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

雨下了一整夜,濕潤寒冷的空氣被暧昧淫靡的溫度驅散,賀辭在溫暖的懷抱裏昏過去不知道多少次,又次次被裴簡弄醒繼續,直到窗外泛起亮光,一整夜的過度索取方才結束。

直到下午,黃昏降臨,賀辭才從夢裏醒來。

渾身酸痛好像被車碾過不說,身體還黏糊糊的,出現這種情況一般都是裴簡事後沒給他清理。

賀辭餓的全身沒力氣,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腳一踩在地上,刺痛瞬間從後腰蔓延至全身,他嘶嘶地抽了兩口氣,強忍着不适下了床。

眼角餘光落進一副相片,他轉頭一看,赫然是裴簡和顧今晗的結婚照!

就挂在床頭的牆上,還是巨幅的!

望着照片上洋溢着幸福的裴簡和他身邊漂亮的女人,賀辭倆眼一黑,腦子快爆炸了。

昨天晚上跟裴簡滾床單了,從客廳的沙發到浴室,數不清做了幾次,在他們夫妻的大床上□□時好像看見了這張結婚照,但是很快就被裴簡分散了注意力,加上賀辭喝醉了,遠沒有現在這麽清醒看得這麽清楚。

完了,他當小三了……

喝酒誤事啊!

衣服都在客廳,賀辭也不指望裴簡給他拿衣服,幹脆穿上裴簡的睡袍走了出去。

這間房子的格局和他家差不多,有生活痕跡,但是不多。

有錢人家都這樣,房子多。

沙發上的衣服沾了各種液體,髒的穿不了,屋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已經黃昏了,萬一裴簡老婆突然回來怎麽辦?撞上了多尴尬啊,賀辭不願意多逗留,抱着衣服直接出門回家,反正他家就住樓上。

回家之後,賀辭趕緊去洗了個澡,把自己裏裏外外清洗幹淨。

就是裴簡留下的牙印和吻痕洗不掉。

洗完澡,賀辭因為低燒開始渾身乏力,他叫了外賣,吃完飯吃了藥,把手機關機就爬上床補覺去了。

這一覺他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穩。

直到第二天,賀辭才去公司上班。

程藍将一份密封的小箱子放在辦公桌上,“昨天就從德國寄回來了,但是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你這兩天幹嘛去了?”

說話間,她的目光緊緊盯着賀辭的高領毛衣。

賀辭把領口往上拽了拽,遮住未消退的吻痕,拿過箱子上寫着漂亮德語的小卡片随便掃了一眼,随後丢開,“收購的事有進展了?”

“還沒有。”程藍看清楚之後心裏有數了,原來賀辭這是鐵樹開花了啊。

“我就是辦這件事去了,”賀辭單手托腮淡道,“把目前手頭待開發的項目整理出來交給我。”

“好。”程藍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賀辭拿着小刀劃開箱子的外封膜,把蓋子打開,裏面就放了兩樣東西,一份文件和一件密封袋包裝的衣服。

文件是德國的一些朋友費了很大的功夫從瑞士銀行裏調出來的,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資金的來源,這是韓檢察長的貪污證據,交上去就會如裴簡說的那樣牽連極廣,包括他都有可能被拉下水。

沒必要繼續調查父母的事,只靠手頭的證據賀辭足以将人法辦。

只是,真的牽扯到裴簡怎麽辦?

裴簡手上還有那麽多人命,到底怎麽樣才能保住他?

賀辭焦慮得不行,将文件看了一遍,随手放到手邊,準備帶回北京丢進保險箱裏。

還是換一種方式,通過調查父母的死因給幕後黑手定罪,這樣能盡量不牽扯到裴簡。

說幹就幹,他立馬找人脈去聯系私家偵探,找得越多越好。

文件下面是一件密封的黃白相間的校服,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賀辭一眼就看出來那最豪邁的字是孫柯的,在一個角落裏,他找到了裴簡的名字。

這不是裴簡的字,是賀辭的同桌幫忙代寫的。

據賀辭所知,那個時候裴簡已經不去學校讀書了,高考都沒參加。

如果不是因為他,裴簡的未來會這麽苦嗎?

在他回國後不久,同桌給他寄了一盒月餅,他說找了很多年,才找到賀辭送他的這個牌子,而賀辭已經不記得了,盡管他在春節吃了一塊中秋節的月餅,味道也不是那個味道了。

在校服的正上方,是一枚已經生了鏽的戒指……

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戒指,賀辭沒有打開袋子,仍舊讓它密封地完完整整。

等程藍把項目報告送過來,賀辭給裴簡發了條信息。

沒有手機號碼沒有微信,賀辭發的是□□消息。

“老公,看這件好不好看?”顧今晗興高采烈地拿着一件淺紫色的小裙子試着,她雖然穿着單薄的睡衣,但是屋裏的空調溫度開的正高。

裴簡認真端詳了片刻,正準備說出自己的評價,一聲突兀的水波紋瞬間打破了眼前夫妻和美的祥和氣氛。

顧今晗訝異地看着裴簡,後者更是臉色都僵了。

特別關心的提示音啊,時隔多年再次響起直教人尴尬的起一身雞皮疙瘩。

裴簡輕咳一聲,趕緊拿起身旁的手機調成靜音,随後擡起頭,認真地說:“我覺得這件衣服收腰太緊,你現在懷着寶寶呢,勒着會不會不太舒服?”

“還好吧,”顧今晗看了一圈,“你不回信息嗎?誰發的啊?”

