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查案中

查案中

配上那張幼嫩可愛的娃娃臉,再怎麽嚴肅的表情也讓人生不出懼意來。賀雲對小孩子自是不會抗拒,但小孩身後高大冷漠的鐵頭奴就另當別論了。

見姑娘蹙眉後退一步,小孩似乎意識到什麽,微微偏頭,鐵頭奴會意止步。

這麽會看眼色,那宴席上那點不自在暫且原諒他好了。

姑娘溫柔一笑:“小朋友,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麽呀?”

小孩雙眼微眯,不知何意。

賀雲心中一動,伸手捏了捏那看着就肉嘟嘟軟綿綿很好捏的臉蛋,事實果真如此。

小孩僵住,試圖用眼神逼迫姑娘放手,可惜她玩興大發,全然沒注意:“真可愛。”

若她能分出些心思,觀察一下後面的鐵頭奴,說不定能發覺籠罩在鐵面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小孩雖不大情願,但未曾掙脫,近距離打量着姑娘,容貌明麗如初,手是微暖的,并非他想象中的冰涼,呼吸……也是有一點的……

“……小雜種,給老子滾出來!”

咒罵聲由遠及近,轉眼間,由張慶虎領頭的一群人來到庭院中,瞧見姿态詭異的二人,至少在衆人眼裏是這樣,一時間目瞪口呆。

小孩捏住姑娘細弱的腕骨将她的手從臉上掰開,目色冷然瞥向來人。

賀雲輕聲嘀咕:“不就捏了下臉嘛,還生氣了?”

李蓮花和方多病見狀立刻朝賀雲圍靠過來,方多病駭然:“什麽情況?”

“……你和那孩子……你捏他的臉?”李蓮花将賀雲帶到一旁,離他們遠些,話音震驚多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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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賀雲理所當然地點頭,“他自己湊過來的,可不是想讓我摸一摸捏一捏嘛。哎呀,這個年紀的小朋友都這樣,喜歡又不肯明說,擰巴得很。”

還真當人家是小孩子呢,李蓮花沉默,罷了,此刻也不是糾結這事兒的時候,那邊幾番對峙,“兇手”基本指向混入衛莊的百川院刑探。

方多病強裝鎮定,不敢露怯。

衛莊主不動聲色地觀察衆人,末了指出暗藏其中的“刑探”葛潘。

“看着不像啊。”賀雲聽李蓮花解釋了廂房中的情況,小聲提出質疑,“若兇手是從通風口進入殺害張慶獅,葛潘這身材能進得去嗎?他會縮骨功啊?”

一旁方多病也正有此意,何況他不想讓同僚陷入危機,開口解圍卻把自己一并推上風口浪尖。

李蓮花适時出言,素手書生的身份還算管用,衛莊主答應給他一晚時間調查真相。

衆人散去,四周氣息不再渾濁,賀雲感覺好受不少,沒等李蓮花招呼,率先擡步走向張慶獅所在的廂房。

“阿雲,你确定要進去嗎?死狀極慘,還滿屋血腥味。”

“不看怎麽查出真相啊。”

死人嘛,多多少少會有點犯怵的,可活着的人總是比死去的人更可怕。

以李蓮花觀察入微、聰慧謹慎的性子,找到幕後真兇無需太多時間,這案子疑點頗多,破綻同樣不少,方多病在他的指點下很快從一頭霧水中理清思緒。

而賀雲細細查看了無頭屍頸部的斷口,除了割斷的痕跡,血污覆蓋下有一處半圓的凹陷,估計是比筷子略粗一點、比較尖銳的東西,像是發簪?

賀雲解下頭頂的木簪對比着看,确實挺符合傷口的樣子。

思忖之時,去後院密林還原作案過程的二人回來。

“你一個人在這兒不覺得瘆得慌啊?”李蓮花音色淡然,随手遞來帕子,讓她擦拭指尖的血漬。

“死人而已,又不是沒……我才不會怕。”賀雲随他一同出去,只當旁邊的方多病不存在,“你查到什麽了?”

