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女孩的回憶

趙蓉飛突然‘槍頂陸小玲’此舉讓陸小丹受驚,起身向前跑了過去手下意識持槍作戰狀。

只見那大大黑布落在雪白的地面,剛才布下遮擋着的一塊石白色墓碑赫然矗立在眼前,她停下腳步,那墓碑上黑色碑文,穿過飄雪,映入睜大的淚霧蒙蒙的雙眼,那模糊的豎刻的碑文突然清晰了起來——慈母趙惠蘭之墓。

陸小丹感覺大腦頭皮發麻,不詳的預感湧向心頭。

趙蓉飛見她手滑槍落,人也突然如釘在那裏一般。

看着陸小丹身體那瑟瑟不自控的樣子,再看自己槍口下堵着嘴的陸小玲眼中突然晶瑩閃現,這兩個人看到墓碑仿佛是丢了魂一般。

已經無法用記憶和理智回憶思考的陸小丹大腦一片混沌,兩腿支撐不住又蹲了下去。

“哼,到底還是怕死。”這就吓到了嗎?

趙蓉飛并不理會她倆,繼續紅着眼說:“這是我最愛的母親......”,趙蓉飛甚至連方司令都沒告訴自己在回上海的時候把母親的骨灰帶了回來。

往事如煙,一齊湧上心頭,挂在眼前......

上海1932年1.15那晚。

“孩子,快過來。”在避難民衆洶湧的教堂裏,一個傷心驚恐的夫人打扮的婦女把自己拉到懷裏。

趙蓉飛當時還不叫趙蓉飛,自打她有記憶便知道自己是個生活在教堂裏孤兒院的孤兒,孤兒院的院長說撿到她的時候只有一塊生辰名牌“1921年7月31日,酉時”。

小女孩的時候因為跑地快動作敏捷,孤兒院院長就喚她“飛兒”,就這樣得了一個小名,直到1932年自己11歲之前她從來沒有出過上海教堂的孤兒院。

面對洶湧的哀嚎的人群,教堂已經亂做一團,院長和神父都因維持秩序躲避不及被炸死了,她心裏害怕極了,感覺掙紮着的瘦小的自己就要被人群壓在身下,她本能地撲到了這個看起來面善的夫人懷中。

那夫人抱着自己被人群擠動着,好像在一直張望,卻是一臉黯然。

随着一陣陣空襲避難的人越來越多,喧鬧的場面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晨破曉,日軍停止襲擊,人才緩緩散去。夫人抱着自己從防空洞出來,在教堂尋覓着什麽人似的。

Advertisement

“你在找什麽人啊?”孤兒身世的飛兒感覺她是在找親人,低低地問。

那夫人不語,拉着她的手繼續找着。

這時,巡查的日本兵來到了教堂的門口,哨聲吹得尖響:“盤查!盤查!所有人,依次出教堂!”

飛兒感覺手指一緊,再看,夫人緊緊攥着自己的小手,低頭壓低了嗓子對她說:“孩子,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活不了,一會出去的時候,你就說是我女兒,爸爸早就死了,知道了嗎?”

她看着這個抱了自己一晚上的面容憔悴的夫人,懂事地“哦”了一聲。

就這樣,這個讓她心安的夫人帶着她走出了從未走出過的教堂,然後帶着她乘坐上了一艘客船,離開了呆了11年卻絲毫不熟悉的上海,飄洋到了北方的港口天津。

在船上,夫人給她買了很多她從來沒有見過、吃過的好吃的。她大口大口吃了幾下,又不好意思地改為小口。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我叫飛兒,今年11了”她一邊吃一邊小聲的答着。

夫人點點頭,又問:“可有大名?”,飛兒搖搖頭。

“夫人,我怎麽稱呼您?”她遲疑了一下有些害羞地小聲問着,她覺着跟這位夫人有些緣分,這麽多年,匆匆過客、茫茫人群中相遇又擔心自己過活不了把自己帶出孤兒院教堂的人,她總該知道是誰給予的自己這份恩情和幸運。

不知怎的了,見夫人揚起一絲淡然和惆悵,撫摸着自己的頭說道:“飛兒,你生得水靈粉白,未經打扮但卻擋不住你這天生的人面桃花的俊俏,如出水芙蓉的明豔,你可願意随我趙姓,取中名‘蓉’?”,說完從兜裏拿出一個半新不舊的團錦結吊繩,挂在了她脖子上。

