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津之行-生化武器

秦峰怎麽會出現在天津特高課?

陸小丹走到門口,輕輕把門打開一條細縫,貼在縫隙處細細聽着。

先出現了在相隔了幾間屋子的宿舍門外,蘭蘭聲音——秦院長,明天請準時參加會議,期間不得外出。

“咣”一聲強行關門聲,蘭蘭離開的腳步聲漸遠。

真的是秦峰,陸小丹關上自己的房門靠在門上,他是和當年自己父親一樣被挾持了嗎?日本人要利用醫院做什麽文章,侵略還是利用?

自己“假死”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陸小丹不能去見秦峰問個明白,一團不祥的疑雲瞬間籠罩在心頭,這兩天一直安靜默言的她決定明天探一下口風。

會議的第二天早上,趙蓉飛來喊陸小丹吃早餐。

“還睡呀?快起來了。”趙蓉飛不耐煩地喊着開門後又回到床上蜷縮起來的陸小丹,趙蓉飛坐到邊去咯吱她,還是沒反應。

拉開被子,見她一臉萎靡,俨然一副沒睡好的樣子,趙蓉飛慌忙問:“小曼,你怎麽了?”

陸小丹用虛弱又吃力的聲音說:“可能是昨晚回來太累了又受了涼。有點頭疼,不能陪你去吃早餐了。”

趙蓉飛摸了摸她的額頭:“倒是不燒,你就好好躺着,一會等蘭蘭忙完會場安排我讓她給你送些飯菜。”,給她蓋好被子。

“嗯。”

見徐曼乖巧地應了自己,趙蓉飛才起身離開。

趙蓉飛一走,裝病的陸小丹就從床上折了起來,坐在窗前看着:趙蓉飛、秦峰的背影在她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先後離開了宿舍樓去了培訓樓,她穿好軍服,整理着裝,悄悄出門來到一樓的醫務室,敲開門。

“怎麽了?”一個醫護看着陸小丹問。

這人講的是漢語,醫務室居然只有一個中國醫護,陸小丹疑惑着。“你好,我是來培訓的,今天不太舒服,頭疼。”陸小丹一臉病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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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量個體溫吧。”醫護遞給她一個體溫計。

陸小丹接過體溫計夾上坐下,環視了一下白的發寒的醫務室,“這裏怎麽就你一個人?”陸小丹随意問着。

“今天培訓新醫療科研技術和安排試驗點部署,日本軍醫們都在醫研室和培訓會議室。”

“新的醫療技術......是跟治療有關的嗎?”陸小丹試探着問道。

“具體技術和實施是特高課機密。”醫護突然警覺了起來,“你是哪個地區的?”

“我是上海隸屬梅機關和新政府下面的特工總部的,這次是随行來的。”這特高課裏就是森嚴,陸小丹心想着,趕忙打着哈哈轉移話題,“這剛來就病了,體溫計給你。”,說完還打了個噴嚏。

醫護接過體溫計,看了看溫度正常,開了點感冒藥,讓她回去休息。

到底是什麽醫療技術需要動用這麽多醫療人員呢?陸小丹心中不解地離開醫務室。

回去的時候走着走着路過特高課的醫研工區,外面的大鐵門上面赫然标注着——731防疫醫療實驗室天津分部。

731,731......陸小丹的大腦飛速回憶着......

1937年上海國軍在淞滬會戰對日抗戰時,就有一批國軍曾經遭到毒氣彈的襲擊後完全喪失了抵抗和進攻能力,她和父親的郊區診所也收治過幾個受毒害的散兵游勇,聽說那毒氣彈就是研制于日軍的731防疫部隊,看來這次日軍又要故技重施在戰場上使用卑劣手段?之前岳成說的梅機關的那幾個日本軍醫很可能是為配合日軍總部研制生化武器的,現在果然有新動作。

陸小丹腳下鬼使神差地小心走進工區,裏面幾個醫研室都大門緊閉,寂靜可怖,她靠近一個醫研室門口,一股刺激性氣味從門縫散出迅速侵入鼻子,瞬間便讓她無法呼吸,她趕緊拔起腿後退兩步。這時,工區外樓上有人下樓往這邊走的聲音。

“噗通”,陸小丹倒在離大鐵門最近的一個醫研室門口。

“徐曼!徐曼!”樓上來人剛走到鐵門口,正是蘭蘭,她喊着倒在地上的陸小丹。

蘭蘭是去醫研工區尋課題研究員的,順便打算去醫務室給飛兒關照的徐曼拿點藥,沒想到一踏進工區鐵門就湊巧碰到正扶着門倒下去的徐曼,醫研室裏聽到外面的動靜也開了門,一個頭戴面罩、身穿防護服的人出來見狀又回屋裏拿了兩個面罩給門外二人。

蘭蘭晃着昏沉的陸小丹。

陸小丹從迷迷糊糊中清醒了過來。

“你怎麽跑到醫研區來了?!”

