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儲物室

儲物室

［轉場有點生硬］

［同意，就這麽……啊？？？］

蘇漸叩了兩下全金屬的封閉大門：“打不開啊，應該是用來放貴重物品的，所以單獨安裝了密碼門。”

“一片地”小區的別墅裝修是統一的，只有這一棟被上一任主人單獨加裝了防盜門，門鎖是虹膜加指紋認證。

沒有開門密鑰，馬爾佳也不知道蘇漸在他走後進去看過——胡生穿牆進儲藏室，然後從內部打開了緊急開關。

說來也奇怪，防護如此嚴密的儲藏室裏只有幾套看不出型號的醫療艙。蘇漸和胡生一個是古地球人，一個是生病不敢去醫療中心的霍塔星人，對醫療艙的了解泛善可陳，搗鼓了半天都沒打開。

現在醫療艙被蘇漸推到二樓空置的主卧裏，儲藏室變成了劇情必備場地。

［主播買房子的時候沒問密鑰嗎］

［為什麽鬼會躲到這裏面，是覺得儲藏室有安全感嗎］

［我猜鬼以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生前安了這扇門，知道主播打不開所以躲進去養傷］

［有道理，那主播只能求助警署了］

蘇漸看着彈幕輕輕笑了一下：“我買這個別墅就是因為陰氣太盛，一定有厲鬼作祟。我蹲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吊出他，怎麽可能輕易去找警署。”

［主播搞靈異的怎麽可能自投羅網找警察啊］

［原來真的在演啊，只不過演給鬼看］

「‘早餐吃藥’開通綠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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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飄飄飄’送出火柴*10」

「……」

禮物光芒不斷刷新，蘇漸後退一步，從系統背包裏取出提前放進去的瓷碗、僞造符紙和打火機，粉絲被憑空出現的物品刺激到，又是一陣激動：

［有沒有拍鬼片的導演，快把主播抓走］

［上面畫的是什麽呀］

［古老符咒吧，主播居然真的會］

［用的是普通白紙诶，跟電影裏不一樣啊］

［你信電影是真的還是信主播會捉鬼？］

［大師不需要花裏胡哨的工具輔助］

蘇漸把鬼畫符白紙丢進碗裏點燃，火苗猛地竄高，幾乎要燙到他眼睛，蘇漸閉眼低頭，食指和中指并攏作出施法念咒的手勢。

“天地陰陽，萬物生靈，以符為憑，招魂于此，急急如律令！”

他念的很快，還帶了點不倫不類的地方口音，瞎編的招魂咒語竟然也成功唬住了直播間粉絲。

白紙很快化為灰燼，躍動的火苗在無風的別墅中搖搖晃晃一陣，忽地熄滅。

［我記得門窗都是關着的，哪裏來的風？？］

［不止我一個人注意到了嗎］

［快擡頭啊，我感覺陰風都吹我臉上來了］

［他的腳他的腳出來了！］

胡生原地顯形，蘇漸一擡頭就聽到系統播報他已經進入狂暴狀态，濃郁的黑血緩慢滴落。

蘇漸全身的重心都放在右腳上，靈活地轉了個身，單手撐地站起來往前跑。

激光槍出現在手裏，蘇漸沒回頭，随便往後打了一槍。

胡生血條沒動，象征性地吼了一聲，狂暴狀态下鬼魂的聲音對活人的靈魂會造成不小的震顫，蘇漸晃晃頭強行讓自己擺脫腦震蕩一般的暈眩，心有所感地矮身躲過胡生的沖刺攻擊，随即翻身跳過沙發，順勢對着胡生開了一槍。

“你還要繼續打嗎？”蘇漸冷聲說道，“為什麽不去轉世？”

胡生雙眼通紅，自帶回音的飄渺聲線把他吐出的每個音節都拉到無限長，仿佛來自遙遠深邃的地底，一下一下震動人心。

［鬼哥在說什麽？］

［不知道啊，翻譯怎麽又崩了］

［什麽崩了，這根本就不是已知的語言怎麽翻譯啊］

［鬼不說通用語？他沒當過人？］

［等主播怎麽說吧］

［我心跳要爆表了，不敢聽怎麽辦］

蘇漸也聽不懂，胡生說什麽也不太重要，反正直播間只能聽他翻譯。

蘇漸嚴肅道：“有冤屈可以跟我說，我會盡自己所能幫你解決，但留在人間禍害活人就不對了。”

胡生：“·《－、＂：@·！……”

［同聲傳譯！我需要同聲傳譯！］

［我已經把直播間推給娛樂圈朋友了，希望各位導演可以迅速找主播寶寶拍電影］

［能不能帶鬼哥一起拍啊，他看上去真的好委屈］

［可是主播剛剛也說了，再委屈也不能傷害無辜人啊］

［主播的意思是在他之前已經有人住這裏被鬼哥殺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主播真的會救很多人］

