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警署一日游
警署一日游
人工太陽高懸，蘇漸穿着新買的衣服上了地鐵，不知道是天氣真的暖和了還是他更加抗凍，竟然覺得今天的天氣很适宜。
地鐵過站的速度和地球時代相比沒什麽進步，蘇漸被晃得頭疼，趁地鐵停下的短暫間隙打開星網搜索他現在的存款能購買什麽交通工具。
首頁新聞永遠被聯盟議會占據，議員的日常就是開永無止境的例會，然後接受媒體的采訪，最近的話題都被《關懷法案》占據，蘇漸瞟一眼就沒了興趣。
議會在頭條的位置露面太多次，某種程度已經算不上新聞，有什麽新鮮事很容易就被壓下去，比如今天出現的新面孔。
“太空警署新任一級警長白庭和總長官科尼爾同車密談。”蘇漸念了一遍标題，感覺很奇怪，“怎麽寫得這麽暧昧。”
他搜陸行車測評，出來的第一條視頻竟然只占了一個關鍵字，還歪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公安和娛樂板塊。
視頻封面是兩個前後走的男人，走在前的明顯身份更高，應該是标題裏提到的總長官科尼爾，但鏡頭聚焦在了他身後神情淡漠又有點不耐煩的男人身上。
白庭大概很不願意被拍，想提速卻礙于頂頭上司在打招呼不得不忍耐，邁步時警察制服包裹的腰身顯得更細又不失力量感，身材比例堪比明星模特的九頭身，個高腿又長，看上去有些憋屈地跟在科尼爾身後。
蘇漸欣賞了一會，目光從白庭優越的長相移動到剪裁精致的制服，然後重新回到那張丢娛樂圈能一夜爆紅的臉上，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個念頭：“這就是生命樹精心呵護的模板吧。”
這幾天他不是警署提供的營養餐，就是跟着馬爾佳胡亂糊弄，晝夜颠倒作息混亂，今天早上生命樹系統忍無可忍地給他發了警告，并且強行推薦了一份營養餐配置菜單。
蘇漸看了一眼，不是地球常見的食材，星網的搜索結果大多是高效提供某種人體必須元素的物質，效果直白到令人發指，所以蘇漸否決得非常果斷。
“這是你給我綁定的吧？”蘇漸揪着捉鬼系統耍無賴，“又貴又沒用，我不管，你得補償我。”
“活人長期和鬼接觸容易生病，綁定生命樹是本系統關心你，你不聽話當然沒用，怎麽能怪我。”系統也無賴：“要錢沒有要鬼兩只，你看着辦吧。”
聽上去确實有點用，但生命樹每月都需要續費，蘇漸前世都沒開過幾次會員，非常不能忍受每月一筆巨額支出，于是他獅子大開口：“給我升十級。”
系統：“不好意思呢，暫時沒有足夠升十級的任務。不過本系統可以提前透露一點未來的升級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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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漸仿佛看見無形的尾巴翹上了天，一邊選車一邊笑：“說來聽聽，還有什麽奇葩武器。”
“每逢五的倍數，獎勵會是新道具或是新技能。”系統說，“其餘級別會對現有道具和技能進行不同程度的強化。”
“哦。”蘇漸心無波瀾，系統沒說具體獎勵，完全提不起他的興趣。
系統尴尬地安靜一會，眼看蘇漸選好了車型按下确認付款，給商家留好了地址等對方送車上門，它才悠悠補充：“十五級會獎勵一輛陸地機甲車。”
車廂狠狠搖了一下，像是被軌道絆了個趔趄，蘇漸臉色有點暈車的難看：“你不早說？”
系統很無辜：“我以為你看視頻看那麽久，應該很喜歡那款車。”
蘇漸愣住，好半天才想起來系統說的是科尼爾和白庭“同車密談”的陸地機甲車。
“陸地機甲車你現在買不起。”系統沒察覺到蘇漸異樣的情緒，“我以為你會攢攢再買，誰知道你一點都不挑……”
蘇漸咬牙切齒地把陸行車換成摩托：“閉，嘴。”
地鐵急停，蘇漸拎起在居民區買的水果走出車廂，農業基地培育出來的水果糧食都長得非常标準，很适合送禮。
冷風刮在臉上遲鈍地疼，蘇漸打開直播，觀看人數猛漲過萬。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號星系的寶寶們上午好下午好晚上好。”蘇漸挨個問候一遍，“今天的主題是警署一日游。”
他開播沒有固定時間，能趕上頭五分鐘的多半是設置了特別關注提示的老粉。