“基本确定了兇手是誰。”

“是嗎?我也差不多了。”

“哦?”李蓮花眉尾輕挑,笑意溫和,甚是娴熟地接過姑娘手中染了髒污的帕子,“說來聽聽。”

“我發現屍體脖頸傷處有刺傷的痕跡,目測寬度以及傷口深度是發簪之類的東西。今日來此的土夫子都有各自趁手的武器,即便不會蠢到用自己的,也沒必要用一件女子的用物。割頭先不論,發簪刺喉,必定是仇殺,且與女子有關。”她說起案情的時候,雙眸在月色下熠熠生輝,“你記不記得酒宴上丁元子曾說起過古風辛有個妹妹,但當時古風辛态度很怪。而且他從不參與獅虎兄弟挑起的話題,雖未明顯表現出憤怒、恨意,或者厭惡,但一個人若不喜某個人,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賀雲說完,連方多病都恍然大悟般點頭稱是,面前的李蓮花卻呆愣愣看着她,魂不守舍的。

“李蓮花,你又不聽我說話!”她分析這麽一堆,就算沒道理有錯漏也得給點表示吧,說罷扭頭就走,不聽就不聽,反正查案也不關她的事。

“……我算是知道,你怎麽老是惹賀姑娘生氣了。”方多病語氣幽幽。

神思從回憶中抽離,李蓮花無聲嘆息,他總在避免将她們聯系到一起,可現實哪能如他所願。他不去觸碰真相,真相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方多病哥倆好似的撞了撞他:“哎,要不要我幫你出出主意啊,我跟你說,我可是從未惹阿娩生氣過!”

李蓮花無語,這能一樣嗎,他也沒見喬婉娩那溫婉的性子生過氣啊。

“小屁孩,都還沒成家呢想那麽多。你不困嗎,我困了,要回去睡了。”李蓮花面色不耐地擺了擺手,“精力怎麽這麽旺盛。”

方多病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靈光乍現,這是惱羞成怒了呀。

鬧了別扭回到房裏卻還得同床共枕,姑娘再氣,也不可能放過抱着他睡覺的機會,只借一條胳膊也成,橫豎早上起來都會變成擁抱的姿勢。

這樣可真不好,若日後習慣了該怎麽辦啊。

……

翌日衆人聚在小樹林分析案子,賀雲本是不想去的,可離開李蓮花碰上別人更不高興,還不如跟他在一起。案子真相嘛,與她所想大差不差,兇手也正是古風辛。

她淡漠地想着,等遇上了單孤刀,該怎麽殺他呢,光是取他性命怎能解心頭之恨,得在他最輝煌最得意的時候,讓那一切徹底破滅才好。

衆人中途因張慶虎和古風辛打鬥換場,衛莊主出面,一改平易近人的模樣,稱自己在昨夜的酒裏下了毒,大家乖乖聽話才有活命的可能。

賀雲沒有飲酒,裝都懶得裝,只在旁邊的土夫子因劇痛難忍倒地時嫌惡地躲開,不過也只會被認為是害怕地躲到夫君身邊去,無人注意。

終于出發前往一品墳。

山路崎岖,李蓮花顧念着姑娘的體力,牽着她越走越慢,身後随行的人一一超越上前。

李蓮花警覺地擡眸,随風舞動的紗簾下似有一道意味不明的視線。

他看了眼稍快幾步的方多病,忽然挨近身旁的姑娘,輕聲問:“你……認識笛飛聲?”

“啊?”賀雲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他何來此問,“見過,怎麽了?”

“……沒什麽。”

賀雲氣呼呼地瞪他,話都不說明白,不想再理他了。

過去小半個時辰,才爬到半山腰,一品墳入口便在這仙霧萦繞的竹林之中,由精通奇門遁甲的古風辛解開陣法。

“這奇門陣果然了得,以全山之霧将山體隐藏,只是,陣眼似乎不久前被人破了……”

山壁陡直,唯有離地面十餘丈的高處有一處缺口。而那小孩微一屈身,輕如鴻雁飛向高空,驚煞衆人。

難怪方才李蓮花莫名提到笛飛聲,世間能有此等輕功的可沒幾個,這孩子不會就是笛大盟主吧?之前那是,認出她了?

她跟笛飛聲也不熟,人都能認出她,李蓮花為什麽不能,就算沒見過面吧……那又怎樣,他心裏清楚她是誰,他明明從未忘記過她的……

方多病仍在惋惜死于非命的段海,就見姑娘甩開李蓮花的手,頭也不回地進入墓門。

“你還沒把她哄好啊?”

李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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