胡生凄厲的聲音在空曠客廳裏回蕩，蘇漸捏捏耳朵，輕輕嘆了口氣。

不想上班：［他說什麽了？］

［老板來了］

［速速回答！］

蘇漸皺着眉不說話，似乎在猶豫：“霍塔星像他這樣的應該不少。”

［什麽意思？還有很多鬼？］

［老板小心］

“我說的是他的經歷。”蘇漸趕忙糾正，“他剛才說他叫胡生，之前和妻子女兒住在這裏。大家可能不太清楚，霍塔星的教育其實不普及，他們家能住別墅還能送女兒上學，其實是很幸福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他女兒莉莉忽然失蹤了，學校裏找不到人，警署查監控查人，怎麽都找不到。絕望之際，有人找到他們家，說有莉莉的線索。”

［直接找上門？騙子吧］

［肯定一點，就是騙子，不然胡生怎麽會死］

［大家發現了嗎，現在只出現了一只鬼］

［啊啊啊！樓上說的對！女兒失蹤了怎麽妻子也不在啊］

“沒錯，他妻子被那個人騙走了。”蘇漸說，“當時胡生不在家，他老婆單獨跟那個女人離開，滿懷希望去找女兒，結果再也沒回來。”

胡生緩慢而凄切的聲音變成了蘇漸講述的背景音，直播間讨論得越來越熱烈。

不想上班：［怎麽知道是個女騙子］

“因為那個女人又回來找胡生了。”

蘇漸回答完，彈幕刷了滿屏的問號。

［喪心病狂啊，其實綁架女兒的也是她吧］

［能躲過警署肯定不止一個人，應該是團夥作案］

［怎麽逮着一家騙啊］

［然後呢然後呢？］

蘇漸繼續說：“胡生其實挺謹慎了，沒跟那個女人走，要求看看女兒的照片，并且旁敲側擊問到了妻子的下落。”

蘇漸看了胡生一眼，他從沒提起過自己的妻子，其實按霍塔星的常見狀況，多半是早逝。但為了讓反派更加可恨，蘇漸就加了這一段。

胡生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從狂暴狀态脫離出來，恢複原本憔悴單薄的樣子。

“可是那個女人，或者說她背後的團隊也很狡猾，必須交錢才能給照片。”蘇漸慢慢說，“胡生花了很多錢，确認了對方只是綁架圖財，于是又交了一大筆錢，想贖回妻子和女兒。”

［真的是綁架嗎］

［如果沒看到胡生這副樣子，我真的會以為故事結束了］

［為什麽不聯系警署］

［我剛剛去查了，霍塔星警力很稀缺，而且這種有團夥的作案很難找到線索］

［找不到線索可以參考查監控沒查到女兒失蹤］

［聯盟怎麽不管啊］

［送點禮物讓主播幫幫胡生］

彈幕快速掠過，蘇漸都沒回答：“之後的事你們可能想象不到，那群人從始至終都沒打算放人，拿了錢之後就想跑，胡生阻攔不成在自己家被活活折磨死，怨氣不得疏解才變成厲鬼，殺了所有人。”

［我在一星系報警有沒有用啊］

［厲鬼都索完命了，死無對證啊］

［鬼魂會保留死前的形象吧，剛才四分五裂的……］

［別說了，剛才害怕現在難受］

［主播打算怎麽辦啊］

［可以超度］

“不能超度，他還沒有放下執念。”蘇漸對粉絲說完，看向胡生，“你還在找女兒嗎？”

胡生沉默着點點頭。

［有沒有照片，放星網上讓網友幫忙找］

蘇漸轉達給胡生：“你有沒有照片？”

胡生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了幾句話。

“他說這棟房子本來要抵押給那群人，所以東西都被扔掉了，找不到照片。”

蘇漸兩手一攤就是胡說八道，瞅着胡生的動作随機應變：“十三四歲的樣子，長發，應該有點卷，很瘦很瘦……”

［大家分享直播間讓更多人看見啊］

［主播還會播嗎］

禮物光輝瞬間填滿了直播間，蘇漸拖着彈幕一條條看，回複道：“好多粉絲啊，我捉鬼的時候開直播吧。”

［不捉鬼的時候也可以教我們畫符啊］

［改名字吧，以後可以走兇宅靈異路線］

蘇漸演完感人劇情還不忘跟胡生聊幾句，叮囑他不要鬧事，找女兒的事就交給他。

“相信我吧。”蘇漸笑眯眯地說，說着只有胡生能理解內涵的話，“我會幫助更多鬼的。”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以後直播什麽再說。”蘇漸跟粉絲說，“也歡迎大家來霍塔星，如果擔心住到兇宅，可以來找我。”

屋外天光乍現，短暫的夜晚即将結束，蘇漸對胡生伸出手，把他收回圖鑒。

空曠的別墅忽然冷清下來，蘇漸深呼吸幾下，打開馬爾佳的通訊頻道，給他發了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