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去度蜜月

回去度蜜月

他想再多站一會兒,可理智卻催促他趕緊離開,轉身的那一刻,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這邊沒什麽事,都處理好了,你那邊呢?姥姥身體怎麽樣了?”

“昨天做了一次化療,精神好多了。”沈寅疲倦的聲音傳了出來。

他周四當天就到了香港,然後急忙給外婆辦理住院,預約做化療,累死了。

“錢夠用嗎?過段時間我再給你拿點兒。”裴簡騎上自己的電動車,還沒插進鑰匙。

“不用……”沈寅猶豫了一下,“我打這個電話是有個事兒要跟你說。”

“什麽?”

“你還記得田文東嗎?”沈寅說。

裴簡愣了愣,田偉的叔叔,造成賀辭父母雙亡的元兇之一,他怎麽會不記得。

“我在香港元朗一個早集上看見他了,悄悄跟在他身後,看他進了一座山裏,當時山路太複雜了,周圍又沒有別人,我怕貿然跟上去會引起他的注意就沒跟進去。”沈寅除了長得好看之外,還有一個最大優點就是見人過目不忘。

“能确定位置吧?”裴簡握着手機的手在發抖。

“大概範圍能确定,要是進去搜,肯定能把他搜出來。”沈寅堅定道。

“我明天到香港,到時候見了面再說。”裴簡将電動車鑰匙插進鑰匙孔。

“好,那個……”沈寅欲言又止。

裴簡知道他想問席容,“我到得及時,他受了輕傷,別太擔心。”

“沒有,沒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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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消散在風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隔天,賀辭舅舅在上海的安保分公司的保镖抵達江城,開始暗中保護自家小少爺。

賀辭還派了幾個人去暗中保護裴簡的媽媽,怕這小子出去替人賣命的過程中被人偷家。

席容出了這麽大的事當然也驚動了席家,原本于家只跟賀家不對付,現在把席家也惹毛了,席容慈愛的老父親大發雷霆。

席家屹立商界百年,真玩陰狠,于家都不夠他們喝一壺的。

席容受傷的第二天就受命回了北京,第三天辦好所有手續徹底脫離江城,他爹放手讓他去做,于是回北京之後,席容立刻開始動用各方勢力對付遠東,雖然不能把遠東打垮,但是各種手段用下來,足夠讓他們在這段時間陷入經濟低迷期,他還順手在調查那個把他以五萬買掉的沈寅。

一時之間,于家消停了不少。

賀辭也總算能喘口氣了。

裴簡不在他身邊,他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學習上,成績始終穩在年級第一。

兩周過去了,教室窗外的柏樹葉子綠了,松柏香沁人心脾。

陽光灑在搖曳的樹影上,照出了風的樣子。

車窗外掠過一道道陳舊的低矮建築,長年失修的水泥路坑坑窪窪,駛過一片小城區,入眼是一片又一片綠油油的水稻田。

“停。”賀辭喊道。

車應聲停下後,他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田埂上眺望遠方低矮的小山,再往前走個幾十裏路就進村子裏了,裏面可沒有旅館什麽的。

賀辭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将藍天白雲與綠油油的田野囊括進照片裏。

“少爺,要不咱們先回剛剛那個城裏吧,先等他回來再說也不遲啊。”車裏的保镖探出腦袋。

五一假期就短短三天,他哪兒有空去等。

嫌時間不夠,他還特意找老王又多開出一天假,趕在四月底來到這裏。

賀辭轉身去後備箱拎出一個小行李箱,“你們別跟進去了,在附近守着吧,有事我直接給你們打電話。”

“那怎麽行,”保镖一聽就急了,他們急忙推門下車,“我們送您進去吧?”

