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的兇宅
新的兇宅
馬爾佳帶蘇漸辦完購房手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定時變化的人工光照慢慢減弱，即将進入夜間。
“沒想到推銷出去的第一單是你自己。”馬爾佳不鹹不淡地點評，“在我們這行，你也算是開創者了。”
剛看到短訊的時候馬爾佳連蘇漸突然暴斃個人終端被詐騙犯搶走的可能性都想到，愣是沒敢相信他真的會來房産中心找他辦手續。
蘇漸笑笑，馬爾佳剛消化完新來的員工買了套別墅的新聞，他就又丢出一枚炸彈：“有沒有鬧鬼的兇宅？我想去看看。”
馬爾佳掃描紙質文件的動作一頓，眼神古怪地看向蘇漸：“你要買？”
這不是他見錢眼開，死過人的房子一般都會降價，但也要賣房子的人主動交代。蘇漸買了別墅又要看房，很難不讓人懷疑是要倒賣房子。
可鬧鬼又是什麽說法？馬爾佳難以理解：“世界上有鬼？”
蘇漸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他沒看自己直播，于是非常不見外地拉過馬爾佳的手，趁他沒關掃描功能，不由分說地在他星網賬號上增加了一個關注。
該賬號的年齡和直播時長一樣幼稚，馬爾佳看着他的頭像陷入沉默——蘇漸懶得拍，直接用了房産中心的別墅宣傳照。
“霍塔星在聯盟簡直就是查無此星，我都把廣告打這麽明顯了，居然沒有人發現我是來推銷房子的。”蘇漸嘆氣搖頭，“還好有飛來看現場的冤大頭，我們可以做短期租房活動，賣不出去就租嘛，思路要打開。”
蘇漸一說起來就有些停不住，幹脆一股腦把之後的計劃都告訴馬爾佳：“我需要真實鬧鬼的房子，你可以本色出演，假裝請我來做法驅鬼，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露出房産中心的名字，驅完鬼的房子也會有更多人來買……”
他在滔滔不絕地敘述直播大業，馬爾佳木着臉聽完全部，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緩緩發問：“……你起名叫兇宅體驗官，是打算借直播試住居民區所有房子嗎。”
蘇漸眨眨眼，聽上去他好像是個免費蹭住的騙子，雖然最開始他确實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才要買別墅啊，算是一點補償。”
馬爾佳：“……”可是錢不到他口袋啊，為什麽他還要免費當群演。
不過看蘇漸的賬號數據确實不錯，馬爾佳想到幾個月發不出來的基本工資，一咬牙點了點頭：“這片居民區确實有些房子很……奇怪，等我整理一下資料給你發過去。”
Advertisement
聞言，蘇漸喊出系統：“系統，你能檢測鬼魂吧？能不能我看看附近是不是真的有鬼。”
有些所謂的靈異事件其實只是自然現象，被不明原理的人當作超自然力量的手筆。蘇漸不确定馬爾佳提到的那些“兇宅”是不是真的，而胡生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他急需新兇宅來直播。
可系統未必會幫他，否則早在鬼打牆任務裏就該提醒他鬼在哪。
“你想什麽呢，當然不行啦！”蘇漸腦海裏忽然多了一個聲音，果不其然系統拒絕了他，但很快話鋒就轉變了，“不過我也該發布長期委托任務了。
蘇漸：“？”
“每周委托：淨化一棟兇宅。注意，淨化兇宅不止是收錄鬼魂，還需要驅除遺留的陰氣，讓房屋恢複活人适宜居住的狀态。完成委托可獲得經驗或道具獎勵，要努力做任務哦～”
蘇漸挑眉，無聲和系統交流：“意思是這裏有很多鬼？”
他指的是“一片地”居民區，不過系統誤會成了整個星球：“當然，霍塔星可是本系統精挑細選過鬼魂數量和密度都遙遙領先的星球。”
馬爾佳暫時離開，蘇漸思考着系統的話。剛剛重生的時候沒想那麽多，現在認識過胡生和溫娜，才發覺其中的不對勁。
“我記得盧卡和西裏斯都年過半百，看上去和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差不多，說明人類的平均壽命已經提高了很多。”蘇漸說，“按理說自然死亡率應該下降，可霍塔星好像多了不少意外死亡的人。”
似乎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對霍塔星虎視眈眈，這裏貧窮、落後，看似毫無長處，但不受聯盟關注就是最大的優勢。
“抓那麽多人幹什麽呢？”
蘇漸喃喃自語，腳尖踩着地面帶動萬向椅轉動，剛好錯過馬爾佳回來。
“你說什麽？”
馬爾佳邊走進來邊問，蘇漸立刻轉變成沒心沒肺的樣子：“在算昨晚直播賺了多少錢。”
