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庭
白庭
第二次進拘禁室，流程簡單了很多，盧卡緊急喊來了休假的同事，處理完十幾具突然喪失生命體征的屍體，接着就把蘇漸提到審訊室。
“我能交代的事情經過盧卡警長都親眼見到了。”蘇漸從容鎮定地應對西裏斯和另一位警察，“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那我解釋什麽都沒用了。”
別說盧卡，警署的監控也能證明蘇漸的話，西裏斯等人除了相信鬼神之說也沒有其他能解釋的辦法了。
暴躁如西裏斯都無力罵人：“你先辦手續進拘禁室吧，這件事沒那麽容易結束，等我們詢問了其他目擊證人再說。”
蘇漸打開直播賬號：“等等，我請個假。”
對面的警察：“……”
蘇漸發了條公告，只說要配合警署調查所以停播幾天，省得管理員拿他有案底的理由借題發揮，反正看過直播的粉絲都清楚他請假的原因。
蘇漸又給馬爾佳發了消息，得知真有粉絲聯系房産中心，忍不住笑出聲。
五號星系總體發展落後，買霍塔星的房子穩虧不賺，粉絲估計也只是短租來體驗一下兇宅。
兇宅房地産和兇宅旅游業，也是聯盟第一人了。
不過這暫時不需要他考慮，進拘禁室後個人終端就只能登上警署內網，蘇漸聯系不到外界，剛好靜下心研究他連升兩級的獎勵。
蘇漸和舍友打了個招呼，挑靠牆的床位住下，換好囚服裝睡。
他面對着牆，打開系統面板挨個查看道具和技能。
四級獎勵是道具和技能提升，激光槍傷害加了20，并且在武器介紹裏出現了補充能量的方法，用激光槍擊殺鬼魂後，槍會自動吸收其怨氣補充能量。
蘇漸有點意外，超度和結契都傾向于放鬼一馬，激光槍卻要求鬼魂魂飛魄散，兩者完全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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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形成惡鬼的條件是什麽？”蘇漸問。
系統：“一般分兩種，先天和後天。鬼的先天也就是生前，活着的時候作惡多端，靈魂自然會染上惡意，死後就會化為無法洗清罪孽的惡鬼。後天形成則是吞食了大量魂魄，就像人吃人會得朊病毒，鬼吃鬼也會變成失控的惡鬼。”
“剛才那只惡鬼應該是先天形成的，所以才會主動攻擊活人吞食生魂，後天惡鬼通常是從吞食孤魂野鬼開始一步一步淪陷。”
“生前作惡多端死後會化為惡鬼。”蘇漸心想，“霍塔星應該有不少這樣的人。”
蘇漸接下了“陰陽雙面”任務，雖然系統沒有明說前置劇情有多少環，但溫娜和胡生的故事明顯有牽連，羅密和惡鬼暫時沒出現相關性，也許是蘇漸掌握的線索還不夠多，暫時還沒辦法把所有人串聯起來。
如果他碰到的所有鬼都是“陰陽雙面”的前置劇情，那從概率上來講，這個任務很可能涉及到整個霍塔星，背後的勢力一定不小，而他們都有可能成為補充激光槍能量的惡鬼。
蘇漸嘆了口氣，得加快升級進度了，現在他只有
“結契：對目标鬼魂使用後可與其簽訂契約，契約內容如下：目标鬼魂與宿主共享生命值，在戰鬥模式中成為隊友。每一次系統升級，目标鬼魂也會獲得相應提升，當宿主獲得新技能時目标鬼魂也将獲得新的能力。”
“注：初始可結契鬼魂數量為3，之後每提升五級上限增加1。因生命值綁定，契約鬼魂不可超度，宿主死亡時立即魂飛魄散。”
蘇漸眼睛一亮，居然是成長型的技能。雖然剛簽訂契約時會給鬼魂削弱一波，但後期不僅有數值提升，還可以獲得鬼魂專屬技能，長遠來看收益遠大于早期的損耗。
唯一的缺點就是生命值綁定，相當于他帶了一群分身，本人和契約鬼魂受到的傷害都将從四百點血裏扣除，契約鬼魂越多，受傷的幾率也越大。
蘇漸悄悄翻了個身，舍友或在小聲聊天或幹自己的事，沒注意到他其實醒着。
胡生悄無聲息地從圖鑒裏出來，看一眼假寐的蘇漸，大概明白他想讓自己幹什麽。
鬼魂不主動顯形活人是看不見的，胡生光明正大地飛到衆人面前，重重揮出一巴掌。
那人只覺陰風刮過，臉頰一痛，靈魂劇烈震蕩，立刻就失去了意識，軟綿綿地癱倒。
旁邊不明真相的舍友伸手去推，沒等人醒過來自己也倒下了。
蘇漸眯着眼，看見其他人都被打暈，立馬坐起來，把羅密也一起叫出來，對他們說：“我解鎖結契功能了。”
蘇漸把結契的技能效果講了一遍。說完，他看着胡生：“如果你沒改變主意，我們現在就可以簽訂契約。”