飛兒臉一紅,抓着耷在腿上的桌布,自幼在孤兒院能不挨餓不挨凍她已經很滿足了,從未有人注意過她這樣一個孤兒,她也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麽,現在這位姓趙的夫人竟是要認養自己,還給自己改取了這樣好聽雅致的名字。她心裏簡直欣喜若狂。

就這樣,趙蓉飛便和這位認養她的夫人趙惠蘭在天津落足,從此母女倆相依為命。

母親趙惠蘭為人低調,在附近的醫院做護工。

母親對自己是極好的,做的一手好菜常常自己吃菜葉把肉都夾給自己;

衣服都是量好了尺寸在像樣的裁縫店裏定做的;教自己讀書認字後來還把做工攢的錢送自己去女校學習;

夏天晚上母親給她扇蒲扇,冬天母親也會把被子給自己烤好;

生病的時候母親焦急地圍着自己顧前照後,有一次半夜突發肺炎高燒母親硬是背着自己艱難地走了2公裏之外的醫院......

那幾年被趙惠蘭疼愛着的趙蓉飛常常覺着無比幸福,她沒有受過生母之養,但她能感覺趙惠蘭對她的疼愛,親生母親應該也不過如此,今後一定要好好孝敬母親。

“媽,你能跟我說說我爸、還有你以前的事嗎?”趙蓉飛對這個問題好奇,她覺着那年在教堂母親的樣子是在找人的,母親一定有家人,自己既然認了趙惠蘭為母,自然也默認趙惠蘭的丈夫為父親。

只見趙惠蘭搖頭,道:“你爸爸早死了。媽媽也沒有家人了,不然怎麽會從上海帶你來到天津呢。媽媽只有一個願望,我死後,飛兒能把我葬在老家的後山上。”

趙蓉飛發現每次她忍不住好奇問母親這個問題的時候,母親眉宇間都會變的凝重。後來趙蓉飛只當是母親确實失去家人的心痛難過,所以便不再提母親的傷心事了,自己是孤兒、母親也失去至親,相依為命已經是上天眷顧的母女緣分了。

趙蓉飛每一刻無不用力感受着這來之不易的親情。

直到三年前半前的一天,趙蓉飛從女校回家,就看到母親被人殺害致死的一幕。那天特高課的方司令出面把她帶回了特高課,告知趙蓉飛她父親是受G黨刺殺的新政府官員,母親也是受G黨殺害的,方司令雪中送炭般地撫恤新政府官員遺孀料理了母親的後事。從此她默認自己的父親、母親趙惠蘭的丈夫是新政府官員,父母都為G黨所殺害,後來特高課的結案報告中也如此定案。

趙蓉飛的所有童年少女記憶的美好感和安定感,全因母親的遇害毀于崩塌。她痛,她怨,她恨,為什麽上天要奪走她最最珍視的母親、她來之不易的親情!

方司令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帶回了她,照料她,鼓勵她,教導她,讓她變成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變得強大,但是對于慈祥溫良的母親,三年裏趙蓉飛依舊久久無法釋懷。

一年前帶着母親的骨灰安葬于老家,時而會來祭拜悼念。常常在午夜夢回都見到母親的身影,驚醒的時候仿佛母親的餘香還在,再醒神自己卻是淚流滿面。

......

現在,趙蓉飛思緒拉回當下,對着墓碑又抹了一下下眼睑,舌尖嘗到自己牙齒咬破口腔的血腥味。她轉視陸小丹:“在我遇到你之前本以為G黨只是兇殘,但你陸小丹的出現讓我感覺G黨還如此狡詐,你在我身邊我讓我感覺無比惡心,讓我時刻想起慘死的母親,所以,我就要G黨、你的親人,為我母親償命!”

本來在特高課的拼命努力再經過了時間的慢慢沖淡,趙蓉飛覺着幾乎都快要走出那刻時間的陰影了,但陸小丹一次次挑起挑戰自己的忍耐,對自己感情上欺騙、立場上背叛,再次激起了她對殺母的G黨的仇恨。

凝視着墓碑的陸小丹從趙蓉飛那刻入骨髓的經歷講述中回過神來,瞥了一眼那眼神怨念渙散、表情深陷痛苦、手臂顫抖的趙蓉飛。

視、聽如狂風驟雨般洗灌着,眼前的墓碑和趙蓉飛設計自己的雙重打擊,陸小丹心髒收縮得已經不能自控,許多思緒紛雜混亂,但有一件事她是肯定的——趙蓉飛所述帶走認養她的夫人、墓碑上的趙惠蘭,就是自己和姐姐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評啊評啊~~~心好累。

好多只看不評,單機無趣咩。

你們再看我最後修文的時間,嘔心瀝血啊有沒有,啊啊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