“對了，你幫我演戲，我得給你發片酬。”蘇漸好像才良心發現不能當無良老板，可又不知道行業标準是什麽，于是打開個人終端搜索演員片酬，想找到一個标準。
馬爾佳瞥一眼聚精會神盯着個人終端看的蘇漸，往他的通訊頻道裏發了幾個樓號。
“這些應該就是你要找的兇宅。”馬爾佳說，“有的住了人有的還空着，房主和鄰居反映過很多詭異事，甚至鬧到了警署。但我們這邊的警署……你懂的，一眼看不出問題就當沒事，所以拖到今天都沒個解釋。”
說到這裏，馬爾佳停頓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臉出現一絲松動：“……真的有鬼嗎？”
蘇漸沒擡頭：“晚上帶你看現場版。”
馬爾佳：“謝謝，不是很想看。”
“你怕鬼？”蘇漸聞言有些好奇，“真難得，很多人都不信。”
怕就是信，不信是不會怕的。
“不，只是好奇。”馬爾佳沒有因為蘇漸打趣他而愠怒，反而直直盯着他，過了一會又繼續說，“你不太像霍塔星人。”
蘇漸微微愣住，難得接不上話。馬爾佳不是察覺到蘇漸來自其他世界，而是真誠地覺得他不屬于這個地方。這裏的人會麻木平靜地接受一眼望到頭的生活，即便知道幾萬光年外是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只要不聽不了解也不會覺得痛苦。
“我以前覺得星網上的流浪漢都是作秀，認識你之後才發現真的有這種人。”馬爾佳說，“這是你追求自由的方式嗎？”
四目相對，蘇漸看到的眼睛不再空洞：“我不知道。”他誠實說，“有機會我們去其他星系體驗兇宅，順便采訪幾個流浪漢。”
馬爾佳笑出聲。
蘇漸前一晚幾乎沒睡，白天又在處理買房手續，臨近傍晚才睡了一兩個小時，快到直播預告定下的時間才被叫醒。
馬爾佳換了身衣服，神情嚴肅：“粉絲在催你開播。”
“……催吧，反正沒到點。”蘇漸差點以為一覺穿回地球，他的甲方爸爸催他交稿，看到馬爾佳充滿異域風情的臉才回神，“你怎麽還換了身衣服？”
“你不換衣服？”馬爾佳反問，“從警署出來就穿着這身吧。”
蘇漸坐起來，揉一把頭發愁容滿面：“沒得換啊，忘了買衣服了。”
在拘禁室裏有統一的囚服，他死皮賴臉找西裏斯要了一條換洗內褲，洗完澡至少不用全穿髒衣服。再加上天氣不熱，只要沒沾上汗，蘇漸都可以說服自己外衣不髒，所以懶到現在還沒買新衣服。
馬爾佳的表情很難形容，突然認可他流浪漢的身份了，有些嫌棄地擺擺手：“我陪你演完去買，記得給我錢。”
蘇漸：“謝謝您嘞。”
蘇漸打開直播，還是用個人終端當攝像頭，默認參數幾乎怼着臉拍素顏，如果不是顏值抗打大概要吓跑一波觀衆。
馬爾佳沒誇張，直播間确實熱鬧得很，歷史消息全是催他開播，其中不乏昨天開通粉絲标的老板們。
［主播花錢買好點的設備吧］
［個人終端也行，開個美顏吧］
［我覺得還行］
［靈異主播又不是顏值主播，遇到鬼難道拼顏值取勝嗎］
［可是主播玩槍的樣子真的很帥］
蘇漸默默把攝像頭調成後置，再聊直播間的畫風就要偏了：“家人們，今天我請來了‘一片地’房産中心的馬爾佳先生，他有些內幕要告訴我們。”
說着他擡起手腕，馬爾佳還沒适應“先生”這個稱呼帶來的奇怪感受，聽到該他表演不自覺立正，但表情有些收不住的猙獰。
［主播原本的名字好像是一片地？］
［額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打廣告來的？］
［可是他像臨時被抓來的］
［笑死我了這個表情，被主播騙來的吧］
馬爾佳僵硬着瞪了蘇漸一眼，後者笑嘻嘻地示意他說話，在畫外對直播間觀衆說：“昨天不是答應胡生幫他找女兒嘛，我今天就想查一下別墅以前的住戶信息，馬爾佳就跟我說了些別的。”
“居民區裏鬧鬼的兇宅還不少哦。”蘇漸擠眉弄眼地給馬爾佳遞話，“你說吧。”
馬爾佳按耐住想打人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說：“現在我要帶蘇先生去看的4404號房目前是無人居住的狀态。大概一年前吧，住在這裏的租戶暴斃了。”
“警署來調查過，最後的結論是重度流感，他沒綁定生命樹系統，鄰居聞到臭味才發現。後來周圍的住戶莫名其妙地都得了相同的流感，一開始去醫療中心看都不管用，後來自己好了，之後又有兩三批人住進4404，無一例外都得了流感。”
等他說完，蘇漸把鏡頭重新轉回來：“聽上去好像只是衛生醫療事故，但所有得病的人生病時間都完全一致，和死去的租戶一樣。”
他們上了電梯，蘇漸的聲音有些空靈，染上一層恐怖效果：“數字4在古地球的傳說裏通常代表不好的事，重病也說明身體狀況不佳，很容易被鬼怪侵襲。所以今晚這只鬼，可能比胡生還不好對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