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機甲回收計劃
機甲回收計劃
蘇漸站在醫療艙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羞恥心占據上風，沒在未成年面前把艙蓋調成透明。
“喂？掉線了？”莫寧楊疑惑地檢查通訊質量，“距離這麽近，不應該啊。”
蘇漸回過神：“你剛剛說什麽？”
通訊質量始終處在優秀水平，莫寧楊确定是對方剛剛跑神了：“其實我一直不覺得你和馬多林是一路貨色。”
“雖然這幫人販子從不把警察放眼裏，但也沒有失去對警署動向的敏感度，”莫寧楊誠懇地陰陽，“而你，挂我通訊在先，問完不聽我說話在後，做壞事也不避諱警察，好像沒有就地死刑等價于無罪。”
蘇漸十分懷疑白庭不省人事是去上身莫寧楊了。
但被輸出一通，他總算想起來剛才自己問了什麽問題，聯合上下文，靈光乍現猛然頓悟莫寧楊的情緒從何而來：“你回不來打不到我也不用這麽激動吧。”
莫寧楊冷笑：“我打不到有的是人替我動手，等着吧。”
然後他立刻結束了通訊，蘇漸哭笑不得，把能量場掃描範圍拉大，果然看到一架輕型機甲繞着空間站移動。
雖然嘴上沒說，但莫寧楊不可能完全信任蘇漸的話，尤其是沒聽見白庭親自回應他，還被多次拒絕視頻通訊。
所以他抓幾個警察打包送回來太正常不過了。
“通訊結束了？”
耳邊冷不丁冒出陰冷的氣息，蘇漸扭頭，羅密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什麽也沒多說，一個勁朝旁邊使眼色。
蘇漸順着他的目光轉了半圈，餘光先瞥到了一個半坐起的身影。
醫療艙的治療并沒有結束，為了處理傷口，抓手把白庭的修身制服差不多劃爛了，毫無血色的肌膚輕輕起伏，鮮血順着肌肉線條向下流進吸血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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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意識到現場還有女同志，白庭試圖用形狀不規則的布料擋住裸露的身體，卻被正在縫合的抓手堅定地再次撥開，反而露得更多。
頂着這樣的形象都要爬起來，想必要說很重要的事。蘇漸裝作沒看到他的窘迫，走過去，手指在艙蓋上的顯示屏滑動，沒話找話地問：“怎麽沒用麻醉藥？”
白庭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蘇漸遲鈍地反應過來：“啊……不好意思。”
道完歉他又低頭打量半遮半掩的傷口，心想這麻醉藥還挺劣質，而且占着茅坑不拉屎，醫療艙檢測到藥物殘留就不給注射新麻醉，給人疼得臉煞白。
“快縫完了，不用麻醉藥，”白庭強打精神，“休息室儲物櫃裏有備用制服，你……”
又來了。
蘇漸有點心虛，好在白庭正是意志薄弱的時候，毫無防備地接受了這架機甲不是軍委而是蘇漸私人的。
蘇漸會用激光槍和粒子炮，開機甲這事聽着離奇卻也不是沒可能，白庭忽略了內心的古怪感，邊揉太陽穴邊說：“把機甲控制權給我。”
“專案組已經派了一隊警察過來，等他們到了我就斷開鏈接，”蘇漸拒絕了他的要求，“好好休息吧。”
白庭眉心緊蹙：“我要和重甲通訊。”
幹什麽都不可能把機甲控制權給他，蘇漸充耳不聞，按着白庭的肩膀讓他躺回去，用駕駛員權限關上醫療艙。
白庭從裏面打不開，深吸一口氣，滾燙的氣息被溫感元件捕捉，實時體溫數據維持在偏高的水平，但他好像沒有任何不适：“蘇漸。”
醫療艙沒有跟着滑進總控室，但聲音和監控畫面完全同步，蘇漸調整好收聲器，但沒說話。
白庭知道他聽得見：“你最好真的會主動斷開鏈接。”
很沒有威懾力的威脅，蘇漸哼笑一聲算是回應，然後向剛剛落地收發平臺的小機甲發起通訊對接請求，對方幾乎秒接。
“白警長需要一套制服，謝謝。”蘇漸很禮貌地說完，等醫療艙滑過對接通道就關停機甲，自己也走過去。
白庭的醫療艙現在屬于無人管理的狀态，剛上的鎖自動開了，免得裏面的人被困死。蘇漸慢悠悠走過去，剛好看見一群警察圍着醫療艙。