［主播那裏好像是中午，那就中午好］
［一開播就到了警署，主播是想趁管理員沒來速戰速決嗎］
［十小時不到就看到了後續，真好］
「人工管理員已進入直播間，請主播注意言行」
［懷疑主播已經上了管理員黑名單］
［不用懷疑，他昨天發公告直接喊話管理員，估計是同一個人工在蹲］
蘇漸笑着跟管理員打了個招呼，鏡頭朝水果轉：“感謝聯盟感謝《關懷法案》，我有今天都是霍塔星警署的功勞。”
［關懷法案不是針對流浪漢的嗎］
［？？所以主播以前是流浪漢？？］
［分配到什麽工作居然買得起別墅！］
［提着水果來感謝警署，管理員沒話說了吧］
［我說呢，警察怎麽可能為了他把陳年舊案翻出來，原來是有感情基礎啊］
［樓上說的好像有點怪］
［什麽感情基礎？牢獄之情嗎哈哈哈哈哈］
［一袋水果就能讓警察找出一年前舊案的資料嗎］
［別想了，等主播操作就行了］
感應門開，水果袋摩擦發出的響聲吵醒了正躺平午休的警察，摘下蓋在臉上的制服外套，看向來人。
“盧卡警長。”蘇漸很熟絡地說，“幾天不見甚是想念。”
［沒有不禮貌的意思，但是誰會想念警察啊］
［才發現主播其實是個自來熟，單方面和別人變熟，比如房産中心的馬爾佳和盧卡警長，其實人家根本沒有這麽熟］
［樓上分析得對，霍塔星流浪漢數量在五號星系居高不下，我不信警長能記住每一個人］
［歪個題，是不是因為主播長得帥］
盧卡沒反應過來，淺色瞳孔迷茫地快速掃過蘇漸的臉，率先記起來的竟然是一個女人，頓時一個激靈：“你怎麽回來了？！”
蘇漸把水果推到他面前：“回來看看。介意我直播嗎？”
［警長在想拘禁室是什麽值得懷念的地方嗎］
［好像有法條規定不能拍攝在職警察］
［警察不能拍，太空軍不能拍，議會議員也不能拍，真要深究元慈星的記者全得進去］
［管理員都沒動靜了，還在嗎？］
［還在，但是違規需要主播拍到警長先生的胸牌］
［太好笑了，管理員管不了警長不穿制服，也就管不了主播］
盧卡直覺蘇漸沒有好事，幹脆把外套披上，規定上班必戴的胸牌不知去向。他看了眼蘇漸的個人終端，難得犯了職業病：“直播主題是什麽？違規嗎？”
蘇漸：“兇宅，不違規。”
盧卡：“啊？”
［兇宅？不違規？］
［昨天管理員的警告确實跟兇宅沒關系诶］
［哈哈哈玩什麽文字游戲啊］
蘇漸沒細說如何不違規，秉持着不說話就是默認的原則，非常不客氣地拖走盧卡旁邊的椅子：“我這次來，主要是感謝警署給我分配了一個好工作。”
“兇宅主播不在可分配的職位範圍內。”盧卡強調，“想換工作等履行完合同，想重操舊業換片轄區，對這倆方案不滿意出門随便拐，其他事可以談。”
［好熟練的口頭禪］
［其他事可以談，主播還不快說］
蘇漸笑：“正好是其他事。警署經手的案件資料一般會留多久？”
“……一般都不會删，內網的核心智能會自動儲存。”盧卡說，“包括所有流浪漢的資料，某種程度上，你也算犯罪高危人群。”
［警惕心好強］
［換誰都會警惕吧，一個被強行發配的流浪漢突然送了一袋水果，從警長視角看，簡直是陽謀］
［主播确實問得太直接了］
蘇漸問到了想知道的答案，點點頭，微笑不語。
盧卡不是西裏斯，嘴快心大，作為這所警署裏最年長的警長，他早養成了謹慎多疑的性格，總覺得年輕人的笑裏帶了點奇怪的情緒。
他似乎在……愧疚？
“……人工大氣還沒修好。”盧卡找了個話題，“是不是太冷了。”
也許是心理作用在作祟，盧卡不自覺抓緊衣服，感覺更冷了。
他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道仿佛存在于另一維度的身影，胡生伸手搭在盧卡肩上，朝蘇漸點點頭。
［這是要幹什麽？］
［媽呀，代入警長的角色我真的會被吓死］
［我天這是要鬼上身吧！］
得到蘇漸的眼神授意，胡生下沉，融入了盧卡的身體。
盧卡的眼神從冬困一下子瞪圓，接着很快變得渙散。活人被鬼上身感覺很不好受，蘇漸曾經體驗過，魂魄被瞬間擠壓的痛苦遠超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好像随時會被撕裂。
“抱歉，警長先生。”蘇漸取出彈力繩索，“暫時借您身體用一下，不會耽誤很久。”
［等等，你還在直播啊！］
［大型複古迷信施法現場，管理員先別看！讓我看！］
蘇漸沒打算給管理員封號的機會，立刻掐掉直播轉成語音：“本直播間所有內容均為真實，請管理員注意分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