“一個客戶,鈴聲新換的,好聽嗎?”裴簡神色如常地回道。

“現在确實有這種懷舊的鈴聲,裴總真是太接地氣了,”身邊的設計師連忙解釋,“這件衣服的收腰我們可以在保持腰線的同時做大一點,主要還是看夫人的喜好。”

“我等會兒穿上試試吧,顧客的信息你就回呗,萬一是筆大生意呢。”顧今晗笑着說。

裴簡看了一眼,“沒什麽事,就下周六約我談筆合作。”

“怎麽這麽巧?要不我們把去香港的時間推後吧,免得耽誤你談生意。”顧今晗又拿起另外一件在身上比劃了兩下。

“沒事,是個老朋友了,讓他等幾天也沒關系,我也等過他。”裴簡漫不經心地給賀辭回了個好。

“行吧,你自己看着決定,不過我們去香港還是不帶厚衣服了吧,不好拿啊,再說了,我朋友說那邊不冷。”顧今晗輕哼一聲。

“還是帶一兩件吧,到時候又不是你拿。”

得到裴簡回信的賀辭心情起伏有些大,他想談合作無非是不想把自己的身體作為交換的籌碼,還是正經一點兒,畢竟交換身體什麽的太低俗了,并且人家還有老婆呢,一碼歸一碼吧。

又随手翻看了一下裴簡的□□空間,也就幾條說說,還有些年頭了,可能是轉移了聊天渠道的原因吧,而賀辭自己的□□空間已經十一年沒更新了。

以前不想看關于裴簡的一切,怕自己受不了心裏的思念會做出無法挽回或者讓自己心痛的事。

可現在再一看,什麽感覺都沒有。

可能是放下了吧……

對,一定是放下了,賀辭安慰自己。

可到了下周六,賀辭拿着項目報告在飯店焦急的等了一晚上裴簡都沒來,他又不肯低頭去打個電話問這人為什麽放他鴿子,結果到了第二天,裴簡連個信都沒給他,更別提解釋和道歉了。

沒轍了,賀辭只能打了個□□電話給他。

電話還沒接通呢,裴簡那邊就給挂了,然後給發了條信息:昨天陪我去老婆去香港忘記跟你說了,抱歉,改時間吧。

賀辭額角青筋跳了兩下,強忍着怒火,心平氣和地給他發了一句:明天吧。

裴簡:白天沒空,晚上有。

賀辭:那就晚上,還是這個飯店。

對面遲疑了片刻,才回了句:沒空去外面,去我家。

賀辭眼前瞬間浮現出裴簡和顧今晗的結婚照,他捏着手機的手不由自主開始發抖,惡狠狠地打出幾個字:去我家吧。

晚上,夜幕降臨,臨近十點裴簡才敲門。

賀辭都困得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了,勉強睜開眼睛去開門把他請進來。

大約是住在上下樓的關系,裴簡穿了身米白色淡雅的休閑服就進來了,裸露在光線的領口處露出小小的淺色傷痕。

賀辭愣了片刻,在心裏嘆了口氣。

現在再次回想起那晚,他覺得自己理智還在尚能把持,不至于做了小三,但還是讓人家出軌的原因可能就在于他看見了裴簡為保護他留下的傷痕,一看見這個他就什麽原則都不在乎了。

“談什麽?”裴簡開門見山。

“你吃飯了嗎?”賀辭問。

裴簡看了他數秒,好似明白了什麽,回道:“沒吃。”

賀辭松了一口氣,太巧了,他也沒吃,“剛好,陳姨才走沒多久,飯還是熱的。”

倆人在餐廳面對面坐下,裴簡夾了一筷子菜嘗了一口,味道沒怎麽變,但是他已經吃飽了,不太餓,于是問道:“到底要談什麽?”

賀辭放下碗筷,把客廳的文件拿給他,“這是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些項目,你看一下,覺得有好的就拿出來簽字。”

裴簡劍眉一挑,饒有興致的拿起來看了幾眼。

賀辭吃了幾口,感覺自己吃飽了,一擡頭就看見裴簡已經看完丢一邊了,好幾十頁呢。

“我沒興趣。”裴簡微微一笑。

差點忘了,眼前這可是個財帛無法動其心的人吶,賀辭悻悻地說:“一碼歸一碼嘛,有這個多一重保障,并且……我不會一直待在上海。”

“噢,要回德國啊?那就趕緊回去吧。”裴簡意味深長地說。

“不是回德國,是回北京。”賀辭趕緊解釋。

“回北京你還有時間處理收購公司的事嗎?”裴簡有些想笑。

“當然有時間,兩地飛沒問題的。”賀辭拍着胸脯保證。

裴簡眯起眼睛,“既然有時間,那又何必遞這些物質東西作為交換條件,我沒時間,今晚也照樣過來了。”

這話差點沒讓賀辭吐血,明裏暗裏都在表達:咱倆上床吧,我要你的身子。

賀辭的拳頭緊了又緊,目光在裴簡那張似笑非笑的帥臉上盯了半天,觸及到他領口露出的傷痕,心頓時軟下去了,“你結婚了,這麽做不好。”

“那天你怎麽不說。”裴簡說。

“我……”說了啊!你完全不聽啊!賀辭簡直要憋死了,想着公司還沒收購,加上心中又有愧疚,火氣只能壓回肚子裏,和顏悅色地繼續談:“能換一種方式嗎?”

裴簡在心裏嘆了口氣,“算了吧,強求沒意思。”

見他要走,賀辭立刻急了,立馬抓住他的手腕,“你別走啊,你……就非要這樣嗎?”

裴簡轉身,正視他的臉,“你懷念自己曾經的經歷嗎?”傾身湊近,賀辭白到發光的臉近在咫尺讓他心癢得厲害,有一個星期沒碰他了,裴簡扣住他的後腦勺,炙熱的氣息彼此交纏,“我只要你。”

賀辭認命一般地垂下眼眸,仰着腦袋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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