“……是槍傷的處理流程，但是為什麽不打麻醉藥？”不知道誰在說話，“組長？您還醒着嗎？”
白庭感覺不如暈過去，嚴肅呵斥幾個蠢蠢欲動試圖打開醫療艙的小警察：“別圍着我。”
“那制服……”
“需要這麽多人送嗎！”
蘇漸沒憋住笑出聲，羅密最先投來鄙視的眼神，扭頭大聲和李艾蛐蛐：“我真搞不懂他，能跑的時候不跑，非要送上門，其實太空警署才是他家吧。”
李艾自己捂着眼睛：“能不能解除契約啊……”
聽到笑聲的警察紛紛扭頭，箭步沖過來往蘇漸手腕上套銀铐：“還笑，知道自己幹什麽了嗎！”
蘇漸理所當然：“解救白警長啊，莫上校可以給我作證的。”
“莫上校說你涉嫌故意傷害一級警長。”小警察說着也不太自信，但很有信念感地扣住他的肩膀，扭送到一間休息室。
蘇漸轉頭，側臉看上去很放松：“那你就要問當事人了。”
白庭換好襯衫才打開醫療艙，其實降噪模式被他關了，蘇漸被抓走他也能聽見，就是不想解釋。
甚至想給他也來一針麻醉藥。
對接通道自動收回，因為另一架小機甲已經完全關停，白庭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沒再去管。
小警察把蘇漸推進休息室，感覺自己的力剛使出去就沒了目标，這嫌犯根本就是自己高高興興進去的，沒有半點自覺。
第一次覺得配合工作的嫌犯也很煩人，小警察沒好氣地合上門，感覺身邊竄過一道陰風。
蘇漸：“別都進來啊，留一個在外面聽聽白庭要幹什麽。”
為什麽他會受傷，控制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些都得等白庭自己說出來。
李艾往裏挪：“我不能直視你們倆了，我不去。”
她把安瞳拽過來擋住蘇漸的視線，意思是她們倆都不去。
蘇漸點點頭認可，看向胡生和羅密：“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選吧。”
說罷，他也不等羅密和胡生什麽反應，伸出一根手指隔空點：“點兵點将點到誰就選誰。”
“羅密，去吧”蘇漸微笑，“在門口聽，機甲就這麽大，他們不會躲到哪裏去。”
“……行，反正大家都幹不了什麽事，面對你和面對他也沒什麽區別。”沒想到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也能選到他，羅密沒興趣追問不知起源的原始方法，認命地飛到門外。
蘇漸很不理解，都星際時代了，思想怎麽還這麽保守：“你們對我有什麽意見嗎？”
衆鬼表情異樣，面面相觑，安瞳磕磕絆絆地打手語：“沒有意見……但是你怎麽敢……”
“怎麽敢抱他？”蘇漸毫無心理負擔地替她說完，“反正白庭不知道。就算查監控，也是查我怎麽轟炸移動格，而不是我怎麽把他帶回來。”
胡生靠在門邊，幽幽地說：“如果他醒着呢？”
蘇漸笑容微妙地僵硬：“……”
迅速回憶了一遍白庭當時的狀态，呼吸微弱身體無力，眼睛閉得不能再死了。雖然在那之前白庭能通過胡生和他對話，但麻醉藥效加上槍傷，再怎麽身體強健也硬抗不了太久，暫時昏過去不是沒可能。
而且白庭醒之後的反應也不像知道這件事。
蘇漸頓時有了底氣：“他當時醒着怎麽可能任由我抱？”
白庭忽然劇烈地咳嗽了好幾下，醫療艙還在他身邊工作，不一會跳出一條病因：“病毒感染。”
不是什麽危險病毒，醫療艙有特效藥，衆人都松了口氣。
白庭燒得嗓音沙啞：“控制間始終處于遠程控制狀态，我們大意了，幕後主使一直在注意這裏的情況。”
他閉上眼，慢慢梳理這些天的疑點和疏漏，随後吩咐道：“申請現場保護，請求五號星系軍委聯合行動，必須保證導彈射程內時刻有機甲巡邏。”
“空間站裏所有物證都帶走，我會向聯盟軍委申請特殊權限，駕駛一架機甲。星際流浪者的行進路線分析完成後，排查他們經過的所有隧道，确保安全再出發。”
空間站地下的大破洞已經在緊急修補，莫寧楊快速心算時間，對通訊頻道說：“沒問題。”
白庭捏着眉心，感覺體溫一點沒降，疲憊地說：“有問題叫我。”
羅密悄悄退回休息室，把專案組準備撤退的計劃一五一十說了。
蘇漸半晌沒動，直到羅密幸災樂禍地說：“你的機甲馬上要被充公了，這下真要變成軍委的機甲了。”
他慢慢勾起嘴角：“怎麽會，我都收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