“不行,太點眼了,”賀辭毫不猶豫拒絕,“等我找到地方給你發位置。”

保镖無可奈何,只能目送他拖着行李箱走向很遠的小村莊。

清晨的風帶來陣陣稻花香,耳邊是風吹起楊樹葉的沙沙聲,賀辭深吸一口沒有城市污染的清新空氣,感覺肺都幹淨了。

只要是沒被人類過多打擾的青山森林,清晨的氧氣含量都能舒緩人心。

可眼下裴簡的身心舒緩不了一點。

他疲憊地爬上車,跟他一起累成狗的還有沈寅。

花了兩個星期幹完了一個多月才能幹完的活,還沒來得及歇上一天就馬不停蹄趕到元朗,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跟沈寅在山裏跑了一晚上才确定了田文東的位置。

“要不,我把他綁到意大利吧。”沈寅喘了一口氣,上車之後瘋狂給自己灌水。

“他現在也就對賀家有點兒用,對別人可沒用,算了。”裴簡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那你他媽大晚上帶我來找人?”沈寅低聲罵道,沖前面的司機說:“開車!”

“找人又不是綁人。”裴簡皺眉道。

他拿出手機看見了賀辭給他發的照片,并配上一句話:我到了。

裴簡給他回了過去:我今天就回去。

賀辭:快點。

“這人你準備怎麽搞?”沈寅揉着酸脹的太陽穴。

“你找人盯着田文東,不要讓人接近他,我留着他有大用。”裴簡淡道。

“要不你直接把他交給賀家呗。”沈寅看不懂他在想什麽。

裴簡望着窗外默不作聲,叫給賀家又怎樣,是讓賀家把田文東交給警方為賀辭的父母申冤,還是讓賀家私下把田文東解決了給賀辭父母報仇?

關鍵田文東真要被嚴刑逼供的話,還未必會說出他們想要的話。

當下時局不明,裴簡也不敢貿然行事。

“等我回去再說吧。”裴簡嘆了口氣。

“什麽時候走?再多留兩天吧,我還沒在香港這種大城市好好玩過呢。”沈寅淡道。

“今天就回。”裴簡說。

“啊?”沈寅驚呼一聲,“大哥,你可一晚上沒睡呢。”

“可以在飛機上睡。”

沈寅皺眉,“怎麽那麽急?江城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啊,”裴簡低頭玩着手機,“我回去度蜜月不行啊,不過,還是能跟你一起吃個早飯,聽說香港早茶不錯。”

沈寅露出鄙夷的神色,“談個戀愛了不起啊,能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單身狗的心情。”

“你當初不也當着我跟賀辭的面跟前女友親嘴嗎,那時候也沒見你照顧我們的心情,”裴簡挑了挑眉,從兜裏摸出一盒煙,修長的手指夾出一根塞自己嘴裏,剩下的丢給沈寅,“得趕緊抽。”

回去就不能當着賀辭的面抽了,他可不願意自己的寶貝吸二手煙,至于身邊這個就無所謂了。

“好好好,”沈寅聳聳肩,把煙接了過來,“風水輪流轉算我倒黴。”

“诶,你真要去意大利?”裴簡把手機放回兜裏,摸出打火機把煙點上,順手把車窗搖下來。

“那邊有最好的醫生,”沈寅手搭在他肩膀上,跟要生離死別了一樣,抽着氣說:“以後哥們不在國內了,你要一切保重,好好照顧好自己,保住自己的小命,我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回來看你……”

裴簡聽得汗毛倒豎,他一把拍開沈寅的手,“這惡心的話你留着我上飛機的時候說吧!”

四個小時後,香港機場的一架飛機降落內地。

下了飛機,裴簡不敢耽擱,帶着一大包行李踏上了回江城的火車。

到江城後,他回了趟家,然後騎摩托車往老家趕。

村裏人晚飯吃得早,現在還沒完全入夏,太陽差不多已經完全落下了,村子已經安靜了下去,經過好幾個院子,都是門戶緊閉。

這種場景不稀奇,在高度發展的社會環境之下,已經沒幾個年輕人願意留在農村生活了,走上十裏路都未必能碰上一個年輕人,留守在這裏的人只有執拗不肯去城市的老人和留守兒童。

只有新年,這座安安靜靜的村莊迎接歸來的人,才會完全熱鬧起來。

就是因為現在村裏人少安靜,空氣又好,沒有閑雜人等,所以裴簡和賀辭才把這次假期的游玩地址選在這裏。

他直接騎車到了村裏的敬老院。

說是個敬老院,其實就是個修了兩三幢只有二層小樓房的小院子,由于村裏人越來越少了,老年人又多,政府才特意修了個敬老院,還修了些娛樂設施,把附近的老人家都聚起來,互相照顧。

