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故友重逢

故友重逢

“要說這賀辭,确實容貌出衆,氣質更是金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過他在國外的事可不像世家大族的公子幹出來。”顧今晗幫他重新扣上扣子。

“怎麽說?”

“我打探出的消息是賀辭和幾個朋友合作成立GK跨國貿易集團,北歐到中東的貿易航線很多都在他手上,”顧今晗說,“他在讀大學期間就跟德國極右翼政黨和北美政客走得很近,往中東輸送軍火很多都是GK負責的。”

裴簡擡起頭,目光深沉,“還有呢?”

“聽說得罪了澳洲的一個軍火商,幾年前在馬六甲那邊就鬧了一場,人家好像給他使絆子了,聽說GK要被調查,賀老太太才同意讓賀辭回國避難。”

裴簡漫不經心地整理自己的袖口,“難怪呢,他要是不回來,就得死在國外了,看不出來,他在國外過得挺刺激。”

“什麽刺激啊,他風頭太盛了,在國外惹得同行嫉妒,沒少被暗殺什麽的,他每次出門身邊都跟着好幾個安保團隊,場面大得很。”顧今晗啧啧兩聲。

“這有什麽,反正他舅舅的安保公司總部就在德國,能保住他。”裴簡淡道。

顧今晗意味深長地打量他。

“不過,”裴簡話鋒一轉,“你剛剛說,賀老太太才同意他回國,怎麽?之前他是沒法回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兩個月之前賀老夫人不是私下見過你嗎?跟你說了什麽你也不告訴我。”顧今晗嗔怪道。

“沒什麽大事,她就是想跟我合作,談了筆交易。”裴簡說。

“有什麽好處?”

“許我一件稀世珍寶。”裴簡眼中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什麽條件?”顧今晗問。

“不要把不該卷進來的人卷進來。”

顧今晗一臉茫然,“我怎麽有點兒聽不懂?”

“你要是懂了那還得了?”裴簡哼笑道。

“你少來!”顧今晗捶了他一下,“那你答應了嗎?”

“當然。”

“還有件事,孫柯給我傳來消息,賀老太太八十大壽之後賀辭約他見了一面。”

“嗯,恐怕是為了他父母的事,孫柯沒多說什麽吧?”裴簡靠在椅子上問。

“沒有,不過賀辭繼續調查下去的話肯定不利于我們,老頭子最近情緒又不好了,時常在家裏發瘋,保姆都打走了好幾個,要是讓他知道賀辭在調查他,恐怕這喪心病狂的東西會忍不住對賀辭動手,他現在可沒當年的理智了。”顧今晗提醒道。

“再等等吧,等我辦完這件事就結束了。”裴簡說。

他說的是收購那家貿易公司的事,其實這家公司虧空是有人趕在退休前套現了二十億,公司的董事長只不過做了替罪羊,而裴簡要做的就是把公司收購,幫他的頂頭上司擦屁股,抹平賬面。

顧今晗摸着自己的肚子,惆悵地說:“提心吊膽的日子我真是過夠了。”

裴簡坐直身子,輕輕摸着她的肚子,“沒事,到時候我會提前送你走,等這小家夥出生就太平了。”

“到時候你恐怕會很難熬。”顧今晗擔憂的看着他。

“別擔心,我都準備好了,再說了,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還怕這一回嗎?”裴簡溫柔一笑。

“王總那邊來的消息你怎麽看?賀辭也在打收購的主意,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顧今晗擔憂地看着他。

裴簡收回手,目光凝重,“不管他打什麽主意,我都不會讓他擋我的路。”

此後,賀辭的收購沒有半點進展,明明已經談好的合作條款,甚至賀辭多讓利他們也不想簽字,更別提現在的負責人了,賀辭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越是這樣,賀辭越是想拿下這家公司。

上班上了兩天,上的頭暈眼花,中午的時候賀辭終于空出時間去錦江酒店吃個飯了。

他走到包廂門口,剛推開門,腿就給人抱住了。

低頭一看,是個小巧玲珑剛學會走路的寶寶,恰好這小團子也擡起頭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他看着雖小,不過眉眼間的機靈勁兒已經能看出和席容有些相似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聰明地張嘴喊了一聲:“舅舅。”

賀辭郁悶多日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他抱起沈淮熠,擡眸看向屋裏,裏面坐着兩個容貌非凡氣質卓絕的男人,看上去較沉穩一些是席容,而另外一個正趴在席容肩膀上魅得跟狐貍精一樣的男人就是沈寅。

賀辭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抱着孩子走進去,沒好氣地說:“呦,沈大美人也來了,調情重要還是孩子重要?外面人那麽多,淮熠跑丢了怎麽辦?”