胡生短暫沉默消化了一下，說：“如果簽契約能讓我變得更強，那就簽吧。”
他選擇留在人間都是為了女兒，實力越強越有希望。
蘇漸點點頭，讓系統對胡生使用結契功能。
“技能使用成功。”機械聲平白無波地說，“現在您可以在技能欄查看契約鬼魂的面板。”
圖鑒裏，胡生所在的格子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未知文字，在無形屏障上緩慢移動，像是枷鎖，又像是古老強大的圖騰。
胡生的面板比蘇漸豐富了很多，生命值400，後面跟着小字标注說明和宿主共享。攻擊力200，速度50-300，普通偏上的水平，未來跟着蘇漸一起升級，能增長的空間還很大。
胡生回到圖鑒，拘禁室裏只剩蘇漸和羅密四目相對，他掐着手指，有些艱難地開口：“選擇結契是不是就不能超度了？”
“是的，解脫的唯一辦法就是我死亡。”蘇漸坦誠道，“但你會魂飛魄散。”
羅密不敢和蘇漸對視，頭越來越低，雙手糾結地撕扯頭發。
蘇漸看他這幅選擇困難症的樣，不懂有什麽可煩惱的：“你不是想要一具身體嗎？那就選擇超度往生呗。”
也許是因為死後化鬼和自己的身體分離太久，羅密對找身體有別樣的執念。可死亡已成既定事實，蘇漸幫他找到屍體只會讓羅密更難過，不如趁早超度了進入往生程序。
“……我不甘心啊，為什麽死了還要被人欺負？”羅密越說越委屈，“我死得不明不白，還莫名其妙背上傳染流感的罪名，你都不知道鄰居怎麽罵我……”
羅密盯着地面出神：“就算重新做了人，也許我還會出生在霍塔星，再經歷一遍同樣的人生……那還不如跟你結契。”
他有些緊張地擡頭，蘇漸盤着腿坐在他對面的床位，一手撐着臉，目光深邃複雜。
羅密被他看得更緊張了，用力掐手保持冷靜。蘇漸看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咧嘴笑：“好啊，你想通了就好。”
“系統，對羅密使用結契。”
不多久，胡生看見他隔壁的空間也出現了同樣的密文，緩慢流動。
蘇漸伸了個懶腰，下床給舍友蓋好被子，接着自己也進入了夢鄉。
拘禁室的隔音效果還不錯，正常走路和交談不會影響被拘禁的嫌犯。盧卡帶着清潔機器人打掃剛空出來的拘禁室，心情複雜地連續嘆氣。
“你別唉聲嘆氣了。”西裏斯聽得頭疼，憋了一會又忍不住問，“真的見鬼了？”
盧卡無語地白他一眼：“你問幾遍了，監控拍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樣，就是一群鬼在打架。”
西裏斯：“都怪那小子直播，不然怎麽會鬧到二級警署。”
盧卡憂愁地搖搖頭：“要不是上頭看過直播，他們更不可能相信世界上有鬼，我們才是真的解釋不清。”
西裏斯心想也是，但看警長還是愁眉苦臉，忍不住罵：“能解釋清你還耷着臉幹嘛？”
“二級警署能解釋清，太空警署就不一定了。”盧卡說，“等明天的新聞就知道了，蘇漸的直播被幾個議員看見，大概要被當典型處理。”
西裏斯表情空白：“……我還以為霍塔星已經從聯盟除名了，原來聯盟還記得我們。”
蘇漸一覺睡醒有些恍惚，個人終端顯示現在正是霍塔星時間淩晨一點，聯盟标準時下午兩點。
有一條未讀消息，蘇漸坐起來，滿臉問號地看完。
是盧卡通過警署內網發過來的：“給你開了星網權限，去看看新聞。”
他擡頭看一眼自己的舍友，都沒有特殊反應，拘禁室裏晝夜不分，作息混亂很正常，所以沒太在意前一天突然睡着。
“怎麽突然給我開後門？”蘇漸連上星網，“不怕我直播拘禁生活？”
某個熟悉的身影最先吸引了蘇漸的注意，筆挺妥帖的警察制服包裹出完美的形體，蘇漸鬼使神差地點進占據首頁最大版面的視頻，很好奇這位新晉一級警長是怎麽打敗議會成為輿論焦點的。
“針對近日星網上的直播怪象，您有什麽看法？”一家著名媒體的記者提問。
白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光如炬：“麻煩問清楚一些，什麽直播，什麽怪象？”
氣勢逼人，和習慣打太極繞圈子的議員完全不一樣。提問的記者被他反問出一身冷汗，硬着頭皮回答：“有關鬼魂之說的直播。”
白庭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想象力豐富不叫怪象，人心難測才是。”
“太空警署已針對霍塔星大量人口失蹤的現象成立專案組，由我擔任組長。”白庭擡眼直視鏡頭，“一小時後啓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