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鬼奪食
惡鬼奪食
蘇漸的聲音不斷響起顯示着直播沒有中斷：“按照平臺的規定，傳播捏造的非科學信息造成巨大影響可以認定為宣揚迷信。”
他瞥了一眼粉絲列表，管理員賬號有特殊标識，會出現在所有帶标粉絲上方，非常顯眼。從進直播間到現在，管理員既沒發出警告，也沒制止他的行為。
“您都看這麽久了，想必各種檢測手段都嘗試過，沒發現我的直播畫面有任何作假的痕跡，對吧？”蘇漸很挑釁地笑了一下，“真可惜，即使觀看我直播的人數達到造成巨大影響的标準，您也沒法判定我宣揚迷信。”
［他在說什麽？？太嚣張了吧？！］
［為了不被封也是拼了，那麽長的規則居然能一字不落記住］
［剛去翻了規則，還真是主播說的這樣］
［頭一次見到擦邊主播挑釁管理員］
［可是這樣真的很帥，管理員都拿他沒辦法］
［人工管理員的處罰判定很嚴格的，就是像主播剛才說的摳字眼。如果強行處罰，主播申訴成功概率特別高］
［說的我都心疼管理員了，明知道主播違規竟然找不到證據，還要被隔空挑釁］
［樓上怎麽說出來主播違規這種話的，人工都找不出問題那就是沒問題］
［新粉絲世界觀崩塌了，原來不是靈異故事嗎］
［真實靈異故事而已］
［一想到是真實的就好心痛，胡生和羅密也太慘了吧］
［難道不是霍塔星太慘了嗎，你們去搜一下吧，議會有功夫搞《關懷法案》不如直接給霍塔星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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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漸這邊，胡生成功上身之後盧卡的生魂被擠出來一些，被彈力繩索牢牢束縛住，扯出了身體。
盧卡活了一百多年，頭一次體會到傳說中的靈魂出竅。生魂被擠壓被拉扯的痛楚比他在警校訓練精神力還要難捱，他只來得及看一眼蘇漸，瞬間就被疼昏過去。
靈魂倒地的速度和正常人無異，但接觸地面悄無聲息，蘇漸拒絕了系統要收錄盧卡靈魂的請求，想了想，把繩索解開。
盧卡自己暈過去也算省了蘇漸的事，等他回歸身體重新醒過來不會知道蘇漸幹了什麽，只要咬死不承認，這就是一場夢。
胡生操縱着盧卡的身體打開電腦，非常順暢地進入了警署內網，翻找往年的案件資料。
“把羅密出事那一個月的案件都錄下來就行，我們時間不多。”蘇漸有種不好的預感，“最好趕在盧卡醒來之前做完。”
胡生點點頭，無數密密麻麻的文字從他手腕上流過，都被蘇漸的鏡頭記錄在內。警署內網的資料若是外傳會觸發警報，所以只能采用這種辦法，效率低了些，但更加保險。
「管理員提醒：消極直播同樣屬于違規行為，請主播盡快返回」
［才一分鐘，管理員也是急了］
［主播抓緊啊，之前有封禁記錄的，再被警告就直接封了］
“好了。”
胡生還沒有完全适應身體，聲音可怖地嘶啞。蘇漸關掉錄像，有些急切地站起身，用彈力繩索抓住了盧卡。
盧卡的身體軟綿綿地癱坐回椅子，胡生飄出來，看着蘇漸塞魂魄。
“好了，盧卡警長剛才睡着了——”蘇漸剛和粉絲說了一句話，胡生冰涼的鬼手就拍了拍他，示意某個方向。
鬼魂對同類總是更加敏感，蘇漸回頭的瞬間才聽到系統：“您有新的任務‘惡鬼奪食’。”
“注：惡鬼即完全失去理智、無法被超度或結契的鬼魂，以新鮮生魂為食，危險性極高。”
蘇漸立刻取出激光槍，他不常用槍，現在能量還剩91.6，暫時不用擔心能量耗盡。眼下最需要擔心的是他能不能打的過，惡鬼是完全喪失理智的鬼魂，這就意味着它會一直保持最高戰力的狂暴狀态。
［氣氛好像不太對］
［那是胡生吧，怎麽突然變身了］
胡生感應到無差別的惡意，魂體鼓動幾下，像是被撐爆一樣裂開扭曲的縫隙，從胸口蔓延到全身各處。
“小心腳下。”
蘇漸立刻往前挪了一步，一腳踹開盧卡的躺椅，冰冷刺骨的寒意順着他的腳尖攀上小腿，一只青黑的手掌從地下伸出來，逸散出絲絲怨氣。
随着惡鬼完全從地底爬出，鮮紅的血條仿佛某種警告，逼得蘇漸不得不後退避開有如實質的怨氣。
“兩萬血？！”蘇漸不合時宜地悲憤了一下，“強度超模了吧，胡生兩千，我才四百！不帶這麽玩的！”
［這是什麽東西？？］
［怎麽突然出場新鬼了］
［胡生好像也很忌憚，同為鬼應該更能體會這只鬼有多強吧］
