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日-12
第12章 第二日-12
順序發言,越過江俊博的屍體後的第二位是江天運。
這位小公子哥相對比起昨天的狀态似乎已經恢複許多了,在衆人的視線裏也變得更為穩定起來,只見他雙手環胸,從喉間稍微擠出了“唔”一聲,仿佛正在糾結自己的措辭。
何驚年微微壓下眉頭,他還沒開口,那邊的晏展天就已經開始催促,“別浪費時間了,你後面還有人要發言。”
江天運這才是淺淺的擡頭,不過相對比其他尚且還在觀察環境的人來說,他的坐姿就要顯得大氣多了,只見他一只腳踩在凳子的邊沿,雙手由防備姿态的環抱改成了壓住自己膝蓋,就着這姿勢,江天運把下巴都搭在了膝蓋上。
“行。那我發言。”江天運清了清嗓子,“首先說好,我還不知道狼人殺這個游戲怎麽玩,不過我剛才聽那窮小子分析了一通,也知道我這個身份必須跳出來,我就直接明牌吧,我先說好,我是前置位預言家,後面跳預言家的我一律标為狼打,既然窮小子還假設了場上可能會有守衛存在的說法,那不管守衛是不是還活着,我都要補一句,要是你還活着,我希望你今晚能夠守我一晚,避免我被狼刀。”
江天運用手指扣着桌沿,不斷發出撞擊的叩叩聲,“昨晚我驗的人是朱集,他是平民,我認好,發金水。”
突然間被點名的朱集在江天運話音落下的時候不自覺打了個哆嗦,他的臉色比剛起床衆人發現他的時候更差了,其他人絲毫不懷疑等會兒他發言的時候會不會直接暈過去。
“正常來說預言家會優先驗自己相鄰的玩家,你怎麽會驗到你對面的朱集身上?你驗人的心路歷程是什麽?”在江天運就要收回話茬,讓下一個人發言的時候,何驚年突然間開口。
面對何驚年的打斷,江天運不過有些不屑地上下掃了眼何驚年,再是冷哼了一聲。
“我昨天拿到牌的時候又沒有分出來我們到底從誰開始發言,我前一位是我老子已經死了,驗不出來,後一位是個超級大傻B沒腦子的東西,有什麽好驗的?我驗朱集是因為我覺得他實在是太慫了,電視劇裏不是經常會有一些慫貨其實才是幕後主使的反轉結局嗎?而且我上船之前和朱集最熟悉,驗他也是為了給我自己找盟友,不行嗎?”
對于江天運的鄙視,他身邊肖震臉上的顏色可以說是變了又變,相對比半點壓抑不住自己臉上表情的肖震,何驚年就要顯得沉得住氣多了。
“當然可以。”何驚年說,“你剛才說你不會玩狼人殺這個游戲,但你對狼人殺的專業術語倒是很懂啊,金水銀水的…你們沒玩過這個游戲的人聽得懂嗎?”
桌邊幾個切切實實沒有接觸過這種游戲的人都搖了搖頭。
見狀,何驚年出口解釋:“金水就是預言家在夜晚驗過以後,确定是好人的人,如果場上有兩位或者更多預言家情況下,就必然會出現其中之一是悍跳狼的情況,所以好人必須分辨出來到底是誰在說謊。銀水就是夜晚女巫用解藥救回來的玩家,在線上或者線下的游戲對局中,有些狼會通過第一天自刀騙女巫解藥,獲得銀水身份,打倒鈎——也就是隐沒狼身份,混入好人之中的情況。”
這句話幾乎是當着衆人下了江天運的臉面,他咬牙切齒,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悅,而方才還在認真聽他說話的晏展天,在經過何驚年這道提醒後才是立刻反應過來,他朝着江天運露出了不滿的視線,再補充開口說道:
“江小少爺,我不知道你是出自于什麽理由才會撒這個謊,但我必須提醒你的是,我們現在是真人狼人殺。”晏展天說。
“是真的會死人的,所以我們誰都沒有老帶新的心思,也不會因為你有新手光環就聽從你的發言,現在後置位還沒開始發言,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真預言家我們還有待商權,不過在我這裏,你現在的行為很不做好。”
“要知道,如果你不是真預言家,我會直接把你打進狼坑。”
說完後,晏展天還警告地掃過了人群,“現在船上已經出人命了,這就意味着有人确實不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能夠活着回去,要是你們還有人想裝新手帶個新手光環,你們最好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把握這幾天裏一點破綻都不露出來。”
被晏展天和何驚年一左一右架高,江天運想要打新人光環的想法也直接落了空,他沒有再多說,只是把腦袋往後一靠,擺出了一副你們愛信不信的樣子。
下一個發言的人是肖震。
只見肖震先摸了把鼻尖,再用一雙小眼睛瞄過在場人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場上唯一不會玩這個游戲的玩家,在發現還有幾個人臉上也挂着相同的不知所措後,他才擺出了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開口。
