是陪着艾爾海森的,他都沒覺得不公平呢。”

行允的思維一下子打開了,馬上扯到了別的事情:“你和他關系怎麽那麽好,晚上都可以一起留宿,你在璃月的時候為什麽不跟我回家?”

大哥,璃月經商的有眼睛的都知道我家對你這個金龜婿虎視眈眈,飛雲商會的夫妻倆怎麽都不可能看着只認識幾個月的我和行允過分親密的。

更何況,行允已經十歲了,讓只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女孩睡在一個房間怎麽都很奇怪,我和艾爾海森好歹知根知底,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利益牽扯。

我幹脆使出殺手锏:“我媽媽很嚴格,不像爸爸那麽寬容,如果被她知道我晚歸,會挨打的。”

行允瞬間閉嘴了。

于是我白天晚上就跟艾爾海森待在一起,還給他買了幾只新的鋼筆賠罪。下午等最熱的日頭過去了就出門帶行允在須彌亂竄,居勒什以保護我們安全的名義讓賽諾跟着我們。

我看着賽諾若有所思。

我問他:“賽諾哥哥,你很厲害嗎?”

賽諾歪了歪頭:“你指什麽方面?”

行允在一旁跳腳:“你都不喊我哥哥!”

我無視了行允,站在圍欄旁指了指出城後的河畔,時不時有幾只史萊姆跳來跳去:“你打得過它們嗎?”

賽諾點點頭:“沒有問題。”

行允在一旁插嘴:“缈缈,你要出城嗎?出城有點危險诶,要偷偷出去嗎?”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把被行允嘀嘀咕咕引起了煩躁壓了下去,然後才牽住了賽諾的手:“我想出城看看,我都是坐船,還沒出去過呢。”

賽諾有些猶豫。

我輕輕晃了晃他的手,央求他:“拜托你了,去看看吧,我們不走很遠,就在城邊,五點還要回家呢。”

見賽諾還在猶豫,行允終于不跳了,他也牽住了賽諾的手,和我一起求情,喊哥哥喊得比我還順口:“賽諾哥哥,你就答應她吧,你怎麽忍得住缈缈求你的,你是戒過毒嗎?”

明明在璃月的時候,只要缈缈撒撒嬌,輕聲喊句拜托,別說是他了,就算是鐘離先生也會答應她的請求的。

我終于沒忍住瞪了他一眼:“你在哪學的亂七八糟的話,被你父親聽見又要罵你了。”

想到了親爹的威力,行允心有戚戚地閉了嘴。

賽諾确實有些動搖,不是因為他真的很吃這套,只是長這麽大還沒人跟他撒過嬌,眼下兩個白白嫩嫩的璃月小孩牽着他的手喊哥哥,他一時摸不準該做什麽反應。

如果拒絕的話,他們會哭嗎?

想到有可能發生的後果,賽諾忽然覺得有些麻煩,猶豫再三後還是說道:“給老師寫封信吧,至少……至少讓他知道我們去哪了。”

賽諾居然真的從身上摸出了紙筆,但盯了半天也沒寫出一個字,順手就把紙筆塞給了湊過來看熱鬧的行允:“我不會寫字,你寫吧。”

行允茫然地寫了幾個字,又馬上劃掉了:“不對,通用文我才剛開始學怎麽讀呢,須彌字我壓根不會寫啊。”

兩個文盲同時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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