［那主播豈不是很危險］
沒時間跟系統申訴任務難度太高，蘇漸争分奪秒地打開鬼魂圖鑒：“羅密，我需要你幫忙。這對你毫無益處甚至可能就此魂飛魄散，但只要幫我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你提任何要求我都會完成！”
敵方傷害不明，但通過血量上的巨大差距也能窺見惡鬼碾壓的局面，光靠蘇漸自己和胡生，未必能打得過。
胡生一開始就決定和他結契，所以遇到危險也義無反顧留下來。但羅密不一樣，蘇漸在直播結束後詳細給他講過超度和結契的區別，他的态度依舊不明朗，面對實力強出一截的勁敵，羅密很可能選擇袖手旁觀。
蘇漸打開羅密所在的空間，讓他探出頭匆匆看一眼。羅密很快縮回去：“你從哪招惹來的？！”
“我不要出去！”羅密頭搖得像撥浪鼓，“你也趕緊跑吧，他應該只對生魂感興趣，你跑遠點，他吃了警察也許就不管你了。”
蘇漸無奈地關掉圖鑒，正面迎上惡鬼。
［怎麽只有胡生出來了］
［這只鬼真是把主播都襯得嬌俏了］
［等等，激光槍好像是警用武器吧，管理員會不會去報警啊］
［報警有什麽用，主播就在警署呢］
［可是這違法啊！等主播從鬼魂手底逃生，就得面對警署的通緝］
惡鬼背對着蘇漸，擋在他和盧卡中間。
蘇漸趁機退到安全的位置，毫不猶豫地朝惡鬼開了一槍。惡鬼生前應該是個彪形大漢，死後化成鬼也比普通鬼壯了許多，蘇漸根本不需要瞄準，激光沒入鬼魂，激得怨氣猛地上漲幾米，惡鬼氣勢洶洶地轉過身，撲向蘇漸。
激光槍最大的好處大概是非常文雅，無聲無息又不會造成血呼啦子的惡心模樣，蘇漸按下開關彈出繩索，纏繞在龐大的惡鬼身上，短暫地阻滞了一秒，随即被掙脫開。
激光槍連發，超長血條龜速挪動一小段距離，惡鬼甩開繩索後眨眼間就近在咫尺。蘇漸沒收回繩索，揚手當鞭子甩了一下，擋掉惡鬼鋒利扭曲的爪子，靈活地躲到一邊。
胡生已經默契地沖到惡鬼背後，它體型龐大沒來得及轉身，只覺背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就一巴掌拍過去，試圖抓出那個偷襲的小鬼。
鬼手重重拍到自己背上，惡鬼都忍不住覺得下手重。胡生襲擊完一次火速躲開，給蘇漸留出開槍的空間。
胡生忽地向上飛，又急速下墜，伸手抓住惡鬼的頭發，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它的臉。
蘇漸連開數槍，同時用繩索阻攔惡鬼的行動，雖然時間很短，但足夠胡生飛走。
交手幾個回合，蘇漸已經明白他和胡生的優勢就在于靈活和配合，這樣前後夾擊讓惡鬼反應不過來，不得不吃下大部分傷害。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感覺自己在被戲耍的惡鬼憤怒地咆哮一聲，激蕩的怨氣直接掀飛了伺機偷襲的胡生，兩千血的血條頓時被砍了四分之一，而惡鬼此時還有一萬六千左右的血量！
［打得好激烈，配合好默契！］
［突然很希望管理員報警，能不能讓太空警署派人去啊！］
［太空警署的激光槍可沒有開過光］
［主播小心啊！胡生好像受傷了］
蘇漸擦掉臉上的血，擡頭看了眼自己的血條——已經下三百了，他一直遠程進攻也是因為身板太脆，但凡有四位數也能和胡生一起并肩作戰了。
警署裏充斥着陰冷氣息，但并沒有讓人頭腦清醒，反而如針紮一般刺痛。
“……蘇漸？”
微弱的聲音如驚雷，屋子裏對峙的一人兩鬼齊刷刷回頭，看向悠然轉醒的盧卡。
難得這位警長還記得自己名字，蘇漸果斷沖過去，二話不說拽着盧卡的領子把他拉起來，不由分說地把激光槍塞他手裏。
盧卡吓清醒了：“？？”
［好了，管理員不用報警，主播自首］
［這是幹嘛，這麽大一只鬼主播還打不中需要專業人士幫忙嗎？？］
蘇漸擡頭，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就是不一樣，基礎血量800，是他的兩倍。
“你就當做了一個游戲夢。”蘇漸果斷把盧卡推出去，“隊友幫助隊友。”
暴怒的惡鬼長嘯一聲，蘇漸頓時臉色蒼白，盧卡也晃了一下，舉起激光槍。
內網有記憶功能，剛才蘇漸用盧卡的身體通過的權限還登陸着。蘇漸争分奪秒地找到掃描功能，掃描框把接待大廳全部照在內，鎖定了最巨大的那張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