陸小丹開始解釋:“本想下來去醫務室拿藥,結果走錯了方向,不知怎麽到了大鐵門裏突然就頭暈氣滞。”,她幹脆苦吟着趴在醫研員肩上。

醫研員推開她,稱自己要帶實驗結果去培訓樓,緊示意蘭蘭攙扶這人回去,将門又關上了。

蘭蘭把她扶回宿舍躺下,數落着:“你沒事瞎跑什麽,看不見醫研工區門口那有危險标識牌嗎?特高課不比你們上海的特工總部,這幾天又是特殊時期,一不留神被當活體做了也不好說。”

“我就是去醫務室拿個藥,怎麽還會被做掉?”摘下面罩陸小丹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裝作一副天真樣問着。

剛才她趴在出來的醫研員身上的時,極盡力量掃視了半開着的醫研室裏,幾個顏色不同的玻璃氣缸底下是一動不動的白鼠;一個玻璃水缸上面漂着顏色盡失表皮糜爛的魚骸;旁邊封閉幹淨的玻璃罐裏還有一些活蹦亂跳小白鼠和魚類。

小時候在上海醫院,醫研室的醫生也會用小白鼠做一些臨床治療性藥物療效的實驗,很顯然特高課的實驗與之不同,這是一種具有生物破壞性的化學實驗實踐行為,化學藥品已經從治病變成了害人。

蘭蘭看着眼底下這個乍醒還迷的人,覺着也算是半個自己人就略微放開了點說:“哎呦,打仗可不光是你們下屬情報偵查,特高課除了安排你們那些事之外,在戰場也是有犀利部署和技術創新的,我和飛兒都還沒到特高課之前聽過一些在陣地上使用過少量化學彈氣,在戰場上有奇效。現在731調這麽一大批醫研準是又在研究新型厲害玩意,有人要戰前遭殃了,投放前還用戰俘做實驗呢。不過咱們都是日扶新政府下的人,總之這些玩意是不會用在咱們身上啦。”,蘭蘭一副胸有成竹地拍拍陸小丹的肩膀,語氣帶着優越感。

蘭蘭把飯拿到樓上,囑咐陸小丹吃完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動。

這頓飯陸小丹吃得食不知味,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呈現出那玻璃缸鼠屍魚屍,腦海也浮現當年醫治的遭毒氣侵蝕身體眼喉潰爛的戰兵觸目驚心的畫面。

如果這次以天津為培訓據點各地日軍大規模使用這種危害性極大的化學武器,後果不堪設想。秦峰!特高課讓秦峰來一定與此事有關,陸小丹現在能想到的是特高課脅迫秦峰上海醫院撤掉相關對症的醫療藥物,對抗日戰士切斷藥品治療物資補給,落井下石。

下午趙蓉飛比昨天回來得還早,依然是揉着太陽穴,嘴唇卻發白,一進陸小丹的屋就鑽進被窩,面對着牆、背對着陸小丹。

小丹看她有些異樣,便從後面抱住她,過了幾分鐘見那人絲毫沒有動靜,她用胳膊肘側支起半個身子,用手撫去覆在趙蓉飛臉上的頭發,碰到趙蓉飛夾在下颌下雙手上時被激了一下,“好冰,你怎麽了?”陸小丹握住趙蓉飛的雙手。

趙蓉飛反握住陸小丹的手放于臉頰,好像自我安慰地說道:“沒事,今天培訓讓我對作戰部署有了新的認識,有點出乎意料。”

“是特工方面的新技術嗎?”陸小丹旁敲側擊地問道。趙蓉飛肯定是培訓了今天在醫研室看到的那些生化部署,她想知道趙蓉飛的态度。

趙蓉飛騰地坐了起來,一手掐着眉心一手托着下巴,聲音有點顫抖:“為什麽要用這種手段,在生理上給予毫無倫理慘無人道的折磨,這太反人類了,我原來只是聽說,不料今日一見,被俘虜的實驗人們,有的雙眼失明,七竅流血,滿身糜瘡,腹痛發抖,窒息瀕死。戰争中不是以精神上、氣勢上再加調派戰術、經濟戰略和敵後謀略致勝麽!什麽時候變成這種陰損毒辣令人發指的生化戰略了?!”

聽了趙蓉飛的描述,陸小丹覺着經過幾年的研制敵人的技術準備已遠超想象讓她不寒而栗,縱然自己心裏萬般痛恨,但對趙蓉飛表現的些許質疑,自己卻不能接住她的話繼續說,因為這是在特高課也因為趙蓉飛出于特高課,就目前對趙蓉飛的了解程度她也不能表明自己的态度。

于是她拉住趙蓉飛掐着眉心的手臂,安慰地毫無立場:“理論上戰争是精神上的征服對手,心服口服才是戰勝者的樂趣所在,然而這只是戰争的理想化。戰争本就是無情大量的占有與失去。我們個體只是在所屬戰派裏發揮自己的特長罷了,哪個戰派給我們的利益最大、最能給我們保障、讓我們發揮最大自身價值,我們就在哪裏。我們要做的只是好好做事,反正在哪裏人生的時間都是相同的。”陸小丹試着用戰争的通俗化和自身平淡化來消除趙蓉飛的心理不适。

“可對敵手段體現一個部隊的風格與胸懷,為何要用這樣不堪的手段呢,特高課可以讓那些十惡不赦的抵抗破壞分子接受審判啊。”趙蓉飛好像沉浸在自我的矛盾中。

顯然趙蓉飛是痛恨國軍或者G軍的,如果剛才陸小丹剛才就質疑日本人的做法,趙蓉飛沒準還會幫她所屬的特高課開脫,果然剛才自己以退為進講的一番話讓趙蓉飛聽後開始有所思。這讓小丹了解了到趙蓉飛畢竟還是個國人,只是她還不知道她對國人到底有什麽積怨要以加入特高課來尋報此仇。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阿蓉,這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進了一步的小丹知道趙蓉飛不甘平凡,此時又處于思想活躍期,于是趁熱打鐵,試圖以激将法讓趙蓉飛繼續表達出她壓抑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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