當然,不願意住在裏面的老人也可以回家住,老宅依舊保留。

村子裏的人基本都是互相陪伴着長大,老了也能姐姐妹妹的陪在一塊說話,所以只有敬老院裏才熱鬧。

把車停好,看了一下空蕩蕩的大門口,裴簡心中正疑惑怎麽沒有老頭老太太在大門口打牌吹牛逼呢,走進去一看,一大票老頭老太太坐在搖椅或者小馬紮上,正紮在院子裏看經典老片地道戰呢。

院子裏就亮着昏暗的燈,幕布上的畫面顯得格外清晰,牽動人心的精彩劇情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力。

但是有一個人例外。

裴簡朝躺在搖椅上睡覺的人走了過去,院子裏的狗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趴下去睡覺了。

清秀的臉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柔軟的睫毛安靜地垂在臉上,紅唇在燈光的照耀下泛着晶瑩的水光,讓人看着就想上去咬一口。

頭頂的葡萄藤生長旺盛,是夏天的避暑妙處,可晚上也很容易招小蟲子,要不是賀辭還穿着長褲,估計現在不可能睡着。

見賀辭還沒有醒來的意思,裴簡彎下腰輕輕抽走他放在腿上的蒲扇,坐在搖椅旁邊的高腳凳上。

裴簡進院子的腳步聲靜悄悄的,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電影畫面上,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

他端詳着賀辭熟睡的臉,用扇子輕輕給他扇風。

忽然,一股風油精的味道從身後傳來,裴簡連忙轉頭,跟拿着兩個剛洗幹淨的蘋果的老太太撞了個對眼。

裴簡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賀辭。

姥姥走過來一瞧,見賀辭睡着了,她把手裏的蘋果遞給裴簡,連忙去把他背的包取下來怕他累着,低聲說:“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你吃飯沒?”

裴簡搖了搖頭,低聲說:“我不餓,你們都吃飯了吧?”

“都吃了,這孩子不挑食,晚飯的時候吃了三碗呢。”姥姥笑眯眯地說。

裴簡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姥姥擺擺手,特別滿意地說:“一點不麻煩,又乖又會說話,斯斯文文幹淨帥氣的小夥子,我們喜歡都來不及呢。”

“那就行,”裴簡把自己的包打開,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這些是沈寅在香港買給你的,一些魚油護肝片什麽的。”

姥姥看着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皺起了眉,“他姥姥的身體怎麽樣了?”

裴簡的姥姥和沈寅的姥姥以前就是老姐妹。

“病情暫時穩定之後就轉到意大利去了,”裴簡又把其他的東西拿出來,“這些是我跟我媽給你帶的。”

“又買這些亂七八糟的,多浪費錢吶。”老人家滿眼心疼。

“身體不比錢重要嗎?這些東西對老年人的身體都有益,你身體健康我跟我媽才能安心賺錢吶。”裴簡笑着說。

“我哪兒吃得了這麽多,一大早接了你媽的電話我就去村口等着這孩子了,他也給我帶了好多東西呢,吃不完會過期。”姥姥惋惜道。

“那不是還有那麽多爺爺奶奶嗎,誰眼睛不好你就送一瓶魚油,誰消化不好就送一瓶維生素,我又不厚此薄彼,還從香港帶回來好多點心呢,你都跟姐姐妹妹們分一下吧。”裴簡打趣道。

“你小子沒個正形,看看人家,”姥姥恨鐵不成鋼地指了指賀辭,“就不能跟人家一樣聽話?你回來一趟,村裏的狗都害怕。”

“我又不是閻王爺!”裴簡不由得撥高了音調。

搖椅上的人聞聲皺了皺眉。

裴簡趕忙放低聲音,“他在這兒睡不成樣子,我把他叫起來在這兒洗個澡就回去吧,剛好我也累得要死。”

姥姥在自己的褲腰上解下一大串鑰匙遞給他,“你別忘了把家裏收拾一下,讓人家住得舒坦點兒,萬一給蟲子咬了,家裏人多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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