沈寅啧了一聲,“外面都有監控,能丢哪兒去?”

眼前這倆人歡喜冤家分分合合鬧了好幾年,五年前确定關系之後完美的實現了三年抱倆的生育指标,原本席容是只打算要一個孩子的,架不住沈寅不喜歡他家老大,吵着鬧着又生了個老二。

結果老二倒是合心意了,長得像席容,結果沈寅抱着孩子沒兩年就膩了,現在幹脆撒手不管了。

賀辭想把孩子放到寶寶椅上,奈何他家的倆孩子都跟賀辭比較親,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席容樂得清閑,絲毫沒有接手的意思,反倒打趣賀辭:“你看看你這黑眼圈重的,怎麽回國之後沒睡好覺嗎?”

“能睡好嗎?聽說前兩天上海的企業家年會,你見到裴簡了?”沈寅邪笑地看着賀辭。

席容嘶了一聲,拿胳膊肘捅了沈寅一下,示意他別亂說話,他溫柔地對賀辭說:“沈寅缺心眼,你別理他,最近各個公司事都多,我們剛回上海不也約了你兩天才把你約出來。”

賀辭皺眉看向沈寅,不是他約席容的嗎?他強忍着一股火氣對席容說:“你現在當闊太太了是吧?家裏裏裏外外都讓沈寅做主,我約你出來喊了兩天你才得到信!”

“啊?”席容擡腿踹了沈寅一腳,“你是不是查我手機了?”

“誰讓他發消息的時候咱倆度蜜月來着?自己沒點兒眼力見兒……”沈寅奮力争辯。

“一個月三十天,你倆恨不得二十八天都在度蜜月,你丫結婚之後就失去自我了呗?”賀辭懶得對沈寅動嘴,幹脆就罵席容。

“你不知道,沈寅這個死人把老大丢在意大利就不管了,上半年接回國讀書,國內應試教育那麽嚴苛,他的成績就跟不上了,期末成績簡直沒眼看,沈寅幹脆就給他報了十幾個輔導班,給孩子累得連軸轉,我還得天天陪着讀書。”席容越想越氣,又踹了沈寅一腳。

他倆決定要老二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沈寅不喜歡老大,因為他長得像沈寅,讨了席容的喜歡,沈寅就吃孩子的醋,極其不喜歡他,并且老大出生的那段時間席容跑德國投靠賀辭,沈寅上門要人,賀辭非但不把人交出去,還拿槍頂着沈寅的腦門,沈寅就懷疑他倆有一腿,由此沈寅在心底對賀辭恨上了。

那段時間的沈寅神經敏感,整天疑神疑鬼,所以賀辭沒放在心上,當然也不想做任何解釋。

就讓他懷疑好了,反正心裏難受的又不是他賀辭。

“哎呀,他有個特長就行了,那不是随我長得好看嗎,也算特長了,其他的,就當我給他找點兒事做吧。”沈寅絲毫不擔心以後自己兒子會拔自己氧氣管。

“把嘴給我閉緊,吃你的飯去,”席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頭又和顏悅色地問賀辭:“你這次找我什麽事?”