“嗯,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反正我是真的沒有玩過這樣的游戲。霍林曉的死和我也沒有關系,昨晚十點過完以後我就在房間裏面睡覺了,噢不對,不是睡覺了。”肖震咕咚了下自己的喉結。
“我的房間抽屜裏有個顯示屏,在半夜的時候突然把我吵醒了,他們讓我選今晚查驗誰,我也是個預言家,是一局裏面只會有一個預言家嗎還是兩個?我不清楚,反正昨天晚上的時候我查驗了何驚年——也就是你。”
肖震擡手,指尖直指坐在霍林曉原本位置上的何驚年。
再次被扯進漩渦中心的何驚年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驚訝,反倒是晏展天有些疑惑地看向肖震,他抿了抿嘴,再是有些不解地問:“驚年手上握有多出來的一點五票,也沒有進入過我們的牌庫,就算是那個牌盒裏面真的有第十三張牌,握有一點五票的玩家也沒有必要在深夜的時候進行殺人,從票權上面看,驚年是好人的面更大,我不明白你驗人的邏輯。”
肖震“啧”了聲,又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哪裏有什麽邏輯,我就是想到他昨天不是…那什麽我,我看他不過眼,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狼人,再加上當時腦子不清不楚的,随手就點了他。”
晏展天還想說話,何驚年卻先一步示意對方可以不用着急開口,他把後背抵在靠背上,有些懶洋洋地看向肖震的臉。
“剛才晏哥說的很清楚了,場上出現對跳的情況,就意味着你們之中只有一個真正的預言家,而另外一個對跳的很有可能就是狼對吧?”何驚年問。
面對何驚年充滿了嘲諷的視線,肖震的瞳孔不由地震顫了一下,他回想起來昨天在這個餐廳裏,就是現在這個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被自己打了一拳後就發瘋的場景,那像是雨點一樣落在自己腦袋上的拳頭帶來的疼痛感還歷歷在目,甚至自己臉上還有一部分傷口沒有完全愈合,而相對比自己的慘狀,自己打在何驚年臉上的那一拳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了。
何驚年只有嘴角還帶有一些淤青,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傷口,讓肖震禁不住身體的顫抖,他不由地弓起後背,再用和蚊子一樣大小的聲音說:“嗯,那又怎樣?”
“行。”何驚年綻放出一個極為漂亮的笑容,他簡直就好像是找到了什麽有意思的玩具,重新調整了坐姿,十指交叉着撐在了桌臺上,“那我問你,你驗出我是什麽了?”
“狼。”肖震聲音不大,可語氣卻是斬釘截鐵,不容人置喙的,“反正我就是驗出來了,你就是一匹狼。”
聽見這回答,何驚年簡直就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對上晏展天接近于暴怒的視線,隐藏在桌子底下的五指又忍不住揉搓起來,在接連摩挲了好幾遍自己的大腿腿面過後,他才停下無聲的發笑。
“行,給我發查殺是吧?”何驚年說:“我接了,下一個繼續發言吧。”
肖震瞪大眼睛,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輕松的蒙混過關,就是眉心都挂着難以言說的喜悅之情,這倒讓他後置位發言的範維嘉稍微松了口氣。
只要肖震心情好,他就可以少挨點打。
相對比前置位們的長篇大論與情況百出,範維嘉的表現就要中規中矩許多,他垂下眉眼,還帶有昨日相同的瑟縮。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昨天在游戲決定開始以後我就一個人回了房間裏,還沒休息下來就被肖哥叫去幫忙收拾房間,後面我就又去了江小少爺的房間給他洗衣服,再去了我老師——也就是饒老師那裏看報告,等到了差不多很晚?可能九點半左右的樣子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裏吃了點餅幹,我怕晚上有狼過來,所以一整晚幾乎都是淺眠,幾乎沒睡着,我就是個平民牌,晚上睜不了眼。”
在何驚年這一側的桌尾坐着的,是渾身都是精英打扮的桂子尚。
在範維嘉話音落下還沒有片刻,桂子尚就有些不耐煩地扯了下自己新換上的領帶。
“我們這邊就只有我沒發言了是吧?”桂子尚自言自語般反問了句,再又是兀自拔高了聲音:“那就都聽好了,我。才是場上唯一真正預言家,在我報我的查驗之前,我要追問一遍,肖震和江小少爺,你們退不退水?”
【作者有話說】:國慶快樂寶寶們,我要出去旅游啦哈哈哈哈哈哈