“其實也不是找你,”賀辭拿起筷子夾了塊甜甜的糖醋裏脊喂給沈淮熠,“我是來問沈寅一個答案。”

“什麽?”沈寅漫不經心地吃了粒花生米。

“當年在德國,你說送我的禮物。”賀辭靜靜地看着他。

當初沈寅上門找賀辭要他放人,說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于捷的死訊。

大約是六年前,于捷在國內犯了命案,于董事長四下奔走,将該用的資源和人脈全都用了才将這件事壓下去,為了幫兒子躲避審判,他把于捷送到了歐洲。

也就是出國後的第三天,于捷被綁架了。

于董事長在國外沒什麽人脈,而綁匪也并沒有索要贖金,當天晚上就将人殺害了,至于于捷是怎麽死的……聽說是倒吊起來被人活體肢解了,另外,在他還留着一口氣的時候,舌頭被人用棍子硬生生搗爛在頭骨裏……

據說,于捷的死亡全過程由攝像頭記錄下來了,席容就看過……

當時沈寅送給賀辭的禮物是——

動手殺于捷的人是他,主使是裴簡……

賀辭還記得那時他站在樓上用狙擊槍的八倍鏡看着樓下得意洋洋的沈寅,而自己扣在扳機上的手冷汗直冒。

“喔~”沈寅皮笑肉不笑的輕哼一聲,“你是想看那份視頻啊?要評價評價我的手法嗎?”

“我也要看……”沈淮熠吵鬧起來。

“看了會做噩夢的,熠熠晚上就不能一個人睡了。”席容趕緊把沈淮熠從賀辭手裏接過來。

瞥見席容僵硬的臉色,賀辭大約能猜到那視頻到底多血腥,他清了清嗓子,“于董事長真是因為喪子才一蹶不振嗎?”

沈寅正要開口說話,席容寒聲道:“當然不是,視頻也送到于董的手裏了。”

賀辭拿着筷子的手忽地握緊。

“不止,”沈寅淡漠地說,“還有他兒子的人頭。”

席容抱着孩子的手僵硬了,賀辭更是人都傻了,不僅讓父親看着自己兒子死,還讓他親眼看見自己兒子殘缺的屍體,這他媽……

沈寅端起紅酒抿了一口,風流的狐貍眼滿是戲谑地看着倆人,“幹嘛啊?聖母起來了?別忘了當年于捷做過的事,要不要我幫你們回憶一下?”

賀辭輕咳一聲,“不用了,我就想問一句,将屍體從國外送到于董手上,是裴簡辦的吧?”

沈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最近想收購的那家公司,”席容抿了抿嘴唇,像是做出了重大決定一樣,語重心長的對賀辭說:“你考慮其他的公司吧。”

賀辭一臉茫然,“為什麽?”

“你為什麽想收購?”沈寅反問他。

因為那家公司裏有賀辭想要的東西,他垂下眼簾沒吭聲。

“你沒發現,除你之外都沒有其他集團考慮過收購這家公司嗎?”沈寅意味深長地說。

賀辭默默的看着他,如果沒人打這家公司的主意,那應該是有人提前放風了,既然如此,他就更想要這家公司了。

“其實,遠東集團,也就是裴簡,他已經在着手準備收購事宜了,”席容把孩子放到地上,讓他自己去玩,“賀辭,他是怎麽熬到這個位置的,于捷就是最好的例子,沒人敢從他手裏搶東西……”

當年裴簡處理掉毛瑞之後,他就接手了一些跨國企業的物流運營,基本在江城一家獨大了,但是江城只是他的跳板,于捷為非作歹那麽多年,偏偏在裴簡往上發展的時候爆出命案,很難說這其中有沒有裴簡暗中運作。

等于捷一死,裴簡搭上于董事長唯一的孩子顧今晗,再慢慢走進權力中心,架空于董。

裴簡的手段确實厲害,當初賀辭認識他還不到半年,光明面上他手中就過了五條人命。

“你跟裴簡才在一起了多久啊,分開都有十幾年了,走到他這個位置的人誰還會念及舊情?說實話,不管裴簡愛不愛他老婆,僅憑一層利益關系都比跟你要親厚,你再看孫柯那個白眼狼,立的第一件大功就是在江城舉報裴簡老爸聚衆賭博把人全弄進去了,後來裴簡在沿海一帶接觸航運的時候剛好他在緝私局,倆人結的梁子不小,他們也往裴簡身邊安插了不少線人,結果呢?填路的填路,沉海的沉海,我勸你,別在這個關頭挑釁他。”沈寅淡淡地說。

說了那麽多,總結就是一句話:裴簡已經殺紅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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